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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太平春-第8部分

小说: 太平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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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秀笑着挥手道:“此去京师千里迢迢,望三位兄长一路保重。解元公,你一定要高中哦。”
  那年的道试案首是陆深,之后乡试第一名也是他,如此连中四元,甚是不易。
  陶骥则随着年龄的增大,男性气概越发的见不着了,就连公鸭嗓也好了很多,连徐秀嘴上都微微有了点淡淡的绒毛,而他还是光洁一片,这一身的性情却也没有什么改变,习惯性的勾住他的脖子道:“我只是上京游玩一下,顺便考一考,不要想念为兄哦。”
  徐秀推开他道:“快滚。”看了看徐辉,也只能无语凝咽,这人的脸已经慢慢长开,棱角越发清晰,也越来越冷酷,明明是个清俊的男生,生人勿进的样子很是高冷。
  徐秀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在华亭等候兄长的捷报。”
  “嗯。”徐辉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
  “小毛都快走不动路了!”小羊心疼的看着被一大堆包裹压的喘不过气的小毛驴,冲前面的徐秀吼道。
  一袭白衣的徐秀嘴里咬着糖葫芦含糊的道:“我看好牠,牠能行的。”
  “异乡人好命苦啊!”
  等到小羊走进,徐秀已经停步看了面前的女子很久很久,只因她手拿着一个琵琶沿街叫唱。
  “走啦阿牛,这事儿有父母官管呢。”
  徐秀任然不动,安逸日子过久了,本性中多愁善感的一面也慢慢的表露出来。
  这女子年不过三十岁左右,一身素服,也难掩风姿,她唱的是她的冤屈。
  见围观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她红着眼睛道:“奴家杨荃,太仓州人士,只因家中哥哥嫂嫂毒害了我的亲夫,并诬陷奴家与义兄通奸害死亲夫从而被赶出家门,奴家流落街头饥餐露宿,来至松江府宝地只求一些银钱有口饭吃,望诸位怜悯。”
  周围人多是议论纷纷,有位老学究拄着拐杖道:“小娘子怎不告官。”
  女子垂眉道:“只因兄长三甲进士出身,与那知州大人乃是同年,奴家告官之后便被赶出了太仓地。”
  “哎。”老学究狠狠的多了一下地无奈的走了,同年之谊,官官相护,这小娘子怎么能够赢的了官司。
  徐秀拿出一袋铜钱交给了她,道:“世道昌明,必有雪冤一日,要不在下给您写一书状纸。”
  杨荃眼睛微微一亮,随即也就黯淡了下去,“奴家不会讲。”
  徐秀挑了挑大拇指指自己道:“大嫂起个由头,剩下的,交给我就是。”随后就叫小羊拿出纸笔就这么放在地上。
  “如此,有劳公子,妇人杨荃,苏州府太仓州镇洋县海未庄王家村人氏……”
  徐秀摆摆手道:“够了够了。”
  随即刷刷写道:具告状人孀妇杨荃氏,年三十一岁,苏州府太仓州镇洋县海未庄王家村人氏。状告夫兄王冬,刁嫂王田氏,为戕害亲夫霸占家财典卖鲸吞农田一事……
  徐秀严肃的道:“大嫂,你听好了,接下去的话一定要记得。”
  “公子请说。”
  徐秀道:“夫兄王冬,戕我亲夫,刁嫂田氏,刺我三岁宝童。”
  “啊。”杨荃氏迟疑道:“奴家的孩子是夭折,并不曾被……”
  “一字入公衙,无赖不成词。这不过是一句赖词。”徐秀低声道。
  “这,这可使得?”
