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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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枳的手搭上我的腰，帮我加上外袍，连帽子都带上。
　　“好。”
　　
　　下雪的天气好像从来没有显得如此美好过。我天生怕冷，总觉得天气永远都是暖和的才好。
　　我和颜枳并排走，其实想去牵颜枳的手。偷看了颜枳一眼，想顺带就把手勾过来。目视着前方，不敢去看颜枳的手到底离我还有多远。可是一直都没有牵到，忍不住小小的扭头，才发现颜枳含着笑，看着自己。突然颜枳的手稳稳的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指大概是停在颜枳的手心。忍不住悄悄的喜悦。
　　雪仍旧在落下，颜枳墨色的头发上面一直停留着雪花。融化了还会有落下的。
　　看了一会，满目的雪白。空气似乎是寂静的，不同的是，手指握着的那个人。
　　“颜枳，我们回去吧。”
　　还是忍不住开口。
　　“不是你说出来走走吗？”颜枳顺手替我打掉帽子上的雪花。
　　“太冷了。”我呼着白气，看着对面的颜枳，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你鼻尖都冻红了，那就回去吧。”
　　我点头，笑的张扬，“真的好冷，对不对？”
　　颜枳不置可否，眼神柔和。
　　
　　大概是和颜枳两个人呆久了，大家一块吃饭的时候。总有稍微的不好意思的感觉。比如说，我应该夹的是那个大块的肉，但是，筷子一转，夹了一块小肉。不禁在心里哀叹，眼巴巴看着那块肉。希望别人尽快夹走，却又不希望别人夹走。
　　矛盾啊矛盾。
　　我发现我每次想的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真是没前途。
　　我嘴里还嚼着饭，望着大家斯文的样子。只有我旁边的却却吃的起劲。我们俩坐一排，看起来还真和谐。
　　“多吃点菜，你看起来真不结实。”
　　不结实？这个词真是不怎么好听。
　　不过，我望着颜枳夹进来的那块我望了好久的肉，很想一口就吃进去。
　　先小小的一笑，然后一口做两口吃掉。有点烫。颜枳眉眼弯弯，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呢？
　　颜枳帮我夹过菜了没？没有吧。我一边纠结，一边吃的很爽。
　　总觉得这个菜色完全都是我喜欢的嘛。
　　一顿饭，不管我到底做了多少的心理活动，总之我吃的很是舒心。
　　特别是颜枳看过来的眼神，真是犹如春风啊。不像以前颜枳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总是一副你无可救药的表情。
　　大祭司格外安静，只不过叶迟的笑容实在是美好。有着可以消融一切的感觉。
　　
　　吃完饭，就开始睡觉。这是我每天的全部事情。睡觉的时候还会小小大的做梦，一个接一个的梦，永远也连贯不起来。像是梦见自己在打牌刚赢了马上就发现自己被人追踪。
　　用一个词说，真不上道。好歹也让我多摸两把牌好不好。
　　今天刚做了一个正打算接下一个梦的时候，就被叫醒了。
　　我揉着眼睛，看着进来的人。
　　把被子拉了拉，头脑不清的问道。
　　“有事？嗜大人。”
　　嗜大人面色平静，衣服穿的太过平整，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很沉重的气氛。
　　“喂，没事我就接着睡了啊。”我摇摇头，不管。无所谓。
　　“晴天，你还好吧？”
　　“算是吧。”我含糊的回答。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眼睛闭上。
　　“吃饭的时候，你咽的进去吗？应该里面的东西全部坏掉了才对。极度嗜睡，怕冷。脸色就算是颜枳帮忙也是惨白。身体经常颤抖，应该还会非常疼痛吧。”嗜坐下来，一道道的细数，“应该是快死了吧。不过还拖得这么生龙活虎，真是不简单。”
　　算是夸奖吧。我眯着眼，这个人还真啰嗦。
　　“说完了开门出去。”末了，记起父亲教我被夸奖了要道谢，我翻个身，也没睁眼，“谢谢夸奖。”
　　也不想理会什么动静。
　　“你说颜枳什么时候走比较好呢？”
　　我连颜枳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更何况去猜测他什么时候走。
　　“我可说好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种话，睡意好像消散了，我坐起来看过去，朗声说道，“不过，你应该知道，”歪着头，嗜大人的脸真个糊掉，还真别致，“我不管你到底和他们是做了什么协议，如果你敢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反正就半条贱命，怎么好玩我们就怎么来。”
