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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太平春-第51部分

小说: 太平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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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想,心下宽慰些许徐秀笑道:“与你说个笑话。”
  “噢?”听说大人要说笑话,张璁也是好奇。
  “愿闻其详。”
  “树上有十只鸟儿,有一猎户……”刚说完就听道“没有鸟了。”的回答倒也无趣。
  这点小玩意儿是难不住他的。
  张璁无辜的摇头道:“不是我说的。”
  惊觉回头,但见陆深与魏校对着自己摇手致意,身旁的徐扬偷偷的做了个鬼脸很是高兴的样子,徐秀见状,拿着的茶杯对着他们就是一敬,没有幻想中的激情,没有大吼大叫的喧哗,三人轻拥,一切都是不言中,君子含蓄,君子内敛。
  当然这般拥抱自然是他自己表现出来,而他人多有尴尬。
  魏校道:“经年不见,峻嶒可好。”
  “二位到来,一切皆好。”徐秀退后几步,缓缓打了一个长揖。
  陆深拍了拍他肩膀道:“峻嶒长高了。”
  “瞎说。”
  眼见风尘气十足,明了必然是绕道而来,徐秀埋怨道:“等到了金陵安顿下来再来看看我又何妨呢,反正南京也是个闲曹,有的是时间。”
  虽说嘴上抱怨,可一脸的笑容怎么都是掩盖不住,陆深随意的打量了一下环境,笑道:“峻嶒是清官。”
  魏校附和道:“峻嶒是清官。”可最后微微上挑的尾音明显调侃胜过评述。徐秀挑眉道:“就等二位了。”
  对徐扬乐道:“德汇楼,满堂红!”
  “好嘞。”徐秀小步快跑,这可是最高等级的宴席啊,这一顿可得使劲的吃了。
  魏校笑骂道:“跟文玉学坏了!就知道吃我们。”
  皆是大笑。
  听他说起董玘,徐秀想道:“许久不曾与文玉通书信了,不知近况如何。”
  “好的很,说是同那些乡绅斗的不亦乐乎。”
  陆深悠然道:“想必被欺负的不亦乐乎。”
  三人你一眼,我一语,丝毫不见经年未见的生疏,似乎有说不尽的话,天南海北,想到什么说什么,都是谈吐不凡言语不俗之人,等到红烛点上,满桌佳肴在前,已然沉醉其中。
  徐秀举杯道:“饮胜。”
  这边谈笑声不断,另一边却是抱怨声不断,张璁白飞徐扬三人凑着一起,品着美味,耳听躺在床上碎碎念叨的王琑言语,倒也别有一番乐趣,白飞无奈道:“老先生,我们家大人不会不主持公道的,您且放宽心了。”
  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是不慢,徐扬悻悻然的看着那块炖的酥烂香喷喷的鸭腿入了他的碗中,刚遗憾,就见他绕了一个圈又放在了自己的碗中,不解的望着他,白飞不好意思的道:“我吃两个了。”
  “好。”
  “我一个鸭腿都没吃到。”张璁幽幽的道。
  徐扬小口一咬,得意道:“鸭腿不好吃。”
  “给我吃一口。”
  见俩人瞪着自己,张璁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不是我说的,难道说我的声音使得你们这么久都听不熟悉吗?”
  白飞想了想,认真的点头。
  王琑趴着道:“给老夫吃点东西,饿死了。”
  左瞅瞅,右瞧瞧,这两位似乎都不乐意搭理他,都不想去给他吃东西,善良的徐扬只好另取一碗,夹了些饭食给他,王琑哼哼唧唧道:“喂我。”
  既然忍了头一回,那就忍到底,不然这个忍就毫无用处,徐扬暗自晦气,蹲□子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饭。
  王琑道:“记得,吃完一口,就给老夫擦拭一下。”
  用一个行为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想必一碗饭扣在他脑袋上足以泄愤,可惜是徐扬自己的屋子,弄脏了还得收拾。
  白飞一撂筷子走近,夺走了徐扬手中的碗,拿起一勺子就挖了一大口,两手一掐就撑开了他的嘴巴,顺势送入,可怜的老王琑只顾着吞咽,话都不好说了,不然非得噎死。
  大半碗下肚,见他又翻起了白眼,白飞撇撇嘴拉起了徐扬道:“吃饭,有钱人家就是矫情,吃一口擦一次,也不怕把嘴唇擦掉皮。”
  张璁喝着茶水解着腻,漫不经心的道:“白郎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事的。”
  “嗯。”徐扬也很好奇,看不出这样一个娃娃经过这些日子就变的这么利索了,可不像之前一心求死的人啊。
  白飞一口咬下,肉香铺满了唇齿,不舍得张开说话,鼻子轻轻哼哼,示意他们继续吃饭。
  “没出息,以后天天有的吃。”
  徐扬愣了一下回忆道:“跟着少爷只有在京师两年吃的比较好,绝大多数时间都没的机会吃好东西的。”
  “我也是。”白飞道:“以前没吃过。”
  “穷鬼。”
  引来两对复杂的眼神。
  “不是我说的。”张璁轻轻的摆了摆手道:“辛苦你们了,按说做官必然发达,然这世上还是有许多甘于清贫的好官的,峻嶒便是一位。”
  “呸。”
  白飞一抹嘴巴便起身去往旁边,徐扬一拉他摇头道:“不要冲动,王老先生有怨气是正常的。”
  这才别扭的坐了下来,王琑刚想得意就听徐扬道:“再啰嗦就给他嘴里塞个袜子。”
  “哼。”
  张璁奇怪道:“王老爷,怎得您府上还不见人上门?”
