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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太平春-第17部分

小说: 太平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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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秀道:“多谢公爷!下官自当依法而断。”
  成国公朱辅摸了摸胡须道:“呵呵,王法就是婚书,婚书就是王法,若有差错,不需要魏国公要你的脑袋,本公,也会要了你的脑袋,送客。”
  徐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是个人就想要老子的脑袋?这样真的好吗?
  ……
  江宁县衙门口有一位书生徘徊,里面的衙役盯着他瞧了好久,见他走了进来。
  道:“嗨嗨嗨,你哪里来的穷书生,跑到县衙乱冲乱撞?”
  另一名差役好笑道:“你真是胆大包天啊!”
  那位书生年岁有点大了,见他们这么说话也不恼,摸了摸胡须笑道:“在下来找徐秀徐峻嶒。”
  差役见他如此,不耐烦的道:“大人公务繁忙,不见。”两名差役连连将他轰走。
  那老书生无奈道:“师生也不见?”
  “师生?”
  “是呀,在下是徐秀的先生。”
  见他这么一说,那衙役脸上一僵,连忙道:“哎哟,您了早说呀。失敬了失敬了。您稍等。”
  没走几步就见到徐扬,连忙道:“上差,大人的先生来啦。”
  “先生?”见他这么一说,徐扬想了想,京师那两位先生不可能来这里,随即想到的就是骗子,不由怒道:“哪里来的先生,我家老爷命犯孤独先生早就仙逝了,无有无有的。”
  见徐扬这么一说,那差役掉转头就冲着那老书生骂道:“混蛋!你敢冒充我们徐大人先生。”说完就要打。
  老书生退后几步道:“不可啊。你打我不得。”
  徐扬听到老书生说话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道:“住手,住手!有先生,有先生。”
  那作势要打的差役强迫自己那下冲之势的拳头收敛,拖住那老书生的双臂谄媚道:“里边请,里边请。”
  老书生指指这个差役的鼻尖,摇头笑笑不说话。
  迈过大门走进了这院子之中,见徐扬木讷的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不由笑道:“小羊,许久不见了。”
  徐扬见到他不由脸红,尴尬的赔礼道:“小子不知道先生到来,冲撞了先生,望先生恕罪。”
  此人便是徐秀族学中的开蒙恩师,老秀才是也。
  听他道:“不妨事的。徐秀呢。”
  “老爷正在后院问询当事人。”
  “噢噢,不妨事。我等等他好了。”
  “先生里边请。”
  …………
  “懒龙,替我掌灯。”
  “是。”
  天色已经昏暗,徐秀整理好明日审案所需要的依据判词,便走向后院,因为伏娘的缘故,他这几日只好住在前堂。
  自那日得了成国公的背书,徐秀也不着急,有婚书,这案子已经可以断,经过两日的休息,伏娘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sk
  徐秀在伏娘暂住的屋子外面,敲了敲门道:“伏娘,明日就要开堂结案,有了你的口供才好落案。”
  见里面没回应,徐秀颇有底气的道:“你不要惧怕那个魏国公,自有本官与你伸冤。”
  见他如此说道,懒龙不着痕迹的笑了一笑,果然没有看错他。
  里面悠悠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道:“说话的可是徐大人?”
  “咳……正是。”徐秀一听不由同懒龙对视,低声道:“弄了半天还不知道我是谁?”
  那懒龙也很是配合,高声道:“不是徐大人,敢这么问话吗?”
  见他如此贴心,徐秀那骨子里的腐朽思想又一次被点燃,得意的点点头,同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由想道:看来咱也能抖抖这官僚气派?
  房门开了,虽然已经见过她几次,徐秀还得承认,这伏娘真是貌美,眉宇之间又很是坚毅,每见一次都是那般的惊艳。
  将徐秀同懒龙迎进屋子,伏娘看着他道:“听大人所说,此案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徐秀摆弄了一下手中陆深提字的苏扇反问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伏娘低身行礼道:“不知大人如何发落。”
  徐秀道:“将你判给成国公二子朱麟朱公子。”
  伏娘垂眉道:“那徐鹏举呢?”
  “抢亲,行凶,自当严惩不贷。”当然,这位徐鹏举公子是不可能真的严惩不贷的,徐秀也只是说说而已。
  “那魏国公呢?”
  “纵子行凶,知法犯法,自然罪加一等。”
  好吧,徐秀也不由腹诽自己的假,自己要真能判了魏国公还至于被逼的这么惨?
  伏娘抬头盯着他道:“大人,您此言差矣。”
  “本官自然判……你这是什么意思?”徐秀还以为她会很赞同自己的判决,不由道。
  伏娘道:“我与徐鹏举自幼定亲,伏娘遭难,鹏举救我,怎能说他抢亲?”
