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华过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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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要多无良多无良。”
莫锦年也跟着笑起。他说:“那你说……周玉塘呢?他会怎么看?”
周文洛“呵呵”再“呵呵”两下说:“你都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了,不过应该不错吧,老大可是很少那么忍一个人哦,至少我没见其他有谁谁谁的敢欺负到他脑袋上去。”
“我哪有欺负他。”莫锦年坚决不承认,反正周玉塘又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说完还象征性的长吐一口气,来表达他此时心里的郁闷。
周洛文说:“说吧,怎么了,一看你这焉哒哒的表情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
莫锦年说:“你说如果我走了,周玉塘会不会生气?”
“你要去哪儿,不能一起去吗?”
“我爸被调到县里做县委书记,他说已经帮我联系好县里的学校了,全国重点,明年一开学就去报道。”
“全国重点呐!”周洛文激动得一把抓住莫锦年的胳膊,兴奋地大叫:“那是好事啊,你知不知道那学校的升学率有多高,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进不了。进了那学校可就等于半只脚踏进重点大学的校门了。”
莫锦年说:“是么,呵呵?”一边搬到他抓得胳膊死疼死疼的瓜子一边干笑。
周洛文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忙把嘴闭上,看莫锦年一副灵魂出壳的模样又不忍心地安慰两句说:“你也不用担心啦,反正已经高三了,明年也是最后半期,你考上好的大学,到时和老大一起出去。那不是更好吗,老大那人志向其实挺远大的,这样也是为了将来好呀。”
莫锦年说:“哦。”
周洛文又说:“再说县里离我们镇那么近,几十分钟就到了,没事你可以坐车回来玩,我们再一起去狠狠地去揍人,要多爽有多爽。你说是不是。还有,就像你没空,老大一定会坐车去看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莫锦年又说:“呵呵呵,也是哦。”
这下周洛文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两人边走边发呆。快到岔路口时,莫锦年突然拉住周洛文,紧张西西地说:“周玉塘他……是不是进帮派了?”
周洛文没想到他居然突然问起这件事。这件事自从上次打完那架后周玉塘就告诉他们了,那时大武还嚷着也要加入呢。被周玉塘制止了,他当时说:“平时咱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要真的加入帮派了,就像身陷泥泞沼泽,到时想出来都难了。”
后来他们也都再没谈这件事,帮派有事周玉塘也一个人去处理,尽量避开他们,他知道周玉塘是为他们好,他们都明白的。那次周玉塘还说,“这件事,千万别让那小子知道。”他不知道那小子早就知道了。
周洛文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锦年盯着他,周洛文便一个劲地东瞧西望,总之不和他对上。最后莫锦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一定是进了。”
周洛文半眯着眼看他,斜着嘴角冷笑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莫锦年,你要是有一丁点良心的话,就老老实实呆在老大身边,最好不要再捅出点什么漏子来。不然小心那天他会被你害死的。”
莫锦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周洛文听到他说:“我知道,我没有想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欠他的好多。不知道怎么还。”
“那就以身相许吧。”
“啊?”
“反正你这副比女人还柔弱还漂亮的样子,除了老大也没几个人能看上了。”
“啊?你……你说什么……”莫锦年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手背不停地往鼻子上蹭啊蹭,“你别乱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又是怎样呢?”周洛文奸笑:“我好像没说别的吧,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某人恼羞成怒,又在某人的潜移默化下被影响得太深,扯起嗓子向周洛文吼了句:“操,给老子滚,别在哪儿胡说八道。”
吼完就听到刚从旁边经过的两女生低声讨论:“诶,这人是谁呀,长得好像1班的莫锦年。”