  “如何使不得。”
  继续写道:望青天戴枷罪恶,亡夫瞑目于九泉之下,妇人来生必当结草衔环以报青天恩德。
  “收好他,将来告状就不用找人写了。”
  “多谢公子,还请公子名姓,有朝一日得雪冤枉,必不忘恩公。”
  “不提也罢,大嫂保重。”
  ……
  回转家门,径直走到先生的屋内。
  “先生,今日感觉如何。”徐秀看着苍老了许多的钱福替他捏了捏被子低声问道。
  “咳咳,阎王不收,小鬼不要。你家先生的身子好的不得了。”浑身瘫软在床上的钱福笑道。
  “先生……”徐秀看他的要强不由心中一酸。
  “不要多言,你今科不考,先生也很是赞成,在磨练三年,必定可成。攻读去吧。”
  “可。”
  “滚。”
  轻轻的关上门,小羊递给他书信道:“祝枝山、唐伯虎两位先生来的信。”
  徐秀拿脑袋撞了撞柱子痛苦的道:“又要论曲,难为我了。”
  只因之前游学吴中,在陆深好友徐桢卿的邀请下参加了一次学会,学会上讨论的就是散曲,或者说是南曲。
  中国戏曲的发展在蒙元中断之后的复苏时间大致在成化年到弘治年及以后,一直到发展到嘉靖年魏良辅《曲律》的问世,才达到巅峰,昆曲也就是在这期间应运而生。
  如今南曲风行,很多文人,甚至儒学大家都有写戏文,理学家丘浚因此就被王恕大加抨击道:“壮夫不为。”
  而这位祝枝山大才子可了不得,更进一步,时常敷粉穿戴绫罗演戏……
  那次文会上,徐秀见他们谈论戏曲都没在一个点子上,忍不住才说了一些,这下可好,被抓住了现行,明代学风自由,你有观点没关系,但你要经得起我们的质疑,真理不辨不明,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也因此惹下了麻烦事,祝枝山和唐伯虎都是此间高手,来来往往的书信已经很多回了。
  徐秀坐下就看到一篇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却难掩抑郁文风的信,这时候的唐伯虎被卷进科场舞弊案回吴中已经三年了,郁郁不得志,而祝枝山也是如此,此人历史上考了七次会试都没有过,时常自哀。
  他们在信中的内容无外乎言到:“君即言南、北曲先天不足,想必自有高论……”
  徐秀提笔写道:自有歌者,唯有两类,一曰以文化乐,一曰以乐传辞,以文化乐者,为律,何为律,律诗,律词,沿之曲也,亦是如此,有前宋姜白石者,著有十七篇……以乐传辞者,不律也,南北曲既是……先生们所做之功不啻于南辕北辙……
  徐秀回信的全篇内容的意思换成今天的话就是:
  我们自古以来就两个唱歌模式,一个是用文字的,律词律诗最早就是用来唱的,或者是“吟”,从这一条走上加点模式慢慢发展,就形成了“依据字声行腔”为节拍和旋律,讲究律的昆曲。
  这是文人玩的,没有笛子伴奏照样是昆曲,笛子伴奏也是后来才有。
  而昆曲上舞台来“表演”那是晚清之后的事情,以文化乐就是每一个唱都有严格规范约束他的用韵平仄,古代的时候是各种曲社,纯文人休闲的娱乐。
  自古以来文士的玩物出现“一定不能逾越之法”的时候,就有了“自是人间不解明”,才能满足文人骚客那颗傲娇的心。
  后者的以乐传辞就是产生了音乐,然后套辞进去的以乐传辞,不讲究韵,先有曲后有辞,严格来说,现代的所有地方小曲小调,民歌,甚至流行歌曲,都可以归类为以乐传辞。
  而你们这些文人在以乐传辞的这个一亩三分地去干以文化乐的事,这不是南辕北辙是什么?南北曲先天不足,你们在怎么干都没用。
  当然徐秀不会明说后来的情况,由于传奇的出现,自蒙元到明中叶流行了两百年的南北曲迅速就在中上层绝迹,只在社会最底层有一些观众缘,这也是戏子被列入“下九流”这个说法最早出现的原因。
  古代玩以文化乐的戏子,那可都是教坊司的高级那啥,怎么会是下九流呢?

☆、第十三章 峻嶒

  学弟亲启:
  自华亭一别已有两秋,为兄时常想念。不知学弟是否以出落成翩翩才俊,尤为好奇。
  忆稀当年音容,学弟初临县学战战兢兢,后又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意气风发,实为喜爱。游学吴中,学弟一鸣惊人,于散曲一道侃侃而谈,论之有物,时日必成此道宗师,学兄也期待一睹学弟散曲文章之精妙。
  学兄自弘治十五年大比失利,便同陶二在苏松会馆住了下来,不曾难过只因科举一途时也命也,学弟不需挂怀。
  寄居京师,此间甚是繁华,北地多有豪迈之气概,顺天府更是厚重,与江南别有一番风情,学兄恍若窥见永乐先皇之风采,甚是钦慕,恨不能早生百年一扫蒙元于莫北。
  京师高墙百年沧桑,土木堡□□似在眼前,想于太傅力挽狂澜之壮举不由书生豪情,英宗北狩也不低我汉家头颅,为我皇明铮铮铁骨而傲。
  闲暇之余亦同南北俊才相会交流,吾之好友徐祯卿年前来京,此人汝也相熟,其性格极为耿直,与文章一道时与为兄争吵,甚是有趣。
  六月王华先生正式收学兄为门生,先生之才学犹如星汉,犹如群山之高峰,学兄只能于山坡仰望。其有一子名守仁,真乃神人也,为兄远远不及,与其论道常有醍醐灌顶之感,如今他以离开京师去往山东主考乡试。待学弟来京,必要与其一见。
  对了,那个陶二现在喜欢扮女人倒处哄骗士子,有一学子与他同年名万镗,得知陶二为男儿身后一连嚎哭三日甚是悲哀。
  听闻鹤滩公身体经年未有好转,甚是不安,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也盼着同学弟相会于京师一解相思情谊。
