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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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引来木流一阵嘲笑。
“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吃的”木流说着便消失在了院中,片刻便回来,手里提着一只肥硕的野鸡,竟连鸡毛都处理好了。到院里的井边打水开肠破肚,请洗好后,便在石桌旁的空地上架起柴堆,手一挥,柴堆便燃了起来。又找了一根结实的棍子,串着野鸡,烤了起来。
“木流,你们平时也吃东西吗?”岸缕觉得,这天界,冥界,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看木流这熟练的动作,不像是不吃才对。
“怎么不吃,我们又不是仙人,可以辟谷”
“那鬼主呢”
“鬼主自然也是吃的,不过,不吃也可以”可吃可不吃,岸缕觉得额头有冷汗流出来,这种情况也是能控制的。
岸缕坐在火堆旁,专心致志的看木流烤野鸡,这样的香味,也似乎很久没闻过了。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吃。过了半个多时辰,野鸡才考好,木流的手艺很不错,野鸡透着焦黄,香气四溢。
木流扯下一只鸡腿个岸缕,对岸缕说“你很久没沾荤腥,慢一点吃。”岸缕谢过木流,拿着鸡腿慢慢啃起来,鸡腿接触到舌头的瞬间,岸缕想尖叫,想哭,他感觉到了油渍的味道。咬了一口,鸡肉香能的味道传遍了舌腔。自己如今真的和正常人一样了,能吃能睡,能见光,知冷暖。
岸缕一口一口,慢慢的嚼着鸡肉,体会许久你没体会过的感觉。木流就没那么斯文,几口解决了剩下的,盯着火堆入神。
突然,木流似是感觉到什么,慕的站起啦,浑身警戒,吓掉了岸缕手中还在啃的鸡骨头。
“怎么了,木流。”
“岸缕,你在这里呆着,我……不对,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和我一起走”说着,便急急忙忙拉起岸缕往外跑。
岸缕跌跌撞撞的被拖着跑,跑了一段,木流干脆搂住岸缕的腰,几个健步到了一处破落的大屋前。岸缕觉得更冷了,木流身上的冷,大屋里传出来的冷,以及本来就有点冷的天,让穿的薄的岸缕发抖。
木流身上的是戾气,可是初秋的天,不该这么冷啊,还有大屋里传来的,岸缕想起在无砚林,鬼主身上的戾气,屋里该有一部分是鬼主,另一个冻人的就不知道了。
眼前的屋子很大,比之前待的农家小院要大的多,像是有地位的人住的。只是,这样子,是荒凉许多年了。大门开着,被腐蚀得看不出颜色。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屋子全都掩藏在杂草中。院子里还有树木,只是已经死了,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夜里,像张牙舞爪的厉鬼。
木流不管大屋破败成何样,抬脚便上了石阶往里走。岸缕连忙拉住他,这丛生的杂草,足有几人高,又是半夜,怎么看得清走。
“木流,这怎么进的去,你别急,到底怎么了”岸缕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看木流的样子,很是急躁,无论如何都是要冲进去的。
“放开,我看得见走,别忘了,我是鬼使。主上受伤了,空气中有主上浑沌之气的味道。”木流一边说一边挣开岸缕往里走,鬼主乃浑沌之气所化,轻易不会受伤,除非……。
作者有话要说:
☆、鬼影
“鬼主受伤,怎么会”岸缕一时不敢相信,鬼主居然会受伤,多么厉害的厉鬼,怕也不能使鬼主受伤,究竟怎么回事。
岸缕一边想一边跟着木流往里跑,杂草早已把石板铺成的路遮得密不通风,岸缕只能靠木流在前边把草扒开。其实木流完全可以直接带岸缕飞过去,可木流已经慌了神,只知道一个劲儿往里冲。
两人以最快额速度摸黑跑过庭院,四周只有杂草哗啦啦的声音,岸缕身上已经被枯草划破了几处,隐隐渗着血丝。穿过杂草,前边是大宅的堂屋,此时的堂屋比在门口时看到的景象还渗人,除了破败、荒凉,还透着黑色的雾气,犹如乌云包裹。
才到门口一阵戾气从堂屋的门里溢出,直冲两人,木流拉着岸缕闪到一旁,让开了戾气,接着就听到屋里凄厉的惨叫。
女人的叫声,透着绝望。然后,一个白色的身影撞开门飞了出来,压倒庭院的一片杂草,被压倒的杂草瞬间变成灰烬,被风一吹,飞得到处都是。
白色的身影动了动,岸缕这才看清,这哪是什么身影,分明是鬼影,极其可怕的女鬼。
