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上的猛男-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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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吴鸾稍稍一侧身就能看见席慕恋宽松的衣裳遮不住的身形,脸上看不出喜怒的看着那突出的位置。
“知道了又能如何,我现在只有他一个就好……”病态苍白的纤细的手指颤巍巍地覆在腹上,无力的举动看得吴鸾不禁皱眉,水样的眸子带着利光。
何必要问,若是你真的想让他知道,我又怎么瞒得住,你也只不过和自己一样藏了私心罢了,看看那多情的男人到底心上系的是何人……吴鸾千方百计的寻找,却踏不进两个人的约定和曾经,就算就此晋月白和席慕恋一拍两散,他吴鸾还是插不进去,他挽回不了已经过去的,这不关乎权利和财富。
“跟我回去吧。”吴鸾看着青纱帐里的人儿掀了被裘躺下,长长的简单的束住的黑发垂下床沿,凌空晃荡。
“还记得我们当初第一次见他的光景啊?”沉静了片刻,吴鸾等到的是席慕恋满是怀恋的声音,轻轻地,却直刺进吴鸾心里。
也是在这江南如水的温柔内,吴鸾和席慕恋两人小楫轻舟,腰间挂着玉佩、垂着明黄穗子的青锋宝剑,装扮得很是招摇,也圆了一回席慕恋要闯荡江湖、仗剑行侠仗义的憧憬,在真的懂行人眼里,也不过是一般富贵家中的公子无聊出来的消遣罢了。
杨柳堆烟,水光潋滟,船舱里堆着之前随手摘来的莲蓬和莲花,席慕恋正剥着莲子丢进口中,白净带着稚嫩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恰若晴方好的朗空,静默在一边的吴鸾水样的琥珀眸子里带着难得的笑意,却一身凌厉不减。
船舫瓦肆之中丝竹管弦之声不断,文人墨客到了这温柔之乡来,只管他一日便是一日,何来人世愁苦,间或性子旷达的男子碰到如意之事大笑出声,引来周围众人围观,却没有苛责的意思在其中。吃的口中清爽的席慕恋顺着吴鸾的目光去,一个白色儒衣的男子站在船上正高谈阔论什么,引来一众友人附和,而后抄手举觞仰头直说痛快地喝下整杯酒。
此景可堪如画,其他莫有,只有这一潇洒公子,白衣玉笛蓝带束发,一番风流恣肆的模样就让其他都黯淡了,叫人眼前一亮。
“哦”,待那儒衣公子坐下,换了另一人起身述言,席慕恋才收回目光,拉长了音调挤眉弄眼的看着吴鸾,“原来兄长喜欢这个调调的啊。”
吴鸾丢了一个莲子入口,只淡淡道:“他是晋家的二公子。”
席慕恋明了的点点头,又看了远远花船上的儒衣男子,撇撇嘴不在意道:“兄长想要谁不就一句话的意思吗?”
“不要把我想得如此霸道”,吴鸾说着揉揉席慕恋的脑袋,让席慕恋恼怒地一手拍开了,这可是不符合一代豪侠的形象的,吴鸾看着席慕恋亮出了宝剑,继续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席慕恋脸上带着薄怒的红晕,用手不断地理着发,一双大眼瞪着吴鸾,带着赌气的意味道:“既然兄长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吴鸾上下打量着席慕恋一道,面上严肃,眼中也不见戏谑,但席慕恋知道吴鸾这是在看不起他,不乐意的就嚷嚷了起来:“看什么!?”
“原来小慕已经长大啊。”故意模仿席慕恋方才的调笑,拉长了调子,手上剥着莲子的动作不停。
“啊,我叫你小瞧了我!”席慕恋说着就想着吴鸾扑上去,却一时忘了这是在船上,大力走了两步就震得整个小舟跟着晃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席慕恋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刚才要当江湖大侠的沉着气魄在身。
吴鸾眼疾手快搂了席慕恋在怀,波心荡,翠柳无声,囧的一脸通红的席慕恋咬着唇还是死死瞪着吴鸾,吴鸾的嘴角带着轻笑,最后招来了席慕恋的一记硬拳,远处的花船上不知为何又传来了一声叫好声,淹没着这边的兄弟二人的嬉闹。
那时,吴鸾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由邦国公主所生的有着异于中原人黑色眸子的皇子,尚未成为一国之尊,席慕恋也只是一个不想和自己胞兄同样姓氏出来闯荡的无忧少年,无人知道在后来他变成了先帝仅剩的两个皇子之一,在皇帝之下,这个帝国就只他一人为穆王爷大权在握。
未来有太多的不明确,现在却想来一切都是在命中注定。
吴鸾只心道席慕恋的那句要了晋俞敖只是戏言,丝毫未入了心里,却没想到之后晋家二少成了二人在国事之外谈的最多的人。吴鸾警惕着却也期盼着,他不想唯一爱护他的、他信赖的弟弟如同一般,心中荒芜无依,再见到晋月白之前,,吴鸾他想他早已在许久之前如此复杂矛盾的爱上了他弟弟挂在嘴边的人。
可是现在不是他要的结果,晋月白太好让他不愿远远看看,席慕恋对晋月白太爱让他不得不紧紧抓住,若是失去了两个人,他便什么都不剩了……他承认自己自私自利,所以一切都能给了席慕恋,连着整个帝国也可以双手奉上,只是不能让他们离开。
“跟我回去。”
吴鸾只再重复了一句,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怕晋月白就此将他推出心门之外,他怕席慕恋就此和他一刀两断……他只要看好了席慕恋,晋月白也会回来他身边的,他此刻只能这样深信不疑。
“哥,我累了,我想睡了,其他以后再说可以吗?”
