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大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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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田地,满目都是庄稼,整片整片的绿。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观,嘴巴没说,脸上却写满了惊奇。
“小心路。”我见他出神,提醒道。
“嗯。”人能走的路比较窄,更关键的是,几乎每两步就有牛粪,一不留神容易踩上一鞋底的屎。他果然开始盯着脚下,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挪,这样走了几分钟,他忽得抬起头,冲我粲然一笑。
我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瞟到那个笑容差点晃了眼。他上扬的眼角打破一贯的清冷,整张脸充满奇异的魅惑。
我放心地回过头,走在前面:“笑什么?”
“大叔,你们家真好。”
我背对着他,嗤笑一声:“那就嫁过来吧。”
他沉默两秒,冒出个很土的词汇:“老不正经。”
我差点吐血,男人四十还一枝花,三十怎么就老了!
我们出来就带了俩塑料袋,我带着向晋飞摘了两袋子玉米辣椒,满载而归。
吃过饭后,向晋飞在桌下扯了扯我。我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又带着他去了茅厕。
向晋飞在与茅厕之臭神做抗争,挑战人类屏息的最长时间,我在一旁听久违的哼哧哼哧声。听那一只只猪不安分地叫着,我走近,多看了一眼,发现泔水所剩无几了,于是亲自去提了新的一桶,倒进去。
刚从里头出来,我就看向晋飞站在不远处生硬地倒退一步,我闻了闻袖子,没闻出什么,一小团粉红粉红的东西突然从我背后窜了出来。
向晋飞的脸顿时绿了,拔腿就跑。
小猪起了劲儿,把他当成了调皮的玩伴,在后头撒欢追赶着,我目送这俩远去,哈哈大笑。
向晋飞被猪崽追着,无头苍蝇似的狂奔,那个盛夏午后,阳光毫不吝啬洒在他青春慌乱的脸上,他奔跑在乡野的田地,高档的运动鞋上沾满了泥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从带向晋飞的第一天起,我们就交换了手机号,虽是如此,我和他从未有过私下的交流。直到上周回来后,他有时会给我发几条短信。
我第一次收到时确实有点小惊讶,以为是他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一打开,上头就俩字:大叔。
“……”
他很烦人,紧接着又来一条:魏叔。
“……”返回上一页,点选项,批量删除消息。
从此再收到向晋飞诸如此类的废话短信,我一概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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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晋飞依旧顶着那张死人脸上班下班,仿佛那个没事发信息过来骚扰的闹腾孩子不是他似的。
眼见着同事们一个个下班,我偏生命苦,得把一实习生当祖宗。向晋飞这枚可恨的学霸又在工作,他可以废寝忘食,我可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体。眼见指针指向八点半,抄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楼下外卖。
电话刚接通,那头点餐小姐的声音还没响起,美少年突然凑到我身边:“大叔。”
我点点头,示意他我在接电话,可菜名刚刚溜到嘴边,向晋飞这死孩子竟然一把抽出话筒,语气淡然冲着那边说:“不好意思,打错了。”
他利落掐断电话,我看向他,看他整什么幺蛾子。
向晋飞面不改色,问我:“大叔,你是不是饿了?”
废话!不饿我叫什么外卖。
向晋飞见我不回答他,眼角忽然染上一丝笑意,把我那一点不满一下笑没了。
“大叔,我请你吃饭。”他居然邀请我。
“好。”我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向晋飞首先带我走进的是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他小小年纪就开车来实习了,难怪瞒不住富二代的身份。
“大叔,你想吃什么?”向晋飞熟练地发动车。
“随便。”
向晋飞不满地斜我一眼。
我想了想:“去吃面吧。”
“好。”
向晋飞带我去了家临近H大的餐厅,估计他常常光顾,轻车熟路地找着位子。我看了看菜单,点了份番茄牛腩面,向晋飞也没多犹豫,点了招牌的牛肉拉面。
面很快就上来了,向晋飞从桌上的小圆桶里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这让我有点尴尬,往常我一个人出去吃饭时,手口并用地掰筷子就颇为狼狈了,我正在思索怎样不出丑,向晋飞的手递到我面前,竟然是两根分开的竹筷。
我愣了愣,没多问。
吃到一半,向晋飞好像终于憋不住了什么,道:“大叔,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他居然还好意思问!我哭笑不得:“就你发的那些称呼?我该回什么?晋飞?小飞?飞飞?”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花,向晋飞这死孩子好像红脸了?