  于甲子弘治十七年书于京师苏松会馆陆深
  ……
  可爱的小学弟亲启:
  这么久没见,本帅哥怪是想念你的,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脸上的肉肉是不是消减了许多?揉不到,我的手很痒痒,心也很痒痒,反正什么地方都痒痒。
  到京师这一路游山玩水很是开心,但没有那个有面疾的家伙扫兴就更好了,当然,他比较高,我不抬头也就看不到他的,所以,你英武不凡的陶骥学长已经养成了不抬头的好习惯。
  大比我没考上是正常的,可你晓得不晓得,陆二竟然吃坏肚子腹痛难忍,临考发挥失常,真心好笑,哈哈。
  话说京师真是繁华,进城第一家看到的店你猜是什么!是青楼哇!我这颗心那可真是扑腾扑腾的。
  这几年你陶哥哥没干别的事,除了读读书就是到处玩,我去过一次居庸关,真是大气磅礴,我们这些南方举子想象不到的,关外就有鞑子出没。
  现在在京师倒处都在说陛下的不好,只因陛下先是在正月加官道士崔志端为礼部尚书,这可引起了风宪官们的不满,皇上说:“先朝有之”给打发了,后来又升了五名道士的官,真是群情激奋呐。
  后从邸报上来看,到处在闹灾荒,陛下先后免除了好几省的赋税,还整顿了吏治,做君父的,做到这地步已经很好了,后来更是罢掉南京苏杭织造的宦官,陛下依旧还是那位圣明的陛下。
  简单说了下京师的情况,现在你陶骥哥哥更是期待与你相会在京师了。好了不多说了,那个有脑疾的万镗又来找我了。
  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与甲子年书于苏松会馆陶骥
  ……
  秀弟亲启:
  故乡一别,以有两春,秀弟可曾安好。为兄甚是挂念。
  蒙恩师之福,辉二甲进士选为庶吉士。于今年十月添为兵部给事中,□□曾言:卿等悉心封驳,则庶事自无不当。
  虽位卑,然权重,为兄不敢懈怠,纲常法纪,人伦礼仪,自当国事为重。
  待等秀弟来年大比,为兄自当与你接风。
  恩师时常挂念鹤滩公,望其早日康复,辉不为鹤滩公所喜,然也由衷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勿念。
  于甲子年书于兵部徐辉
  ……
  离别两年多,日子久的徐秀都以为他们把自己给忘记了,这时候才一同来了三封信,仔仔细细的看完,他很开心也有些压力,徐辉已经是给事中了,给事中是什么概念,和言官共称科道,可以说是大明的良心所在。自己与他已经相差太多。
  而陶骥那性子从书信中就能看出,越来越逗比,干出的事情令人哭笑不得,不由同情那位名叫万镗的仁兄。
  陆子渊的书信最是正常不过,热情都很到位,不由反复多读了几遍,也为北地的豪情所吸引。
  然而……
  “哎。”
  半年以来头一次微笑的徐秀很快又恢复了积郁的状态。
  “阿牛。先生醒了。”小羊轻轻的走近道。
  此时的他,已经十六岁,去年束起了发,小书童的样子已经看不出,很有气质,说是哪家府上的公子都无不可。
  “走。”徐秀心中一喜,连忙同小羊回到先生的房间。
  这里满屋子的草药味,火炉上也煨着一帖药。
  “先生。”徐秀轻轻的走进床榻,小声的道。
  “这次我睡了多久?”满头华发,看上去犹如古稀之年的钱福沙哑道。
  “没多久,也就一天。”
  “咳咳,小赤佬又骗我,这都快入冬了呢。”
  “先生。”徐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喊道。
  只因这半年来,钱福处于昏迷状态的时间远远多过清醒的时候,让他不由心寒。
  钱福枯瘦而蜡黄的手缓缓放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先生今日教徒儿什么。”徐秀咬了咬嘴唇忍住眼泪道。
  只因自从钱福生病之后一改往日爱理不理的态度,对他的教学严格了起来,只要身体允许,就会开讲,直到撑不住,徐秀不愿也不行,只能心疼的听着先生的讲学。
  从那时他才明白,先生之前非不愿意教他,只是认为他还小不需要那般严格和辛劳,钱福自身也有时间能够慢慢教。
  摆摆手“不了,为师没什么好在对你讲的,接下去就是你自行修行的时候。”
  钱福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精神好转了一点,笑道“看来,这是回光返照了,判官终于要消我的名字咯。”
  眼泪早已经模糊住了双眼,微颤的道:“不会的,小羊,去请大夫。”
  “好!”
  钱福笑道:“不用,有用早好了,小羊你站住,敢动,先生就敢打你家阿牛。”作势就要打徐秀的脑袋。
  小羊伤心的看了看徐秀,见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徐秀很想再被先生训斥打戒尺,在这两年多卧病的时候,先生常常请出戒尺,只为他的学业,然而此时……
  小羊跪坐在徐秀的身旁,听从可能再也不会有的教诲。
  “秀儿。”
  见钱福握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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