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锦绣-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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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上,还有一个人也蒙羞了,那就是荣河的知县何大人。
全程听下来,何大人越发的无地自容,他当时会那么判案子,肯定是收了一定的好处的,但邵子钰之后并没有追究他这个事。
邵子钰是不想去追究,这各县中哪个没收点银子办事的,他怎么可能禁止的了这种已经形成了的恶风,他能做的,就是在他出任的这三年里,让他们自觉地收敛一些。
一 天后送关氏回去的阿九回来了,县衙那边把最后如何分着家产的事也监督完毕,关氏分了一间铺子和大部分的银两离开乐家另外住去了,乐家的宅子和其余两件铺子 就都留给了乐家长子,而将来还会不会有什么关于继母和继子之间的闲言碎语传出来,那已经不是谁能保证的事儿了。。。
这件事过去后,入了夏的彭城格外的安静,七月到九月,衙门里是半点事儿都没出,兴许是荣河县的案子对他们起了警示作用了,各县处理事情也都是小心翼翼。
九月的彭城白天依旧是热的没法出门去,到了夜里稍微凉快一些,很快就是秋收的季节,九月中一过,百姓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邵子钰外出巡查了一趟,三四月的雨水冲垮了不少庄稼,今年的收成肯定是要减半了,不过及早拨了银子下来,下半年也不会过的辛苦。
邵子钰走了几个村子深知治标不治本这个道理,河堤是护住了,河道冲不垮,但雨水一多,庄稼要淹死的还是会被淹死,大雨时候庄稼田里的水很难往外排。
林清苒得知后随口提了一句怎么不在农田里修河渠,邵子钰举一反三就想出办法来了,村子里有河道湖泊的,这件事解决起来就更方便,主要还关系到排水的工具,防止排水时候淤泥堵塞,也是尝试过好几回,花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有了定论。
而也就是在邵子钰忙着想办法的时候,他没怎么报希望,去年十月就离开了彭城的酒老七,忽然托人给他送回来了一封信。
酒老七算是个守信用的人,带着乐娘和邵子钰给他的银两,去找失踪多年的愁老三去了,当年他们分开也是因为意见不合起了点内讧,愁老三能去的地方酒老七都去找了,终于在一个月多月前有了消息。
不过人是找到了,情况不甚乐观,愁老三当年受过伤,没看好,积累成了旧疾,十几年过去,这身体是每况愈下,几年前还中风过,酒老七找到他的时候,除了意识还清醒之外,话也说不全,握个手都抖个不停,没办法长途跋涉带回到彭城来见邵子钰。
信中写着,酒老七也问起过当年劫案的事,愁老三的表现挺激动的,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如果真的要问什么,得邵子钰亲自跑这一趟了。
酒老七呆的地方从彭城过去得半个多月,当年的劫案活下来的人没几个了,凡是能有点蛛丝马迹邵子钰都不会放过,这一趟他肯定得去。
回了知府邵子钰把信给林清苒看了一遍,林清苒知道拦不住他,把涵哥儿这样留在家中这么久林清苒也不放心,于是给邵子钰收拾了衣物,让他带十一或者阿九一起过去,嘱咐他,“来去路也不少,中途该休息的还是要休息,不要忙着赶路就不顾及自己身子了。”
邵子钰摸了摸她的脸,“我会照顾好自己,很快回来的。”
涵哥儿一听爹好出去好久,蹬蹬的过来抱着他的腿撒娇,邵子钰把他举起来放在坐榻上认真教导他,“爹有事情出去,你是小男子汉,要保护好你娘,知道不。”
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没这意思,涵哥儿答应的很快,“知道!”
邵子钰亲了亲他的脸,又亲了亲林清苒,“我去一趟衙门交代些事情。”
尽管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太急,可邵子钰心中还是忍不住急切,林清苒理解他这样的情绪,因为她和他一样,对酒老七的信充满了期望。
邵子钰回了一趟衙门交代了事情,留下稳重些的阿九,带着十一出发前去酒老七所在的地方。。。
☆、第82章
半个月之后邵子钰到了那村子;有些偏远,距离镇上有不少路。
和村民打听了愁老三所住的地方;那是建在靠山脚的一座小农舍,刚到那门口就遇到了出来的酒老七。
也没多说什么客套话,酒老七带着邵子钰进了舍内,愁老三靠在床上;身形瘦弱;看到有人进来了;嘴角微抽,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
“三哥的媳妇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住一段日子了。”酒老七在一旁解释后对愁老三说道,“三哥;这就是当年劫案时那个邵大人的独子,他现在是彭城知府,老五他们,就是被他抓的。”
愁老三点了点头,酒老七坐了下来,“邵大人,你有什么就问吧。”
邵子钰看他,“愁老三,当年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愁老三缓缓点点头,张嘴,措辞模糊不清,只听见一个记字。
“酒老七告诉我,当年是替天岛上的二当家回来之后告诉你们要打劫朝廷分派的赈灾银两,朝廷运送赈灾银两的路线只有负责这些事的人知道,通常还会打出两路幌子掩人耳目,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哪一条是真的。”
愁老三想了想,张口发声,很是吃力,酒老七拿来了纸笔,愁老三颤抖着手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字,邵子钰看他,“你是说延州?”
