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学院默示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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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揭露了事实真相的琴筝看着另外三人当场傻在那里的样子,露出了表示心情愉快的表情。
悬吊的双脚
滴答,滴答,滴答。
易将奇怪地环视周围,这里可是九楼的藏书室,卫生间在走廊的另一头,就算水笼头没关,但水滴声也不会传到这么远的地方啊?
转过身继续将推车上的书本按编码放到架子上,易将决定无视那个水滴声。是快要下雨了吧?可是大晚上的又看不见天空的情况,如果会下大的话不如现在就回去……
晚上?易将突然回过神来,这么晚了,自己怎么还在图书馆整理书本呢?室内的灯管好像是坏掉了,靠近窗户那一排的白色日光灯全都不规律地闪烁着,发出哧哧声,玻璃窗映着藏书室内的影子,发出像坏掉的老式电视一样的破碎图像。
周围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就算是十点半半门前的图书馆,也会偶尔从楼中传来电梯或者手推车推动的声音,楼外也有从离图书馆不远的商业街传来的灯光。但现在却全都消失不见,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坏掉的日光灯,和那个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水滴。
滴答。
易将听清楚了,那是水滴滴在玻璃上才会发出的脆响。不是下雨一样的规律的滴落声,而是断断续续,零星地落下的声音。就像是搭了一半在盆子里,另一半还吊在外面的吸水毛巾,把盆里的水吸收饱满后,再沿着吊下的那一部分滴落下来。
而那个水滴声,就打在离易将最近的那一扇窗户上。
转过头去看着那块映出书架和自己身影的玻璃窗,易将皱起了眉头。九楼的这间藏书室的上面一间也是藏书室,藏书室里哪来的水?刚才自己还从十楼检查了下来,这种时间了也不会有人在。
日光灯还在闪烁着,即灭不掉,也亮不起来,就那样无规律地发出哧哧声。易将盯着自己随着灯光不断闪烁的身影,将注意力集中了在玻璃窗的最下方。
那里有一小片什么东西,从外面沾到了玻璃上。滴答,滴答。水滴还在滴落着,像是滴在窗台上。偶尔有一滴的声音特别脆,恐怕是被风吹斜了,才打到了玻璃窗上的吧。
放下书本,易将走过去打开了窗户。正好一阵强风迎面吹了进来,易将只觉得有一滴略带温热的液体随着风势滴到了自己脸上。但是,为什么会是热的呢?
拿手背去抹了下脸,易将发现抹下来的却是殷红色的液体。目光落到了窗台上,白色的瓷砖上醒目地出现了一摊血迹!
滴答。
又一滴从半空中落到了窗台上,滴到那滩血迹中间,与那还带着体温的鲜血成对比的,却是易将冷凉的手。像是被那滩血吸引住了一样,易将用双手撑住窗台,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然后慢慢地将头转向天空。
滴答。
又一滴带着腥味的液体滴到了他的脸上,可是易将已经顾不得去将它抹掉。
在这个滴血的窗台正上方,有一双脚悬在窗户上约一尺的地方,鲜血顺着小腿流下来,一滴滴地滴在了九楼的窗台上。
夜风中,包裹着那双脚的白色裙子随风飞扬。
“哇啊啊啊啊!!!!!!!!!!!!!!”
大叫着从床上滚下来的易将在脑袋磕到地板的时候终于彻底清醒。睁开眼后他才确认自己原来是在房间里,从薄窗帘中透进来的光的强度向他预示着清晨已经来来临。林间的小鸟发出清脆的鸣叫,驱散了笼罩着易将的那层血腥味与恐惧感。
易将身体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还带着颤抖的手猛地拉开了窗帘。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干净的玻璃和淡蓝色的瓷砖,瓷砖上没有血。
“呼……”
易将长长地出了口气,身体软棉棉地坐到了床上。然而此时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打开,他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大叫出声:“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
箫白惊叫着抱着锅铲,一脸蠢样地看着易将。
“大清早的你搞什么飞机啊!”
易将心脏都差点给他吓出来,箫白却反驳道,“你……你才搞什么飞机啊!我还在做梦呢就听到你在惨叫,好心过来想救你,结果你还吓我一跳!”
原来是被自己刚才从梦中惊醒的那声惨叫给吵醒的么?这小子居然说什么想救自己,易将虽然觉得好笑,却也放下心来。
“……你拿着锅铲干什么?”
“来救人,当然得拿点武器啦!不然怎么跟凶恶的歹徒搏斗?”
