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宠:凤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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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鸟用余光看向符鸣,后者果然正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
“别怕!”符鸣故意沉吟半晌,似是在刻意嘲讽皇鸟,才朗声道,“皇鸟连本体都维持不了的攻击,有何可畏惧的?”
词语一出,众妖兽又有了士气。
游翎知道此刻不能停手。不待众妖士气全然恢复,便再次足尖点地,一飞而起。
然而,身形方才一动,余光却撇到一个黑影掠过。不待游翎反应过来,一只巨大无比的白虎已经一跃而起,将半空中还燃烧着火焰的皇鸟凌空扑下,死死压在掌下。
皇鸟的烈火燃尽,两人重新变回了人形。符鸣居高临下地审度着面色苍白、喘着粗气的游翎,虎斑眼里满是得意的轻笑:“哎呦,美人,原来你喜欢这种姿势啊!啧啧,果然,你在下面的样子才是最美的!”
“滚!”游翎掌中祭起羽毛状的刀芒,直冲符鸣飞去。符鸣连忙从地上跳起来,避身闪过。游翎急追而起,挥剑便要砍,符鸣却已经退回了重要之中。
众妖见皇鸟失势,顷刻便蜂拥而上,只是瞬息,游翎已看不到符鸣的身影。
周围的火把摇曳不定,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层。目露凶光的众妖毕竟是嗜血之物,此时见这番光景,哪有不占便宜的到底?况且这些小妖虽不强大,却是数量奇多,游翎又能为之奈何?
兽牙、刀枪、暗箭,四面八方尽是低劣的袭击。这些小妖的攻击,虽不像皇鸟或者白虎那样,能够让敌人请客烟消云散,却招招划伤皮肉,疼痛难耐。
游翎招架不及,纵是有寒吹护卫,却也是受了不少攻击。
终于,也不知是谁在他膝头钉入一根长针,游翎一个踉跄,单膝便跪在地上。素来矜贵的皇鸟哪容得这般屈辱?回身便是一斩,将偷袭之人连同周围几只妖兽拦腰斩断。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游翎背后露了空门,被一只猬精将几处大穴接连刺入了长针……
“主上!”寒吹急忙酒驾,却亦是应接不暇。
长针封锁的位置,乱了游翎的真气。他一剑挥出,只觉得胸腔一阵腥甜,猛然呕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喷薄而出,游翎只觉得天旋地转,又被划伤几刀后,直直倒下……
翻转的世界只剩下火把的光色,游翎的眼底,捕捉到无数袭来的利刃……
原来,竟是要在这样的情况下重生么?倒下的一瞬间,这居然是游翎唯一的念头:想来,真是凄凉呢。
寒吹回头见游翎眩晕,也不顾周身利刃,毅然弃了剑冲过去,将他拦腰接住,死死护在怀里。
游翎微弱的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除了寒吹轮廓分明的面容,在那负压四野的黑幕夜色之中,骤然亮起一道幽蓝泛着橘红的龙光!
那光色之强,照亮了整个夜空,闪得众妖短暂地看不清周景。只有游翎强睁着眼睛,隐隐看到了在那辉光之下,一条玄青色的巨龙一飞而起,在云层中翻动了一下,便直直朝这边御风而来。
那光色变作一条巨大的光柱,一飞而起,又直落而下,直朝这边而来。
光色坠落在游翎面前,巨大的光芒像是扩散的云烟,轰然炸开,竟将周围的无数小妖压碎成灰。
直到光色渐渐微弱,众妖这才看到,一位身着乌青挂银的华服神祗,已然端立在妖群之中。这人银发,蓝眸,眉峰入鬓,轮廓分明;面貌硬挺俊朗不可言喻,却偏偏似是冻结了万年的寒冰,不动声色、不着悲喜。最重要的是,这人虽只是站在这里,无任何动作,那端站如松的气质,却逼仄得众妖无人敢上前一步。
原本噪乱的妖群顷刻一静。
继而,纵是不认识这幅面目的妖兽,也早已由这压迫人的气质,知道了来人的真实身份。
“这……是应龙!”终于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将自己的想法呼喊了出来。随即,数以千计的妖兽都纷纷放下武器,躬身行礼:“吾等叩见尊上。”
应龙并未理会施礼的众人。冰蓝色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环视周遭,随即落在了游翎身上。
游翎此时仰靠在寒吹怀里,体内真气乱窜,明明连说句话都不能,却仍旧勉强着用沙哑的声音唤道:“帝……澜,你来了。”
孽 债 ( 6 )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这句话说得分外苍凉和无奈;亦是这千百年来,游翎心中唯一的遗憾。
帝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游翎唇边的鲜血,眉梢似是微蹙。
他直视着游翎,游翎亦是。五千年的沧桑百白转,而今照面,竟是只字片语都不曾出口。帝澜只是旁若无人地弯下腰来、将游翎抱起。
众妖就在一旁夹道目视,虽有人不服,却也不敢多嘴。直到帝澜意欲离开,这才有个看起来稍有威望的长老,站出来道:“尊上,天下等着您指示明君。您怎么能跟着一个蚩尤残部走!”