愁老三点点头,酒老七替他解释道,“三哥的意思是,当时二哥是从延州回来的,应该是从延州得到这消息。”
延州和彭城不过五六日的路程,并不算远。
“延州一直是军队驻扎点之一,当年你们应该不会接近延州才对。”官兵和强盗永远都不能靠太近,更何况是延州那个地方,周边更不可能有什么贼窝。
“这也是我当时一直奇怪的。”酒老七凭借着印象道,“二哥去一趟延州回来就找了这么一大票,不知道他是向谁要来的消息。”
愁老三颤抖着手又写了个三下来。
邵子钰不明所以,愁老三有些急了,又在那个三上面画了圈圈,旁边写了一和二,然后指了指自己,指了指那个三字,又指了指酒老七,在那写下一个七字。
酒老七糊涂了,“三哥,你指着咱们自己干什么,咱们又不在延州。”
邵子钰看着那个三,又见他指着自己,试探问,“你是想说,这个人在延州城排行老三?”
愁老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对了一半,并不全对。
邵子钰又看前面的一和二,十几年前的延州,最盛行的是什么,邵子钰见他一直点着那个三子,脱口而出,“你是说,这个人是延州的三把手。”
愁老三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
十几年前延州没现在这么太平,延州驻扎的都是多年前打过仗立过战功的人,上战场杀过敌人,这些人血性很足,也容易惹是生非,各营之间说是切磋,实际是常常打架。
那个时候延州有四把手,陆将军当年还是二把手,愁老三口中的三把手,是如今朝中威高不低的内大臣雷竞。
和陆将军一样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靠着军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些人就养成了一股狠劲,雷竞做事和他的名字一样,雷厉风行,手段强硬。
“以雷大人的脾气,遇到劫匪,肯定是杀之而后快的。” 邵子钰凭借印象说道,“你们的二当家是如何从他口中得来这消息。”
愁老三摇摇头,眼神却很坚定,指了指那个三字,他非常肯定,当时二哥就是从这延州的三把手这里得来的消息。
尽管不相信雷竞会和一个劫匪说这些,但能够如此精确的掌握赈灾银两运送的路线,还知道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消息的来源方不仅仅是朝廷中人,还应该对这件事了解的很清楚,而有权利知道这些的,官位也不会低。
“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点东西,如果是延州来的消息,当时二哥和我们说了这个事后大哥就安排人手去了,二哥之后又离开了两趟,每次都能带来相关的消息,现在想想应该是去延州了,我们去山谷部署前几天,二哥还收到过飞鸽传书,之后我们确认了最终的埋伏时间。”
邵子钰听着,眉头紧锁,中间缺了什么呢,愁老三说的这些,就算是千真万切,邵子钰也要给雷竞想一个理由,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雷 竞给了替天岛这么一个线索,让他们知道有这样一大票的银子要经过彭城,并且不是要吞并这些银子而就是把银子拱手给劫匪,让他们有机会去抢,这已经是个十足 奇怪的点了,再者,他明知运送赈灾银两的是邵侯爷的儿子,有什么理由让他把这件事走漏出去,让爹和娘陷入性命之忧。
说起来这雷竞和邵家应该算是比较熟的,雷竞是顾老将军一手培养起来的,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离不开顾老将军的提拔,顾老将军独女嫁入邵家,这一层关系应当是跟紧密才是。
邵子钰猛然一怔,脑海中闪过和清苒一起看过的祖父写的信,回想起他们两个猜测过的话,最终停下来的,就剩下顾老将军四个字。
祖父有心想让爹继承邵侯府爵位的话,即便是没有讲出来,行为上已经有所体现了,而大伯是邵家的长子,是顾老将军的亲外孙,且看当年顾老将军求先帝给太夫人正以妻名,他们对这爵位有多重视,也是昭然。
想到此,邵子钰忽然有些迷茫,就因为祖父和顾老将军的所望不一样,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么,这件事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爹和娘都死了,爹对邵家的承爵一点希望都没了。
邵子钰不想相信,可他的面前,除了这样的推测外,没有第二种选择让他去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劫案是个谜,谜背后却是一个并不相干的人,而这个不相干的人能够牵扯出来的,却是和邵家有着极大牵扯的顾老将军。
一路过来他和清苒都是猜测,在祖父的手记中,在祖母的手记中,一条一条线索往下找,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可能性了,他却有些不敢相信。
顾老将军死了,雷竞却还活着,愁老三没有欺瞒自己,那么这件事,在雷竞这里应该是有最大的突破才是。
邵子钰收敛起神色,浮躁的心再度平静了下来,他要知道真相,他要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全部事实。。。
愁老三说了所有他知道的,酒老七送他出去,“邵大人,我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之后的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那也说不准。”邵子钰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这里不适合养病,大夫来去也不方便,你们可以搬回彭城,替天岛事情了解,没有人会认出你们。”
酒老七不想要这银子,但也清楚要让三哥的身子好起来,不能在留在村子里了,但回彭城绝不是一个好选择,都在邵大人眼皮子底下了,可当初他这么信誓旦旦的答应了能帮的会帮,酒老七这时候纠结了,自己怎么就这么重信义呢!