“哪来的歹徒啊!原来中元公寓是这么容易就被歹徒入侵的么?!再说了哪有歹徒蠢得大清早的来入室啊!”
“没有歹徒?”箫白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望,“那你叫个什么鬼?”
“因为做噩梦了啊!”
昨天被宫棋说做了噩梦就要及时说出来才不会成真,就算易将知道梦不过就是梦而已,说不说都不会成真,不过说出来之后能减轻心理压力倒是真的。于是他便把刚才的梦跟箫白讲了一遍。
“昨天梦到有个女生的手受伤了,然后图书馆就真的有个女生的手受伤了。今天梦到一个女生吊在九楼的窗台上面……”
“你还真拿自己当神棍了啊,”箫白鄙视地看着他说,“不过就是一次巧合而已,如果昨天你没做那个梦,结果看见那个女生手受伤了,你会这么在意吗?”
“……不会,”易将想了下说,“如果没做梦的话,我大概也就跟你们一样,八卦一下之后就忘了吧。”
“可不是么,”箫白说,“就是发生了点意外,伤了手,正好被你给撞上了。昨天在图书馆里看到这一幕的人可不少呢,你不过就是因为巧合做了个一样的梦就这样吓自己。这下倒下,昨天梦到伤手,今天就梦到上吊啦!你的世界观怎么越来越黑暗啦!”
“不是上吊,”易将纠正说,“是吊在九楼的窗台上方,血顺着脚滴下来了。上吊不会流血的吧?”
“那可说不定,”箫白说,“如果绳子把脖子勒破了不就会流血啦?而且说不定不是绳子哦,也有可能是钢丝啦什么的,不是经常有漫画小说里写用很细的钢丝把人碎尸啦,割伤啦,吊死啦……”
“喂喂喂!”易将急忙打断他,“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吓我的啊!”
“你需要安慰吗?”箫白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做、早、饭!”
“……你赢了。”
下午去图书馆帮忙时,易将不时地就往窗外望。虽然知道这种行为很傻,但却止不住会想起那个梦来。要是让箫白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无情地笑话他,居然会这么在意一个梦,简直就是犯傻啊。
由于昨天的过量运动,把九楼打扫得很干净,于是易将便拿着鸡毛掸子来到了十楼。谁知刚爬上楼梯,却在楼梯口的转角处遇到了突然出现的乐正老师。
一整天都神经兮兮的易将被吓了一跳,见是乐正老师,又急忙说,“老师好,是来找书的吗?”
然而诡异的是,今天的乐正老师却一反常态,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从易将身边走下了楼梯。乐正老师身后还跟着个男生,那个男生低着头走在乐正老师身后,与易将擦肩而过时,易将看到那个男生的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刚刚才哭过。
目送着二人消失在楼道里,易将感觉到有些异样。他转过楼梯转角,果然,刚才乐正老师和那个男生出来的方向,正是昨天看到乐正老师出来的十楼杂物间。
易将摸了下门把手,上面还遗留着一点温度,显然是刚刚才被人碰过,但门依然紧锁着打不开。乐正老师今天也带了学生进去了杂物间?但易将却想起来,今天的男生和昨天那个明显是两个人。
昨天虽然是在九楼向上望去远远看到的,但昨天那个男生和乐正老师走在一起的时候明显比乐正老师高一些,刚才与易将擦肩而过的那个男生比易将矮了半个头,而易将的身高与乐正老师差不多,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男生要比乐正老师矮。
连着两天带着学生去杂物间干什么呢?而且今天乐正老师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平时总是一懦弱的样子,明明个子不矮,却因为低着头砣着背而显得很瘦小。长长的留海搭下来把整个额头都盖住,眼睛总是看着地面,这样的人走在路上还真是没什么存在感。说话声音也小,上课的时候即使借助麦克风的扩音效果,有时候也会被学生的起哄或者教室外传来的嘈杂声淹没。
但刚才的乐正老师的却前所未有的像个老师……不,应该说感觉和宫棋比较像了吧。宫棋是那种说话和姿态都满有魄力,第一印象就会让人觉得他一定是委员长那样的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领袖气质了。可是那种领袖气质刚才却从乐正老师身上发出来,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回想起来,乐正老师今天把留海梳开了,露出了额头后,整个脸看起来顿时就鲜亮了很多。他本来就长了一张偶像明星类型的脸,如今头发梳开了,背挺直了,连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遇到易将时表情也是淡淡的,那声“嗯”与其说是回应易将的打招呼,还不如说是敷衍——就像是面对根本不认识的学生一样。
而且那个男生看起来像是哭过,难道是乐正老师弄哭的?喂喂,那以前遇到的被学生欺负的那个乐正老师又是谁啊?
