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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你我间的第一次-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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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最终忍住了,我不想如此快地,在一个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即便这显得无关紧要。
  相沢不知道为什麽,瞥了我一眼,走到柜台前。
  老板笑著拿出他要的CD,然後看他付钱,接过装CD的袋子,动作一气呵成。
  「NE,赤阪,我先走了,再见。」
  很突然地,他转头朝我摆了摆手,然後没有等我回应,便一个人先走了。
  CD的店门被他轻轻推开,一股柔和清爽的风从门外贯彻而入,带著新鲜的味道。
  他没再回头,走了出去,然後拐弯,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我似乎,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
  「你是相沢君的同学麽?难得看到他会主动和人打招呼呢。」身後,店长带著淡淡笑意的嗓音传了过来。
  我有些惊讶,视线在门外他最後消失的位置又停了一秒,转过去,开口:「他常来这吗?」
  「嗯,常来,我都很奇怪他难道不上学吗?从没见他穿过校服拿过书包,和你们这些学生的打扮都不一样,问过他一次,他说自己是学生。」
  耸了耸肩,店长脸上带著失笑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想说他是我们学校的,却听到店长又开了口:「不过这孩子是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的人,所以即使有点怪怪的,我还是愿意看到他常来。」
  ……为什麽要说……怪怪的呢?
  我心里有点不解,身後的门又被人推开,来的似乎是老板的熟客,那人进来後就直奔柜台,我看不方便再说什麽,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店,才想起自己什麽都没有买,却也没有了再进店的兴趣,便索性回了家。
  令我意外的是,走近家门,就听到了那首let’s start from here。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母亲,她脸上有异常得意的表情,「怎麽样,好听吧,我今天刚买回来的。」
  说完,她骄傲的目光还转到父亲和爷爷脸上,在他们一致说好之後,又看向我。
  很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我从未如此直白地同意她得意时表述的观点,她反而惊讶地愣住了。
  我没再说什麽,转身回了房间。
  透过房门,客厅里的音乐从缝隙里轻易钻入,不响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达到大脑。
  我闭上眼睛,回味音乐的时候,眼前似乎也晃过了相沢秀一的影子。
  很模糊,很淡的影子。




你我间的第一次 5

  第二周,学校期中考,考试那天,又见到了相沢秀一。
  他穿了校服,藏青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总算把他过分单薄的背影衬得宽阔了些,看上去不再一味得弱不禁风。
  我是在走廊上碰到他的,他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看到我,微微扬了扬眉梢:「赤阪,早。」
  似乎是和之前那次见面差不多的口气,但我总觉得,他的态度有一点点变化,说不清有什麽明确的根据,只是感觉而已。
  似乎,是带著点疏远的,不似上一次是毫无保留的亲切。
  我朝他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早。」
  然後他继续保持著微笑,从我身边擦肩走过。
  行走时带起的微风轻扬起他的发丝,正从窗外爬进的阳光懒懒地穿透那些发间的缝隙,在我眼前带起一片光色迷离的味道。
  我失神了一秒,他已错身走过,空气里留下似乎特别乾净的味道,属於他的味道。
  走进教室,在座位上坐好,松田凑过脑袋神色严肃地说:「今天好像有点奇怪,佐山来考试了,他以前都不参加期中考的。」
  他的声音没压得很低,结果惊动了前座的男生,男生转过头来,看著松田皱著眉说:「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看到学校附近聚集了好多不良少年呢,我看,他今天是要找相沢秀一的麻烦吧。」
  「真的麽?相沢今天好像是来了。」松田似乎很紧张,眉头几乎全拧到了一块。
  男生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等教训相沢的机会等很久了,相沢一般考试都会早交卷的吧,那时候其他人还在考试,连个帮手都找不到,还不是任他们揍麽……」
  他说到这里,班主任抱著考卷走了进来,他便停止了话题,头转回去之前,还朝松田撇了撇嘴表示无奈。
  听著他们的对话,我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转头朝窗外看,真的看到几个拿著类似於铁棍的人站在那里,心里才「咯噔」一下回过神来。
  脑海中有什麽东西呼啸而过,长久以来一直维持著镇定的神经似乎突然紧张了起来。
  不由自主地,我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笔。
  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话,以一种殷切的目光看著我,「这次考试是全国统一考,各校的第一名可以获得东京大学提前入学的资格,所以请大家务必都要努力,考出最好的成绩。」
  底下立时传出切切私语,随即不少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
  我明白老师对我的期望,也明白那些视线中夹杂的情绪。
  但是这一刻,我所关心的并不是那唯一的一个提前入学的名额,而是两个小时後相沢可能的遭遇。
  即便我已经从松田那里知道他很强,但是面对那麽多人,我想他没有丝毫胜算。
  老师开始发试卷,我觉得自己的手心冰凉。
  十月的日本并不冷,但是我此刻觉得有寒意笼罩在周围,也不知是不是开著窗的缘故,那些微风从皮肤上拂过,会带起短暂的战栗。
  铃声打响的那刻,我低头开始认真答题。
  没有馀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我满脑子都是前座那句「相沢一般考试都会早交卷」的话。
  如果我无法阻止那件事发生,那麽至少,我想保护他,或者说,是帮他。
  有时候,时间总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越是想要抓住,越是从张开的指缝间迅速地流走,根本连挽回都做不到。
  当我计算到最後一题并且快要算出结果时,始终紧绷著的神经让我意识到了空气中的细微变化。
  直觉地转头去看窗外,提著书包的相沢正向校门口走去。
  他走得如此轻松,就好像压根没有看到那些已经出现在视野中的不良少年们。
  我看著他被人围起来,领头的人嘴唇嗡动著,我听不到他在说什麽,脑子里有一瞬间似乎空白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手上还没有完全做完的卷子扔到了老师手里,冲出了教室。