  “咳。”王琑脑袋朝外看着张璁道:“老夫同他们说了,若不说清道理绝不回来,为难徐知县。”
  他才不会和他们说,只要自己一去,这县官必定会门户大开盛情款待,就是晚些回来也是无事的,无需担忧,这下可好,若他们而来见到自己被打的下不来床,可算是一件丑事。
  见此,张璁心中一动,坐到他旁边问道:“王老爷,与我详细的说一说当天的情况。”
  “这般……”
  听的分明,张璁想到的确是,王家几代置业才有了偌大财产,这一代主家之人怎的如此…怎么说,用徐秀的话就是,怎得如此二,但也算是一个不虚伪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才子钱福又一次去替人考试当枪手,这简历上写着是微须。
  考官眼珠子一瞪说:你不能进场!
  钱福一点都不露怯的回道:为什么!
  考官说:你留了小胡子。
  钱福:小胡子不就是微须吗!
  考官冷笑说:论语说: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微是没有的意思,微须不就是没有胡子吗!休得再论,出去出去!
  钱福气急道:孟子还说孔夫子微行而过宋,难道孔老夫子光着膀子不穿衣服跑过宋国的吗!

☆、第73章 弹棉花降两成

  且说陆深魏校二人来至江宁,三位好友经年不见,这一夜自然是把酒高歌;抵足而眠;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一觉到了大天亮,待等徐秀转醒;这两人却是不见了踪迹,询问徐扬才知,说是去外头转转。
  徐秀揉了揉脑袋道:“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稍后就回来。”徐扬道:“对了,陆先生留有一封书信;说是受人所托。”
  “哦?取来。”
  接过书信,上写峻嶒年兄亲启,落款是愚弟钦佩。徐秀想了想,怎么想不会钦佩自己的意思;那么就是他叫钦佩。
  翻来把玩,好奇道:“同年?钦佩?何人?”
  徐扬一边给他拧干毛巾一边说:“您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是是是,我问错人了。”
  讨了个没趣的徐秀只好闷头看信,这一瞧到也明了是何人,原是那个王伟同年的书信,先是道好,再者论旧,这是常规,可二人并无有什么旧好去论,只能在信里写道仰慕年兄云云,恨不能相近而已。
  跳过客套,本意尽显,原来上元县王家与江宁县西门王家到是同一个祖宗,言说家父与那族兄似是有什么误会,如今宗伯有难,而家父有心相助,可那张脸皮死活拉不下来,遂托陆深兄代为送上书信,年兄主政江宁,劳烦从中调解一二,若成,王伟定感年兄恩德,王氏上下也皆感年兄恩德,年弟他日有机会,必定登门叩谢。
  摸了摸里面,倒像是要有一封请柬,让自己去上元县王家做客。
  徐秀放下书信一头雾水,此时洪虚先生不在,诸多人情世故就不甚明白,喊来张璁道:“秉用,你怎么看?”
  听了张璁的耳语,徐秀恍然大悟,不外乎是一种利益,王伟这小子看的很明白,对上元县王家也好,江宁县王家也好,只要帮助他们消除障碍,这人情他们必然会承下,定然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会对自己这样的流官全力相助。上风是一方面,若想施展抱负,没他们这样的人帮忙,还真是不行,如此看来自己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徐秀道:“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长进呐。”
  张璁却摇头道:“您都洞察了世间学问,我们这些幕宾还有什么用?无妨的,任何人也不可能全知,有洪虚先生,和我,必然会对东家你拾遗补缺,献计献策。”
  徐秀批评道:“怎么这么大白话,先前可不是这样劝的。”
  “是吗,或许不在状态。”
  看来这王琑并没有什么对自己的阴谋,不过是一个有点直来直去的性子,说话不讨人喜欢罢了,遂道:“他还在呐?”
