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大人有点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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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的妖孽尤其楚楚可怜,又听话又惹人怜爱,这是木叶没想到的。木叶端了药到他房里,木鱼一闻见药味就皱了眉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不肯出来。木叶半哄半骗,木鱼才从被子里伸出个脑袋坐起身来,乖乖端起了药碗,却是迟迟没有要喝的意思。
药里放了不少黄连又没有加甘草,光闻闻那味儿就够倒胃口的。木叶见木鱼坐着迟迟不动,拿起调羹舀起一勺就往他嘴里送。木鱼无奈地张嘴,整张脸都苦得变了颜色,不过他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同他吵闹。木叶也耐心了一些,把剩下的药给他喂了,碗里的药见了底,木鱼往下一倒,整个人又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木叶被这双眼睛一望,心里猛颤了一下,心道:当真是个妖孽。
木叶收拾了药碗回房睡觉,正解了衣裳,突然听见隔壁传来惊呼声。木叶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拿着烛台跑到隔壁去看,只见木鱼卷了被子站在床上,如临大敌般看向房间的角落。木叶将烛台放在桌上,整个房间顿时亮了起来。木鱼裹着被子战战兢兢,当墙角传来吱吱声时甚至身体微微发抖。
“木叶……木叶……”见木叶过来,木鱼不敢放松,一边叫着木叶的名字,一边死盯着墙角。木叶打了个呵欠,寺庙里老鼠多的是,只是没想到这妖孽竟是怕老鼠的。木叶挠挠后脑勺,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的亲娘哟,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木鱼卷着被子不敢放松,死命盯着房间的角落。墙角的老鼠不怕死地飞快从床沿掠过,妖孽怎么都不干了,嗖地一声下床,急慌慌跑到木叶房里,被子一卷在床上躺了下来。
木叶一呆,回到房里推了推木鱼,木鱼整个人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喂,回你房里去!”木叶怒吼。
木鱼在被子里摇晃着脑袋:“不要……”
“快回去!”
“不要……”
木叶的被子前两天刚晒过,睡着特暖和。他哪舍得丢下自己暖烘烘的床铺,去睡妖孽那边。
“你再不回去,我可要生气了。”木叶一屁股坐在床头。
妖孽慢慢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他的头发又直又黑,如黑色的丝线散在枕边。木叶被他这一望弄得慌了神,他咽了咽口水,将烛台放到桌上,指着木鱼道:“算了,今日我就不赶你走了。你可要老实点,要是你睡相不好,小爷我随时踹你下床!”
木鱼蹭了蹭被子,点点头,又把头缩回去睡了。
木叶将门关上,吹了灯,躺进被窝里。被窝里已经有一个人,他觉得可能是木鱼有些发烧的缘故,所以身上暖烘烘的。有了这么个人给他暖床,木叶觉得挺暖和,在被子里动了动,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妖孽自这晚开始就赖在木叶床上不肯走了,估计是发现木叶的被子比他房里的舒服。木叶每回睡觉时总是忿忿想道:这么小的床你也不嫌挤!
不过最近天气还冷着,多一个人睡,倒也暖和。
在伽蓝寺里住了大半个月,木鱼额头上的伤已经结痂,好得差不多了,精神也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木鱼生病的时候乖巧听话,病好了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一不注意就上房揭瓦,把木叶气得牙痒痒。睡觉也不好好睡,睡相极差,常常无意识地在被窝里乱翻腾。就他师傅寂空大师的说法,木鱼是江湖客,武功高强,现在虽然走火入魔失忆了,但武功还在,平时好动些揭揭瓦都是正常的。
正常是正常,就是苦了他木叶啊!木叶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跟师兄学的,完全就不是那魔头的对手。那妖孽病好了一刻都闲不下来,先是去后院劈柴,后去菜园子里犁地,一开始木叶还高兴着,觉得木鱼给他减轻了不少负担。后来柴劈完了,地也犁了好几遍,妖孽闲不住,跳上房顶开始揭瓦,这是什么毛病?!
木叶站在院子里喊,木鱼坐在房顶上呵呵笑,木叶拿他半点法子也没有。不过若是下了雨,木鱼会把揭下来的瓦给盖回去就是了,还不算太糟。
洛阳自古盛产牡丹,每到三四月时各色牡丹竞相开放,美艳动人。虽说战事刚刚平定下来,民生凋敝,但老祖宗定下的节日还是要过的。春日里正是牡丹绽放的季节,菜园子里的蔬菜都长了起来,不过多了这妖孽,寺里的饭菜还是不够吃。听说今日城里开始办牡丹花会,寂空叫了木叶,让他把木鱼带出去溜溜,顺便再化缘回来,木鱼太能吃了。
“喂,木鱼呀!”木叶站在院子里朝房顶上喊,木鱼闭着眼睛坐在房顶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好不自在。“今天城里有牡丹花会,你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木鱼的耳朵动了动,终于睁开眼睛。木叶朝他嘿嘿一笑:“走吧?听说啊,那些花儿可漂亮了。”
木鱼站了起来,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地上。木叶拿上化缘用的饭钵和米袋,拉着木鱼的袖子,将他拉了出去。木鱼盯着木叶带上的行头,问道:“木叶,咱们今天也要出去要饭吗?”