你我间的第一次 6

  很难说清我为什麽会如此冲动,任何理由都不足以解释我当时的反常。
  即便我有我的原则,我仍不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那天之所以敢去推那扇门,是因为我有把握。
  但是换了现在的情形,我很清楚,不管是我还是相沢,只要踏进那个战圈,都无法全身而退。
  但是我仍然义无反顾,脑海中没有闪过什麽特殊的念头,只是想帮他而已,简单到几乎自己也要怀疑它的真实性。
  我跑过楼梯,走道,风声呼呼地贯彻耳际,带起茫然短暂的失聪般的错觉,心脏的鼓动透过神经末梢无比清晰地传进大脑。
  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打斗和怒駡声,我跳下最後三格楼梯,脚步声在没有人的过道上无比清晰。
  「啪啪啪」,每一个步子的跨出都是我的灵魂在呐喊,有种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感觉包围了我。
  然後我冲出了教学楼,阳光撞进眼眶的一瞬间,我看到相沢纤瘦的背影在人堆里扎眼得就像是假的一样。
  有人已经倒在地上,看来是被直接打中了要害,相沢的动作凌厉而乾脆,完全没有多馀浪费的举动。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那麽冷那麽硬,让我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冲下楼的目的,也忘了要继续迈出步伐。
  有种错觉,他不会如我的想像一般落败,而是会顽强地打败所有人。
  但是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人群中的他的视线在无意中与我的接触,似乎就是那一瞬间,他深黑色的眼中闪过惊讶,伸出的拳头被人一把握住,随即一根木棍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腿上。
  打在膝关节的地方,他狼狈地单腿跪在了地上。
  有很多木棍和拳脚朝他招呼过去,太多太杂,他无力抵抗。
  我像突然受到鞭策的马,猛然冲了过去。
  木棍打在身上会很疼,但是我想保护他。
  我冲进人群,挡开很多人,我的拳头大概夹杂著愤怒,无形之中变得比平时的它们要强大太多。
  很多人倒在我的拳下,转身时看到相沢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我。
  那一刹那我想回报他一个微笑,但是局面不允许我们做更多的交流。
  我一把把他拉起来,躲过了一根木棍,他眼中闪过冰冷的笑意,一脚踢在那人胸口,把那人踢得老远。
  周围还站著的几个人都惊讶地停了下来,相沢转过身去,背脊轻轻贴上我的。
  我们背靠背的姿势,像极了格斗游戏里的搭档。
  透过衣物,我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量,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嘛,赤阪,打架很厉害嘛。」
  趁著休息,他带著轻笑的嗓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很柔和的嗓音,完全不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出的。
  这一次,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我轻轻勾起了嘴角。
  十几年来总是被人怀疑瘫痪的面部神经,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活了过来,「我可是第一次打架。」
  为了你,第一次打架。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然後听到他肆无忌惮的笑声,相连的背部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愉悦。
  我知道今天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不会後悔,不会後悔想帮他,不会後悔踏进这个战圈。
  也许有时候,独立作战会比两个人联手更乾脆一些,因为不用顾忌对方,所以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当有一个人开始羁绊著自己,力量,便也相应减弱了。
  我开始感觉得到铁棍带起的疼痛,打在手臂上,或者偶尔打在腿上。
  眼角的馀光里总是有相沢的影子,心里想著要快点解决这些人,然後带他离开。
  但是似乎人越是急的时候,时间过得越缓慢,而这种缓慢,渐渐让人觉得疲惫。
  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却依旧不愿停下,不愿放过我们。
  不明显的伤口开始火辣辣地疼,心里的焦躁慢慢变得沉重,我在狠狠一脚把一个人踹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後脑勺传来猛烈的风声。
  太近太快,我知道我来不及防御。
  转过半边脑袋,眼角馀光里看到一根铁棍朝著我的脑袋飞速地打了过来,来不及躲,那一瞬间剩下的反应只有瞪大眼睛。
  如果我死在这里,我的家人会怎麽样呢?
  脑海中绝望而荒谬地冒出这样的念头,却在那刹那,身体被重重撞飞了出去。
  然後我听到铁棍打到什麽和重物坠地引起的钝响,很沉闷的两声,在心上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我踉跄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著倒在地上的相沢。