他故作淡定地夹起几根面条,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还疼不疼?”
我本以为他说我的右臂,当即起了转身就走的念头。但见他视线向下移,才明白指的是上回回家时我在车站被人用行李箱狠狠撞了腰那一茬。
“不疼,早没事了。”
两人一时无语,我觉得有点尴尬,从凤凰回来后我们看似热络了许多,但仍然是极少交流的状态,我想了想,只好从共同认识的人下手:“对了,徐小回真的辞职了?”
向晋飞放下挑起面条的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快发毛了才答道:“嗯。”
他态度冷淡,我干脆作罢,埋头吃面。刚吃了两口,突然听对面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跟我吃饭就是为了打听表哥的消息?”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孩子一直误会我喜欢徐小回来着,想着便笑了出来,夹了块牛肉到他碗里:“小孩子不要瞎想。”
没想到他得了块肉还嫌不够,脸都黑了,居然冲我赌气地连声忿忿道:“大叔大叔大叔!”
我汗颜,这货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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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向晋飞请了顿饭的后果就是,这货不知收敛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地往我收件箱塞垃圾短信。
我忍无可忍,终于有一天按照那天说的,狠狠回了个:小飞。外加三个感叹号。
世界安静了,消停了。
第二天开机,立即有个新消息提示,又是他。
点开:o(*////▽////*)o
“……”我无语,竟然恼羞成怒给我发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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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我好像渐渐习惯了他这种怪异的爱好,也失去了最初对删除信息的热衷。或许这孩子人前太过完美,压力过大,只能宣泄在无聊的手机上,至于宣泄对象为什么是我,我已然无力追究。
倒是今天,我收到他一条“很有内容”的信息:大叔,今天我不去上班,你帮我请个假。
一分钟后,手机又震 :大叔,你下班后可不可以来H大帮我个忙?
再过了好一会儿,他第三条信息从天而降:我请你吃饭。
身子一哆嗦,连忙拒绝。我怕了他请我吃饭,从高毅到现在,我最该得到的教训应当是:被食物诱惑答应任何小孩的要求都是极端不理智的!
我如约来到大名鼎鼎的H大,H大有个著名的湖,他把我约在那个地方,我也好找。
我到达时,天色已经暗了。那家伙背对着我,伫立在湖边,伴着荷塘月色来了个朱自清他爹式的背影,我突然产生一种欲望:想把他一脚踢下去的欲望。
可谁能想得到,这家伙似乎有所感应,一个回眸把我以一个愚蠢的助跑姿势定格在青春校园的小路上。
他看见我的样子,一怔,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容:“你在做什么?”
我当场随机应变,晃晃胳膊甩甩腿,边点头边赞扬道:“大学环境真好,挺适合运动的。”
“哦。”他走近我,然后站定,左脚跨出微曲,气定神闲地压了压腿。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优等生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向晋飞说是不打算住学校宿舍了,找人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找我来搬东西,显然丝毫没有体谅到我身带缺陷的苦衷,但我听他这么一说后,心情莫名变得轻快起来。
我左手帮他提着一大袋子的杂物,再看看他自己,浑身上下除了嘴外每一处闲着。
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两个女大学生,在离我们有几米远的地方就生生止住脚步,隔那么远我能听见女生兴奋的声音,踩着小碎步,她们瞬间移动到我们面前。
那两个女生顺着向晋飞的身边看到我,难以掩饰地惊讶了一下,随即僵硬地扭转视线,缠上了向晋飞。
“学长好!”
