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消雪融作者:木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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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到地面顿觉不对，空荡荡的院子满是血腥味，却看不到一个人。这时怀里的人动了动，上官傲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抱著一个人，赶紧把人放下，程逸染站直身体，看了一圈没说话，眉头却紧紧锁著，上官傲这时有些心慌，低声对程逸染道：“这里不知道出了什麽变故，我们四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安晴。万一……”
说到这里却没说下去，程逸染看了看他竭力隐忍情绪的脸，暗暗叹息。上官傲责任心极重，万一安晴有了什麽三长两短，上官傲还不知道会怎麽自责。
想到这里，程逸染拍拍他，压低声音安慰：“别想那麽糟糕，我们四处找找看，她未必就会出事。”
说著程逸染带头走进面前的房子，上官傲吃了一惊，生怕有埋伏，急忙也跟著进去。没想到进去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上官傲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程逸染，程逸染皱皱眉，伸手转了转桌上的烛台，房间最里头的地下，竟然出现了一个暗门缓缓打开。
程逸染轻车熟路，快步走到暗门前，向上官傲扬手示意，上官傲愣了一下，赶紧跟上。两人走下台阶，门在身後合上，上官傲这才发现，地下竟然别有洞天。
程逸染在前面走著低声解释：“这小镇的地下以前有很大的地窖用来储存东西，後来主上找人把它改造成了房间，让大家住，方便召唤。”
上官傲在後面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一开始就奇怪，那麽不起眼的建筑怎麽会是寒冥宫的分舵，原来那只是个入口。
两人沿著台阶下到最底部，果然看到的是一间间隔开的房间。上官傲拉住程逸染，一间间的查看。前面几间都是空空荡荡，毫无人烟。走到最後一间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上官傲正屏息准备听一下什麽情况，身旁的程逸染已经心急的推开门往里走。上官傲这下吃惊不小，什麽也顾不上，冲上前一把将程逸染拉到自己身後护住。就在这一瞬间，三枚飞镖已经射了过来，上官傲动作虽快，电光石火间也只接住两枚，另一枚飞镖沿著手臂擦过去，划破了一道口子。
旁边的程逸染传来低低的呼声，上官傲急忙拿身体整个挡住程逸染，屏住呼吸，看到床上帘子挡著，里面隐隐有人影，於是手一抬，飞镖直接射过去，稳稳地扎进床梁，与此同时，床上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上官傲脸色大变，开口道：“安晴？是安晴吗？我是上官傲。”床上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将帘子掀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正是安晴无疑。
上官傲立起身，匆忙奔上去：“安晴？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到了跟前，声音却戛然而止，愣愣的盯著安晴不整的衣衫和明显缺了一条手臂的身体。
程逸染这时也从阴暗处起身走过来，看到这场景，叹了口气，从後边搂住上官傲的身体不说话。上官傲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苍白与震惊，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安晴，你，你怎麽……你的胳膊……”
安晴抬头看看两人，声音发抖，但是却尽力保持镇静：“那个寒冥宫主，他，他……“说著却也说不下去，眼泪成串的落下来，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上官傲抢上一步，将安晴紧紧搂在怀里，喃喃的安慰：“好了好了，别想了，我不问，什麽都不问，你什麽都不用说。相信我，上官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
程逸染在旁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上官傲已经一把抱起安晴，冷冷看著他：“你知道机关吧，现在先带我们出去。等安晴养好了身体，带我去找寒冥宫主。我要和他决一死战。绝不会再容他为害人间。”
程逸染眼神黯了黯，无声叹了口气，在前面引路，上官傲抱著安晴在後面跟著。回去的路上竟然也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这麽顺顺利利的到达了地上的房间。
出了房间，程逸染推了推大门，摇摇头，示意还是要从围墙翻出去。上官傲抱著怀里的女子，显然有些神思恍惚，直接就施展轻功越过去，径直走向旅社房间，竟忽略了程逸染武功不足，无法越墙而过这件事。
