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乐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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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皓之红了脸,“学……学姐呢?”
“七点半来,”祁泽起身,“本来今天不该她指导。”
今天不该她指导,但是她执意为你跑一趟,和你一起去上早上八点的第一节课。我懂,如果是我,我也会,哪怕洪水侵袭到膝盖,我也会渡过水来,只为能和你共走一段不到八百米的路程。
广播开始,王皓之的状态似乎不太好,短短十五分钟,错误有好几处。
那天的广播结束,何珊珊不满地站在门口,眉头微微皱起,“王皓之,你下次再这样三心二意我们真的会撤了你。”
“对不起。”连王皓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下次好好干,”何珊珊眉头展开,“今天下午你有课吗?”
“没有。”
“下午三点我们在这里等你,我们会给你讲点技巧,教你怎么保护自己的声音,不来你就玩完了!”平易近人的微笑又跃然她脸上,“陈思青也没课吧。”
“没有。”她答得爽快。
“那你们两个,下午都到这里来。”祁泽沉稳的声音显得突兀。
还好陈思青也会来,不然王皓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那两人的世界,永远都不是自己可以接触的一部分。
王皓之和陈思青走后,广播站里只剩祁泽和何珊珊两人。
“哇~好漂亮!”何珊珊看到那朵玫瑰,“谁的?”眼神充满期待。
“王皓之的,忘带走了。”祁泽随便应一声,顺手把玫瑰扔进垃圾桶,“走吧,要上课了。”
那天下午,除了广播的事情,何珊珊也提到了辩论队和主持人大赛的事情,她把与口才有关的所有都推给了王皓之和陈思青,是人都能看出,她决定培养的是这两人。
王皓之决定都参加,不用说,是因为祁泽。
校园十佳主持人、院辩论队四辩、广播站前主播。所有这些名头,唆使王皓之借此一步一步接近祁泽。
王皓之把所有空闲时间花在了练习上,一遍又一遍读着报纸,书架上那本现代汉语字典就快蜕皮了。
一个月后,他成了辩论队的一员,不知什么时候起,和陈思青一起回寝室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偷偷对祁泽的目光存着一丝侥幸心理也成了一种习惯,被祁泽丢掉的玫瑰花也成了一种习惯。
“我要去图书馆,你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
广播完后,陈思青跟着王皓之去了图书馆。
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王皓之忘了晚饭,陈思青陪他忘记。
“那是学长吗?”陈思青用笔头戳戳王皓之肩膀,示意他看在书架前驻足的祁泽。
“嗯。”一个月后,王皓之还是会脸红,“我把这本书放回去。”他拿起手边的《辩论与论辩》,朝祁泽对面的书架走去。
他能看到祁泽瘦削的下巴,能看到他微微下垂的嘴角,他的手指修长,温柔触着摆得整齐的书本。
他学着祁泽的方式,一本一本触碰过自己身前的书,跟着祁泽的脚步移动,从缝隙中看到那下撇的嘴角渐渐扬起。
好想碰。
想触碰到。
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位置,脑袋里的电火花一闪而过,继而是一片空白。
王皓之把手伸进书架,书的另一侧是整齐的书页,或平整或卷曲。书中缝隙里漾出微笑。
想触碰。
当那只手触碰到自己时,王皓之的世界,被突然腾飞的彩色气球打扰。
“哼。”
他听见了对面那人的轻笑,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皓之?”
手被紧握着,手心渗出汗水,从那指尖传来的温度,一寸一寸剥蚀他的理智。
你终于听到了吗?我每天都有对你默念的一句:
我喜欢你。
☆、新主播(下)
为你而作
四个月后,校十佳主持人选拔。
“加油啊~”邱霖坐在台下,对台上的王皓之竖起大拇指。
站在台上的王皓之有着他人所没有的自信与沉稳,柔和的音色,流畅的语言,亲切却不狎昵的微笑。语毕,所有人都在为他鼓掌。
所有人看到的今天的他。
是五个多月以来只为一个人打造出来的精铁。
和思青的那段回寝室的路还在走,对祁泽的心还在等,玫瑰花还在默默传达某人的心意。
玫瑰的爱意说了一千遍,被视作垃圾丢掉了一千遍。
“我喜欢你。”思青比四个月前更美了,细小脆弱的雪飘到她领口,她说这句话时候带着一小团白雾,可爱极了。
王皓之没回她,他知道,这天的合欢开得不是时节。
“没关系啊~什么回答都好~”思青的声音还是爽朗着,他知道,自己的沉默让她失望了。
“你很漂亮,很美。”他停下,看着思青冻红的脸,是他人模仿不出来的美,“和你一起回寝室我很有面子,不跟你一起我会不习惯。”说完自己也笑笑。
思青也笑笑,不过眼里的泪光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痛苦。
“那是喜欢。”他帮思青飘到额前的头发别到她耳后,“但是不是爱。”
“什么对你来说才算‘爱’呀?”她的声音里带着焦灼,像平时一样撒娇,比平时多了哭腔。
“就是……”王皓之低下头,他也不清楚,自己苦苦等待着的,到底有什么结果,着算不算爱?“你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一直等那一个人。”
“你在等吗?”
