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鸳鸯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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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伯走过来看着面色平静的耿楚,叹息道:“您真的要走么?”
耿楚静静的打开手上的书卷,上面赫然写着:《无极门》第一百回,“京城虽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反正也要死,青山埋骨,哪里不是一样。”
是啊,哪里不是一样,只是离她那么远。。。。。。
前一世的季小九含恨死去,耿楚不知道她有多恨,恨到忍心让她怀着自己的儿子饮毒自尽,他也不知道最后见到季小九的曹贤让和她说了什么,反正他再见到的小九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当时好恨。。。。。。真的好恨。。。。。。
后悔为什么没早些和她说明自己的心意。。。。。。
为什么没早些和她解释清楚那些误会。。。。。。
如今哪怕是从来一次,两人还是未能修成正果。。。。。。
是不是他们就注定没有办法厮守?
“这是最后一回的话本,小九爱看这个,我就不去饮冰阁了,蛊娘若是有时间,麻烦把这送去饮冰阁吧。”耿楚说着,就将那书卷递给了梁伯,“摄政王府是世家府邸,但当初家父娶家母时就将这座府邸过给了家母,朝廷没有资格收走,巫山路途遥远,蛊娘若是不愿离开,在这安养也是好去处。”
“京城虽然车水马龙,但事态炎凉,我一个老婆子留在这里作甚,等朝廷人来了之后,我就离开。”
耿楚四下环顾了一周,触之所及是一片凄凉,语气无奈,只道了声:“也好。”
“主子,东西都装好了?可要上路?”曲贺将最后一个包袱塞进了马车,站在门口朝耿楚喊道。
耿楚点点头,看向梁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此生怕是在没有见面的机会,虽然这一搏还是输得彻底,可我耿楚不后悔,只要季小九她安好,我便不悔。”说着朝梁伯郑重一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盈:“我走了,您多保重。”
梁伯的眼角泛潮,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的望着耿楚离去的背影,半天才道:“您没有输,输得人。。。。。。是季画音。”
也许重来的这一世,季小九和耿楚就注定要错过,这一世牵一发而动全身,明化八年的那一次政变留下了太多的不同,多年以后被无限放大,就算没有颜南卿,也许还会有别人。
耿楚的马车刚从东巷口驾出去,季小九的马车就拐进了东巷口,可惜赶车的阮禄不识摄政王府的马车,两人就这样堪堪错过了。
“皇上,摄政王府到了。”马车门外的阮禄道。
季小九穿着不合身的男装,险些踩了衣角,在阮禄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提着衣角,“嘭嘭嘭!”的怒敲摄政王府的大门。
府内的梁伯刚要转身离去,就听门口传来不客气的敲门声,听上去相当嚣张。
梁伯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还是好声好气的去开门,开了门探出头去,“谁呀?”
季小九没回话就要往里冲,嘴上不住的念叨着,“耿楚、耿楚呢?”
“哎、哎。”梁伯看着面前脸蛋白皙俊俏的公子,一打眼就知道是位姑娘,连忙堵住门,没让她硬闯:“姑娘您这样于理不合啊,私闯别人家府邸是要被问官的。”
阮禄看着自己皇上吃了亏,连忙站出来,“您不认识她难道还不认识我么?上次传旨的时候您可是在一旁呢。”
梁伯这才细细打量起阮禄,阮禄今儿没穿宫装,梁伯一时也没想起来,“您。。。。。。您是宫中的阮公公?”
“算你识相,这是自家主子,想必也不用多说了,我家主子找公子有要事,麻烦您让一让。”阮禄说着。
梁伯心里多少是有些怜悯耿楚,如今看到了始作俑者更是看不顺眼,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原来是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我家主子不在,您改日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阮禄连忙上前用身体顶住门:“你这老头儿怎么这样?!都知道是我家少爷还不让开?!”
梁伯一听就来气,掐了腰势要和阮禄杠上的样子:“哟哟哟……您这是公然闯私宅还有没有王法?您今儿多说就是个少爷,反正这耿家是被查抄的一点都不剩了,有能耐你砍了我这老头子呀!来呀!”
“你……”阮禄气结。
季小九连忙阻止两人,“我就是想见见耿楚,我真的有急事。”
“我家主子走了,不回来了,少爷有种自己下海捕文书吧,慢走,不送。”说着梁伯不客气的关上了门,就听砰一声,门板险些撞在季小九的脸上。
季小九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想:刚刚的老头好大的脾气。
☆、【三十六】失踪
耿楚行至城门口,挑开马车窗帘,顺着朱雀大街朝大明宫的方向望去,街边商铺林立,叫喝声、车马声不绝于耳,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这是自己辛辛苦苦一手打造出来的盛世,也许今生再没机会回来,一切都成了过往。
不是季小九的错,今生前世都是一场还报,现在他只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快乐终老。
季小九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车里,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耿楚真的走了?
