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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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能射弓箭,弓箭!弓箭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最好的武器!你可以躲在暗处……”
“你不要说了。”我甩开了他的手。
拜努一怔,有些失神地望着我:“我求你,我求求你还不行吗?”
我捧起他的脸抵住他的额头,喃喃地道:“我会的,亲爱的拜努,我会的,后天你就会看到我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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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整个广场上都是欢声笑语,不仅仅是一百勇士,参加过这次战役的千人长,弓箭手,药师等都聚集在广场,四处来的庄园主们献上土产的鲜花和酒,牛羊被杀好了供在高台上,大王子和三王子代表自己的父亲,款待着他们。
夜晚的时候,周围点起了蜡烛,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狂欢。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照出了一张张迷醉的脸,大家都熏熏然了,乌云悄悄从一边爬上来。拜努滴酒不沾地坐在最好行动的地方,他的马也拴在不远处,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过去方便一下。”
他点点头,皱眉道:“早说了要你不要喝那么多……”
我歪歪斜斜地穿过人群,就像很多醉汉一样。
从后侧摸上城墙,我悄悄地旬步而上,在黑暗中恢复可迅捷的身手。
轻巧地跨上螺旋楼梯中上了钟楼,就像我想的一样,没有人阻拦我。我趁着夜色隐藏着自己的行动。
直到攀到了钟楼的顶端,我才看见了浸在月色中的人,一席白袍,他的眸子似乎像星空一样广阔,他的容貌似乎像海风一样飘渺。
他站在窗前,似乎外面的喧闹都无法闯进他的心扉,他站在哪里,哪里就像一片海一样宁静。
我怔怔地站在门口望着他,做梦一样地迈步进门去。
后面的门悄无声息地被关上了,我听见好听的铜铃轻响,瞥见的一缕是金色的锁链,戴在我身后为我关门的侍者脚上。
只有皇族的人,才会穿金色的脚链。就连侍者,都出身如此高贵。全天下,只有他有那份尊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地道:“阿比让来了。”
大祭司仍然只是看着钟楼外的情景,他全身都被笼罩在月光中,如一尊神明。
他仰头看着天际,湛蓝的眸子在星光的衬托下如海一般幽暗深邃。
他轻轻地开口,这是我第一次听清他的声音,悠远绵长而柔和,直击人的心扉:“阿比让,你会看星象吗?”
“我只认得星座,不会看星象。”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却似乎穿过了我落在远方:“昨天,今天,明天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天命,是上天安排好的轨迹,就看你愿不愿意服从命运。”
我单膝跪了下去:“我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执行天命。”
他闭上了眼睛:“你听的到风声吗?风吹过的地方,到处都是刀的锈味,天空中已经漂泊着殉难者的血滴了。你闻得到吗?”
“我在早上一直在看城内的形势,的确有些不寻常,城中有刀斧手。”
大祭司的目光是安静的,只有镯子上的宝石流光溢彩,他微微一笑,似乎夜色也被他带着悲伤起来:“有人对付别人,有人被别人对付,打打杀杀,他们也不是头一回了。但是这一次,老三做过了。”
我低头:“是。他命我伏击大王子。”
“命?”大祭司轻轻地走过来,我的眼睛固定在他渐行渐近的雪白双足上。他的手落在我的短发上:“除了我,没有人能命令你。”
“是。”
“司军是我的麾下,你应该说遵命。”
“无论我是不是您的麾下,我都愿意效命于您,效命于帝国。”说完我不掩盖目中的炙热,抬头望着他。
他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再次缓步走到了窗前“阿比让,你过来。”
“遵命。”我膝行过去。
“你站起来。”他回头看着我,轻声道。
“遵命。”我直起了膝盖。
他将一道令牌交在我的手中,我能认得,这是象征大祭司身份的令牌……见令如见大祭司,我霎时间觉得手中沉重了。
“拿着它,除了国主,以后对谁,你也不要轻易跪下。”狂风吹乱了他的长发,俊雅的眉目在夜色中似乎隐藏进了种种迷思和茫雾里。
“大祭司……我……”
我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后,他止住了我的言语。
抬起袖子,遥望着灯火通明的一处:“那里埋伏了二十弓箭手,是老大的人。”
说着他目如温玉地淡淡看我:“他没有得到你,就找了别人。”
“西北角那个漆黑房子,我中午便注意到了,里面埋伏的是刀斧手吗?”