“得!”酒老七拿过那银票,瞪着邵子钰说道,“葛老子欠你这小子的。”
邵子钰看他骂骂咧咧的样子,脸上泛了些笑意,“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
酒老七收了银票满脸的不爽快,催着邵子钰赶紧走,“你们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这小子,就知道你没啥好心,你走吧,过些天我就带着三哥一家子回彭城。”
能安定下来当然是好事了,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颠沛流离着躲藏,吃不好睡不好,酒老七骂归骂,心里头还是明镜的很。。。
邵子钰启程回彭城,这一趟来去花了一个月的功夫,回到了彭城已经是十月了,林清苒明显的感觉到邵子钰情绪上的低落,回家之后林清苒什么都没问,就让他好好休息,等着他自己告诉自己。
邵子钰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去了衙门,傍晚回来终于和林清苒说了这一趟去的收获。
比起他们当初自己的猜测和摸索,这次真的是算大收获了,可这收获,并不让人觉得愉快。
“看祖父祖母当年写的东西,我想顾老将军这个人,是要比雷大人更为心狠手辣的。”林清苒环抱着他的肩膀缓缓说道,“祖父当年已经娶了祖母,让顾老将军设计把太夫人娶进门,一个舍得委屈女儿以这样的方式嫁给别人的爹,他绝不是什么慈善的人。”
而这样一个不慈善的人,自然也能更加的心狠手辣,为自己的外孙顺利承爵铲除可能出现的阻碍。
“没有什么理由是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外孙去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邵子钰对这爵位二字已经厌恶透顶,就一个挂头名的东西,值得如此么。
邵子钰和林清苒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们为何对这个如此执着。
“如果是要查延州的事,我想外祖父可以帮上点忙。”林清苒摸了摸他的脸,心疼道,“过去我们不知道,只凭借猜测,是不能告知他人,但现在有了确实的目的,十几年前的事情,单靠我们肯定做不了,不要拒绝。”
邵子钰拉住她的手,笑着安抚她,“不会的,你说的我听。”
夫妻二人要去共同承担一件事情,两个才不会觉得累,其中一方也不会觉得被隔绝在外,林清苒很高兴他愿意相信自己,这件事告诉了外祖父后很快爹也会知道。
要把这件事完完全全说清楚,林清苒写了数张信纸,封好了之后派人送回洛都城,邵子钰这边也没闲着,派人打听了一下十六年前延州发生的一些事,只不过时间久远,打听来的多是当年在延州丰功伟绩多的将士事迹。
林清苒的信送到洛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入夜天已经黑了,半个时辰后,陆将军连夜赶去林府找女婿。
翁婿俩看着这信又是一遍,最终陆将军叹了一口气,“我说五儿嫁去邵家麻烦事儿多,这还真出现大麻烦了。”十几年前的事要被翻出来,那连带着四十几年前的事都要被拿出来说一说了。
雷竞现在朝中是什么地位,那比陆将军还要再说的上话一些,当年顾老将军去世,手底下的将军大部分都到雷竞手下去了,虽然现在雷竞和他一样回洛都城任职了,但要动他还真是不容易。
“岳父应该庆幸,这两个孩子还知道找我们帮忙。”林文锡看完信,没陆将军担心的这么多,他反而庆幸女儿写信给他,这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