她当初只是削了他的爵位,他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季小九有些如梦初醒,耿楚有罪当罚,可她觉得是自己犯了大错,打从记事起,耿楚就从未离开过她,登基、批红、祭典等等耿楚都不曾离开过她半步,可一件件一桩桩事她伤了耿楚的心,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是她逼他的,让他不得不离开。
季小九突然感觉自己自己像没有了坚硬壳的软蟹,好像谁都能欺负她、谁都能钳制她。
马车辘轳声,季小九感觉心肺都要癫碎了,不知道是舍不得耿楚这个人、还是即将要面对宫中的琐事,季小九突然间一点都不想回宫。
她害怕了。
季小九使劲的绞着衣角,不知所措,马车外一阵骚动,扬鞭打马的声音在人群中呼啸,倏尔停在马车边,“少爷!”一声急切的男音穿过马车壁,是颜南卿。
季小九伸手贴在马车墙壁上,不敢挑开车帘看他。
车外的声音一切恢复如常,颜南卿低低喝马的声音不绝于耳,季小九隔着车帘,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何事?”
颜南卿压低声音,“不好了陛下,太后失踪了!”
眼前的帘子倏然被挑开,“你说什么?!”季小九睁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母后在宫里呆的好好的,怎么会失踪呢?!”
夕阳西斜,余晖慢慢尽染上大明宫的琉璃瓦,泛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两道疾驰的影子一前一后策马狂奔在朱雀大街上,阮禄几乎是卯足了劲头赶着马车,颜南卿单手扯着缰绳在前开道,大明宫的朱雀大街上,从没有驶的这般快的马车。
行至玄武门,连守卫的牌子都没给看,颜南卿高扬着马鞭,穿过玄武门高声道:“圣上有令,御驾开道,任何人不得阻拦!”
两排值班的守卫看见是领侍卫内正大臣打马开道,齐刷刷的跪下,谁也不敢擅自拦截,阮禄使劲的驾着马鞭子,季小九连龙袍都没去换,就穿着一身男装,直闯永岁宫。
永岁宫的宫女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原本应该好好呆在宫里的人儿却蒸发似的没了,论罪这帮奴才都当拉去菜市口!
季小九疾步行至宫里,内殿里只有几个太后贴身侍奉的宫女大气也不敢出的跪在地上,并没有看见太后,“太后呢?太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季小九抓起旁边的一个小宫女大力摇晃,小宫女吓得一嗓子哭腔,也不敢抬头直视圣驾:“回……回皇上,是午后发现不见的,太后早晨说身子不爽利,要多睡一会儿,一直到午膳也没动静,奴婢们这去内殿叫起,发现太后不见了。”
“混帐东西!伺候叫起的奴才呢?今儿谁当值?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季小九大吼,气的头脑发晕眼前发花,事本就多,戎狄和亲、耿楚离去、太后失踪,季小九从来没感觉过这样无措和手忙脚乱。
角落里滚出来一个桃色对襟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爬出来:“回皇上,今儿……今儿是奴婢当值。”
季小九一把抓起那宫女抵在墙上:“朕问你,好好的人怎么会就这样失踪了!你是怎么当的差!”说着将那宫女狠狠地推在地上:“来人,拖出去杖毙!”
颜南卿看着季小九怒不可遏的样子连忙拦了下来,“陛下息怒,太后凭空消失奴才们死不足惜,但末将认为太后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肯定是有内贼在里应外合,依末将看,还是先审一审再做定夺。”
季小九急的眼前一片金星,险有些站不住的架势,阮禄连忙上前搀扶:“皇上,小将军说的不错,您现在就算是砍了全永岁宫的奴才也没用,太后凭空消失,若是人为,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您消消气,先审一审,把自己气坏了可不好。”
颜南卿上前一步,问道:“陛下问你,今日还有没有别人来探望太后?”
那刚经历一番生死的小宫女哆哆嗦嗦道:“回……回皇上,早上太医院的老医正来看过,说是天热,太后过了暑气,奴婢们就多抬了两个冰罐在宫里镇着,不、不多一会儿贤太妃就来了,送了解暑的梅子茶,再……再后来就没人来过。”
“他们人来之前都说了些什么没有?”颜南卿继续问道。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想了想说:“老医正说让太后注意点身体,保持殿内通风云云,别的就没再说什么。”
颜南卿皱着好看的眉头思索着,“那贤太妃呢?”
“老医正走后不久,贤太妃就来了,带了梅子茶给太后,然后和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也就离开了。”
颜南卿:“离开后你们谁见过太后没有?”