大祭司微微叹出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今天,谁都磨刀霍霍,刀声……就在这空气中。”
“我能听见,可是天命呢,今夜的天命是什么?”我问。
他微微一顿,星光点燃了他黑寂眸中一抹闪亮:“任何皇胄都不能在今夜死亡,任何一个,都不能死。”
“遵命。”
我从背后抽出弓箭,沉腕拉满,瞄准了下面藏匿的地方,一箭射了过去,箭梢穿透了窗纸,一个勇士的头颅从窗口歪了出来,流了一墙的血。
霎时间呼喝声,奔跑声,响彻了广场。刀斧手们见暴露了行踪,便索性冲了出来,向大王子的方向急行过去。
整个城中陷入了一片混乱,拜努像一只狼一样的奔到三王子身边,大王子的弓箭手们也出动了。城下瞬时间一片混乱。
拜努的盔甲上扎满了他没来得及挡住的箭,好在剑锋不劲,并未深及骨肉。他用身体保护着三王子,用自己的剑劈开一条血路。
这时大王子的卫士们控制了城门,从上面冲进城里。
刹那间强弱立判。
显然这场布置,大王子占尽了优势。
我射死了二十个企图偷袭三王子的卫士。
拜努满身是血的遥遥地向钟楼方向望来一眼,满眼感激,我原本是让两方人马都无法得逞,但是由于大王子风头太劲,我的箭居然护着三王子一路东走。
拜努和三王子的卫士层层地围着三王子,和大王子的刀斧手肉搏着,且战且退。眼看着他们就要被逼出城门,我提着刀要冲下去,大祭司却淡淡地道;“不用了,出了城有拜努的队伍给老三接应,不会出问题的。”
“遵命。”
大祭司一直静静地看着这台大戏落幕,这才欣赏似地轻勾了唇角,笑如风花飘落,伸出了他的手:“来,阿比让。”
我一怔,有些战栗接住他的手:“您这是让我护送您往哪里去?”
“跟我一起去见国主吧。”
我竟然坐上了大祭司的马车,雪白的荜篷,暗白的扶手,亮白的马匹,奶白的座椅,月白的衣袍,玉白的纤手……
我撞着胆子问道:“您为什么这么青睐我?”
“你是帝国最好的弓箭手。”
“可是勇士中难道没有帝国最好的战将吗?”
他睁开一线假寐的眼:“有的,但勇武的战将终将被弓箭手射死。”
“为什么?”
他轻轻笑了:“因为最勇猛的战将总会违背天命走上谋反的道路。而弓箭手是孤独的,他的灵魂最纯净,永远不会背叛帝国。你看,你的朋友拜努只是一个千人长,就开始拥立储君,更不要说身经百战的四将军了。在外面,他们是帝国的利刃,但是他们对帝国,却是永远的威胁。”
“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一个服从天命的人,命运已经将你引导到了这里。”
第七章 王储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层层叠叠的台阶上,软榻卧着一名老者。
他似乎已经不能动了,嘴角歪斜出粘稠的唾沫,一圈圈侍者围绕着他,服侍着他。
我站在一千级台阶下,随着大祭司走上前去。
老人的花发长长地垂到地上,肤色灰败,黯淡了金色的瞳光,他哼哼地喘着气,闭着眼睛嘶声道:“梵曦,外面怎么这么吵啊……”
大祭司轻轻答道:“禀国主,刚才老大和老三的卫兵打起来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已归于平静,没有人受伤。”
“梵曦,你是个好孩子,唉……”说着上座的老人没有止境地咳嗽起来。侍者慌慌张张给他端水抚背。
这时,一位身着戎装,体态雄壮的青年径直地闯了进来,棕色的皮肤,金色的瞳仁。
“父王!”青年一阵风似的大跨步走向老人,下巴胡渣上还沾着适才杀戮中流的血,他满身煞气惊开了老人的侍者:“老三他叛变了!我已经将他逼宫的军队尽数驱逐出了城外!”
老国主嘴角歪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颤抖的肌肉几乎吐不出完整的音符:“你们两个孽子……老三什么时候逼宫,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们可要把我气死!要不是梵曦帮我,你们总有一天要杀了我!”说着老国主攒紧了站在一旁服侍的大祭司的手。
“父王您不要这么说,梵曦才是狼子野心……”说着大王子顿了一下,眼光扫向大祭司,大祭司静静垂首,并不与他争论。
“他身为大祭司,坐拥四大将军的军队,只要他动个手指头,就能把老三抓回来,但是他居然下令按兵不动!他才是窃国的贼子!”
老国主大咳出声,颤抖地道:“你们……你们就是盼着我早死!”