女鬼浓密的头发遮着一半脸,露出的一半是交错的伤痕,腐烂的肉翻着红,把青黑的伤痕显得格外狰狞。鼻子异常扭曲,像条蛇一般攀爬在脸上,鼻子下的嘴唇如同老夫人一般皱褶,惨白,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岸缕吓得尖叫,连退几步,即使已经成为非人的存在,和冥界的人相处了快两天的时间,岸缕还是接受不了这般恐怖的刺激。
木流安抚性的扶着岸缕的肩,轻轻拍打。“别怕,闭上眼睛。”岸缕想要闭上眼睛,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场景。
鬼主从堂屋走出,下了石阶,看着地上的女鬼,显得有点悲天悯人。
“木流,让你看着他,何故会到这里来。”
木流赶忙跪下谢罪“属下,觉察主上……,想过来帮忙,不好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所以……”这下好了,忙没帮上,还违抗了命令。
“稍后,回冥界自行领罚,起来”岸缕被鬼主的出现终于唤回了思绪,退了一步,转头不再看那女鬼。
“是”
木流在鬼主面前,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不再是那个会说会笑,会烤肉的木流。岸缕不解,木流觉察鬼主受伤,明明很是焦急,为何现在又如此恭敬,害怕。
鬼主训完木流,对着女鬼抬起一只手,黑色的雾气变成一根粗绳,把女鬼捆扎得动不了,抬到空中,渐渐收紧。
“说,为何在此作恶,那上古神器又是谁给你的。”鬼主一只手操纵着雾气,抬头面无表情的问女鬼。
“我已到如此地步,何必告诉你,你让我魂飞魄散也好,打入炼狱也好,反正,我不后悔。”女鬼说着,狰狞的脸上落下血泪,风吹起了另一边脸的头发。与渗人的鬼脸比起,另一边要好很多,皮肤虽青白,却是极好看的,不难看出,如若两边脸一样,生前一定是个美人。
“不知悔改”鬼主把黑气越收越紧,女鬼溢出痛苦的呻吟,嘴角却往上提,然后低低笑了起来。“楼儿,相公,我也算替你们报仇了,你们来世且要安康”
女鬼笑得越发夸张,放声大笑,声嘶力竭的叫着楼儿。鬼主稍稍松了束缚,对女鬼说“你若肯说,孤便带你去冥界,见见你的亲人,如何”
鬼主像,如若不从他口里套出话,整件事情迷雾茫茫,又要花时间去查,不知道又会生何变数。丈夫儿子确实是女鬼的死穴,听到鬼主的话,眼神马上从死寂变得有希望。
“可真”对于女鬼来说,受苦,魂飞魄散,远不及丈夫和儿子。
“孤说话,自然算数”说着,松了束缚,女鬼慢慢从空中飘下,落在地上,或是由于受了伤,跌坐在地上。
女鬼低着头,一只手缴着衣摆,思考了一会,低声开始说诉。
作者有话要说: 桑心
☆、束娘
“我,叫束娘,原本是边陲小城一个普通的女儿,家里过得贫穷,我不满十五岁就嫁与我的丈夫。成亲两年,我们便有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乖巧懂事,却是是个没福气的人,两岁的时候,打战闹饥荒。我和丈夫两边的老人饿死了,我们便带着孩子逃荒往南边走,在路上的时候,孩子得了病,死了。
伤心之余,我们还是只能继续走,一直到了这里,有个孤家的老人收留了我们,才算安了家。我的丈夫是个有头脑,肯拼的人,先是到镇上没日没夜的给人搬货物,我就在家织布,种菜,一家人的生活勉强可过。后来,我丈夫去客栈给人家采买货物,从中得回扣,慢慢赚了些银子。我们合计在镇上开了一家茶坊,请人过来说书。我们的茶水点心便宜,生意越来越好,两年的时间,就开了更大的茶坊,兼做吃食。后来,我怀了第二个孩子,丈夫把先前我们住的破屋拆了,盖了这间大屋,和收留我们的老人搬了进去。
大概七年前的秋天,我生下了楼儿,楼儿很可爱,很懂事,也越来越俊俏。本来,家中的日子过得很好,夫妻恩爱,孩子听话。楼儿四岁的时候,村里长老家的女儿,找人来说媒,要嫁与我的丈夫做小,我和丈夫均不同意。那个女子平时嚣张跋扈不说,我和丈夫一路走来,举案齐眉,孩子也有,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纳妾一说自然不存在。
再说,那女子年轻漂亮,我的丈夫已是过了而立之年,又不是如何风姿卓越
之人,她不过看上了家里仅有的财产罢了。我们拒绝之后,那女子过来闹了一次,被我赶了出去。平息了几天之后,不想,村里开始传出,我们家闹鬼,楼儿张的如此俊秀,必定是妖精所化,我们一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身份不明云云。
开始,我们也不在乎,可是,谣言越传越离谱,有人说看到我夜里上无砚林,眼睛透着红光。偏偏这时候,村里有人得了病,大夫说是惊吓过度。长老请来术士做法,术士直指我和楼儿是妖孽。村里的人便把我们捉了起来,关在一个酒窖里,不管我如何辩解。当天夜里,我的丈夫打晕了守卫,进来带我们出去,说我们带着义父离开这里。
