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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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没有再多想，就把澡洗了。一上床进入了熟睡状态……
——
而此刻被凤润派遣的陈元刚好骑马到了穆林，在一番地址确认后。找到了多年前就已没落的陆家大宅子……
陈元很是疑惑，自己是凤润多年来的心腹。所以他是知道此番来此是为了见陆仲大人的，并希望陆仲大人能让林贵妃和自己的儿子见一面。可是现在眼前这番景象实在是……
陈元轻叩大宅的木门，木门早已不复当年的大红漆，现在很斑驳。到处都是红漆脱落后余下的朱红色浅印子，在诉说着自己曾经拥有过的辉煌颜色。
陈元不禁心下一焦，这时木门开了。
门里走出来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身材臃肿。一边开门一边用手理着头上花白的头发，也不忘上下打量自己。
“你找谁？”老妇人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脸边的赘肉跟着口型上下浮动。
“我前来拜见陆仲大人，请为我通报一声。”陈元礼貌地对这位老妇人说。陈元见老妇人很是疑惑的表情，不禁又问，“这里难道不是陆府吗？”
自己心里也顿时没底了。
“这里是陆府。”听到这话，陈元刚松下一口气，“不过陆老爷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老妇人后半句的这话把他弄得够呛。
“这……”陈元不知怎么说了。
“那陆家少爷可还在此？”陈元整理心绪，最重要的是陆公子。“老人家……这，陆少爷在府上吗？”
老妇人听到自己陈元提到自家少爷，不禁心里一痛：“叫我张妈就成。”张妈掩饰住眼里严重的雾水，“少爷他上煌城了。”
陈元心下一惊：陆公子去了煌城？陈元连忙接着问：“陆少爷去煌城可是为了见贵妃娘娘？”张妈着实一惊：“你是？”
陈元苦笑：“实不相瞒，我是皇上派来见陆公子的……可是，机不逢时啊。张妈可能告诉我，陆少爷是何时去的煌城？”
张妈眼眶一湿，这林宣还没忘记自己有个儿子在这里……
——
第二日，陈元连夜赶回煌城。向凤润禀报了这个消息。
“他自己来煌城了？”凤润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自己从未见过的儿子竟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且是来寻找父母的。
“在哪？”林宣的脸上早已淌满了泪水，她也顾不得体面问题了。连忙想打听儿子的下落。
“陆笙歌……笙歌……笙歌……”林宣一直叨念着这个名字，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和激动：“原来，我的儿子……儿子……叫笙歌，笙歌……”凤润把林宣揽在怀中，正声道：“笙歌……真是个好名字。”
“现在笙歌人呢？”凤润追问陈元，“笙歌在煌城的什么地方？”
陈元心里一吓，跪倒在地：“……微臣，不知。”凤润一听，刀锋般的锋眉就那样往眉心一皱。
“他在煌城，难道你没有找到他吗？”怀里的林宣在听到陈元说不知笙歌下落的下一刻，就早已浑身发抖了。
林宣紧抓住凤润的袖口，抑止住颤抖的声音问陈元：“……是……没有找到吗？……”然后身躯又猛然一抖：“……还是……找不到了？”
陈元见林宣如此激动，连忙回答道：“贵妃娘娘莫要激动，是笙歌公子还未找到，但是他确实是在煌城。”
林宣这才放下了心。
凤润将林宣的反应都放在眼里，嘴里发下命令：“不要喧张，给我派遣最好的搜寻队伍，尽快将我的儿子找到。”
陈元接下御令，然后有些不敢启口地小心翼翼地探询着凤润的脸色：“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凤润低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说。”
陈元的冷汗直流，硬着头皮认命似的将话说出了口：“……陆仲大人……”
“他……已于十年前去世了……”
语闭。
……随后。
是书房内长久的死寂。
9
第 9 章 结 。。。
离谦的军队已驶于煌城郊外，此次出行只带了五百精兵。完全是为了向殇国表示这次来往的诚意。