木叶朝着木鱼怒吼:“要什么饭!这叫做化缘!化缘懂吗?!你这吃白食的!”
木鱼掏了掏耳朵,将两手背在背后,跟在木叶后面。他身上穿着松垮垮的青灰僧袍,头发随随便便披在肩上。妖孽是个不会梳头的,木叶没有头发,自然也不会,寂空从小没有头发,会梳头就怪了。因此,也没人理他那头发,木叶倒觉着,这妖孽披头散发也看着挺顺眼的。
木鱼扯着木叶的袖子东张西望,专往人多的地方挤。木叶怕把人给弄丢了,赶紧跟上。洛阳城里许多人家将自家种的牡丹给搬了出来,供人观赏,据说养了漂亮牡丹送给官府,还能得到赏钱。
妖孽看着漂亮牡丹心情大好,一路上笑眯眯的,木叶就惨了,跟着妖孽转来转去,头都要晕了。
“好了好了,木鱼!咱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木叶在木鱼身上掐了一把,木鱼终于慢了下来,回头去看气喘吁吁的木叶。
“对了,咱们还得去要饭呢。”他喃喃道。
木叶吼道:“我说了,不是要饭!是化缘!!!!”
木叶一边喘气一边跟着妖孽往前走,木鱼敲开一户家门,木叶坐在旁边休息,心想:“看你怎么要到东西!”
开门的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长得娇俏可爱,就是有些羞怯,只将门开了一条小缝,怯怯地看着木鱼。木鱼道:“姑娘,你家有多余的吃食吗?我肚子饿了,却没有银钱买吃的……”
木叶在旁边抖腿,切了一声,心想谁会信你的鬼话。
“公子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小姑娘脸蛋微红,羞怯地跑开了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荷叶包成的小包。木鱼跟她道了谢,姑娘脸蛋红了红,羞涩一笑关上了门。
木叶张大了嘴,走到木鱼边上,心想人长得好看还真占便宜。木鱼将包在外面的干荷叶拆开,里面躺着四个还热乎的白面馒头,香气四溢。
“木鱼,你还挺能干啊。”木叶咋舌,见木鱼有将白面馒头就地解决的趋势,连忙把荷叶包了起来,收进怀里,道:“回去才能吃。”
木鱼失望地拉下脸,继续往前走。木叶道:“还有师傅不是,得让老人家先吃。”
木鱼敲开又一户人家,出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木鱼摸摸他的脑袋道:“小弟弟,叔叔肚子饿了却没钱买吃的,你家若是有多余的饭食,能分一点给我吗?”
小男孩咬着两颗松子糖,打量着木鱼。一位黄衫少妇跟了出来,听见这话便道:“小兄弟,你打哪儿来,是被人劫财或是落了难么?”
木鱼挠挠脑袋,道:“我醒来之后便到了伽蓝寺里,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
少妇见他虽长得得体,说话却有点痴傻 ,也不再问下去,转身进了屋内,出来的时候包了个荷叶包,还递给他几颗松子糖。木鱼道了谢,将松子糖丢进嘴里,笑眯了眼睛。
木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妖孽怎么一要一个准啊!早知道前一次化缘的时候就让他上了。
木鱼将剩下的那颗松子糖递给木叶,木叶吃着糖,翻开少妇给木鱼的荷叶包,里面躺着两个煎饼两个窝头。洛阳城里的老百姓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上回他来化缘的时候明明四处碰壁来着。
木鱼扯了扯木叶的衣袖,问道:“木叶,我可以去看花了吗?”
木叶心想这些吃的大概也够了,点头道:“好吧,咱们再去逛一逛。”
木叶话音刚落,木鱼就冲得不见人影。木叶骂了一声连忙跟上,这家伙还真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第005章】不速之客
一辆马车在洛阳街头停了下来,能用四匹马拉马车的人非富即贵,不过今日是牡丹节,前来赏牡丹的达官贵人倒也不少,因此未能引起太多关注。马夫是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者,他转过身对马车里的人轻声道:“少爷,阿荣过来了,好像有急事。”
名唤阿荣的仆人急匆匆跑来,俯在车帘边对车中人道:“主子,刚刚小的和小喜在街边见了一人,像是池绿公子。”
阿荣话音刚落,车里突然传来婴孩的啼哭。马车前的帘子被掀开,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身形高大样貌英俊,眉头紧锁着,神态威严,手里却抱着个不足岁的婴儿。见婴儿啼哭,他有些慌乱地哄了哄怀里的孩子,等孩子哭声小了,将孩子交给马夫,道:“廖伯,麻烦你照顾下笙儿,先带他回去找奶妈。”廖伯点了点头,道:“是的少爷。”
男子稍稍整了整因抱孩子而弄皱的衣裳,问阿荣:“他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名叫阿荣的仆人犹豫着,说:“主子,方才小的见池绿公子与一个和尚在一块,而且……看上去似乎跟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和尚?”男子微微皱眉,“怎么不一样了?”