大祭司走近,躬身扶着老国主靠在褥子上,给他顺着气道:“国主,这次有位年轻人立了很大的功勋,是一名弓箭手。他保卫了三王子。”
“老三……输了就是输了,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老国主摆了摆手,涣散的金瞳凝聚起来,朝着我的方向望过来:“弓箭手?不是将军吗?弓箭手很好……弓箭手比将军好……”
“阿比让,快过来。”大祭司轻轻地吩咐我。
我脱掉身上的剑和弓,交给跪在我面前的侍者,一步步走上台阶,直到在老国主的塌前。
老国主看着我的眼却渐渐地直了:“阿萨比?”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摸着我的面颊:“阿萨比……阿萨比?”
一边的大皇子横眉怒目,粗犷的喉咙爆发出一阵大笑:“梵曦,你又找了个冒牌货讨父王开心么?”
说着大王子抢上几步一把推开我,俯身将老国主按回塌上:“您见了那么多长得像的,难道还不死心么?我到底有什么做的不好?”
“阿萨比……阿萨比……!!”老国主嘴角歪斜,伸着手臂急切地往我的方向摇晃。
我见状心中一动,上前几步,施展出一套幼时学的拳脚功夫巧妙地隔开了大王子,挤进大王子和老国主之间,大王子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你……你会手盾?”
说着他退了两步,朝大祭司吼道:“你这个弄臣,居然连王室的手盾都交给了这个冒牌的畜生!”
大祭司一语不发,只是抬起眼睛,淡淡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心下奇怪,这套擒拿术明明是小时候在庄园,我父亲那个卫兵教头教给我的,我以为武者都会呢。
这时老国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些恍惚地嘶声朝大王子吼道:“滚!要是阿萨比在这里,我一定把王位传给阿萨比,不传给你们两个混蛋!”
大王子脸色发黑,他走近我的身前,咬牙切齿地低声道:“神箭手,作为一个勇士,你不觉得羞耻吗?仅仅因为相像,你被人像一个舞者一样牵到我父王身边……”
大祭司却望向我道:“去服侍国主吧,这是你的荣誉。”
我瞥了大王子一眼,对大祭司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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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主端详着我的脸。我脱下了外套,沐浴后身着单衣站在他面前,他目光炙热地伸手,抚摸着我的全身。
“你是长得最像的一个。”他喃喃地道,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折磨的心力憔悴。
说着他的眼神再次涣散起来:“阿萨比,是我的二儿子,我从小就爱他,但是他死的很早。我抱着他的尸体,从日出,哭到日落。”
老国主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纹,也许是因为我从小没有父亲的缘故,看着他的样子,我渐渐生出些亲近来。
“您为什么如此爱他呢?”我像一个儿子对父亲一样,坦诚地看着他,亲切地问道。
“因为那个孩子也爱我啊。”老国主歪着满是皱纹的脸笑了出来:“所有孩子里,他最爱我……你懂吗?”
“我能想象那样的情形……”
老国主看着我的目光又迷惑了一些,他拉着我在他身边躺下,然后伸出双臂,像抱小孩一样抱着我,嘶哑地道:“那……你愿意叫我父王吗?”
“我不敢。”
“不要害怕,孩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当满足一个老人的心愿……”
“父王……”我试探着开了口。
老国主拉着我,说了一宿的话,都是关于那个阿萨比的。
他透过我的脸,在看着另一个人。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的母亲。却很像我。”
“你的母亲很美……她的眼睛像蔚蓝的天空。”
“她曾经是帝国的大祭司……”
“我对不起她。大祭司是不能生育的……我却逼着她生下了你……你一出生,她就成了天上的星星。”
“就连她的使女也生我的气,不辞而别。”
“我不该把她从高高的祭台上拉下来,给我做妃子。”
第二天清晨,老国主入睡了,我正在吃侍者送上的金桔,大祭司来了,将我接走。
上了归去的马车,大祭司忽然不经意地提起:“你怎么学会的手盾?”
“您是说擒拿术?”我理解了他的意思:“那是我父亲以前的士兵教我的。”
“世上,只有国主的侍卫会手盾。”他淡淡地叙述着这件事,仿佛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而我却在震惊中久久没有回神。
第八章 错爱
在我发愣的时候,大祭司继道:“你去劝劝老三,给我当侍者,良田美宅,少不了他的。大王子的军队已经过去了,他若是再不回到我的保护之中,明夜,我害怕看见他的头颅被挂上城墙。”
“遵命。”
“不过他回来,一定得一个人回,不能带军队。”
我明白王国的规矩,除非三王子领兵打回来,否则一个人投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