　　“我看你误会了吧。”
　　我打哈欠，“谁说不是呢。”
　　漫不经心，毫无诚意。
　　嗜仍旧是那张不知是笑着的还是冷着的脸，那张脸长的就是笑盈盈，没办法看出来。
　　我也不想看出来。
　　“你倒是不伤心？”
　　我忍不住笑，“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虚幻之城你都留恋，却连真实的人毫不留情。我很好奇，颜枳或是你父亲究竟有多重要？”
　　这种问题真恶心，我叹了口气，“小石子，我不想再见却却。这小姑娘实在是麻烦。”
　　“连自己最忠实的人都可以抛弃的人，你怕你对却却心软？”
　　“你最好滚出去。”我变了脸色，“只是反正却却也不是我的人，她怎样我只是好意提一句。”
　　“也许有人会救你？”嗜说着，脸上带着笑，看起来格外单纯。
　　“你信不信我诅咒你爱而不得，得而不爱？”
　　我看着嗜大人，这个人还真是不怎么让人喜欢。




27

27、Chapter　26　。。。　
　
　
　　从头至尾我都不想被救。
　　对面这个人，我确定他知道。他言笑晏晏，对我说也许会有人救我。我自己都不想救自己，又关别人什么事。
　　“那还真是谢你费心。”嗜大人做出要走的姿势。
　　真有趣，连这个都要谢。
　　我说，“好走不送。”
　　“和你合作真愉快。”
　　“当然。”我奉承回去，“下次有机会再愉快的合作一场。”我再接再厉。
　　“等你有下次再说。”
　　“好。”我笑着，看这个人出去。等他关上门，才把笑收回来。
　　这个人说我无情，好像是。
　　我喜欢颜枳，也许这份喜欢真的不怎么深。不深到也许颜枳一巴掌打过来，我会忍不住一刀捅回去。可以冷静去想颜枳在想什么，可以猜测颜枳放在我身上的心思其实并不那么重。多年来，大概是颜枳一直在旁，习惯了，也迷糊了。
　　只是，颜枳凑过来说话的时候太过温柔，温柔到好像动了情。
　　我不知道。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只是会想也许这个人会为我哭吧，只要这样想，会忍不住凑过去吻他。
　　第一次见到颜良，他站在灯光里，就连衣服的颜色都记不清，连表情都看不清，只是知道那个人站在那里，只知道他神情是愉悦的。风吹的格外温柔，这个人让我欣喜，继而念念不忘。以为动了情，相信偶尔错觉的温情，到头来终是笑话。
　　
　　就和嗜大人交谈了一会，心情还真不怎么好。
　　连睡觉都不安稳。醒的时候是吓醒的，梦见不知什么，惊醒的时候连手心都是汗。
　　
　　“晴天，睡了吗？”
　　我低着头，有点不想回应。因为知道只要不回应，这个人绝对不会进来。只不过，太没意思。
　　“刚醒。”
　　我看着颜良走进来，带进来一阵冰冷的空气。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在想他到底会怎么开口，因为以前和他交谈首先开口的人绝对是我。
　　有点局促，没有直视我，不知道在看这屋子里的哪张凳子。
　　“你还好吗？”
　　这个谈话开头很讨好。
　　我点头，“算是。”
　　“你要好好休息。”
　　“嗯。”
　　“叶迟叫我来看看你。”
　　“哦。”
　　“大祭司很担心你。”
　　我笑，“谢谢。”
　　“颜枳还好吧？”
　　“这个自然。”
　　“可以一起回去吗？”
　　我看向颜良，顿觉无趣，颜良一脸坦荡和无辜，像极了当初说重新开始的样子。
　　“滚。”
　　“晴天。”
　　“你至少应该知道我厌恶你吧，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当年喜欢你，老子替你卖了一条命。今天见到你，要不你还我一条命。我们再心平气和的谈。”我看着颜良，“顾颜良，你以为你是谁。”
　　顾颜良脸色稍变，“抱歉。”
　　“这句话真恶心。”我转过视线，“你最好滚远点。”
　　“你好好休息吧。”
　　顾颜良走出去，他没有伤心，连愧疚都没有看到。也许这个人从头到尾都觉得我活该。
　　我闭着眼，刚刚做了恶梦，所以心里才会像吃了冷的糯米糕，冰凉的触感。并不是因为这个人，应该是这样。我苦笑。
　　
　　“你很伤心？”
　　“有点。”
　　我毫不在意，看着随后进来的颜枳。
　　“你脸色越来越差了。”
　　“好像是。”
　　我回答，颜枳的笑意越来越浓，只不过那笑意确实不怎么温暖。我也跟着笑，笑声大概呛到了肺，声音发出来有点辛苦。
　　“晴天，你恨他？”颜枳歪着头，盯着我，眼神太过专注，气氛太过荒唐。
　　差点就忍不住说出当然。
　　“不恨。”我笑，“我这个人度量还是挺大的，这种事还好啦。”
　　“哼。”
　　“你笑什么？”
　　“一如既往的蠢。”
　　“你说喜欢我。”像是强调一样，我看向颜枳，“这样形容喜欢的人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
　　“毕竟我也是你喜欢的人啊。你这样，谁看得上你啊。”