“怎么可能,莫锦年可是王子耶,怎么会那么没修养地在路边大叫。这人也真可恶,长了副跟王子差不多的脸就出来到处撒泼,存心想影响咱们家王子的声誉。”
周洛文笑得满地打滚,莫锦年捏着拳头咬牙死死盯住前面讲得起劲的某女生背影。某女背后一凉,转过头来,正巧对上莫锦杀人一般的眼神,“咦~好恐怖的眼神。”
“是啊,他不会是想打我们吧。”
“快走快走,天一黑什么变态都跑去来往大街上晃。别说打咱们就是那个XXOO呀什么什么的都有可能。”
“啊~好恐怖,别说了快走吧。”两柔弱女子相携彼此飞快逃跑,可怜的莫锦年,那颗小心肝呀,碎成一地。
回过头,周洛文可能是笑够了,更可能是肚子饿了笑不起来,对着莫锦年猛瞧,莫锦年纳闷,自己长得不像包子馒头呀。
周洛文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你还真的蛮可爱的。难怪老大会那么喜欢你。”
“嗷~”莫锦年仰天长啸,“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洛文大笑:“哈哈哈……管你们是怎样,老子好饿,回去吃饭去了。”说完周洛文把书包往肩上一搭,一只手揣兜里一晃一晃地走了。
那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天气,冬风刮得莫锦年的脸微疼。路边一颗香樟树上最后一片树叶被一辆摩托车经过带起的一阵风无意地卷走。那是2002年的冬天,莫锦年高三了,可莫锦年才高三,便要走了。
鼻尖一凉,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掌,有零星的小雨飘在手心,莫锦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为什么不下雪呢,整个人都快冷得结冰了也不见下点雪来瞧瞧,听说挺好看的。”
是没下雪呀,玉塘在他印象里是从来没下过雪的。他讨厌下雨,尤其是那种一下便几天都下不完的毛毛雨,他觉得那样的雨能毁灭一切,所有的东西都在腐烂,叶子腐烂在泥土里,人腐烂在家里,他那原本郁闷得发疯的心,腐烂在肚子里。
他说:“周玉塘,天一晴我就告诉你。”
第22章 他们终都分道扬彪
莫锦年说:“周玉塘,如果丢下你一个人走了,你会不会想杀我。”
周玉塘立马接道:“我为什么要想杀你?”想想那好像不是最重要的吧又立马改口:“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走掉?”
莫锦年低头,沉默着。
莫锦年走的前一天,找到周玉塘,说:“我明天就走,我爸说不在这里过年了,快些搬过去,新买的房子早就装修好了,他早就想住进去。看来今年没法同你一起过年了。”
那时周玉塘还挺平静的。其实周玉塘对整件事都挺平静的。他说:“去吧,又不是很远,没事还可以坐车回来玩呢。”
过了会周玉塘又说:“那……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啊,反正你和你爸妈一起走,也不怕东西拎不走。”
“嗯。”
莫锦年拿出一手机,他笑笑说:“看,我新买的,诺基亚的。可以拍照呀,要不,咱拍完张。”
周玉塘一边忙说长得那么丑有什么好拍的,一边赶紧把脑袋往他那边凑,两人至今为止终于有了张合张,屏幕里两人嘻着牙齿笑得一脸白痴。
莫锦年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千咛万嘱说:“你一定要记住呀,不能搞丢了。没事就给我打打电话,反正你整天都那么无聊。还不如给我打电话玩。”
周玉塘说:“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得像老妈子似的,快走快走。”
“那我就……真走了。”
“天呐,你老人家怎么那么能磨蹭。再不走都能留这吃晚饭了。”
莫锦年说:“唉,我以为你会留我的,怎么说咱也是那么好的哥们,居然现在就赶我走,太没良心了,好了,我走了,心都伤透了。”
第二天莫锦年一家就都卷起铺盖走了,专车来接的,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他爸脸上要多有彩就有多放光,他、妈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他望呀望,周玉塘果然还是没来,脸上要多臭有多臭。暗地想大发他们走的时候至少还有自己和周玉塘送,现在轮到他走了,朋友一个没来,看热闹的得是一大堆。心中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东望西望间看到有一堆女孩子站在远处朝他直望,瘪嘴的有耷拉着脑袋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是啊,王子走了,白雪公主都还没找出来是谁呢,能不伤心吗。
莫锦年本来想过去安慰她们两句,天涯何处无荒草。他爸突然催道:“东西都带好了没得,带好了就走,快点走老走老,大冷天的有个啥子好望的,看这天就像是要落雨了。”
他抬头扫了眼灰蒙蒙的天,一脚踏进车里便匆匆地开走了,车子拉风开走,正如它拉风地来,车门一关不带走一片云彩。不知道是那家店里的破音响,里面一个男音声嘶力竭地吼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等车子开得彻底没影了周玉塘才从一水果摊旁边的杂货店前面的猪肉铺旁边的香樟树的背后挪出来。要是莫锦年知道了他一定会想:难怪当时没找到,原本用了那多么重障眼法。