席慕恋的声音听来就很是疲惫,这一路来他走得太过艰辛,他要将真实的自己藏着掖着,不能有丝毫纰漏,可不曾想到与自己感情笃厚的兄长却和自己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他可以为吴鸾舍身一死,但是他真的放不下那人……
吴鸾看着床榻上躺在床上的人半响,席慕恋似乎是睡着了,呼吸轻浅,吴鸾轻步要移出门外,却突然左眼眼皮陡然一跳,拉着一根筋刺痛不已,吴鸾他出门的脚步立马拐了回去,床上躺着席慕恋面色苍白,一张脸消瘦得吓人,哪里还有一点人样儿。
吴鸾抓住被角大手一掀,鲜红的血液正蜿蜒在床上,沾染了席慕恋大半个身子,被衾上也尽是血渍,吴鸾杀人无数,从未手软片刻,但此时却被眼前场景下的倒退了两步,床上的席慕恋似乎突然感觉到冷意,困难地蜷缩起自己的身子,衣裳下的血渍都呈现在了吴鸾面前。
“小慕,小慕,小慕……”吴鸾只能一边叫着席慕恋的名字,席慕恋皱着眉不加理睬,似乎真的睡了,吴鸾顺着血液找到伤处,最终发现原是孩子出事了……
吴鸾瞬间冷静下来,抱着席慕恋的身子的双手却是不断颤抖着,不禁吼道:“给我找大夫来!”
被点穴置在另一个屋子里的小掌柜和满月被影卫很快带了过来,小掌柜身上冒着冷汗吩咐着满月去煎药,他赶紧给席慕恋止血,半个身子躺在吴鸾身上的席慕恋却乱动着不愿配合,吴鸾举手就要敲昏席慕恋,却被小掌柜赶紧拦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要是昏了,孩子怎么办?”小掌柜对着吴鸾怒吼道,夹带着冲天的怨气,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本来好好的人就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什么孩子?!不要孩子!”吴鸾大声的吼了回去,目眦尽裂,眼底通红,一只手来回抚着席慕恋消瘦苍白的脸颊,最后黯然道:“我只要小慕就好……”
小掌柜被吼的一愣,扯着嗓子就抵了回去:“孩子都九个月了,以为说不要就能不要啊?知道什么叫一损俱损吗?”
吴鸾失神的看着小掌柜给席慕恋止血,在席慕恋耳边轻声安慰着,但小掌柜明显感觉出来席慕恋不愿吴鸾在这儿,看着一边站着的吴鸾带来的影卫,就吩咐道:“还不把你们主子带出去,省得在这儿碍事,再叫上两个懂药理的去厨房搭把手。”
“主子回避吧,穆主子定福人自有天相。”一名影卫上前抱拳相劝,身后影卫尽数跪下,小掌柜叱咤道:“还不出去,没看出席小主不愿见到你吗?”
吴鸾身子不由一震,缓缓从床边站起来,看着床上沐血的人儿,慢慢道:“慕儿,你等着,我带他来见你,你若有事,我就叫他一家为你陪葬!”