阿荣挠挠头,道:“嗯……小的也不知该怎么说,总之,看行为举止不太像池绿公子。”
“你们确定没看错?”
阿荣微笑:“小的见过池绿公子好几次,不会认错的。”
虽然对消息的准确性尚有怀疑,男子还是急忙跟着阿荣去了。池绿消失了一年多不见踪迹,虽说他从前也常常不辞而别,断了音讯,但这样完全断了消息超过一年是从未有过的。有了笙儿之后,他几乎想放弃找他,但刚刚听见他的名字,胸口又莫名地热了起来。
他骂了自己一声,明明那人这般对他,他该恨他才对,怎么还想寻他?
“少爷,小的看到小喜了。”阿荣小声对男子说道。
名叫小喜的年轻仆从正伫立在一所破庙边上,男子扫了一眼旁边放着的牌匾,上面爬满了蜘蛛网,“伽蓝寺”三个大字的颜色都快褪掉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在里面?”男子问道。
小喜点点头:“小的见公子进去了。”
男子径直走了进去,寺院的格局很小,一个老和尚闭着眼睛在佛前打着坐,寺院里漂浮着淡淡的香烛气味。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男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继续朝前。大殿后面直通后院,老和尚并没有阻止他们继续向前,依旧闭眼敲着木鱼。
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有四五间破败的平房,但干净整洁。穿着宽大僧袍的年轻男人正微笑着将桌子搬到院子里,在桌边摆上碗筷。一个十六七岁眉目清秀的小和尚端着青菜豆腐从厨房出来,将菜放在桌上,看见几位陌生人闯入,表情有些惊讶。
男子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穿僧袍的年轻男人的衣襟,怒道:“池绿,你找的我好苦。”
被叫做池绿的年轻男人明显被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缺口碗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却被男人拽得更紧。
“放开他!你干什么?!”木叶冲上前去,试图从男人手上将木鱼抢回来。男子眼神一厉,如刀锋般望向木叶,木叶被他震慑住,竟松了手,只道:“木鱼很怕生的,你这样会吓着他。”
一年多不见,池绿似乎又瘦了些,一身青灰的僧袍被他穿得松松垮垮,他都能想象那衣服下的腰身有多纤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没有油水的豆腐青菜,几个馒头,一碗稀粥,眉头锁得更紧,质问道:“这就是你的晚饭?”
池绿回头看了一眼快要到嘴的晚饭,咽了咽口水。他肚子饿了,谁知道这关头会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跑出来不让他吃饭。
“我肚子饿了……”他小声道,试图往后面挪了挪,男人拽着他的衣襟,没有松手。男人这时候似乎发现了池绿的不同寻常,他记起方才阿荣对他说的话,不觉间加重了语气,质问道:“池绿,你这是怎么了?你装什么!”
池绿挣开男子的禁锢,往后躲去,跑进房间抱着被子不肯松手。
“你吓到他了,木鱼有点怕生的,你吼他他会害怕。”木叶道。
男子没理会木叶的话,径自走到房间里去,房间窄窄小小的,光线暗,房顶也很低。所幸的是还算干净,还有种淡淡的檀香味。池绿抱着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他记忆中的池绿从来不是这个样子,他认识的池绿从来不会害怕,也不会露出怯怯的表情,如果不是看了他那么多年,他也会怀疑这人不是池绿,不过长得像罢了。
男子抚过池绿额前的乱发,慢慢描摹他的轮廓,池绿呆呆望着他,不知所措。
“喂,你干什么?你谁啊,莫名其妙跑到这儿来。”木叶不耐烦了,这人太没礼貌,打搅别人吃饭不说,竟然无视他木叶的存在,简直可恶至极!
男子的目光落在床上,见床上摆了两个枕头,他神色一变,问道:“他跟谁睡一块?”
木叶眼皮跳了跳,道:“我呗。”
男子接着质问:“这里这么多房间,你跟他睡一块做什么?”
木叶觉得莫名其妙,道:“睡一起怎么了?睡一起暖和不行啊!”
男子脸色发黑,继续质问池绿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池绿往被子里缩了缩,半晌说了个“饿”字。
木叶看不下去了,这男人认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