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诀(转世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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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赵孟昕的心里可算是有了底,但碍于面子他又不能痛快的答应,若拒绝的话他就丧失了嘎尔迪的信任,所以这个差事他是必然要应下来的。
他喝干了酒后,便不紧不慢的说道:“多谢将军器重,但赵某怕不能胜任呐。”至少得卖个官司,要不卑不亢。
“赵校尉就不要推辞了,像您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我大元真是求之不得呢。”嘎尔迪知道这位宋国校尉其实是要摆架子,但他就顺着人家心意好了,但凡有才之人都会多少有些骄傲,爱面子的。
赵孟昕望着笑盈盈的蒙古将军,婉转的说:“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要能留在嘎尔迪身边,他就有机会见到忽必烈,除了为大宋搜集有用的军情,但眼下他必须要让此人更加信任自己才好。
“先生不想念在泉州的家人么,您可将家人接来大都团圆的。”他知道要想让这个宋室皇族尽心尽力的为大元效劳就必须让赵孟昕的家人都迁到大都居住才好,否则难保哪一天此人就会找机会逃往南方,继续为宋国效劳去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忽然听到帐外传来士兵们的喊叫声。
候在一边的斯热匆忙跑出去查看情况,没一会儿便返回了帐内,跪下对主子说道:“将军,有些兵士中了毒,好几个已经咽气了。”在他们帐篷周围的都是嘎尔迪的亲卫队,多年来行军打仗的伙伴,被将军视为家人一般,若是有了死伤将军都会亲自发放银两和牲口,安排将士们亲属日后的生计。
“怎么会出这种事?”嘎尔迪拍案而起,立马奔出帐篷,来到了料理伤员们的大帐内。
只见几个大夫正忙乱的给中毒的十几个兵士催吐,停放在帐外的几具尸体已被盖上了白布,中毒较深的十来个军士面色铁青,口吐白沫痛苦不已的躺在毯子上辗转。
“究竟怎么回事?”嘎尔迪猜想肯定是这几人吃了不干净的晚饭,可食物腐坏会让人口吐白沫,瞬间毙命么,这定是有人故意投毒。
军营里的汉人许大夫连忙施礼回道:“将军,是赵校尉帐内的宋国女子煮的晚饭我怀疑是她投的毒,不过她已经毒发身亡了。”
嘎尔迪听到这话,青筋都要暴出来了,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以后再不允许兵士们一同饮食了,都各自准备干粮,若是再发生这种错漏,定然严惩不贷,尽力救治中毒者,把那女人的尸首脱光了吊起来,挂在大营门前暴尸七天。”
“是,将军。”两名士兵慌忙跑出帐篷,将停放在帐后的佩兰尸体拖了出来,用匕首将她身上的衣裙割破,直到j□j为止,随后二人便用粗麻绳五花大绑的挂在了军营外的木栅栏上。
路过的百姓和蒙古兵纷纷驻足观望,在寒风中纹丝不动的女子躯体冰冷僵硬,唯有发丝迎风飘动,在她微垂的眼眸之下,留下的最后一许光彩便是和赵大官人渡过的十来天美好的日子。
夜深人静之时,嘎尔迪正要放下书籍熄灯睡觉,便听到帐外有人说话:“将军,赵孟昕有事相求。”
门外的男人双眼通红,冒着深夜的严寒站在帐外,只是为了曾和他有露水姻缘的女子能保有最后一丝尊严去往阴间。
“先生请进。”他从床榻上坐起身,将书放到了一边,并没有把衣衫披上,就这么赤着上身接待访客。
赵孟昕掀开门帘,走进帐内,先是施以一礼,然后才用恳求的语气问道:“将军,赵某恳请您将佩兰的尸首入土为安。”虽然他猜到这是佩兰在为父亲和丈夫报仇,女流之辈鱼死网破,孤注一掷的做法却不逊色于沙场上征战的男儿,他为她惋惜,为她心痛不已,同时又羞愧自责。
嘎尔迪尽管是自小在汉人老师张晋教育下长大的,但他毕竟是个生长在塞外的蒙古人,性格暴虐无常,对于任何怀有敌意的人都很难做到宽容。
他听到赵孟昕为死去的汉人女子求情,便立刻怒火攻心,咬牙切齿的沉着脸低吼:“她死有余辜,暴尸七天已是对她的宽容了,赵校尉若是再为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子求情可别怪我翻脸不留情,因为她我失去了十四个肝胆相照的将士。”今日甚至还有人提醒他,不要轻易的相信这位宋氏皇族出身的校尉,此人貌似老实,实则却是个工于心计的狡猾之徒。
赵校尉的双手慢慢的垂了下去,心中翻腾着对蒙古鞑子的愤恨,前几日重伤被俘的张顺统领因不愿投降被杀,加上今日佩兰复仇毒死十四个蒙古兵的义举就像狂风巨浪冲击着他的心魂。但为了活下去,为了给蒙古人更为沉重的回击,他必须忍耐,但他却越来越觉得生不如死,倒不如给他个痛快了结了好。
“将军,且不谈蒙人,汉人,若佩兰是个蒙古女子呢,您恐怕还会请巫师为她办盛大的法事,风光厚葬吧?将军可知她的老父亲和夫婿都是被你们的将士所杀,她孤苦无依,只有满腔的仇恨,她每活一日都像在地府中被油煎,被火烧。她除了豁出命以卵击石,别无选择,将军读过圣贤书,明事理,就请宽容这个可怜的女子吧,让赵某找个宁静之处好生将她埋葬!”他紧紧的抱拳,深深的鞠躬,舍下了宋国皇族和武将的颜面,作为一个普通的男子为佩兰哀求这个掌握着他生死的蒙古人。
噶尔迪凝望着油灯下的宋国男子许久,才冷冷的反问:“那校尉心中又是何种想法?”
