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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妾心如宅-第125部分

小说: 妾心如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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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僮见是沈予过来,万分热络地迎道:“姑爷来了!快请进,奴才这就去禀报云管家。” 

  沈予听了“姑爷”二字,只觉得异常刺耳,但面上没什么表情,径直去了待客厅。他前脚跨进门槛,云逢后脚也跟进来:“沈将军,太夫人请您去荣锦堂。” 

  沈予应下,双手背负往内院而去。路过知言轩时,他特意多看了一眼,假作随意地问道:“出岫夫人呢?” 

  “今日一早,诚王将夫人接走了。”云逢如实回道。 

  是“接”而不是“请”?沈予足下一顿:“去哪儿了?” 

  “夫人没说。” 

听闻此言,沈予心中霎时划过浓烈的失望,又想起昨日出岫被明璎所伤,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夫人身边带人了没?” 

  “竹影和竹扬歇假了,几个暗卫跟着,诚王殿下也特意派人随护。” 

  沈予见云逢回话回得利索,也没再多问,一路无话去了荣锦堂。太夫人看着精神矍铄,特意在膳厅设宴款待,笑道:“只可惜你来得不巧,出岫今日不在府里,否则人可就齐了。” 

  沈予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太夫人,事实上从云辞死后迄今为止,自己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太夫人都一清二楚了若指掌。因此,他也自问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便回道:“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对您说,不知方便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太夫人挥退左右,笑道:“你想说什么便说罢,不过我也能猜到几分。 

 沈予便单刀直入:“昨日您也瞧见了,晗初一口一个‘姑爷’称呼我,她这是怎么了?还是说……我去姜地征战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太夫人眯着眼睛似有所想,缓缓回道:“我只知道她昨天清早还好好的,天色未亮便换了男装出门,说是要去看大军入城。为此,她还特意让竹影在醉仙楼定了位置。” 

  昨日?晗初去醉仙楼看自己入城?沈予蹙眉回想,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想了想再问:“那她去见明氏兄妹,是在我入城之后?” 

  “正是。”太夫人叹了口气:“从前赫连齐和明璎多次送来拜帖,我都不曾过问,她也一直坚持拒见……可自从知道了五千万两黄金的事儿之后,她改变主意了。”太夫人想了片刻,又自我纠正:“确切地说,是她病愈之后改变主意了。” 

 “看来她是怪我瞒着她了。”沈予苦笑:“当初我主审明氏一案,圣上已将此事的始末全都说了。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决不能让晗初知道,否则她不知会有多伤心……” 

  “这事是我失算了。”太夫人亦是感叹:“早知如此,我便不让云逢告诉她,没想到她会病成这个样子……是我弄巧成拙。” 

  “恐怕她如今更放不下挽之了。”沈予闻言亦是黯然。他这个外人知道云辞的所作所为之后,都为之动容不已,遑论晗初这个当事人……世间无论是哪个女子,若能得到夫君如此深情相待,大约都会为之震撼,并心甘情愿为他守寡。 

  沈予薄唇紧抿,良久再次叹道:“当初我在刑部当差时,没将此事及时告诉她。她一定是在怪我……” 

  “那也未必。”太夫人神色莫测,反驳道:“也许她并非是此事耿耿于怀……” 

  难道还有别的事?沈予不解地问:“您这话的意思是……” 

  “意思是你不妨仔细想想,昨日你进城之时,是否做了什么让她误会的事儿?她可是一直在醉仙楼上看你入城,从头到尾看着。”太夫人说完便开始低头吃菜,再也不说一句话。 

  “从头到尾看着我入城……”沈予想了又想,忽然脑中一闪,掠过一个念头。若要说自己入城时做了什么让晗初误会的事,那必然是——子涵! 

  他似难以置信,再细想一层又觉得窃喜不已,遂迫不及待地向太夫人求证:“您说……晗初她生气是因为……” 

  “我可什么都没说。”太夫人头也不抬,一径品着汤羹,想了想,又道:“花氏听说你过来,闹着要见你。我可不搀和,你自己看着办罢。” 

  沈予原本窃喜,听闻此言又立刻头痛起来:“您这是帮我还是害我……” 

 “谁说我要帮你了?”太夫人面色清淡地道:“真要为我这媳妇寻个下家,诚王比你更合适。” 

  “叮”的一声脆响传来,沈予不慎将筷子磕在了盘子上。 

  太夫人心中想笑,偏偏又装作正经万分,沉声再道:“你见不见花舞英我不管,可承儿唤你一声‘叔叔’,你还教过他功夫,总是要见见的。” 

  沈予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太夫人已接着再道:“你用过午膳就去看承儿罢,他还没从知言轩搬出来。你是堂堂正正的姑爷,也算云府的主子,今晚是走是留,不必来知会我了。” 

  这是名正言顺给自己和晗初创造机会了!沈予大喜:“多谢您成全。” 

  太夫人笑而未答,只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示意沈予快些用饭:“我老太婆午后犯困,一会儿还要礼佛,你别磨蹭,吃完快走!”