“是啊……”立即有人便附和道。
“尊上,人心不古,吾等都等待着您莅临……”
“人心自有人心统辖,”帝澜打断了他们聒噪的议论,冷冷道,“无干你我。”
一句而出,众妖一片哗然,却无人敢再多言。帝澜也不理会这些乌合之众,躬身,将游翎从寒吹面前抱起,一如当年。
还是这番光景,还是这个动作,还是这样面目神骏的帝澜??游翎将头靠在帝澜胸口,纵是身体火烧一样的难受,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帝、帝澜……”
“别说话,运气。”帝澜只是简单地指示道。凭借游翎现在的状态,若是还任由真气乱窜,那最终的结果不问而知,便是自取灭亡。
游翎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也只得缄默不言,暗暗运气调息。
帝澜横抱着游翎,五彩华服垂下,宛若气息的凤鸟尾翼。真龙银白色的长发散在肩头,映衬着游翎的火色,天作之合。
人群怔忪地缓缓让开,不自觉地为跨步而前的帝澜让出了一条路。
就在帝澜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带着些浮夸之感的声音断然响起:“站住!”
帝澜没有转身,只是略略侧过头去,余光正看到握着虎口大刀的白虎君站在身后,一双虎斑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帝澜,还没和我叙叙旧呢,怎么这就要走了?”
帝澜这才转过身来,却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符鸣,等待他说下去。
符鸣全然不在乎帝澜可以放出的压迫感,只是更加轻浮地笑道:“听说你神识几乎散尽,现在看来,游翎将你养得很好啊。既然这么有精神,那也别着急回去休息,来为我们这些俗人解答一个问题吧。”
“讲。”帝澜简短地吐出一个字。
符鸣嗤笑一声:“众所周知,龙是集了天地之气的不凡之物,应龙更是龙中之贵。这世人都盛传,得应龙赏识者可以得天下??呵,我偏不信这个邪。应龙即使位列仙班,也不过是帝座一支族系,何谈天下决策;可传闻,又并非空穴来风。”
符鸣话到此吃,调笑的表情忽而变得危险起来,饶有兴趣道:“于是,这传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为何当年黄帝和蚩尤都要拉拢你?我想,同为龙族的夔龙被杀死的原因,应该与此类似吧?”
“这是龙族之事,没必要言于外人。”符鸣所言分明已经触及到禁忌,可帝澜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回了一句,转身便走。
“不要逃避话题!”符鸣见帝澜不理会,将大刀一横,想要逼他当众说出这其中的秘密,“帝澜,为什么不敢将秘密昭告天……唔!”
话到一半,符鸣正要拦住帝澜,却被一道强烈的龙光击中,接连退后了好几步。那道龙光似是千百利刃,生生将符鸣整个右臂都震得酥麻。
“你!”
“我说过,与你无干。”帝澜并未回头,磁性低沉的声音漠然道。言罢,便带着游翎静静离去。寒吹连忙追上来,跟在帝澜身后三步之遥,一同飞入了九曲幽吟宫的朱漆高墙。
符鸣看着夜色里消失的三人,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帝澜,我会弄清楚的。”
孽 债 ( 7 )
帝澜踏着积雪的宫道,一路熟稔而入,径自往九曲幽吟宫的寝宫深处而去。红烛纱帐,香料如烟,便连一应陈设,都与五千年前一般无二。
琼儿远远便看到他们进来,早在前面为他撩起层层纱帐,帝澜将游翎轻轻放在了圆床上,起身便要离开。
“帝澜!”游翎见帝澜要走,勉强撑起身子,急急唤了他的名字。登时一口真气窜出,带出一口鲜血,呛得游翎连连咳嗽,“帝澜,咳咳咳……别走……”
“你需要休息。”时过千年,帝澜的态度还是与那日在蚩尤宫外一般无二:漠然,冰冷,不悲不喜。
游翎听得心里一阵凉薄,没来由的怒从心生,冷笑道:“帝澜,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你只需要休息,不需要其它。”帝澜淡道。言罢,抬脚便要离开。
“别走!”游翎慌忙拉住帝澜衣袖,方才那一点自持也全然崩塌,只是凄凄看着帝澜,几乎是在央求,“帝澜,你还在怨恨我吗?”
