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夭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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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记住他便是高二那年寒假，那人穿着白色大衣出现。其实跟其他人一样，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就是那张脸，窝在沙发里小心翼翼抬头看自己，眼睛一眨不眨，于是从此脑海中便深深的印上了那个痕迹。
背影消失很久。习末回过神来，低头踩油门倒车离开。
高二退学的那天，他就想好，世上的事情必须有舍有得。要拯救他的家庭，他只能必须那么做。习末反应的确不快，但他想他并非笨到无可救药，一个人每天给你送早饭送晚饭，如果这些都还不能理解，习末自己都还会瞧不起自己。而当一个人没有能力应付生活的时候，又怎能去再给别人期待？
幸福的童年短暂而过。纷至沓来的噩梦让他早早知道上帝是公平的，不会让你一直衣食无忧，但也不会让你一直陷落低谷。
信念一直很坚定。支撑到如今，有了别人眼中所谓的成功。嗜赌的父亲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消失的母亲也渐渐从脑海中离开。而就那个人，再也没有忘记过。
为自己生活一步步努力地途中，严冬酷夏，路人漠不关心的眼神。唯一能够温暖凉爽自己的只有那双眼睛。
即使永远再也见不到面。即使永远的被忘记。他想记住他是一辈子的信仰。
可有一天他却见到了他。他第一次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再见到他我会做什么。
即使他已见到。迟来的问题。
其实他真的不笨。只是太不敢抱有希望，有关他的希望。
拍戏开始。黑白颠倒，乐夭夭压力特别大。之前已经给他上了一周的培训课，可亲身上的时候还是难以掌控。导演拍戏时候脾气不好，乐夭夭一次都被狠哭了，宋塞罗上来把他揽走，“没事没事，别哭。我第一次演戏的时候重复了最起码一百来次。”
赵东坡现在正拍着，表现很好，导演才压下点气。乐夭夭红眼睛，“你们演那么好，我越看越怕。”
“这都好几天了，你看你才被骂几次，已经很有天赋啦。”小红加入一起劝。
乐夭夭平常不喜欢嘟嘴巴的，这会儿忍哭，嘴全嘟着，“谢谢你们，我知道。”
宋塞罗摸摸他脑袋，“自己静会儿啊，没事没事。”说罢和小红去了另一边找其他演员对戏。
夭夭无神的看着场内其他人在拍，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随后拿出手机，索性给自己自拍一张，把那张红眼睛的设成桌面以自勉。回了一条谢律的消息，深呼吸，站起来继续往前冲。
接下来几场状态好多了，导演见他眼睛红，知道哭过。也没说什么，顺便拍了其中一场哭戏，乐夭夭本来泪点就低，这场演的极其好。导演终于赞扬一声，在场各位都放下心来。宣布收工时，乐夭夭自己也在拍胸口。
赵东坡走来，“夭夭今天表现不错！”
“我还要努力。”
“慢慢来，别急。”
“嗯，谢谢，我会努力的！”乐夭夭红眼睛中冒出熊熊烈火，收拾好东西跟着大家往外走，看到了门口等着的谢律，跳起来招手，乐夭夭终于笑了。赵东坡也笑了，“你家那口子呢？”
“去去去！”谢律上来勾住乐夭夭，转而跟他说，“我们吃饭去！”
赵东坡停在那儿，“哎哎哎，对哥哥就这态度？”
“我什么都没听到！”谢律拉着乐夭夭就溜，谢律这些年长高了不少，就是还跟以前一样油嘴滑舌，晕车的毛病也没改，转着车钥匙，“哥哥我为你连车都开了，啧啧。”
“有驾照没？”
“要那个做什么？”
“那我不坐了。”转身就走。笑话，太危险了。“等等。”谢律拉住他，扳过身子，“哭啦？”
“今天拍哭戏呢。”
“嘁。”谢律拿出手机，调出下午那条消息，在乐夭夭眼前挥啊挥，“这是什么？”
乐夭夭看了看，赫然如下：谢律我好难过，我演不出来。后面还跟了个哭的表情。
“……”乐夭夭乖乖上车，“走啦走啦。”
“哥哥今天给你惊喜！”谢律跳进来。
乐夭夭心里一跳，不过还是跟着损，“刚刚东坡哥让你叫哥哥怎么不见叫？！”
“哟，这哥叫的多亲近，不怕谁吃醋啊？”
“……”乐夭夭咬嘴唇，“我不想跟你说话！”
“说不过就不想说，你说你这人……”
乐夭夭转头看窗外，谁理你。
17
17、十七 。。。
到了吃饭的地方，乐夭夭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那个惊喜了，一进包间就勇敢的抬头准备直面习末。结果咧，赵易成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桌子的那一方，“啊，来啦来啦。”