程逸染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仰头看著上官傲抱著安晴过去，本来满心指望一会儿上官傲还会回来把他也带出去，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人。怔了怔，只好苦笑一下，暗暗唾弃自己一口。
居然会把上官傲随口说的话当真，自己本来就是个负担，又是寒冥宫的人。上官傲对那个安晴，显然才是付出了感情的，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和心神恍惚。自己，其实算什麽呢？要不是寒冥宫的位置还指望著从自己身上知道，要不是自己还有这点利用价值，要不是自己小心翼翼缠的紧，又是威胁又是恳求的，恐怕自己早就被丢下来了吧。是自己一直太蠢，明明早就该看清的，偏偏还是想去贪图这一点不可多得的温暖，偏偏还要那麽相信他每一句话。
这麽想著，程逸染靠著墙缓缓坐下，头埋到腿上，手紧紧抱住自己。夜里的天很冷，但是更冷的，是心。
第十一章 矛盾初现
上官傲抱著安晴回到房间，把安晴放在床上，这才猛然想起，还被他丢在那里的程逸染。
这麽一想顿时有些著急和懊悔，刚刚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看到安晴的惨状，立即对寒冥宫恨之入骨，连同程逸染也受到了波及。那里的格局本就很诡异，万一程逸染在那里被寒冥宫的人重新抓回去，甚至出了什麽事……
想到此处，上官傲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完全不敢想下去。和程逸染相处日子虽短，可是自己一向很少有什麽人天天在一起的，其实程逸染不知不觉在心中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如今自己就这麽把他丢下，以程逸染的乖巧隐忍，必然不会说什麽，可是自己的心里，却感到隐隐的疼痛。
於是一跃而起，就准备赶紧去找程逸染，没想到刚一起身，床上的安晴已经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上官傲讶异的回头：“安晴，你做什麽？”
“上官大哥……我……我怕……”安晴抖动著嘴唇，溢出破碎的抽泣，“上官大哥，你……你不知道……那……那个人是怎麽对我的……他……他……”
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上官傲想到还一个人在那里的程逸染，有些心急，“安晴，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把逸染带回来。”
安晴摇著头，却紧紧抓著上官傲的手腕不放，一脸萎顿的神情，满眼的楚楚可怜。上官傲咬咬牙，抽开手，抚摸著她的头发：“安晴，乖，我一会就回来。你不会有事了，我得赶紧把逸染带回来，你这次能得救，还多亏了他。”
安晴一脸惧怕的神情，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上官傲匆忙从窗户跃出去，几步跑到围墙前，利落的一跃而过。
站定之後，看著四周一如既往的安静，才微微吁了口气，急忙寻找程逸染。可是草草看了一圈，都没看到程逸染的身影，顿时著了急，有些心慌的喊：“逸染？逸染你在哪里？”
声音中已经夹杂了些颤抖，同时眼睛四处搜索著，忽的，围墙墙角处传来一些动静，因为有树木挡著，看不分明。上官傲大喜，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一团缩在那里的影子。
上官傲愣了下，凑过去：“逸染，你……”而後发现逸染的反应却是往墙角靠了靠，更加缩紧了自己一些。上官傲自己心虚，不敢多说什麽，伸手去拉他：“逸染，怎麽了？走，我们回去。”程逸染把头抬起来，看了看他，什麽都没说，脸上也没什麽表情，只是用力挥开了他的手。
这种待遇，上官傲还是第一次从程逸染这里得到，心里一瞬间的滋味很是不好受。但是想想毕竟是自己有愧在先，只好有些为难的道歉：“逸染，刚刚，那个，是我不对。我……”想了一下又找不到解释的理由，只好抿了抿嘴唇，呐呐的开口：“你……别生气，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说。”想了想又补充：“安晴还在房里等著我们。”
程逸染听到这话，暗自冷笑一声，动了动，站起身来，拍了拍背後的灰土，淡淡开口：“上官公子，你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麽。”说著脱下上官傲当时给他披上的白裘，递到上官傲手里：“倒是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真是不好意思。”
上官傲对著态度突然转变的青年，愕然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随後就有些隐隐的怒气：“逸染，你这是什麽意思？没错，刚刚把你丢下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救人心切啊，况且也没什麽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怎麽像女人一样，这麽小气？”
程逸染偏过头，似乎笑了一下，又转回来，漂亮的脸上古井不波，声音轻淡，仿佛什麽事都没发生过：“抱歉，上官公子。麻烦你带我出去。”
面对迅速变的如此彬彬有礼的程逸染，上官傲没觉得多轻松，反而心里更闷了些，犹豫了下又说：“逸染，我真的……”话音未落已经被程逸染打断：“没事的，上官公子，有劳了。”