话语里用的,是“我”,而不是“本殿”。
“没有。”帝澜蓝色的眼眸里,深沉得如同冻结在海底的冰,没有分毫仇恨和动容。
纵是这样的冰冷回答,游翎却仍旧深深地松了口气??寒吹和琼儿从未见过这样的游翎。他们的主上,应该是自尊心极强的骄傲皇鸟,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和乞怜。
而今,他却愿意在帝澜一人面前,展露出如此的脆弱。
然而,帝澜毕竟只是帝澜,不是别人,他仍旧如斯站着,不动声色,没有丝毫的垂帘。他们的情意,早在游翎倒戈、投入蚩尤麾下之时,便已经烟消云散。若真要算起还有什么牵绊,那便只有满手鲜血的森森孽债。
游翎深深吸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全部的决心:“帝澜,那……你是否还有可能,仍爱我如昔?”
这个问题一出口,连一旁的寒吹和琼儿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这似是乞求一般的告白,为整个空间都蒙上了一层静谧。
阒静之中,只有帝澜浑厚冰冷的声音,缓缓吐出一个答案:“不能。”
原本拉着衣袖的手无声地松了开来。游翎只是这样仰头看着帝澜,许久许久,都无法开口说话。
等了五千年,换来的,仍旧是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没有了牵制,帝澜连头都不回,兀自迈步而出,掩上了寝宫的朱门。
随着门扉掩上的声响,游翎只觉得胸口沉闷异常,一口鲜血又喷涌而出。寒吹连忙上前扶住游翎,却只觉得臂上之人身子一软,已经昏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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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翎昏倒之后,寒吹和琼儿连番照看了整整两夜,又由帝澜为游翎渡了真气,这才护住了乱窜的真气和精脉。也因此,帝澜总算是答应暂且留了下来。
游翎知道自己很卑鄙。他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次束缚住了帝澜??他早就知道的,单单为了自己用神识守护了帝澜整整五千年,纵是往日兵戈相向的血海深仇,帝澜也还是会为他留下来。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就是无法放下,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情人??亦是昔日的仇人??就这样漠然的走掉。
帝澜不愿意见到游翎,甚至是远远感觉到了游翎的气息,也会刻意避开来。游翎自是知道,只得派了琼儿去照顾帝澜起居。
琼儿倒是乐得这个差事。帝澜虽然看似冷漠,却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平日寡言少语,从未挑过他任何过错。哪怕他不甚打翻了茶盏,帝澜也未从手上的书卷中抬起过眼睛,只是用低沉磁郁的声音嘱咐一句:“当心。”
而琼儿之所以在方才打翻了茶盏,却只是因为心头一跳,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所致。
孽 债 ( 8 )
莫不是那日天寒,多吃了些凉食所致?这几日总是觉得不适,时常翻上恶心之感。琼儿在心里安安责备自己。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心里归咎为:许是帝澜好性子,自己便也不似在主上面前总时时小心,便因此出了岔子。
道了歉,琼儿退了出来。
离开之前,琼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帝澜仍旧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金色的阳光洒在他银白的长发上,湛蓝的眼眸华光熠熠,连睫毛都镀上一层锦色。乌青挂银的华服熨帖地勾勒出完美强健的身形,远远看去,美得不可言喻。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也许是因为真龙现身,那些乌合之众,似乎再没有了前来扰事的端倪。帝澜仍旧很少见游翎,只有为他渡真气;只有当他被刻意过来的游翎堵在家里,才会偶或聊上片刻。
然而,帝澜也并非全然恢复。因为真气是不能多渡的,见面的机会实际上少之又少。
这一日,方被帝澜渡了真气,又加上近日来调息得好,游翎总算恢复了些气色。兴致来时,便叫了琼儿侍候,在庭院之中摆了棋局。
“主上为何不叫那位尊上来?自己同自己下,岂不无趣?”琼儿掌着香炉,凑近去看案上水晶的云子。
游翎一边布子,一边回答道:“五千多年了,纵是无趣也习惯了。”
言罢,游翎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声:“况且,现在的本殿,只有自己了。”
琼儿心疼游翎,看他这副样子,心有不忍,正要上前劝慰两句,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踌躇间,这几日的那种恶心又毫无预兆地涌上来,这次更严重,居然催得琼儿忍不住干呕出声。
这一声来得突然,在这样安静的雪后的庭院中,听起来甚是突兀。
许久不听落子声。
只因为那被长指夹住、举在空中的云子一顿,停滞悬空在了棋盘上。
琼儿察觉到异样,强压住了恶心的感觉,抬起头来,却看到游翎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眼里有着读不出的沉默。
“主上?”琼儿不明所以,小心地唤了一声。
话音方落,云子已经掉落在棋盘上,敲乱了已经布好的棋局??原本夹着云子的手,一把握住了琼儿的手腕。
游翎的指尖按上琼儿的脉息,一阵说不出的诡谲沉默,突然在这积雪负压的凉亭中扩散开来。风,悄无声息地掠过。游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