 第180章:以彼之道还彼身 
  那边厢沈予去了云府,这边厢出岫也和聂沛潇来到房州大牢。昨日明氏兄妹一番折腾,伤在出岫身,疼在诚王心,因而今日一大早,他便亲自来到云府接出岫,也不说去哪儿,一径卖着关子。 

  马车在路上足足行了两个时辰,一直到了烟岚城南郊,那座传说中森冷恐怖的大牢映入眼帘,出岫才知道聂沛潇把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四下望了望,其实这是一处风景很好的胜地,山水俱全,郁郁葱葱,正是踏青出游的好去处。 

  可房州大牢建在此地,又派了重兵层层把守,闲人不得靠近,因此,这有山有水的好地方便成了军事重地,渐渐荒芜了。 

  出岫有些不解,为何当初慕王要把房州大牢建在这么美的地方?不过慕王的心思向来非比寻常,他选址在此也必定有因。但这里是关押重犯之地,聂沛潇为何要带自己前来?出岫心中如是想着,便问道:“殿下带我来此做什么?” 

  “替你出气啊!”聂沛潇翻身下马道:“走!去看看他们两兄妹如何了。” 

  原来聂沛潇将明氏兄妹关押在此了,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出岫哭笑不得:“您这是何必。” 

  “怎么?明璎从前欺负你也就罢了,如今你是出岫夫人,她还敢公然在云府动手。这等骄纵恶毒的女子,难道不该教训教训?”聂沛潇冷哼一声:“还有明璋,我老早就看不惯了。” 

  出岫仍是站着不动,踌躇片刻道:“殿下,咱们还是回去罢。” 

  聂沛潇见她一副闲事不惹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怕什么?万事有我担待着。就算今日把她整死了,也不是你的责任。” 

  出岫闻言一惊:“您对明氏兄妹用刑了?” 

  “用刑?倒还不至于。”聂沛潇薄唇如削,笑道:“我只是让他们看了看别人受刑。” 

  “别人受刑?什么刑?”出岫下意识地再问。 

  这一次,聂沛潇却没有回话,隐晦地道:“你不需知道。”说着他又作势推了出岫一把:“走罢,都到门口了怎能不进去?” 

  出岫被聂沛潇轻推着背部,被动地往前趔趄了两步。暮春时节衣衫单薄,她能感到背心正中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其上,而那种感觉令她浑身不舒服。 

  出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向后闪身避开聂沛潇的手,道:“我自己走。” 

  聂沛潇也明白她在躲避什么,顺势收手背负身后,颔首笑道:“好,不过里头有点儿冷。” 

  出岫没再说话,其实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外人都以为她杀伐决断,可她何时亲自来过这种地方?尤其是想起这座大牢乃慕王主持修建,曾以种种骇人听闻的刑具而闻名天下…… 

  想到此处,出岫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也添了几分胆怯。 

  “别怕。”聂沛潇见她神色犹豫,知她所想,又道:“这条路很安全,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外头的传言也不尽可信。” 

  出岫仍旧不大情愿,站定回道:“殿下,算了罢。昨日是我自己疏忽,才被明璎所伤……太夫人也责罚过我,说我半年不掌庶务,人都变得大意了。” 

  听闻此言,聂沛潇却忽然沉了脸色。他认为出岫是个考虑周全的人,为何昨日会疏忽大意,身边连个下人都不带,独自去见明氏兄妹?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昨夜专程派冯飞去查了查云府的近况,这才得到一个消息——昨日一早,出岫去看沈予入城了。 

  这个消息实在微妙,聂沛潇有理由相信,出岫昨日的失常和沈予回城有关。但这两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联,他暂时还想不到,或者说,他不愿去进一步深想。 

  沈予和出岫能互相影响着彼此,这个认知令他心底一沉。聂沛潇强迫自己挥退这些思绪,对出岫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今日一并了断不好吗?” 