入夜。
驻扎的军营里传出男人喘息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突兀。周边守卫的士兵已经习惯了这种淫靡的声响。泠国的君主离谦有种俊美的容颜，锋眉入鬓，器宇轩昂。虽骨骼并不是善战之人常有的健硕，但却修长有力。
但是大多数人却并不会将此种长相的人和战绩累累的泠国现任君主离谦划上等号。很多泠国贤臣大将都想将自家的女儿嫁给离谦。
但是只可惜，离谦至今只对名叫云纱的男子情有独钟。而云纱，也是现在军营中喘息的男子。
——
云纱柔媚地望向离谦，纤手回应着离谦的抚。摸，软搭在离谦的肩膀上。细细地缓慢喘。息着，见面上男子绝美的脸。云纱情不自禁地想要将嘴唇送入离谦的嘴边。
不料，被一手挡住。
“忘了规矩吗？”离谦的这一句话瞬间就把云纱僵持在原地。随后离谦又再次扑上来，拥住怀中的人儿。
云纱面如霞色，红唇娇艳欲滴，往上再一看那沉醉情。欲的双眼。离谦蓦地停下了下半身的律动。
虽是有半分相似的面颊，但是却依然不是那人。
人的眼睛里何时为出现这种眼神？那人的眼神应该是清澈淡然的，让人想要给他添抹上另一层媚色。
但是却又不舍，那人本应保持双眼的清澈恬淡。
暖暖的，像是多冷都不会怕。
云纱绝望地望着眼前停下所有动作的男子。眼中蒙上一层水色……
都羡我这般得宠，但是我却比外面所有人都不及。每当离谦要和自己行房事时，都会用手死捂住自己的嘴唇，也从未让自己碰触过他的嘴唇。
只有猛烈的下半身交。合。
“出去。”云纱岁早已习惯了离谦这极端的反应。但是却又不免再次为自己而心寒，云纱穿上床下散乱的衣物，就连头发都没梳理就离开了这间帐篷。
离谦见云纱离开后，懊恼地用手捂住额头。自己是想他想疯了，自从从那人身边离去后。至今，无一日不想念那人淡淡的笑。
笙歌，我的笙歌。
思绪回到初遇那人的时候——
自己身负重伤，在杀出敌人重围后，因为体力不支，最终倒在了漫天的雪地中。可是那时自己思维却很清醒，也很绝望。
是的，自己的生命可能就会至此结束。
不知该说上天对自己太好了，还是上天有意捉弄自己。
就在生死关头，那人出现了。身穿白衣的笙歌，人和天还有雪地仿佛融合在了一起。自己那时是觉得是仙人下凡来措取自己的灵魂了，可是当那人走到自己跟前，声音温润：“你还能站起来吗？”并且带了一丝慌乱。
不知为何，自己心下猛然一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暖意。像是放弃自己，又像是全般信任眼前的人。
缓慢闭上了双眼。
醒来后，像是意料之中的看见之前雪地中出现的仙人。此刻正睁着清澈的双眼望着自己，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扶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就算是到了现在，离谦也觉得那是自己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宛如天籁。
那就是自己与陆笙歌的初遇。也注定了此生将痴情全献于他。
离谦拂过自己左胸口上残留的刀疤，细长的一条，狰狞且可怕。但是离谦却莞尔一笑，这是被笙歌养好的伤口，每次见到，都觉是笙歌还残留了他的气息下来。
好温暖……
曾经被自己当做仙人般的细致的人儿，就在离自己不远的煌城。人人都知我离谦野心大，或许这次友盟也只是一个策略。
却不知我离谦愿为笙歌，停下这万千炮火征战。只愿那个有着纯净双眼的人儿，不受战火的侵染。
就那么安然宁静下去就好，一如既往地如同我记忆中的样子。
清澈，且温暖。
云纱满脸泪水，盯住镜中自己无比熟悉的面颊，第一次憎恨起了这张容颜。也憎恨和自己长相相似，却被离谦深深记挂在心的男人。
自己是泠国一处男娼馆的红牌，虽被众人恋慕，但却将心最终系于离谦。这个将自己从男娼馆赎身的男人……
离谦像是一颗会发亮的蓝宝石，只是很平常的举动也会让自己心跳骤然加快。可是离谦却只对自己的脸庞和身体感兴趣，或者是说，因为自己和离谦所爱之人有相像之处。
自己这份深情，注定只是份单恋。但是离谦有时对自己一小点的温柔之举，却又让自己欣喜不已。忘了自己是个男娼的事实，本来自己也只是个男娼……
被离谦深爱的人，现在就在煌城。
当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被宠溺的时日不多了。候补的总是要给正牌的让位，自己也会最终从离谦身边被赶走……