“你好。”
“学长,我们在大一招新会上见过的。”
“是吗”向晋飞似乎是不大记得了。
“学长上次的篮球比赛也有去看哦。”
“学长手里提着什么?看上去很很沉呀。”
“搬宿舍。”
“我们帮你吧,学长一个人肯定提不过来。”
“是啊是啊,多一个人就多两只手,我们两个怎么说也四只手了,学长给我吧。”说着就作势去抢向晋飞手里的行李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在一边冷眼旁观,只想把他这些破台灯文件夹什么的统统都扔到湖里,甩手走人。
向晋飞礼貌地拒绝了她们,和那两个女生保持着距离,一副“我是校草我装|逼”的表情。两个小女生全然不被向晋飞的冷淡所唬退,坚持要帮助他。
向晋飞终于有点不耐烦了,往四下看看,像是在寻找我。
我没有理会他,但能感觉到他直直注视了我一分钟,然后听见他严肃的声音:“我有事,先走了。”
他抛下几个学妹,向我走过来,一扭头,看见我面无表情的脸。
他一怔,方才的高冷面庞破开一道裂缝:“大叔,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我淡淡道。
他神情露出一分慌乱,在原地顿了顿。我一人往前走,他没过多久快步追上来,一把夺走我手里的袋子,毫不客气往我肩上挂了只硕大的书包:“大叔,你好像很轻松,帮我背这个吧。”
我被突如其来的重量一压,差点摔一跤。
向晋飞抓住我的手臂,假模假式地扶着我,不知廉耻道:“里面装了些课本。”
我不怒反笑,那点烦闷鬼使神差被他一句话打发了,他是真敢折腾我。
我把他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随便扔在他租房的床上,跟他道别时,我第一次从这家伙脸上读出“冷淡”以外的另一种东西。他颇有点“得意洋洋”地告诉我:“大叔,其实有时候你挺孩子气的。”
所以说,向晋飞这孩子真不讨长辈欢心。
像我这种刚刚年过而立的成熟男人,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孩子气的老gay。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一天的工作刚刚开始,白处突然把我叫了去。
我感觉到背后射来一道目光,没有理会,往外走。
白处正安然坐在他那张转椅上,见我进来后虚渺地一笑。
“白处早,有什么事交代我么?”
“小魏啊,年中报表完成地差不多了吧?”
“是,”我点点头,“已经在收尾了。”
“很好。”白处双手放松地交叉在桌上,说起别的事,“你们科的财务总监刚刚提了处长,现在位子空出来,单位打算在九月初选一个能力出色的顶上去。”
“白处的意思是?”我心跳地有点快。
“等年中报表做完,你去参加九月初的竞聘,到时候准备好演讲稿,上面的意思差不多定了就是你了。”
我着实愣了愣,随即点头道谢:“谢谢白处!”
七月已经过去,近两个月办公室里都在忙年中报表,到现在,正值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样一个多月过去,报表基本已经成型,一般情况下,不会再出任何差错。按这个道理,财务总监的位子百分之九十已经是我的了。
我心里确实有几分高兴,倒不是因为升职之类的。从接受打击调整到如今,我一边庆幸着自己是个左撇子,一边放弃了一手建立的公司,付出超乎常人的努力从底层做起。
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虽然也有以前的资历帮了大忙,但获得这样的消息无疑对我是个巨大的认可。
我还愿意继续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许只为了“认可”这两个字吧。
好心情以至于我一整天对向晋飞都态度良好,他做的那些蠢事,比如深更半夜给我发乱码什么的我都当做恶作剧,慷慨不计较。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态度转变得诡异,一向严谨的向晋飞今天居然连续出了两个错。
对于会计来说,一个小数点都是至关重要的。我认真严肃地指责了他,他没一点受教的样子,直白地紧盯着我。
“大叔。”他打断我。
“怎么了?”
“大叔你别笑了。”他嫌弃的表情,“慎得慌。”
这货抓紧机会就鄙视我,我不理他,道:“还有多少没做完?”
“都做完了,还差你早晨给我的印刷部员工工资分录没看。”
“行。”我看了看表,关电脑。
“你去做什么?”
“你慢慢看吧,我下班了。”
向晋飞骄傲的脸一顿,盯着我:“我还没下班呢。”
他真当我是他保姆。“你看你的,我走我的。”
“那我遇着不懂的怎么办?”他还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