你我间的第一次 7

  很多血,拼命地从他头上流下来,滑过他苍白的脸颊,落到学校的水泥地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也停止了,谁都没有动,谁都动不了,只看到那些血慢慢织成漫天的血雾,把我的视野全部填满。
  头一次,发现呼吸是一件很艰苦的事。
  我狠命抽了口气,似乎才将郁结的气管打通,但是心脏的鼓动声强烈地冲击著大脑的神经,连指挥身体的神经都被震得僵化了。
  我呆了许久,才有办法跨出一步,朝他走过去。
  那个打了人的家伙吓得面色惨白,当下扔了铁棍转身就跑,其他人看情况不妙,也都跟著跑了。
  离相沢三步远的距离仿佛怎麽也走不完,等我僵硬地挪到他身边时,已经有学生和老师从身後的教学楼跑了出来。
  有人开始惊叫,有人慌乱地说著什麽,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蹲下身,想伸手把他抱起来,却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血,很红很红的血,带著浓绸黏糊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害怕,长这麽大第一次为什麽事感到害怕。
  相沢在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意识,他平静地躺在那里,表情中不带一丝痛苦,如果不是那些血,我会以为他只是睡著了。
  不知是谁叫了救护车,只知道在一片混乱中,相沢被医生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
  我突然回过神来,在救护车的门要关上的一瞬间冲了过去,我卡住门,大声吼:「我要一起去!」
  医生大概是看到我身上也有伤,让我上了车。
  车上,有医生在为他紧急止血,但是那道伤口就像个窟窿,不断不断地冒出新的血液。
  那些血就好像有自己的意志,它们好像不愿意继续留在那个躯壳中一般,迫不及待地往外涌。
  我觉得自己快发疯了,看著那些连生命力一起带走的血要发疯了。
  「不行,血止不住,快点开,还有联系紧急输血。」医生用力按著他的伤口,急切地说著。
  我只是看著他,无法动弹,心里的害怕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想过去帮忙,但是又觉得,那样按著伤口,他得有多疼。
  那种疼痛,好像可以感应一般,清晰地在我心上起了反应。
  一种,几乎可以毁灭一切的疼,让人所有的神经都纠结起来。
  我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在心里一遍遍地喊著他的名字,眼眶发热,阔别十多年的泪水的味道,居然在这种时候重新体验。
  到了医院,一切都很混乱,我守在手术室门口,看著门上的红灯默默祈祷。
  有护士走过来为我包扎伤口,我没有感觉,只是木偶一般任她摆布。
  手术室的门开了几次,我隐隐听到医生在说「病人情况不好,打电话通知他的家人」、「输血剂不够,再调来」的话。
  脑海中又开始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应该怎麽办,有护士来问我相沢家的电话,我却发现自己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
  其实我完全不了解他。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异常颓败,我只能摇头,说我不知道。
  护士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会,转身离开。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我在那个手术室门口等了多久。
  後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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