而离谦，绝不会有半分的不舍。甚至可能待到名为“笙歌”的心上人回来，而渐渐忘记自己的容貌……真是输的好惨。
也许也不是输。
……是想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离谦多次在床第间，虽怀中拥着自己。但是口中却呼着这个名字，虽从未见过这个人，但是云纱却下意识地将他归于敌对方。
原因是因为名叫陆笙歌的人，夺走了离谦全部的爱。
次日清晨，离谦的军队再次向煌城出发。带着离谦的期盼和云纱的绝望，将距离慢慢缩短……
林宣至此都未从“陆仲已死”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又加上笙歌在煌城一直都没有消息。终于焦虑成疾，躺在了床上，整日的愁容。
凤润看再心里，疼在心里。
就连凤润自己都不免有些担心了。笙歌如张妈很肯定地说是在煌城，但是这几日，自己派遣了最好的搜查兵，已经将煌城的各个角落都搜索完毕了，却依然没有笙歌的消息。
自己的亲生儿子，此时犹如人间蒸发般的，无处可寻。
再加上陆仲的死亡消息，这样的双重打击，也难怪林宣这般不振作了。
林宣是当年凤润巡游时，在一处山间湖畔所遇到的奇女子。手上一只萧，就能在天地间吹奏吹宜人的曲目。箫声如吹奏者般细腻，林宣的出现着实让凤润就那样迷恋上了。
随后就是理所当然的佳人才子，心心相惜。
却无奈，凤润身为一国储君。婚姻大事早有定夺……林宣却在那之前毫不知情，直到怀上了凤润的孩子，才得知事实真相。
于是林宣就与当年青梅竹马的陆仲远走他乡，最终决定定居在边境城市穆林。本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凤润，然而凤润之后的再次出现让林宣措手不及。
“我愿为你放弃江山……”这是凤润丢下王位前来寻找到林宣后的第一句话。
最终林宣在陆府生下了现在的陆笙歌，但是自己却和凤润一起离开了。本想带着自己的孩子一同离开，但是却不忍心见原本也深爱自己的陆仲孤独终生，最终同意陆仲的要求，将孩子留给他。
却不料陆仲却因相思成疾，最终撒手人寰，留下了笙歌一人。
这错综复杂的环环紧扣。最终演变为此时此刻林宣和凤润的心结，陆仲走了，笙歌也可能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就连平时从未出现过纰漏和不安的凤润都有些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还有为了林宣的身体着想的淡淡忧虑……
凤润纠住眉心的忧愁，再次将陈元叫上来：“尽快给我找到笙歌，我重重有赏，封官赐爵。”现在所能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到身在煌城笙歌。
陈元颤颤巍巍地应答了一声，走出了书房。
看凤润的眼神。已知他定是迫在眉睫了，看林贵妃现在这个样子，凤润不焦虑才怪呢。陈元回忆了下凤润下旨时的表情……
有些不寒而栗……
另一处。
凤熙王府的上溪阁内，笙歌淡然地画下一幅水墨画，笔锋刚强有力，深浅适度……只是使用黑色这么一种单调的颜色，却画下了万山江水。
凤君末惊异地看着这铿锵有力的巨幅山水画，这笔锋和笙歌本人根本联系不上来。笙歌性格一直淡漠如同隐居在深山的仙人，喜穿纯净色泽的白袍，本人也如白色般浅淡柔和。但是毛笔下的作画却如经历过万劫之人般细致刚强。
凤君末不由再次设想笙歌是个怎样的人……
笙歌抿唇一笑，粉嫩的细致双唇勾勒出一条令人遐想的弧形：“王爷，你来题字吧。”圆润双瞳顷刻间就只看着自己。
凤君末蓦然压下奔涌而出的欲火，在自己没有冲动而压下笙歌之前，决定离开这个房间。笙歌这样一个人，没有魅惑的双眼，勾人的招式。
却让自己每次都飞蛾扑火般，向他靠近……
勾起心火后又艰难退出来，这样循环的单方面自伤行为，却让自己对此乐此不疲，甚至兴致盎然……
笙歌见面前桌面上未题字的水墨画，不由地从内心深处涌出苦涩和失望之情……凤君末依旧离开的突然，但是自己却像是习惯了般，依旧日日等凤君末前来上溪阁……
不为别的，看见凤君末。
笙歌就会出现自己都觉得不由自主的欣喜，见凤君末每日的到来，心里涌起阵阵欢喜之意……
有些像是家人，让人想和他做到亲密无间一般。
笙歌望至渐渐远去的身影……叹下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