帐篷内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唯有炭炉中的火苗在“噼噼啪啪”的响着。
“赵某上有老父母,下有妻儿,唯有保全性命才能和他们团聚。”赵校尉轻声答道。
蒙古将军靠在椅子上笑了,凡是敢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都是不惧死亡的,但父母亲人却是割舍不断的牵挂,所以这番话他信了。
“赵校尉。。。。。。只要您安心的为我办事,我便会差人护送您的家人北上大都与您团圆。。。。。。至于那个女子的尸首,我即刻就派人殓葬,这都是我敬重您,尊重您,并非我对那女子有任何的怜悯之情。”嘎尔迪正色的说道,希望这个宋人不会令他失望。
“谢将军,赵某不胜感激。”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这怕是对方用的苦肉计吧?但无论如何,佩兰总算可以入土为安了。
冒着凛冽的寒风,在六名卫兵的“守护”下,赵孟昕为薄命女子挑选了一个靠近汉水的山坡为安身之处,一口单薄的棺材加上几件随身的衣物,便是佩兰全部的随葬品。
他矗立在北风中,焚香敬酒祭拜了片刻才返回了蒙古军大营,他花了三日用木板为佩兰刻了一枚灵牌,打算日后携带在身边以妾侍的礼数相待,以便逢年过节祭祀。
作者有话要说:
☆、夜半惊雷真龙现身
出场人物:
刘整:原为金国降将,金末之时降宋,反抗金军,因积累战功成为驻守南宋西区边防四川的一员猛将,然其本性桀骜不驯、倨傲不恭,遭到其他宋室宿将夏贵、高达、王坚等人的嫉恨。
在镇守泸州的战役中被评为末等功因而破口大骂,宋室四川制置使俞兴及荆湖策应大使吕文德得知后,便召其急赴制置司。刘整认定俞兴等镇将欲加害于己,遂在投诉无门的惨况下毅然率领部众以卫城泸州全区辖境投降元廷,受元帝忽必烈册封为潼川汉军都元帅。
在襄樊之战中曾受命劝降吕文焕被流箭所伤,因此怀恨在心,一心劝导元军屠戮襄阳,杀死吕文焕,但幸而阿力海牙没有采纳此人的建议。
1273年三月,嘎尔迪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被回回炮攻陷的襄阳城前往元大都。
襄阳都统范天顺自缢,副将牛富战死,力竭的吕文焕只能开城投降,蒙军炮帅阿力海牙兑现了承诺,没有再伤城内百姓和兵士分毫,相持六年的襄阳之战落下了历史的帷幕。
赵孟昕在马车内望着硝烟四起的襄阳城,旧伤未愈,心情郁结,令他一度染上风寒之疾,终日与汤药为伴。他身边的包裹里放着佩兰的牌位和张贵统领的遗物,还有那张神秘的龙脉图。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元大都燕京,在南迁之前曾是宋国疆土,历经辽国,金国的异族统治,如今怕是满目疮痍,哀鸿遍野,他作为宋国武将非但不能收复河山,痛击敌人,还要摇尾乞怜谄媚奉承新主子,他的心情是无比的颓废和悲惨的,但一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在事宜的时机拿到对宋军有利的情报,他却又燃起了希望,这希望尽管就像寒冬腊月里的一点薪火,却足以让他冰冻三尺的心底获得一点点温暖,由此他是能够接着这簇火苗支撑下去的。
与大军随行的还有老将刘整,在襄阳之战时受伤,准备回大都疗伤面圣,他的马车走在队伍的尾端,在他旁边骑着黑色骏马的嘎尔迪偶尔会和他讲上几句话。
“将军打算带赵孟昕去面见皇上么?”刘整对此很好奇,这个赵孟昕虽然为五等爵的开国男,又是从六品的振威校尉,但毕竟是留守泉州的宗室后裔,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物,而阿术元帅却亲自叮嘱要善待此人,不得有丝毫的怠慢。
“嗯,这是皇上的口谕,赵先生博览群书,是个有学识勤于武技的人才,我大元正是用人之际,应当不拘一格的笼络才是。”嘎尔迪答道,虽然他对车内的骄傲跋扈的老将并无好感,但这人也算是立过一些战功的。
嘎尔迪的马前跟着一只小牛一般大小的黑狗,此狗凶悍异常,外出打猎之时他总会带上这只猛犬,和自己的金雕一同猎杀野兔,野鹿。
“将军,老朽有一言相劝,这个赵孟昕本是宋氏宗亲,和普通的降将不同,您不能对他过分的信赖,要多加留心才是,此等宋人狡诈市侩,笑里藏刀,不得不防。”他这番言语骂的却是吕文焕那只老狐狸,襄阳攻陷之后此人非但没有丧命,反而受到了皇上的提拔,待襄阳城恢复如初便要进京面见当今万岁了。
嘎尔迪并没在意,只是淡淡一笑便策马向前跑去了,到了驿站他要请赵校尉喝几杯,将这几日他所读到的典故和对方探讨一番。
跟在赵孟昕车后伺候的斯热看到将军骑着马过来,连忙问道:“主子,您可要用点干粮?”