易将正在胡思乱想,谁知一声女生的惨叫再一次在图书馆里响了起来。这次声音传来的方向很近,就在自己的正下方。易将立即跑下楼梯,在八楼的走廊上看到了一个倒地的女孩!
“怎么了?!”
急忙向女孩冲过去,然而一股不知从哪里刮来的劲风却一下子吹得易将几乎跌倒,就像是被人迎面狠狠地撞了一下似的。来不及细想,易将迅速跑到了女孩身边,看到的是女孩血淋淋的双手!
女孩正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慌乱地哭叫着,易将快速打量了下她的全身,见没其它地方受伤,便将女孩扶了起来。女孩的双手上有着许多道恐怖的划痕,因疼痛而颤抖着。鲜血顺着小手臂滴到了白裙子上,显得格外刺眼。
血淋淋的双手,白裙子。
易将只觉得脊背发凉,但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来得及对女孩说了句,“我带你去校医院!”然后便背起女孩子,一路疯跑下楼梯。
每层楼的走廊上都有因听到哭叫声而跑出来的人,中庭里更是聚集起了一堆人,看到易将背着个女生跑出来,都惊讶得大声和身边的人说着话。
“不是吧?昨天才有人在图书馆受伤,今天又……”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听说是书架倒了……”
“好像全身都是血呢……”
易将迅速穿过人群,一楼的一个图书管理员看到易将跑出来,便跟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和易将一起把女生送到了校医院。
这还是易将第一次进入校医院内部,只看到个挂号处,也不知道急诊室在哪。好在另一个管理员带着他从左边的走廊过去,转个弯后就看到了红色的“急诊室”几个字。
急诊室里有两个医生正坐着聊天,突然看到易将和背上的女生血淋淋地跑进来都吓了一跳。医生按了铃后马上让女生躺在了救护床上开始问诊,另一个医生拿了急救物品给那个女孩处理手上明显的伤口,易将清楚地听见他边处理边说着,“奇怪,跟昨天那个一模一样啊……”
之后另外一名医生和两个护士也进来了,易将便被管理员拖着出了急救室。急救室里一片嘈杂,女生的哭喊声,医生们下指令的声音,护士们拿器材发出的金属声音,混在一起搅得易将的头一抽一抽地痛。
“小将啊,吓着了吧,”这个管理员姓吴,是相当于其他管理员的老大一样的人,平时图书馆的杂务都是他在安排,年纪也比较大,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吴
老吴拉着易将在急救室门口的塑料椅子上坐下,问道,“你是在哪里遇到那个女生的?”
“……八楼的走廊上。”
“走廊?”老吴有点惊讶,“那你看到她是怎么受伤的吗?”
易将摇了摇头,“我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当时八楼只有你一个人?有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
其他人?易将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乐正老师和那个男生的样子,对了,就在二人下楼之后没多久就听到了女生的惨叫,前后一分钟不到。
“就我一个人,没看到其他人。”
老吴叹了口气,“连着两天出事了,今天你是唯一在现场的人,等下学校派人来调查,还得问你话呢,先别走啊。”
说得像是易将干的一样,调查之类的,也和警察审犯人差不多了吧?虽然心里对这种说法很不愉快,但易将还是点了点头。他得留下来,他也想知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件调查
校方的人很快来就来了,出乎意料的是,领头的人却是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看起来像是教育处和学生处的人。而易将身为当时在图书馆八楼的唯一一人,做了好事却被当成怀疑对象接受了仔细的盘问。直到天黑,受伤的女生做完手部的缝合手术,并且情绪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校方的人才向当事人寻问了事情的经过。
“……我去八楼找书……刚刚上八楼,才走了几步……突然有股很大的风吹过来,我就拿手去挡……然后……就觉得手好痛,像被刀子割了一样……呜呜……”
在回忆那段经历时,虽然不像刚才那样嚎啕大哭,但女生的眼泪却也没有停止过。
“医生,我的手怎么样了……还能弹琴吗?”
医生安慰她说,“只要好好养伤,完全恢复了之后就可以了。恢复的时候切记不可急躁……”
“这些等下再说吧,”穿制服的青年止住了医生的话,又对女生说,“你觉得手很痛,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往后退,倒在了地上……之后这位同学就把我背到校医院了。”
“在你觉得手很痛的时候,看到八楼出现过什么人吗?”
“没有……”女生的脸色苍白,易将觉得那里面除了对受伤的悲伤以外,大概还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