乐夭夭又不能摆出失望的表情，应了两声，走过去，看着桌上的蛋糕，“你生日啊？”他记得谢律生日还没到，赵易成笑眯眯点头。
“惊喜呢？”乐夭夭回身小声咬牙切齿。
谢律晃晃身子，“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
乐夭夭忍无可忍，准备掐他，谢律就尖叫，“救命啦救命啦，有人谋杀！”
“你敢帮忙！”乐夭夭威胁赵易成。
“你敢不帮！”谢律凶神恶煞。
赵易成站起来，“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儿啊，亲爱的来，坐我这边。”把谢律拉自己身边。
夭夭皱鼻子，跟着坐下，“那东坡哥怎么没来啊？”
“他晚上忙，有事。”
“红人是非多。”谢律插嘴，赵东坡大赵易成六岁，之前在这个城市读书，也是偶然机缘进了这个圈子，一下子就红了，谢律给他们倒茶，“夭夭你说你以后会不会跟他哥似的，也会一直混下去啊？”
“不不不，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喜欢这个剧本，既然有机会我才试试的。”夭夭依然保持此心。谢律挑了个花生米扔嘴里，“到时候就没法随你意啦。”接着又倒了第四杯茶，夭夭刚奇怪，门响，谢律笑的天真无邪似的，“说了要给你惊喜的嘛。”
习末已经走进来了，自然的坐在乐夭夭身边。乐夭夭抬头，也故作自然，但到底是故作的，跟旁边那位比起来就是不同。
赵易成唤了服务生开始上菜，一个这么大的包间就四个人，居然也不冷清。有谢律在，想冷清也不行，他倒酒，还乐呵呵的说，“今天乐夭夭拍戏拍哭了哈哈哈……”还笑的挺欢。
正跟赵易成说什么的习末，于是头调回来，直直的看他。
空调房里，有点暖，乐夭夭脸蛋红彤彤的，辩解，“哭戏！演哭戏呢！”
“……”习末点点头，“哦。”又看了会儿继续跟赵易成说。
乐夭夭心里那个反差，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了？撇头狠狠的盯着谢律，谢律扭啊扭，把刚刚的蛋糕拆开，“来，咱们吃！”乐夭夭于是椅子搬过去，两人拿勺子舀着吃，两人都不喜欢奶油，于是挖下面那部分，整个蛋糕都快塌了。
乐夭夭抓着勺子，“都没给我讲讲你们怎么好上的呢。”
“……这个可以以后说。”
“你害羞啊？”
“啧啧。你先搞定那位再说。”把问题再丢回去，乐夭夭垂着眼皮，小声的无精打采的说，“我觉得我们没希望。”一直这么暧昧双曲线下去，到了最后还是分开，没有交集的吧。
即使交集，那也是伪的。
吃完饭回家的时候，谢律跟乐夭夭最后出门，他敲了敲夭夭脑袋，“你啊，少想点才好。”
乐夭夭摸摸自己额头，嘟哝了句什么，上前拍拍赵易成，“生日快乐啊。”
“就一阳历生日，没什么，找个理由出来吃饭罢了。”赵同学爽朗的笑。乐夭夭傻眼，总觉得有很多人在帮助他们，希望他们在一起，可哪会那么容易。
大家以为五年前的离开只是一个铺垫，殊不知也许五年后的此时再也续不了剩下来的曲子。那两个人很快散了，习末跟他两个人站在车旁面面相觑，夭夭想，这样就指望在一块了？主动的那个人他愿意做，可是如果一点点迹象都没有，自己又何必贴上去。
习末站的位置挡住了身后的光，“我送你回家。”
乐夭夭抬头看他，这样的场景真的很像好多年前那样他站在那里，遮住了光线，看不见背后的风景，当时自己可以不在乎，现在也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呢。
“走吧。”习末又说了句。
胆小的乐夭夭最后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等他开好车，自己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程的一半，习末问，“演的还好吗。”
夭夭同学惊住了，不容易啊，人居然开始主动关心了，所以心情瞬间明朗起来，“还好，导演人很好，塞罗姐姐人也好，都很帮我。演不好的时候，会教我怎么演好。”说完看他，好似看到习末松了口气，于是嘴没守住，问，“你很担心啊？”
“嗯。”习末答应，“谢律说你都哭了。”
这人怎么什么都说，乐夭夭咬牙皱眉。（》w《 这个表情）“什么时候说的？！不会就我们吃饭哪会儿你听到的吧？”
“不，约我吃饭那会儿就说了。”
“所以你才来吃饭的？”有点小雀跃。
“……嗯。”
乐夭夭低头那个笑，突然有了点继续从前主动方式的念头。
乐了没多久，到了他住的地方，夭夭临下车前说，“下周我们要去郊区拍戏。”意思就是说如果你有想找我的念头，可以不来此处，可以先放着。然后其实你可以要个号码什么的，天煞的，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彼此的号码。高中时候你没手机就算了！！