“在。”
“等过我没有?”
“等过你广播完后和我一起回寝室。”
“所以我和她的区别是我是已知的结果?”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是蠢货。”
“知道就好。”思青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流着泪,还强颜欢笑。
合欢树枝被覆上白雪,压得它的枝桠有气无力,却纯净得让人不想打扰。
王皓之在等,等了不知有几月,不知有几季,等到麻木,等到累成躯壳。
“上了大三就没时间管你们了~”何珊珊笑着对王皓之,刘海还是规规矩矩,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祁泽推着自行车走在她身边。
“嗯。”王皓之挠挠头,“我大二也不用被管了。”
何珊珊教训自己的孩子一样拍他后脑勺,“大二还不是要管,你要学的东西还多!”
王皓之的笑如一年前纯净。
三人走到路口,何珊珊指着教学楼,“我去上课了~”她望着祁泽,眼神如一年前一样期待。
“去吧,我送皓之回寝室。”祁泽也像一年前一样,让她失望。
“你上午一二节不是有课吗?”
“我不想去上。”祁泽答得淡定。
“祁泽!你都大三了!”何珊珊眉头皱起。
“我最后逃一节课。”祁泽推着自行车继续走。
何珊珊不懂他在想什么,用两年的青春去理解一个人,好累。
“皓之。”祁泽走在前面,转头叫上王皓之。
“哼。”何珊珊轻蔑一转头,径直向教学楼走去。
王皓之杵在原地,像一年前偷看祁泽的模样。
祁泽调回自行车,推到他身边,跨上自行车。
“上来。”他偏偏头,示意王皓之坐上。
“其实这么点路,走回去就可以了。”
“刚刚珊珊说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走回去的话,那些东西学不到。”
王皓之坐在他身后。
红色合欢开得正盛,香樟梧桐正值新绿。
自行车经过了王皓之从未走过的地方。
杨柳岸边,青草地内,小叶榕下,晨雾之中。
人生中这两年的诗句,全是为你而作。
这诗篇有多长,我会为它恸哭多久,我要用多长时间去学会放弃。全是我不解。
“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祁泽轻唱出来。
“哇~文艺骚年,还富士山下。”王皓之想压抑又雀跃起来的心跳。
“嘘——”祁泽声音里是他想象了两年的温柔与钟情。
“连调了职也不怕怎么始终牵挂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原谅我不再送花伤口应要结疤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试管里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尘硬化像石头 随缘地抛下便逃走
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我便化乌有。”
如果有泪水,那绝不是因为伤心。
我等到了吗?昙花一现也好,一晌贪欢也好,我哭不是因为伤心,不是因为美好短暂。
是因为我想着,你内心的某一首诗是不是也是为我而作,你吟着的某一首歌是不是也是为我而唱。你的爱意,我的爱意,是不是都保持缄默,但生根发芽。
是不是,我等的着两年没结果,不是因为我一厢情愿,而是因为我们在某个巧合之中错过了。如果这样,我还可以等,等到我们相遇,在某个巧合之中交还彼此的纠结。
两年后
“皓之!”祁泽拿着啤酒瓶,坐到王皓之身边。
他毕业了。
他们却没结果。王皓之的眼泪,最后不了了之。
KTV的喧哗没有盖过祁泽的声音。
“我为你喝一杯。”他仰头,半瓶啤酒钻进他喉咙。
“祁泽唱一首!!!”何珊珊爱得简单,分手简单,看开也简单。事后我们还是朋友,就像从来没相爱过一样。
“好!唱一首就唱一首!”祁泽已经半醉,一把抓起麦克风。
还是富士山下,却唱得歇斯底里。
泪行写下的诗篇是为你而作,沙哑拼成的歌喉是为你发声,玫瑰是为你而买的,刺为你而削掉的,正楷是为你而写的,失望和等待、等待和失望。
绝美的故事,是你偷看她时,我眼中是你。
话别之后