　　声调放慢，低下头喝茶。
　　“你真是笨蛋。”颜枳坐下来，抽过我的杯子，“茶都凉了。”
　　“没关系。”也没反对他的动作，任他拿开准备喝的茶杯。
　　“很难过吗？”他轻声问道，太过温柔。连自己都忍不住受到蛊惑。
　　“你说，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难过。”抬起头，颜枳就在旁边，“就算再怎么贱，被喜欢的人那样践踏谁受得了。喜欢人太辛苦了，”似乎有点晕了，“更何况是一厢情愿。我一厢情愿就好，只不过用喜欢去算计我这条命，想起来还真是恶心。”手指握拳手指
　　说完看着颜枳，呆呆的，根本不想想自己到底乱七八糟说了什么。
　　“然后呢？毕竟是那么喜欢过的人。”颜枳俯身，搂住我的肩膀。轻拍我的后背，动作轻柔，言语轻柔。
　　“然后我就变心了啊。”
　　话出口，就觉得不恰当。
　　“是不是如果我有一天这样对你，你也会变心？”颜枳像是开玩笑的问。
　　我却吃了一惊，一瞬间错愕。
　　“你敢！”这两个字却脱口而出。
　　“不敢。”颜枳轻笑，“玩笑玩笑。”
　　我挣开颜枳的怀抱，“我不会给你机会。绝对不会！”看着颜枳，一字一句，“你有胆就试试，如果你用我的命去救你心上人的命，那我首先讨了你的命。”
　　“那颜良呢？”颜枳去揉我的头发，“你这样，也不公平吧。”
　　“因为你喜欢我啊。”
　　我眯着眼，一脸得意。
　　颜枳一脸无可奈何的笑，“你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而且这个理由用的真是不怎么有分量。
　　
　　一起吃饭，果然没有再看见却却。
　　我一个人坐在一方，看着对面一长串的人。感觉不对称。刚尝了一口菜，是却却做的，味道太熟悉了。我仍旧吃着自己的饭，这是第七天，颜枳他们来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不怎么符合常理，应该最多三天。像是来这边度假，完全不干正事。完全不清楚他们到底来干什么。嗜大人沉得住气，可惜老子我身体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首先放下筷子，每次都是，然后站起来，“我吃饱了。”我朝着众人稍稍抿嘴笑了一下。
　　走的时候，大家通常不会说什么。
　　今天却有了意外。
　　我看着意外，意外看着我，示意他有话说。但是我真没不怎么想听。还是坐了下来。
　　“我想，大祭司来巫族并不只是单纯的观赏吧。”嗜开口。
　　我腹谤，这不废话吗。
　　“关于巫族，……”
　　
　　“巫师一族大概是沉寂太久，久到随随便便几个人就妄想改变。”
　　一群人就浩浩荡荡走进来。没礼貌，没看到别人还在吃饭吗。
　　打断嗜的是个老头子，胡子都白了，咋一看到，总觉得和我的白发遥遥对应。声音沧桑，他自我感觉应该是很好的，因为语气里的不屑太明显了。
　　“有事？”
　　嗜看向来人，眼神还是很温和。只不过就觉得那个气氛就僵住了。
　　颜枳仍旧若无其事的吃着饭，首先把刺一根一根夹出来，然后吃鱼。那真叫一小口，我怀疑让我塞牙缝都不够。其他几位都放了筷，静等后续发展。
　　像是播连续剧时，你明知道还有很长的篇幅要说。不过这一瞬间的紧张气氛还是会感染到你。
　　本人现在就是这样。
　　虽然我看着颜枳在吃饭，但是我对后面那老头会说什么很感兴趣。
　　毕竟，嗜大人还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实力。不是吗？
　　




28

28、Chapter　27　。。。　
　
　
　　“果然是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此老头先冷哼一下，“淩家当年受到流放，可是首当其冲。想要爬上去，你以为王会给你这个机会？”
　　嗜冷笑，“恐怕您活的太久了。”
　　“活的太久也看的太清楚。一意孤行，你会害惨巫族。”
　　“大长老，你以为这样下去就不会导致灭绝吗？恶劣的气候，贫瘠的土地，这里本来就无法生存。如果不是有结界支撑，你以为谁活的下去。被国都流放，无法进入任何都城。您果真活得太久。这样的生活，您觉得还能撑多久？”
　　嗜大人声音平稳，就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我翘着二郎腿，看着那个嚣张的小老头。
　　封闭，固守。怪不得嗜大人想把巫族换个天，不错，有勇气。
　　我真想大声鼓掌，以兹鼓励。可是，对面的颜枳有意无意瞟过来两眼。据我推测，他应该是叫我不要做声。这种事，我才不想做。吃力不讨好，这个嗜，不好办啊。
　　“没有长老们的支持，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威胁，□裸的威胁。
　　无趣啊无趣，难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