“哦，注意身体。”习末先生听了，淡定说。
“……好。”乐夭夭咬牙下车，很好，真的非常好。大步向前走，怒火中烧。离车五十米处时，又被习末叫住了，于是立即回头。
“好像要降温了，多穿点。”
乐夭夭站在黑暗处，冷笑，你以为你很体贴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我下周的场景全部是夏天！”哼，回头走，再也不听了。
习末等他进了酒店，看不见了，回身进车，拿出手机打电话，等通了便问，“你们下周去郊区拍夏天的戏？”
老刘同志那边诧异了，“您怎么知道？”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吧。”
“是啊，怎么有什么吩咐？”
“我给你多赞助点取暖的电器之类吧。”
“这太阳打哪儿出来了？不过这次还真不用你帮忙，组里的都还够着呢。”刘导演边喝水边回着。
“没事，你就收着吧。不会以此要挟你做其他事的。”习末开玩笑的说，毕竟是商人，偶尔也会奸上一奸，因此难免老刘同志有时候会避免跟他做太多交易，吃力不讨好啊。但显然人这次是真想做好事了。
“你这越说我就越好奇了。”
“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明天派人送你那儿，你谁都别说，就这样。”说完笑了声挂掉电话。所以看吧，习末在旁人面前多么的镇定自若。
只有在某人面前还是从前的那个人。
乐夭夭跟随剧组去了郊区一周，享受了一把严寒，都初冬了，有一天拍戏的时候还下了雪。于是临时决议换拍，拍冬天那场，这样乐夭夭才稍微穿多些，不上妆的话，那嘴唇就是紫的。坐在电暖器面前，人都冻傻了。
不过看刚刚拍好的一幕时，发现表现较之前好了太多，总算嘿嘿笑了。导演也拍拍他肩膀，“夭夭进步越来越大。”抽根烟，“有没有兴趣一直拍下去？”
“啊？”
“手里还有一个剧，你也蛮适合。”
“嘿嘿。导演你看我就这点水平，这部就算耗尽啦。”
刘导演又是高深莫测的笑，拍他脑袋，“好好暖一会儿，下面继续。”
乐夭夭点头，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分别发给妈妈淘淘还有谢律。谢律直接电话回过来，“越发自恋嘛。”
“只是给你看看我的近况。”
“然后我可以顺便去告诉某人是吧。”
乐夭夭语塞，他真没想到，哼了声，“随你怎么想。”挂了电话，打电话回家。
谢律在那边摇头笑，抬头看电脑，夭夭这个与世隔绝的当然不知道现在网上一组视频可火了，不是别的，就是他参加跳舞比赛的那组。
哎。谢律托着下巴，这孩子红起来似是无法避免的，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呢。赵易成拍拍他手，“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即使以后大红大紫了，不还是你好朋友。”
“你不懂，夭夭他一点都不希望的。”
“可是他选择了拍戏，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内心深处也知道一切连锁反应。”坐他身边，环抱住他，“所以啊，你等着，到时候一切突发状况他一个人可以完全搞定。”
“你不懂！”
“你相信不相信，乐夭夭心理的强大度无人能敌。”
“不会吧……强大的人是你，还有习末那样的。”
赵易成没再说什么。强大，真正的强大反而是那些平常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一周之后，城市进入全面降温阶段。片场休息期间，人人都抱着暖宝宝抑或热水袋，坐在电暖器面前，披着羽绒衫。
赵东坡跟乐夭夭对戏，问他，“怎么样，还好？”
“嗯。”其实乐夭夭现在很紧张，因为今天安排的有一场吻戏。
吻戏……
银屏初吻，可也是生平的初吻啊。他差点去求导演借位了，可想到以前看到的很多演员的话，觉得专业性很重要，于是现在不仅紧张，也相当苦恼。
“以前没吻过？”赵东坡看出他紧张了，笑问。
“呃……咳咳。”乐夭夭不好意思说是。
赵东坡了解了，哈哈笑，“导演啊，来来来！”
导演来了，“怎么？”
“我说咱们借位吧，这孩子连吻都没吻过，太纯情了。”
导演也似没想到，一个男生，20岁了，没吻过，怎么想都不正常吧。不过再想想，也有正常之处，其实当然真实的更好，可如果发挥失常那还不如借位，反正这戏讲究纯，不要法式热吻那种，“夭夭你看呢？”
“我……还是不要借位了，我可以的！”乐夭夭努力抬起胸。
导演看看他，想你手都在抖呢，“好了今天先不拍这一场，把下一场拍了，小黄，带夭夭换衣服去。”
乐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