掷地有声的话让小掌柜不禁错愕的张大嘴,床上的人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第138章 暖……
小掌柜满是汗珠的脸上透着往日没有的严肃,一张脸涨得通红,没有了往日的嘻哈笑闹,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席慕恋,不禁语出斥责:“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小掌柜和满月午饭后被席慕恋点穴桎梏在别的房中,在被吴鸾的影卫拉出来时,席慕恋就是这样的模样了,小掌柜不知道席慕恋是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伤了身子……还是席慕恋早就打算好了不要了这个孩子,小掌柜看着席慕恋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不禁心里着急,若是再这样下去,这孩子与席慕恋的命都保不住了不可。
“他都还没有睁眼看过这个世界,你就这么忍心么?”小掌柜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施针止住了血,床上的人也终于睁眼说话了。
“你莫要管我了……是我对不起我腹中的孩儿。”
席慕恋一直名字都未给腹中的孩子取过,只能孩儿孩儿的叫着,他从一开始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就心生了迟疑,这个孩子是否应该生下来……
“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个大人,你不为了那你和孩子想想,也该为晋家想想,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你也是听见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可比谁都清楚!”小掌柜半扶起席慕恋,席慕恋不由呻吟出声来,一只手抚住了腹部,额头上出了虚汗一大片。
“你有多痛,他便有多痛,你真的忍心?”小掌柜看着席慕恋脸上出现了迟疑,接过满月熬好的汤要给席慕恋灌下,“你喝了催产药,待会儿要辛苦你了。”
席慕恋侧头躺下,闭上眼退下眼中的泪,等着药效过来,他终究还是割舍不下,这个孩儿一点点的长大,一直伴着自己走过了艰难的一段路,他愿以后养育他成人,授他为人根本……可这孩子自有了时就不是他的,他是皇家的血脉,是他手足的兄长的侄儿,注定在生下的那一刻就再也和他没有关联他想就这样逃走,离开了晋月白,离开了吴鸾,无数周密的计划在脑中闪过,可他还是在了吴鸾统治之下的的王土内,还是在了和晋月白畅游一番欢笑不断的江南水乡,带着患得患失的心情守护着腹中的孩儿,如同死囚一般等待着最后的刑期,回忆着自己的短暂一生度日,然后迎来最终判决的日子。
“帮我。”席慕恋带着坚定的目光看着小掌柜,“帮我生下他。”
小掌柜一个晃神,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只道:“放心,你们都会没事的。”
席慕恋给予虚弱的一笑,在小掌柜眼中却是那样的惨烈凄美,是盛放一刻的昙花,面前的虚弱的男人小掌柜一点也看不透,这世间最难猜读的就是人心了,这人心也是他这大夫无法治愈的了的,他现在心中只盼着吴鸾能找了他家二少回来,也让席慕恋有了个依托。
那寻晋月白去了的吴鸾一路脚底生风,飞纵于青砖黑瓦的屋顶之上,远远得就看见了往来人群中的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穿着白衣的晋月白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被人群推搡来去而凌乱的儒衣散了前襟,堪堪的挂在身上。
“跟我去见小慕!”
吴鸾一个翻身跃下,一把锃亮锋利的青锋剑就指在了晋月白的颈上,割伤了喉部的血管透出淡淡的血痕,吴鸾想起床榻上满身是血的席慕恋来,眼中杀意肆虐,险些手上一动就割下晋月白的项上人头来。
“原来是你”,晋月白有些回神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吴鸾,有些嘲讽的笑了两声,然后低下头来颓丧的摇摇,“不应该遇上的,不应该遇上的……”
“跟我去见小慕。”吴鸾的剑锋逼近,一丝血液便顺着晋月白的脖子滑下,晋月白却不为所动。
“去见小慕?”晋月白脸上带着痛苦的苦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吴鸾,喉咙沙哑,“他不见我啊,他不要见我啊,他让我滚!”
晋月白近乎咆哮地对吴鸾吼着,直直就要撞上吴鸾手上的剑,幸得吴鸾手上的剑收的快,自吴鸾出现时就警惕地如水和沉香看着自己主子迷了心窍一般的举动,赶紧就左右制住了晋月白,若是晋月白又做了什么损身劳体的事来,他们就是把身家性命今天交待在这儿,也不够赔罪的。
“噌”的一声,吴鸾收了青锋剑入鞘,对着如水和沉香道:“带他跟我走。”
如水和沉香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就要带着晋月白跟着吴鸾一起走,可被二人钳制的晋月白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如水和沉香又不敢真的伤了晋月白,几次差点就让晋月白逃脱了去,本来心中就焦躁的吴鸾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废物”,如水和沉香的面色难看,晋月白声音嘶哑的吼道:
“放开我,求你放了我,放过我吧……”
吴鸾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厉鬼,拉着晋月白的前襟扯着晋月白到自己面前,两人眉眼相对,晋月白在吴鸾的戾气中不禁手脚发软,吴鸾嘴角带着邪肆的笑:“这辈子你都别想挣开我,永远不想。”
晋俞敖失去了所有斗志般,软在了如水和沉香身上,又是一副刚才失魂夺魄的样子,衣裳发式凌乱,哪里还有丝毫往日的风流倜傥在身,如赌鬼酒鬼失了命一样。
一路晋月白被如水沉香架着,随着吴鸾来到了先前的一处杨柳之中的青砖白墙的小院中,一进院中入耳的就是痛彻心骨要将灵魂煎熬尽的痛苦呻吟声,教晋月白一下子定在了当场,如水和沉香也是一愣神,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园中怎变了一番景象,似走错了院落。
“小慕,小慕……”晋月白撤开如水和沉香就要冲进屋中,却被站在门边的影卫拦了下来,心烦意乱不顾一切的晋月白出手就与影卫过上了招,可终究不济,气喘吁吁的晋月白只能回头对沉着脸看着屋子的吴鸾叫道,“让我进去。”
吴鸾使了一个眼色,门前其中的一个影卫就进屋了,很快就出去了,对着吴鸾恭敬道:“回主子,大夫说现在谁都不让进,包括主子您在内。”
吴鸾点点头表示知道,那名影卫又回到门前沉默肃立,晋月白屡次要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