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鸳鸯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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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将茶盖揭开发现是红糖茶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人不是梁伯。
梁伯手中的动作一顿,也不转过身来,只是淡淡道:“晚上吃姜,如饮砒/霜。王爷若是不喜欢红糖茶,老朽端走就是。”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癖好,就像季小九不喜欢香菜却还需要香菜借味一样,他也不喜欢甜食,而经常管理他饮食起居的人会知道。
梁伯说完就走向桌案,端起那盏红糖茶要离开,一个转身的瞬间,耿楚抽出瀚月剑挑开茶盏,剑锋劈开烛台上的白烛,白烛落地,火光熄灭,一切的动作都落在了黑暗里。
只见年迈的梁伯巧妙的避开了他的剑锋,向后滑去,却被耿楚的剑尖抵在了门上。
耿楚的剑尖抵在梁伯的脖颈间,语气冷硬,阴恻恻道:“你是谁?”
被戳穿了的“梁伯”诡异一笑,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道:“真是功亏一篑呢!”
耿楚眼里杀意渐起,剑尖又近了一寸:“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是梁伯的样子?”说着耿楚顿了顿:“梁伯在哪里?!”
梁伯挑开他的剑尖:“摄政王不要不识好人心,老朽是不忍心看生姜加剧蛊毒的痛楚,才没让木妍丫头端姜茶给你。”
“你知道我身中鸳鸯蛊?”耿楚眼神微眯,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知道他身中鸳鸯蛊,他重生而来,不应该有知情人才对。
梁伯看他神情疑惑,便说道:“你身中鸳鸯蛊,鸳鸯蛊重情,老妇只不过想看看,你究竟能否赢回你所爱的人。”
“你是……蛊娘?!”沉默了许久以后,耿楚终于半信半疑的道出面前之人的名字。
“正是老妇。”面前的梁伯虽然一身年老的男装,可是声音却变成了老妇之声,在漆黑森然的夜里显得诡异无比:“老妇以为,这重生,不过是再重走当年的路,如今不曾想多了个颜南卿,怎么?摄政王大人可有什么对策了?”
蛊娘正是当初耿楚找的施蛊人,前一世季小九服毒而死后,他悲痛不已,遍寻天地间死而复生之法,最后终于得知巫山苗族的巫术可以令死人复生,他带着季小九的身体,不远万里的去巫山寻找苗族之人,在冰棺里躺着的季小九就像睡着了一样,他拖着巨大的冰棺跋山涉水的寻到了蛊娘,他苦苦哀求,蛊娘告诉他,她没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术,但她可以令耿楚重生,只要他肯饮下鸳鸯蛊。
鸳鸯蛊可以令人重生,但他下一世一定要找到爱他的季小九,倘若这一世的季小九爱上了别人,他就只有被鸳鸯蛊吞噬的命。鸳鸯蛊是邪蛊,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有的人服下鸳鸯蛊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有人死无全尸。而且在这整个过程中,倘若季小九稍有变心的趋势,他就会被体内的蛊虫不断啃咬,承受着千噬万咬的痛苦,而若季小九与他人合欢,他就会永无葬身之地。
耿楚当然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下愿以身为质,在此立誓,交予鸳鸯蛊,如若来生未与季画音永结同心,画音大婚之日,便是吾殒命之时,为尝今生画音之苦,感画音之痛,愿受鸳鸯蛊千噬万咬,永无反悔。”
这是他的誓言,也是鸳鸯蛊给他的诅咒,但只要季小九能复活,区区蛊毒又怕什么呢?他唯一怕的就是没有季小九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比蛊虫千噬万咬更为痛苦,好像被人扼住了脖颈而不能呼吸。
季小九的生命在自己怀里慢慢的消逝,那种无能为力,他这辈子都不想在感受到。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他几乎要激动到落泪,当他看见年幼的季小九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发出最为稚嫩的哭声时,他简直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便立誓,此生再也不放手,再也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她不愿意的事。
这一辈子,他的小九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护她爱她,就是他这辈子要做的。
耿楚将瀚月剑收回剑鞘里:“本王以为,蛊娘只负责养蛊施蛊,怎得闲心来看我笑话?”
蛊娘声音森然,“天下大事莫不在摄政王之手,老妇只是想来看看,这皇上的情意,可也还在王爷的掌控之中?”