小宫女摇摇头,“纯莲姑姑说这月的份例还没领,就出门去领份例去了,这功夫宫里人少,太后娘娘又睡着,就、就没人去打扰。”
颜南卿转身来看着季小九:“陛下,这样看来,贤太妃是最后一个见到太后娘娘的人,不若去见一见贤太妃。”
季小九此时慌了神,什么主意都没了,好在颜南卿还在旁边冷静着,她只能按照他的意思走一步算一步。
颜南卿让人封了永岁宫,阮禄唤来御撵,马不停蹄地往贤太妃所住的钟秀宫去。
钟秀宫是西宫,不比太后所在的永岁宫气派庄重,但也富有底蕴,红墙上爬满了碧绿密不透风的爬山虎,绿意盎然,树荫浓密胜在冬暖夏凉,虽然是太妃,但份例也没比太后差到哪里去,再者本身家族有些势力,贤太妃也算可以在宫中安然养老的人。
季小九的御撵刚到钟秀宫门前,里面便闻风出来了四个宫人迎接,为首的太监孙寿宁是宫里的掌事太监,连忙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皇上竟来着钟秀宫,可真是不巧,贤太妃刚刚午膳后歇息了,不方便见皇上。”
“歇息了?”颜南卿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蹊跷,太后前脚失踪,贤太妃还有心情休息,恐怕今儿就算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闯进钟秀宫的内殿瞧上一瞧。
“回皇上,贤太妃早些时候去看望太后怕是过了些病气,再说了天儿这么热,中暑了也说不定,皇上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孙寿宁陪着笑说道。
季小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望向颜南卿,颜南卿会意点头,对着孙寿宁抱拳道了声:“孙公公,得罪了。”一个起落便翻墙而上,闯进了钟秀宫。
孙寿宁一看不好,连拍大腿:“小将军,使不得!”
颜南卿几个大跨步便冲进了钟秀宫的正殿,迎面撞上来了一个小丫鬟拼死抱住了颜南卿:“小将军,太妃娘娘寝宫,可不得乱闯乱入啊!”
颜南卿哪里听得她尖儿的唠叨,一把拎起来就往身后甩去,季小九也在阮禄的帮忙下冲进了钟秀宫,颜南卿提刀闯进内殿,黛青色的帘子打起,后面杨酸木的床榻上整整齐齐,根本没人睡过的迹象。
颜南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柞榛木梳妆台,干干净净没使过似的,再打开抽屉来看也是空空如也,心里一惊:完了!怕是内鬼出在了钟秀宫!
颜南卿看清后抽刀一扬劈开了一旁的高脚木台,随后跟进来的小宫女险些撞在他的刀锋上,要不是颜南卿功夫深,小宫女这会儿早就成刀下亡魂了。
“说!贤太妃呢!”颜南卿的刀锋抵在小宫女的脖子上,声音严厉的问道。
小宫女登时吓得两股战战,“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季小九后冲进来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回头看着几乎是爬进来的孙寿宁,上去就是一脚:“你不是说太妃在歇息吗?人呢?”
孙寿宁借力滚了好几圈,“奴才、奴才不知啊!太妃娘娘说她头晕犯懒,可能是去永岁宫的路上过了暑气,想休息一会儿,让奴才们不要打扰!”孙寿宁跪在地上高声哭道。
“一派胡言!”颜南卿转身对着季小九道:“陛下,无论如何,请先封锁城门,若当真是贤太妃绑架了太后娘娘,两人脚程必定慢许多,这会儿说不定还在城里。”
季小九只觉自己头被气得嗡嗡响,好像蝇窝埋在了脑袋里,要炸开了一般,眼前一片金星,脚下虚浮,她自认为不曾对不起贤太妃,这么多年,贤太妃对她极好,她登基以后,对贤太妃也是恭恭敬敬像家常的女儿一般,倘若真是贤太妃绑走了太后,她可当真是养虎为患了。
“圣上有令,即酉时起封锁城门,闲杂人等无手谕者不得擅自进出,违者收押处理!”传令官高举着明晃晃的圣旨在大街上一路策马高喊,听见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无缘无故怎么会封锁城门。
耿楚的马车刚好过了城门守卫,曲贺转身听见传令官的声音,对耿楚道:“主子,城门好像被封锁了,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耿楚端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冥想,只淡淡道:“出什么事也和我们无关了,赶车吧。”
“哎。”曲贺应了声,双手驾马喝了声,两匹骏马加快了步伐顺着官道慢跑。马车里的耿楚缓缓睁开眼睛,凤眸里一片幽深,虽然嘴上说是不介意、不在乎,但心里还是有些惦念,悄悄挑开一条窗户缝,森严肃穆的城门上挂着凛凛的大明王旗,马车渐行渐远,缓慢关闭的城门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