  徐秀笑了一下不言语,听伏娘继续道:“魏国公伸张正义,护持军威。怎能说他纵子行凶。那朱麟依仗权势强抢民女,你却是是非不分,偏将我断配与那狗贼。”
  伏娘道:“呵,奴家明白了。那成国公对你礼遇有加,那魏国公对你不平,分明是公报私仇,以消魏国公怠慢之怨。”
  伏娘纤细的玉指指着他道:“你天理何存,公道何在?”

☆、第二十六章 争妻案(5)

  见她说了这么多,徐秀并没有改变什么看法,隐隐也对她生出了一丝看法,何以至此,难道是被那魏国公这样老牌勋贵的家世所迷糊住了吗。
  伏娘继续道:“也罢,大人若如此偏听偏信一意孤行,伏娘虽一介女流,也只能一死而已。”
  徐秀收拢折扇道:“慢。”哼笑道:“到是一个烈性女子啊,那么我却要问问你了。”
  伏娘道:“大人请讲。”
  徐秀道:“按你所说,既然与徐鹏举定亲,为什么又跟朱麟立下婚书呢?”
  伏娘叹了口气道:“大人,伪造的婚书,您又怎能相信?伏娘我不曾与他立下婚书。”
  见她模样不似作伪,徐秀疑问道:“那你与徐鹏举又是这么回事?”
  伏娘道:“伏娘与徐朗定亲自然是有凭证的。”
  “啪”
  徐秀将扇子拍在桌上,道:“凭证在哪里?”
  “天地可作证。”
  这姑娘的思想倒真是淳朴的古代女子思维,天地为媒都搬出来了。
  徐秀不由好笑。
  “呵呵。”徐秀一把打开扇子,不屑道:“老爷我要人证。天地怎么作证?”
  伏娘道:“三亲六眷都是知晓的。”
  见她说来说去都说不出一个准确的主来,徐秀道:“说一个有名有姓的。”
  “华亭县内有一位。”
  徐秀将扇子拍打了一下手,道:“你说来说去。还说到我老家去了。是谁。”
  伏娘道:“他与伏娘是同宗,乃奴家叔父。”
  对她磨蹭的工夫有些受不了的徐秀无奈道:“名字。”
  “叔父名叫伏圣圭。”
  点点头,貌似是个耳熟的名号,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既然有名姓那就好办,徐秀道:“干什么的?”
  “秀才功名。教书为生。”
  虽然问清了名姓,但徐秀还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并不太相信。六百里路,一夜怎么能够找的到证人?也不可能为了找这个证人再推迟审案。
  就见徐扬跑进来耳语道:“族学洪虚先生来了。”
  老秀才自号洪虚老人,故徐扬由此一说。
  徐秀眼睛一亮,忙道:“伏娘你暂且休息,明日过堂审案。”
  老秀才就在门外面等着,徐秀几步就跑了出来,行大礼道:“不孝徒徐秀见过老恩师。”
  老秀才扶他起来啧啧称奇道:“这一身官袍穿在你身上,真是合适。”
  徐秀搀着他的手热情道:“先生怎么会来江宁县的,待多久啊。”
  “去扬州府拜会老友时听闻秀儿你来南京做了一县父母,就过来找找。见到了,先生也安心,明日就走。”
  伏娘也跟着走来,见灯光不清也不言语,直到老秀才说话后,她才迟疑道:“叔父?”
  正在同徐秀徐扬寒暄的老秀才不由一愣,道:“我那伏琳侄女儿?”
  伏娘连道:“是是,叔父,侄女伏琳在此啊。”
  两人相视的时候,徐秀睁大着眼睛挤在他们中间,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道:“相识?”
  老秀才感慨道:“相识,乃我失散多年的侄女伏琳。”
  伏娘喜极而泣的道:“正是奴家的叔父。”
  徐秀连忙问伏娘道:“洪虚先生就是你说的那个?”
  “正是。”
  徐秀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拉住老秀才,道:“先生,您名讳伏圣圭?”
  老秀才不解的道:“是呀。”
  徐秀握住他的手腕有点用力,“伏娘自幼定亲?”
  “定了。”
  “许配何人?”
  “魏国公之子徐鹏举。”
  徐秀脸色一白,道:“什么为凭?”
  “天地可为凭。”
  “什么为证?”
  “先生可作证。”
  徐秀拉住老秀才的手颤抖不已,抱着最后的希望道:“先生,此案干系重大,您老可不能诓骗学生啊。”
  老秀才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甩了甩袖子道:“老夫一生从不诓人。”
  徐秀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伏娘真的许配给徐鹏举了?”
  伏圣圭生气的一甩袖子哼道:“若老夫诓骗你,天地不容。”
  伏娘高声道:“徐大人,您要替民女做主啊!”
  徐秀手足无措的一会儿看着伏娘,一会儿看着老秀才,张大着嘴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后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压抑着嗓子道:“徐扬,照料先生与伏娘,我先失陪了。”
  说完也不理在场众人,直接走到了县衙大堂,抬头看着明镜高悬那四个大字一阵肃穆。
  徐秀心道:是屈从成国公的背书,还是让此案大白于天下?难!