  一并了断?出岫斟酌片刻,想起自己与明璎的恩恩怨怨,这才点了点头,跟着聂沛潇迈进房州大牢。 

  幽森、阴冷、潮湿、不见天日……这是出岫走入牢中的第一印象。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甬道,周遭全靠火把照明,有一种如入阴曹地府的错觉。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些微腥气,也许是……血腥气。 

  出岫原本以为会听到许多人的惨叫声,不过好在周围还算安静,甚至是安静得近乎诡异。耳中听着聂沛潇的脚步声,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退怯了,唯有硬着头皮往里走。越走越深,越走越冷,越走越黑,越走越诡异…… 

  出岫的心跳越发快起来,竟觉得自己是在通往十八层地狱……她不自觉地收紧双手,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全然相信聂沛潇。 

  这里的时间当真难捱。终于,也不知走了多久,聂沛潇停在了一座牢门前。这座牢门犹如密室一样,看不见里头半分情况。“打开罢。”聂沛潇对狱卒命道。 

 狱卒领命,在墙上的机关处拍了几下,出岫便听闻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起,低沉有力,就连脚下的地砖都产生了震感。紧接着,面前这座严严实实的牢门缓缓朝上升起,露出里头的全貌——是用一根根生铁铸成的牢房,而每根铁柱之间的距离,仅仅够五六岁的小儿伸出一只手臂。 

  听到外层牢门开启的声音,牢内的两人迅速朝外看去。狱卒高擎火把为聂沛潇和出岫照明,让他们看到了明氏兄妹狼狈邋遢的模样。 

  明璋原本坐在地上,看清外头的来人之后,立刻起身行礼:“罪臣见过诚王殿下。” 

  聂沛潇冷笑一声:“称什么‘罪臣’,你还当自己是‘臣’吗?” 

  明璋立刻改口:“草民失言。”言罢又侧首看向明璎:“三妹!见到诚王殿下还不行礼。” 

 明璎闻言却是坐着不动,目露凶光看着出岫,那目光中的恨意如此强烈,在这晦暗的牢房里还能闪出几分狰狞。 

  整整七年了,自己的夫君对眼前这个女子念念不忘,与自己足足冷战了七年。饶是明璎再不清醒,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上苍对晗初是优待的、偏心的,将女人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美貌、才华、身份、地位……如今还有一堆出众的男子围绕着她,如众星拱月一般。 

  明璎反观自己,虽然做了赫连氏的长媳,又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惜家道中落,容颜也不如从前。在晗初面前,她输得一败涂地,或者说,对方从没将她当做对手。明璎在心中嘲笑自己,良久才从地上起身,徐徐走到牢门处,伸手想要拽住出岫。 

  聂沛潇眼明手快,扶着出岫后退一步,明璎的左手便卡在了两根牢门铁柱中间。她使劲挥手想要去抓出岫,然而最终徒劳,于是唯有破口大骂以泄怨愤:“贱人!娼妓!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聂沛潇立刻呵斥:“是不是要拔了你的舌头,才知道好好说话?” 

  明璎闻言倒抽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立刻将左手从铁柱之间拽回来,双手抱头大叫:“不要!不要!好吓人!好吓人……” 

  出岫在门外看着她惊慌失常的模样,大为惊异,连忙转问聂沛潇:“她怎么了?” 

  “没什么。”聂沛潇似笑非笑:“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仅仅是让她看了一场刑讯,如此而已。” 

  虽然聂沛潇说得隐晦,但出岫也大约能想到,那必然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场景,否则明璎也不会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出岫知道聂沛潇是想为自己出气,也知道自己不该置喙他的手段,唯有说道:“以后不必了,只这一次已够她害怕了。” 

  聂沛潇“嗯”了一声,仿佛是故意当着明璎的面说道:“你可知,从他们兄妹二人下狱至今,已整整过了一天一夜,但赫连齐一直未曾出现。” 

  “什么?”明璋、明璎、出岫三人异口同声反问,皆是难以置信。 

  尤其明璎反应极大,再次冲到牢门口,双手握住面前的铁柱子,迫不及待地问:“你说赫连齐他怎么了?他没去找过我?” 

  “反正他没来我诚王府。”聂沛潇挑眉看向出岫:“难道他去过云府?” 

  出岫摇了摇头:“没有。” 

  聂沛潇笑叹一声:“也不知这丈夫是怎么做的,眼见妻子和大舅子下狱还不闻不问。亦或者……”他刻意停顿一瞬,目光投向明璎:“亦或者是,赫连齐巴不得没了这妻舅二人。”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明璎死死握住身前的铁柱子,凄厉地自言自语:“他不会不管我的……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我是他的正妻……” 

  聂沛潇与出岫只看着明璎的失常行为,沉默不语。而明璋则是一脸担忧之色,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夫人,舍妹已经成了这样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放过我们罢。” 

  “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你们。”出岫想起他拿云羡的性命要挟自己,心中忽然涌起怒气:“可你们偏偏要为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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