耿楚能感觉到,如今他正在一点点失去季小九,每当季小九更喜欢颜南卿多一点,他身体里的鸳鸯蛊就会极不安分的啃噬他的骨血,但他也还能感受到他在季小九心里的位置,就像今儿用膳,他的心里就是暖暖的,血脉畅通无阻,这是季小九喜欢他的表现,只要尚有一丝这样的感觉残存,他就不能放手。
“本王会赢了颜南卿,颜南卿不过凭一张‘郎妆决意’的妆容就想赢得小九的心还是太草率了,因为颜南卿本来就不是什么江湖大侠,也没有闯入过小九的寝宫,小九只不过爱着一个有那样一张容颜的人罢了,等陛下自己想明白了,她就不会选择颜南卿了。”耿楚坐在烛光下,身体里的鸳鸯蛊没有再作祟。
蛊娘本来是看笑话的,她见过许多难得所愿的人服下鸳鸯蛊后受鸳鸯蛊的牵制,有的人为了不被鸳鸯蛊吞噬而采用极其卑劣的手段,获得自己的爱人,也有人难以掌控命运而被蚀骨而亡。但她突然感觉面前的男子似乎不一样,她在耿楚身边埋伏多年,她也以为耿楚会成功抱得美人归,可却没想到颜南卿出现了,那日夜宴耿楚回府之后,看见耿楚苍白而不住颤抖的双手,她就知道当今圣上一定是春心初动,可却并不是为了耿楚。
她突然觉得耿楚这一世又可笑又可悲,精心布置的棋局被打破,死撑着蛊毒也要争取。
“可王爷不也不是那人?”蛊娘得意一笑。
耿楚没有理她,仔细回想过究竟这些年哪里出现了岔子,他想起前一世的明化十五年,他带这三皇子贤王的亲兵同颜绯对战在城郊,以防止三皇子贤王篡位的时候有太子的援兵来支援,所以当年的颜绯战死,其家眷自尽,颜绯的儿女。。。。。。倘若他没猜错也应当是死在了当年的那场霍乱之中。
但当他提着沾血的瀚月剑闯进后宫时,无意的看见被乱剑杀害在毓灵宫的德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季小九的母亲,可偏巧的是当时还年幼的季小九寻来,便认定了他是杀害她母妃的凶手,以至于许多年后一直记恨他。
可是今生呢?
他为了不再被季小九误会,重生之后急匆匆的赶到后宫,寻到了倚春园中的季小九,虽然太后没死,他也没再被季小九误认为杀母仇人,可颜绯却活了下来,这回同颜绯对战城郊的变成了当今的太傅李钰。
李钰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颜绯倒戈,投靠了贤王。所以三军之前,他也没了了结颜绯的动机,三皇子贤王病逝以后,他寻了个理由直接将颜绯发配到了塞北,一切便又都回到了原点,一如当初一般。
然而,谁曾料到,八年以后颜绯带着他的儿女归来,还借机献舞博取季小九的同情心,一切都打乱了他的计划,季小九倾心颜南卿,让他手足无措。
他本来可以成为在季小九笄礼的那一个人,他的那个小丫头对什么都不了解,若是他人毛手毛脚一定会吓坏她的。
为什么颜绯就不能再晚一些回来?!
他马上就成功了!
就差那么一点!
“无极门的妆容除了有郎妆决意这层意思外,还有就是掩藏刺客的容貌,所有无极门的刺客都有着同样艳丽的容颜,小九只是见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而已。”
“那王爷如今打算棋落哪一步呢?东施效颦不成?”
耿楚的指尖在茶沿上蹭来蹭去,喃喃道:“颜绯不能留,颜南卿也不能留……。”
☆、【十一】李芙尔
耿楚的病好了些,恢复了早朝,只是颜南卿还是避不见季小九,季小九有时日思夜想,想他想的紧,终于忍不住寻了一天空闲,去东城兵马司找他。
为了今儿得见,季小九特意化了点淡妆,虽然是一身银灰色的男装,但瞧着淡妆后的容貌还是有几分俊秀,季小九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是乐的高兴。
颜缨缨和季小九说,如今虽然没有战事,可颜南卿还是时时操练,有时是自己,有时和兵马营的一些弟兄们。那日季小九和颜缨缨一同去了东城的兵马营,日头渐毒,可在训练场上仍是见几个结伙的士兵们在操练。
黄土微扬的训练场上,颜南卿鲜衣耀眼,手中一把长弓,胯下一匹急速奔驰的棕色烈马,围着训练场外围疾驰,只见马上的颜南卿从背上的箭筒里取出一只羽箭,拉满长弓,虽然在急速的烈马上,但颜南卿脚下紧紧勾住马镫,上身向后微微倾斜,稳如泰山,双指一松,就听“咻…”的一声,羽箭破空之力稳稳的穿透了草靶。
季小九看着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自古英雄出少年,颜南卿年纪轻轻便是个满身战功的将军,以此身份立为君后,定是无可非议的。
颜南卿从马上下来,和场上的士兵调侃了几句,便朝季小九和颜缨缨走来,被日头逼出来的汗水还挂在额头上,他往这边瞧时,季小九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面前的少年笑意明媚,是她见过最俊朗的人。
“哥哥。”身边的颜缨缨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季小九的脸颊越来越绯红,不知为何,竟然想要尽快逃离这里。
“末将参见陛下。”就在思量的功夫,颜南卿已经到了跟前。
“不。。。。。。不必拘礼。。。。。”季小九磕磕巴巴道。
“陛下今日怎么到兵马司来了?”颜南卿笑着问道,声音轻盈又温柔。
“朕。。。。。。朕来微服视察,想着了解下士兵们的日常。”