我们逃到村口的时候,被人围住,术士说要烧了妖孽。他们当着我和丈夫了面,活活烧死了楼儿,我的楼儿,我的楼儿,他才四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在火里尖叫,翻滚,就那么死了。”
束娘越说越凄厉,岸缕却在发抖,木流想去拍拍他的肩,问他怎么了。没想到岸缕一下挥开木流的手,跑到束娘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木流很奇怪,说是同情,也不该这样啊,岸缕先前不是很怕吗。
“束,束娘,你说你的第一个孩子是逃荒的时候生病死的,你们确定你的孩子死了吗。”岸缕越问越激动,恨不得立马得到答案。
束娘用那双恐怖的眼睛看着岸缕,不禁奇怪“他叫娄儿,我们给楼儿取名的时候,就是故意谐了娄儿的音,好纪念他,也告诉楼儿,他还有个哥哥。路上他确实是闭气了。那时没办法,那孩子的尸体就丢在一个破土地庙里,听说士兵来赶人,我们就跟着逃荒的人走了,孩子确实是咽气了啊”
“那孩子,是在蓟州城北的土地庙,是吗?”岸缕克制不住激动,眼里已经含了泪水。
“你怎么知道,你……”
“娘,我是娄儿啊,我是娄儿啊”岸缕紧紧抱住束娘,一遍一遍的说着我是娄儿,眼泪淅沥沥的往下流。束娘僵硬着,半天没动静,眼里透着不敢置信,当初,娄儿明明已经断气。
作者有话要说:
☆、认亲
“怎么,怎么可能,娄儿明明……”
“娘,我没有,没有死,我那时高热晕了过去,醒来,你们便都走了”岸缕记得,当初和家人逃荒时,刚刚记事的自己,小小的跟在爹娘后面,老是哭着喊着说饿,爹爹和娘基本把所有能找到的吃食,都给了自己。到了蓟州,烧得迷迷糊糊的,娘一只抱着自己哭,失去了意识醒来,爹娘,逃荒的人就都不在了。
“你,你真是娄儿,你别是鬼主骗我的。”束娘还是不敢相信,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既然还活着。
“没有,我才遇到鬼主没几日,我肯定,我叫林娄,冬月十五生的,娘经常和我说,我是冬月十五子时生的。没记错的话,我今年冬月,该满十八了,是吗”
“是,是,娄儿还活着的话,确实是十七了。我十七生的的娄儿,二十七的时候生的楼儿,刚刚好大了十岁,楼儿今年该有七岁。这么说,你真的是娄儿?”
“是,我是”岸缕也不敢相信,当初,自己找人打听过,说是逃荒的一群人,往南一直走,遇到了瘟疫,全都死了。
“我找人打听你们,说是逃荒的人,遭了瘟疫,都死了”
“当初确实是遭了瘟疫,我和你的爹爹没得,躲在山洞里,躲过了搜查。后来一路来了这里”
相距十多年找回的亲人,两人都很激动。束娘早已不是人,凄厉的哭声,让人胆寒,岸缕却不怕了,这是自己的亲人,当初,若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和双亲分开,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但是,又如何,往事不可追。
束娘哭了一会,放开岸缕,用衣袖擦擦眼泪,转头对鬼主说”鬼主,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报复村子,实属是恨啊,至于伤了你,我是受人蛊惑,他说会有人阻挡我报仇,那根银针也是他给的,我先前并不知道那是上古神器,也不知道你是鬼主。我可以帮你弄清楚这件事,我只求你,让我和我的娄儿呆一段时间,也让我见见丈夫和另一个孩子,随后,我愿意接受所有惩罚。”
木流一旁看着,也不禁觉得天意弄人,束娘确实有冤,只是实不该放下如此大错。鬼主还是面无表情,如此画面,也不见他表情一丝松动。
鬼主沉默不出气,似是在思考。岸缕却着急了,也转过身,跪在地上“鬼主,求你,锁魂珠还在我身上,你想怎么取出来,都可以,让我灰飞烟灭也可以,你要我怎么做都行,留给我娘一段时间,行吗?”
看着岸缕跪在地上哀求,鬼主又思考了一会,终于答应了,“好,这次,牵扯上了你,你娘,可能还有你弟弟,父亲,事情必定和你有关,我便答应你,你和你娘,必须安分守己,别动歪心思”
“多谢鬼主,我们会的,束娘不是不知满足之人”束娘连忙拉着岸缕拜谢,惟恐鬼主会改变主意。事已至此,丈夫孩子死成了事实,仇也算是报过了,找回大儿子,还有什么好求的。
岸缕扶束娘站起来,眼里都是感动,只是可惜,爹爹和弟弟已死。“对了,娘,弟弟被烧死,那你和爹爹呢,你又怎么会这副样子”
“哎,都是人心啊。”束娘说着,有沉入了哀思,接着说之前没有说完的过往,“当时,你弟弟惨死,我便急昏了过去,醒来时,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