周玉塘靠在树杆上半天没反应,不知道在想啥,周洛文拍拍他肩膀低沉地说到:“老大,要不要纸巾。”
周玉塘往天上一跳,指着周洛文表情万分惊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周洛文汗,瞧他这话说得,像是遇到孙悟空似的。捏了把嗓子,再咳了两声顺便挤了两把怎么也挤不泪的眼,凄凄惨惨戚戚地说:“其实我一直都在你后面,你可看不到,你的眼里永远只有那离去了背影和灰蒙蒙的天,你宁愿一个躲起来独自寂寥也不愿让他为你为难一分一秒。我站在你背后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而你这块望夫石居然一点也没被感化到,唉,我等得花儿都谢鸟~~~~~我等得……
啪地一声响,全世界都安静了。周洛文摸着后脑勺低着偷瞄周玉塘,眼神幽怨。
唉,周玉塘又叹了口气,搓了搓快冻僵的双手,插裤兜里,晃晃忽忽地走了。周洛文看着他比同龄人稍高一点的背影,没有离开,靠在他刚才靠过的那棵树上,眼神越来越幽怨,越来越……迷惘。未来是什么样子的,爱情又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想不明白,低着头愣了半天,直到周玉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灰暗的天际下一幢幢老式楼房的缝隙里。才想明白一件事,他们都不是小孩了,不会再成群结队意气风发感情用事,他们终都分道扬彪。
那年果然没下雪,一直等到春暖花开。莫锦年将书包搭在肩上,一个人踏着掉了一整个冬天仍没掉完的香樟树叶往家去。其实都一样的吧,一样的打麻将,一样的开会,一样的吵闹不休,除了偶尔在被厚厚的书本压得喘不过气的空隙里偷望两眼窗外,偷偷回忆一下当初的莫锦年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在学校混得是样的如鱼得水。在这里,莫锦年不是王子,莫锦年开始沉默,其实除了和很熟的人外他的话本来就不多,在这陌生得只认识没有生命的物品外的城市里,莫锦年甚至什么都不是。
一脚踢掉了颗小石子,初春的天气依然冷得他受不了。在书包里翻出新买的CD机,带上耳机,耳朵里叫嚣的是几个男人歇斯底里的狂吼,和重金属掩盖下的浓浓的悲伤。莫锦年第一次明白失眠的痛苦,以前偶尔睡不着觉就像是给瞌睡虫放一放假,现在好了,它彻底罢工了,唯有一遍又一遍听着这种吵得脑袋疼的音乐才能睡着。简直比安眠药还管用。
莫锦年边走边无聊地想,日子过得像翻书,一页一页地翻地去,三十页就成了一个月子,而离他把这本书翻完的日子还有三四个月子。
刚走到家门口,莫锦年就听到里面一女声大喊着:“姓莫的,你要和我离婚?你TM现在要和我离了,当初你不是死活不干的嘛,怎么,当时害怕影响你的声誉,说你私生活不检点,影响你升官发财,现在好了,官升了,地方也迁了,我也没啥好利用的老,说不要就不要了。姓莫的,我跟你说,想我答应离婚,门都没得。现在我就是死也在死要这屋里头。”
他爸吼了句:“随便你!”他听到鞋子走在地板上沉稳的声音,然后他、妈又开始叫起来:“你走,你给我走,走了就莫回来,出去找你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妹儿去。你个不要脸的死东西。”莫锦年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转身跑到一拐角处躲了起来。他爸没看到他,气冲冲的从他身边终过,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真的一辈子也不愿再回来。
莫锦年冷眼看着他离开,屋内传来阵阵低哭声,一直延续到他双脚冻得发麻,拳头握太久都松不开了,一刻也没停过。
拿出钥匙开门,屋里家俱碗筷摔得到处乱都是,一片支离破碎。他看了眼坐在地上不停抽咽的女人,低声叫了声:“妈。”
他、妈没反应,正哭得起劲呢。他提高分贝又叫了声:“妈,地上凉,快起来,小心感冒。”
这时这位伟大的母亲才看到自己儿子不知何时回来了,她嚎得更大声了,边哭边爬到莫锦年的脚边,死抱着他的脚含糊不清的嚷到:“小年小年你回来了,你看到你死鬼老汗了嘛,他不要我们老,要把我们从这儿赶出去。以后,隔,以后我们娘儿二个就只能去睡大街,要饭吃了。小年啊~~~你说妈妈该怎么办呀。”
莫锦年一颗都沉到了谷底,‘你说妈妈该怎么办?’那妈妈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该怎么办呀,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稍纵即逝的冷笑。扶走他、妈,边安慰到:“不会的妈,他不会打我们赶出去的。你也不用担心会睡大街。他是当官的,你是官夫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要敢那么做,除非乌纱帽不想要了。”
“对!”他、妈擦了把眼泪狠狠地说到:“他要是打我赶出去,我就是政府闹,发了财就想把我这糟糠之妻扔下堂,哼!想都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