“这里有什么好了解的,一群臭烘烘的汉子罢了,陛下若是到了塞北,连天的沙漠黄土,碎石戈壁,行兵打仗时,有时还未接近敌营,就容易被漫天的沙尘吞噬,有的时候连洗脸水里都是黄沙,那才是真正士兵的生活。”颜南卿说的云淡风轻,可季小九却听得心疼,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颜南卿,就见颜南卿低头浅笑,勾人心魄,对这些事情似乎毫不在意。
“南卿哥哥!”季小九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训练场外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季小九有些奇怪,回头望去,就见一位少女在冲他们这边挥着皓腕,身穿浅蓝色的轻纱上衣,纯白色的长纱裙,上面点缀着几只翩飞的蝴蝶,眸含春水微恙,竟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季小九听见训练场上的士兵对着颜南卿齐齐的发出了一阵嘘声,颜南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转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位少女。
季小九认识她,她和李芙尔也算幼识,她五岁拜入李钰太傅的门下,那个时候的李芙尔算她的同门师姐,长她一岁,而等她登了基,李芙尔便成了她的伴读,一直到她豆蔻之年。
李芙尔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年岁的丫头,踩着小碎步朝三人这边走来,季小九还在好奇,望向颜南卿,竟发现颜南卿似乎异常开心,唇畔的笑意掩藏都藏匿不住,满眼的宠溺,完全不似和她在一起那般笑的有些拘谨和腼腆,如今看上去反而更开朗了。
颜南卿上前两步,迎住小跑来的李芙尔,唇边笑意丝毫不减:“芙尔怎么来了?”
芙尔,他叫她芙尔!
季小九一听到这几乎要哭了出来,刚才颜南卿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倘若再看不出颜南卿的心意那她就当真是瞎了眼了。
“皇。。。。。。皇上?!”李芙尔看见颜南卿身后两人时颇为惊讶,美丽秀长的远山黛挑了起来,娇嫩白净的脸蛋上也化着淡淡的妆容,却更自然些,看上去娇弱可人。
此时的季小九更想逃走了,她从没有这样无措过,和自己一身毫不起眼的男装比起来,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灰土土的市井商贩,这气质上一下就被李芙尔甩出了几条街。
季小九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你们。。。。。。你们认识啊?”
李芙尔上前行了个屈膝礼:“回皇上,我和南卿是幼识,我家就住在将军府对面呢。”
这么一说季小九似乎突然间想了起来,西城住的除了耿楚,还有颜绯颜老将军和李钰太傅,这样说来,两人便是青梅竹马了。
季小九险些忍不住哭出来,但是看了看面前对着她微微而笑的李芙尔,她还是硬把这股情绪憋了回去。“芙尔你怎么来了?”季小九问道。
李芙尔笑着回头挽住颜南卿的手臂,“当然是来看南卿哥哥了,南卿哥哥这么些年一直在塞北,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小女才八岁,这一晃都八年不见了,小女对他自然是甚是挂念,总想着来看南卿哥哥呢。”
李芙尔说这话间,季小九一直观察着两人的表情,颜南卿毫不避讳的看着面前撒娇似得李芙尔,一只手轻轻揽住李芙尔纤细的腰肢,这温柔轻盈的动作在季小九眼中异常刺眼。
她突然发现头顶的日头更毒了,烤的她有些迷糊,就只听李芙尔说:“皇上这次不会再让南卿离开了吧?”
季小九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嗯了一声,阮禄看着季小九似乎脸色尤差:“皇上,您怎么了?”
季小九皱了皱眉头:“日头有些太大了。”
“要不奴才扶您回去歇歇?”阮禄道。
季小九点点头,她如今想赶紧从这两人面前消失,她想静一静。
带着阮禄匆匆告了辞,季小九几乎是被阮禄扶上马车,阮禄将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才觉得好受了些,季小九就坐在马车中一句话也不说。
“皇上?皇上您可别吓唬奴才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摄政王会把奴才大卸八块的!”阮禄看着季小九一语不发的样子甚是着急。
马车疾驰的往宫里赶,季小九终于忍不住的开始咧嘴大哭,大概是从没有这么伤心过,心里甚是难过,难过的直泛酸味,把身旁的阮禄吓的跪在马车里直磕头。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您这是怎么了啊?啊?您倒是说说话啊?”阮禄拿着丝帕不住擦这季小九脸上连成串的珠子,早些时候刚刚化好的妆容这会儿全花了。
季小九心里苦极了,她那么喜欢颜南卿,喜欢到愿意马上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赏给他,以弥补他在塞北的那几年,然而今日在李芙尔面前,她又突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