“不用,赵校尉还好么?”已近傍晚时分,伤口初愈的校尉经过旅途颠簸恐怕会稍感不适的。
“先生刚睡下,看起来并无大碍。”斯热说道,但心里却不免担忧,因为自从佩兰死后,校尉的精神就极为不佳,总是长吁短叹,独自忧伤。
“到了驿站,要好生伺候,给先生安排安静的客房,好酒好菜侍奉,若是先生身体不适就赶紧传大夫过去。”他就是担心长途跋涉让贵人的疾病加重,先前那个女人的死让赵孟昕受了不小的打击,到了大都之后他定要挑选几名信得过的美女好生侍奉此人。
而睡在马车内的赵校尉则听到了主仆二人的对话,对于嘎尔迪这个蒙古人,他起初只有恨意,但几月相处下来,他渐渐的改变了些许看法。至少嘎尔迪这个人是个言而有信,饱读诗书的真汉子,因为都是皇室后裔,他们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共同话题的,而且他或多或少对这个蒙古人产生了一丝淡淡的好感。
行至许昌客栈之时,恰好过了七天,县城内的几家客栈都被嘎尔迪一行人征用了,赵孟欣和蒙古将军,刘整住在一间环境最优美,舒适的客栈内。
为了照料赵先生,嘎尔迪索性和此人同居一室,汉人大夫为校尉诊病之后便对坐在桌前喝茶的将军说道:“看脉象已无大碍,只是因为旅途劳顿染上风寒,注意调养休息,我再给赵校尉开个调养的方子吧。”
“您配好药吩咐斯热去煎便是。”说完他就放下茶杯,来到了床前。
“是,将军,老朽先退下了。”大夫看了一眼病榻之上的男子,就神色黯然的离开了,堂堂一个宋国皇族被元军俘虏,心情自是不能好受的,作为一个北方的汉人,他经历了金国和蒙古异族的统治,身为宋人的骄傲和自尊早已被数十年的奴役磨灭得差不多了,如今他只是一个为了活命而替元军服务的大夫,就像只鞠躬尽瘁的老狗一般。
赵孟昕靠在床头,不舒服的拧着眉,自从离开襄阳他的身体就颇感不适,食欲全无,就连睡觉也总被噩梦惊醒,右肩的伤口也会在深夜隐隐作痛。
“要不要用些汤水?”嘎尔迪用十分温和的口吻问道。
“不,我休息一下便好。”他说完就侧身躺下,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明日天色未明又要继续赶路,一路颠簸劳顿让他寝食难安,加之心情不佳,身体的状况也每况日下。
嘎尔迪索性吹灭了油灯,回到了屋子另一头的床铺之上,除去衣衫躺了下来。
在黑暗中,他偶尔听到赵校尉低声的j□j之声,这使他的心情变得沉闷起来,过了一会儿才算是有了睡意,渐入了梦境中,这一次他又梦见了那位由赵校尉化身而成的美人,他们此次交欢的地点不在热泉内,而换成了客栈的床榻之上……
刚过三更,许昌县城上空忽的刮起了一阵狂风,大街小巷霎时间飞沙走石,街边店铺挂着的灯笼几乎都被吹灭,四周一片漆黑,就连屋舍的门窗也被大风刮得“啪啪”乱响。
嘎尔迪毕竟是个常年在外征战的蒙古军人,稍有风吹草动他便能从熟睡中醒来,他刚起身,便听到赵孟昕在黑暗中说道:“许昌近年一直大旱,这场大雨会让久旱的庄稼得到滋润,秋天就能有个好收成了。”
“我去关好窗户。”蒙古将军和好衣衫,走到了窗前,窗户已被风吹开,天际中忽然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将许昌的山野照耀得犹如白昼。
赵孟昕也撑着病体从床榻上走下来,步到窗前说道:“看来是场疾风骤雨。”
“先生莫要染了风寒,披上吧?”嘎尔迪看他衣衫单薄,便脱下皮袄披在他肩上,手掌碰到校尉的那一刻,自己的指尖就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心口也跟着颤动不已。
正在此时,窗外雷鸣电闪,震耳欲聋的霹雷顺着闪电划过的山脊砸落地面,就连房屋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往窗外望去,忽然见到一条白色巨龙盘旋于雷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