  张璁点头道:“还在,昨儿个死活不肯挪动位置,白飞把他拖去了客房,还呆在那里。”又笑道:“早上他偷偷喊了一个衙役让他去西门王家传话,说老爷受江宁县邀请,这几天就住县衙了,不回去。”
  “也真是醉了。”
  徐扬端着馄饨进来道:“吃馄饨啦。”
  “怎呢,这么大方。”徐秀吃了一口也无甚滋味,连点猪油都见不到。
  徐扬道:“陆先生买的。”
  “嗯。”徐秀点点头,表示认可,这年头朋友之间相赠钱财是最普遍的做法,一点儿都别在意,这是交情的体现。
  吃着馄饨,外头又传来阵阵吵闹,王琑推开阻拦,拄着拐杖走进来大声道:“徐大人,你打算把老夫留到什么时候?”
  抬手示意他坐下,继续吃着馄饨,眼光瞄了眼见他咧着嘴小心翼翼的坐下,掩饰笑意道:“并无有阻拦,王乡绅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就是不知道您为什么不走呢。”
  王琑给自己倒了杯茶威胁道:“荒唐荒唐,打了老夫的板子,又不让我走,我说江宁县,信不信老夫罢市!让你知道些厉害!”
  徐秀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丝改变,通过张璁的分析,王伟的书信,也算是了解了他的情况,比之前信息不够时明白的多的多,对他也就不会再去生什么气,反而认为是个十分可爱的一个直率小老头。
  指了指这茶水道:“您也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可是您却不知道,我江宁县衙内的茶水,除非是我家徐扬去泡的,不然都是陈水,放了许久的。”
  “呸。”王琑怒道:“愚弄老人家。”
  徐秀不在意的另起话题道:“听说您有一位侄子,很是有才,上一科的进士与本县还是同年。”
  “是又如何?”提起这么一位侄子,王琑也是得意,对自己更亲,气的那位混账弟弟只顾跳脚。
  徐秀又问道:“王乡绅您那些铺子怎么样了?”
  提起铺子的情况,王琑面色一整道:“大人什么意思?”
  徐秀摇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询问一下而已,你瞧,堂堂西门四家,如今你王家连我手下的那些衙役都敢上门给你难堪,想必也是不好的。”
  “大人还不与我主持公道吗?”王琑一拍桌子,徐秀顺势拿起茶壶,倒也没有翻倒。
  身后的徐扬悄悄给他输了一个大拇指。
  徐秀笑道:“别激动,这事儿让下面人去查就行了。”
  同张璁耳语后才同王琑道:“王乡绅这个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本县定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说法,请回吧。”
  “好。”倒也是干净利索。
  目送他离去,徐秀托着下巴想到:没想到江宁县倒来了一条猛龙。
  门外陆深同王琑打了一个照面,彼此点头而过,进得里屋道:“那位是钦佩年弟的宗伯吧?”
  魏校不解道:“陆兄你认识他?”
  放下东西道:“同我家中有些往来,多年前见过。”
  魏校问道:“咦,陆兄你家经营着些什么营生呢。”
  见都是自己人,也无有什么好相瞒,道:“松江出棉布,自然做的是布匹的营生。”
  徐秀手肘顶了顶魏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炫耀,道:“子才兄,这才是真正的豪富。松江黄浦对面广袤的土地一大半都是他家的,黄浦秋倒,银涛壁立如山倒,就在他们家面前。”
  这也太夸张了,魏校有些不信,道:“这不就和八月十八钱塘潮一样了吗?”
  徐秀抿着嘴巴摇头道:“虽不及,也不差,记得那年去他家做客,就碰上了秋倒,峻嶒我这种华亭县外的下里巴人,真是被惊到了的。”
  轻轻了推了一下他,陆深无奈的同魏校道:“不是的。秋倒时只有日夜守着堤岸,哪还有什么闲心去欣赏。”
  玩笑已毕,却又到了又一次分开的时候,陆深道:“有困难记得上金陵找我们,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
  “嗯。”
  ……
  王琑一路踉跄的往回走,路过些铺子按照往常一样,进去同掌柜的叙叙旧,这就有点不对劲。原本上佳的心情,越发有了些急躁,怎的原本不管是谁见着自己这位西门王老爷都会热情接待,现在却落得无人搭理了呢。
  一把拽住他道:“马掌柜,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他唤作是马掌柜的人有了一些尴尬,刚想挣脱开,不料王琑越抓越紧,大有不说就不放的架势,无奈之下左顾右盼,见没什么人才利索的道:“我说王老爷,您老现在要干的事情就是赶紧儿回家,而不是在外头瞎逛。”
  放开他道:“到底怎么回事?”
  马掌柜急道:“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先回去吧,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哼。”甩甩袖子,王琑转身就走。
  回转家中,似乎一切都平常,无有什么怪异,叫来老伙计问道:“老爷我一日不在,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没有啊。”老伙计比他年纪还要大的多,不仔细瞧都看不清楚眼睛究竟睁开没睁开,太塌拉下来。
  王琑迟疑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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