  ……
  月光洒落进县衙大院内,徐秀面无表情的蹲坐在地。
  手里把玩着一根树枝,耳听着冬季的寒风,身上一点觉得的冷的意思都没。
  额头还微微见汗。
  是要屈从成国公的背书,将错就错将伏娘断给朱麟,还是拨乱反正,将伏娘断给徐鹏举?
  若断给徐鹏举,必然招致成国公的报复,从这两天的接触,成国公表面有礼,其实心机极深,那日也已经言明,若不断与朱麟也要自己的脑袋的。
  若判于徐鹏举,到时魏国公没有庇佑的意思,回归最初只是想找台阶的出气筒,自己又能怎样?自己又怎能将自身的安危托付于不确定因素的他人?
  见着那懒龙又在扫地,徐秀小声的道:“怎么每次都在扫地。”
  懒龙似乎听到,悠悠的道:“地上有了脏物,人一扫就干净了,那人心脏了,能扫吗?”
  徐秀抬头望着他道:“依你之见呢?”
  “人心需要不随波逐流的好官去涤荡。”
  “好官吗?”徐秀想,如果是海青天遇上这种案子,不用说了,定然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一点都会不会惧怕自己的得失,若是包公……想必也能够找到合适的方法解决。
  那么自己呢,该怎么办。
  起身走到大堂旁边的小间,里面有两具百多年都没坏的人皮稻草人,他打了颤,低声道:“你们是被洪武爷扒的皮,若是在洪武时期,这国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在下了吧。”
  屋内还有一张洪武爷的画像,不似后世那张鞋拔子脸,很有正气的样子,让徐秀不由觉得真不愧是史上得天下最正的开国皇帝。
  默道:“朱元璋,你说如果你看到我被国公欺压,也会怒不可揭的吧。”
  徐秀没出声,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的气息,自然不担心别人听见,那懒龙两耳一动,不由心道:倒是个不避讳的主。
  是了,你是不出声,但你总得出气吧?奇人,或许就有这样的本事,谁知道呢?
  徐秀奇道:“你怎么还在?”
  懒龙继续扫地道:“反正一早开衙就要升堂,索性陪陪老爷。”
  见他如此,徐秀无奈道:“原先以为这魏国公不是好东西,谁知道成国公也不是好东西。本官该怎么办。”
  徐扬也跑了过来,正巧听到,安慰道:“总有办法的。”
  见徐扬过来,徐秀拍了拍身边的石阶示意他坐下道:“魏国公压我,成国公逼我。真是个受气官啊。”
  懒龙幽幽的站在他们身后道:“那老爷是想做一个昧心官,还是一个良心官?”
  徐秀转头瞧了瞧他,反问道:“你觉得老爷该怎么做?”
  懒龙脸上带有一丝月光,平淡的道:“若想从了成国公,老爷做了亏心事,只怕会有阎王和判官,来定你的罪吧。”
  徐秀摇头,虽然心里不介意,可魂穿五百年的事儿都发生了,保不齐真有呢?
  道:“那老爷成全了伏娘和徐鹏举呢?”
  懒龙笑道:“可能真会没命。”
  徐秀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的道:“真是说了等于没说。你们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正当徐扬要走的时候,却有人进了县衙,大堂内的三人不由盯着他看了看,当灯笼照着他脸的时候,原来是递状纸的那个人。
  见他拱了拱手语气阴冷的道:“成国公命小人给徐大人送上一壶美酒。名曰仙鹤顶上红,若是徐大人不能依法而断,就请饮下这杯酒吧。公爷会另则贤能审理此案,告辞。”
  说完就将那壶酒放在了地上,转身离去。
  徐秀闷坐着动也不动,这是直接的威胁,脸上各种纠结与愤怒。
  而那懒龙眉头一皱,两眼也冒出了怒火,这县衙定是有内鬼了。
  徐秀将那壶酒摸到了手上,想到:难不成这几年的明代生活就要结束了吗?
  同徐扬道:“若我过不去这倒坎,就将我埋在鹤滩先生旁边吧,也好聆听他的教诲。”
  徐扬摇着脑袋道:“阿牛,你不能死啊。”
  徐秀瞧了瞧懒龙,无奈道:“我要不死,就只能昧着良心将伏娘判给朱麟啊。”
  懒龙道:“老爷就是死了,那伏娘不是照样归朱麟?”
  徐扬也道:“是啊,朱麟有婚书,还被那个徐鹏举打伤过,魏国公就算在憋屈也只能忍着,这气也照旧会出在下一个出气筒身上。”
  徐秀头疼道;“如此的话,伏娘是个烈性的女子,恐怕也要死。这都是什么事。”
  不由一怔,徐秀睁大着眼睛连忙问他们道:“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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