熟悉的名字,写在陌生的名字旁边。祝你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王皓之窝在公寓的沙发里,大红的请帖躺在茶几上。
你离开了六年,我却像个蠢货一样,还在等。
等到了,这就是我的结果。
这一天,王皓之的西装比任何时候都整洁。
他坐在大学校友旁边,藏在这个角落里。祁泽已经忘记了吧,或者根本不曾知道过。
新郎新娘走到这桌前敬酒。
“皓之,我为你喝一杯。”
还是这句话,祁泽把自己灌得烂醉。
“我记得我记得!当时皓之每天都去录音室打转!就是为了看何珊珊!”说到何珊珊时,祁泽补充一句。
大学校友相聚,原本衣冠楚楚的人们现在都东倒西歪,冒着毕业时的酒气。
“你说什么呀!我才没有!”王皓之为自己辩解。
“撒谎!你就有!”祁泽醉后像小孩一样固执。
“诶,你们说你们说!我们祁泽主播当时最心仪的接班人是谁!?”不知是谁抛出的问题。
“切!还用说吗!”何珊珊白那人一眼,“肯定是皓之啊!对不对!有木有!”
“有有有!”众人跟着起哄。
“对对对!不瞒你们说!我就是喜欢皓之的声音!最迷恋的就是他的声音!”祁泽说着把手搭到皓之肩上,一把将他拉入怀。
“哦~!”众人起哄,却像重返毕业季,众人相拥的时节。
头埋在皓之颈窝里,带着温度的气息吐在皓之领口。
“为什么?”祁泽的语气里带着固执。
“什么为什么呀?说清楚。”皓之搂着他,把头靠到他肩上,在人前,这样的行为却只有醉后才能得到原谅。
“所以我问你啊!”祁泽突然加大音量,突然又沉下声来,“为什么我送你的玫瑰不收?”
玫瑰?玫瑰?玫瑰!为什么?为什么?我当然想要!如果那是出自你。可是竟然是出自你。为什么我当时不收下。为什么当时我不问问思青,为什么,我这样自以为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握你的手你不说话!?”
为什么?我当然想说话,我想叫你的名字,我想说出我憋了多久的那几个字,我想握的更紧,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我只是在梦中吻了你无数遍。
“为什么那天你又要哭?”
为什么?我哭了。我也不知道。是你的声音,温柔得让我不想放开,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眼泪灌醉。
“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爱你,我爱你,为什么我说不出口。”
祁泽拥得更紧,生怕怀中这人又失去,他知道要放开,必须放开。
“皓之?”
“皓之?”
“我结婚了。”
“我也走了。”
“你难不难过?”
“难不难过?”
“如果难过,会不会哭?”
“会哭多久?”
他教给王皓之的最后一课,是谎言。
“皓之。”祁泽扶着自行车,皓之的身影渐行渐远。
听到这一声唤,皓之犹豫着回头,眼角还有泪水没擦拭干净,嘴角却是像平时一样上扬着。
我爱你
“我……我爱……”祁泽的喉结在颈上来回滑动,有些话要怎么说才能让我存在你眼中?“……我想你超过我。”
☆、冒险家
最糟糕的恋情,是说不出口的爱意被时间冲得寡淡,你才缓过神来,“原来我爱的不是那一个人。”然而你爱的那一个人,一直伴着你一直想着你的那一个人,已经因为你的忽略而痛苦得选择远走高飞。
所以,爱上一个人时候,到底应该选择身边人还是……去流浪?
“我设计的第一栋房子,一定是给你的。”
建筑系的他曾经这样对石栎说过。
他还说,“就算那个人不鸟你,你也不鸟我,我还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你傻呀,你都看到了人家的女朋友了,还在等什么?”
“如果在楼梯口出现的是我不是他,你会不会像喜欢他那样喜欢我?”
“毕业之后我要去美国读研,本来说好一起进那家公司的……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今天突然想起很多他曾经说过的话。
石栎站在浴室里,脸朝着喷头,丝毫不怕喷涌而出直击脸上的水柱,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