上官傲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著程逸染气性大，或许等等就好了，於是把衣服重新披到程逸染身上，可刚一动作就被程逸染坚决挣开：“不用了上官公子，你的衣服你自己穿吧，或者给安晴姑娘披上。我不是女人，不需要这个照顾。”
上官傲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心里很是难受，可又不好说，只好过去搂住程逸染，准备出去。刚一靠近程逸染，却觉得青年的身体冰的惊人，急忙握住他的手：“逸染，你手怎麽这麽凉？”说著脸上现出自责的神情，“刚刚都怪我，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冻这麽久。”
程逸染干脆的抽回手，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事，你现在带我出去就行了。”
上官傲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他，轻松一跃，出了大院。刚落到地上站稳，青年就挣开他的怀抱，向他点头说了句多谢了，然後径自向旅社走去。上官傲看了看青年的背影，暗自苦笑，也只好紧紧跟上。
第十二章 怀疑
程逸染进了房间就径直走向床边，却在靠近床的地方猛然站住，定定的看著床上显然哭累了已经睡过去的安晴。上官傲走上前几步，低声解释：“安晴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把她丢下不管，让她先好好休息吧。”
程逸染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很快又恢复淡然的表情：“知道了，上官公子。”说著走到窗边，也不多说话，靠著墙坐下半闭上眼睛。
上官傲一人有些尴尬的立在原地，他看出程逸染生气了，想向程逸染解释一下，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麽。想了半天，还是蹑手蹑脚走到程逸染身边，轻轻喊了声：“逸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免有些略略失望，看了看程逸染单薄消瘦的身体，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皮裘盖在青年身上，自己走到床边的地上躺下发呆。
几乎与此同时，程逸染睁开了眼，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手将身上的皮裘掀到地上，又慢慢合上眼。
这一夜，三个人都没睡好。安晴显然是受刺激过重，翻来覆去；上官傲记挂著程逸染的态度，有些心事重重；而程逸染虽然闭著眼睛，似乎神情安逸，但是眉头却微微皱著。
好不容易半睡半醒挨到了天明，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三人几乎在同时睁开了眼。上官傲从地上站起来，看看床上一脸苍白脆弱的安晴，再看看窗户底下一言不发的程逸染，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麽打破这种气氛。
想了想，上官傲还是决定先吃饭。开了门去叫小二送早餐过来，然後回过头，硬著头皮介绍：“呃……安晴，这位就是程逸染，你可以叫他程大哥。逸染，这是安晴，呃……”
说著说著住了嘴，墙根下的程逸染一动不动，没有丝毫要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在那里这麽看著他。还在思索著该怎麽说下去，安晴看了程逸染一眼，眼神不善的转向上官傲：“上官大哥，我有话跟你说。”
上官傲点头：“什麽事？有话就说吧。”
“我想跟你单独说。”安晴又看了一眼程逸染，续道，“外人不方便听。”
上官傲有些为难的看向程逸染，正欲开口“他不是外人”，程逸染已经很自觉的站了起来，略略点头：“你们说，我回避。”说著走出去，还体贴的帮他们关紧了门。
上官傲哎了一声，正想出去追，却被安晴的话固定了脚步：
“上官大哥，那个人是寒冥宫的，是不是？”
“是，不过他跟那些人不一样，他，很老实，也很可怜。”
安晴从床上下来，走到上官傲身边，踮起脚，将嘴唇凑近上官傲的耳朵：“上官大哥，我被打断手臂以後，他们以为我晕过去了，就肆无忌惮的交谈。我偷偷听他们说起，主上安排了一个人到你身边，要对付你，从而对付整个上官世家。很可能就是这个人，你不得不防。”
上官傲心里咯登一下，随即拧起了眉：“安晴，你是不是弄错了。逸染他还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而且没什麽武功，怎麽会对我不利？”
安晴也不再多说，只是点了下头，“总之，上官大哥，你小心为妙。”
上官傲其实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寒冥宫的下三流手段他是见识到了，而程逸染跟在他身边，其实也很可疑，看似如此不通世事的人，怎麽可能会在寒冥宫里存活这麽久而不出事？这麽想著，心里就隐隐有了疙瘩。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程逸染的声音传来：“两位谈好了吗？早餐送来了。”上官傲走过去打开门，程逸染端著两人份的早餐走进来，：“我们是两个人定的房间，只有双人份的，所以……”说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