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后很任性-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蒙蒙亮时,人们陆续起床,开门做生意、上班、上学,然而有的“人”这时才开始休息。
“累死了!”特尔倒在床上不愿动半下,他带着一大群幽夜蝶忙了三个晚上,才把大部分的厉鬼给抓住,抓不了的死活不肯投降的直接给灭了,这不还剩五个。“泺聆,你说那五个家伙跑哪去了?”
“不知道。”清秀可爱的泺聆半飘在半空,“黑暗而肮脏的地方咱去了,灵气充沛的地方咱去了,古物云集的地方咱去了,就差那五个,唯有主子的地盘咱没去,会不会……”
“那他们是不想活了!”特尔翻她一眼,“你不知道主子的地盘是连大妖怪都会绕路的么?”冥后出没,注意安全。这几个字可不是白说的!本来就躲着冥界的人呢,还敢往冥后那撞,不是等魂飞魄散等什么呢!“不管了,我先睡饱了再说,大白天的量他们也不敢出来,你们也早点休息,夜里有的忙呢!”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已然沉沉的睡去了。
泺聆轻点头,抱住身子,变作蝴蝶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也睡了。
三层厚窗帘将阳光完全挡住,屋子里是一片黑暗,一朵直径一米的巨大彼岸花浮在床边,幽夜蝶们都依它而眠,却不去碰触它,只是离它很近,红色的花开在黑暗中很是耀眼,只可惜没有人有这个荣幸看到。
残破的街道,一副衰败之貌,坐在街角的与其说是乞丐,不如说是饿殍,一个个眼中无光,面容呆滞,或仰头,或垂头,有富人走过,身边护卫重重,被拥着,肥胖的身体几乎走不动,身上的肥肉随着步伐一颤一颤,与乞丐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太阳往西移,西边的街道被阴影遮住,东边被晒的暖暖的,很多乞丐不想动,或是没力气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乞丐从墙根下站起,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往东移,明明是个十岁上下的孩子,身形看起来连六岁都不到。
突然,一辆奢华的马车驶来,四匹马拉的华车,一眼便知是皇族的马车,半点顾虑都没有肆无忌惮的奔跑在大街上,直冲小乞丐而去,瘦小的他根本就没法躲过,也没有人愿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小乞丐,就这样,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马车从他的身上践踏而过,马车停都没停依旧急驶而去,街边的乞丐依旧晒着太阳,肥胖的富人依旧慢慢移动步伐,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生过,如若不是大街上多出的一滩刺目鲜红的血,那么就是什么也没发现过……
特尔猛然睁开眼,屋外阳光明媚,而屋内还是一片黑暗,而他的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所以在黑暗中反而看的更清楚,他盯着天花板许久,才轻轻的舒了口气,已经过了数千年,他竟然还是会梦到死时的景象,年幼的他枉死,进入冥界,却过不了奈河桥。
“你不应该死。”孟婆是这样说的,“不应该死时而死,无法转世。”她的话让他不知何去何从,她抬手摸着他的头,“你运气不错,今天彼岸花会开,也许你可以试试。”
千年花开,千年花落,只有花开的第一天,那些无辜枉死的魂魄才有机会存在于世上,如若错过,那么就要等下一个千年,然而,他们是等不起的,所以孟婆说他运气不错一点也没有错,他,真的很幸运,被幽夜王选中,成了幽夜蝶,然而……
“公子……”小声的唤道,却不会在有人回应,不会再听到那个人叫他,小黑……
“特尔大人,你醒了?”泺聆有点吃惊,“是饿了么?”
“没,你接着睡吧。”特尔依旧盯着天花板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太阳已经下山,他都一直没有再睡着。
太阳完全下山,一切被黑夜取代,特尔带着幽夜蝶们出动了,追寻着厉鬼的踪迹,走过一家店铺时,他倒退回来,看着招牌嘴角有点抽。
开心饼屋……
就算现在一见开心两个字,他就会想起那个好色的小胖子来!那段日子可是灾难呀!告诉小胖子再也见不到爹爹时,小胖子可是哭的撕心裂肺,公子离开时小胖子都没有这么哭过,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胖子,也不知那小胖子转世成什么样了?依旧是个好色的小胖子么?
见特尔发愣,泺聆侧头看他,“特尔大人?”
“没……!”他本想说没事,可是他看到了什么!那个!那个铃好眼熟呀!那不是冥后大人的么!怎么在这!难道说……
他探头看去,天虽说黑了,可时候还早,这家店也还没打烊,年轻的店主正在重新码放没卖完的薄饼,俊秀的男子,唇带着浅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健康的肤色,明明只是个很平凡的人,特尔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个人,一席红衣美的嚣张的男子,孟青衣……
“需要什么?”毕箐抬头时就看到一个少年站在门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店内,也许别人会觉得那是个不良少年,可他看得到对方眼中的清澈,似乎是为了好玩才把自己打扮成这样,笑眼问去,对方瞳孔一缩,有点像认真吃草突然被打扰的小兔子,转身就跑。
看着特尔跑开,晓牧看看毕箐,箐哥一点也不吓人呀!那小子有毛病吧!
毕箐却忍不住笑了,真是太好玩了!
特尔跑出三条街才停下,喘着粗气,回头看去,太,太,太那什么了!那家伙绝对绝对是孟青衣!竟然对他笑的那么邪恶!哼!公子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他正要往前走,一阵风顺势而来,带着一丝异样的气息,他眉头一紧,猛然回头,不、会、吧!
特尔转过身往回跑去,跃起化做幽夜蝶融入黑夜。
孟青衣呀孟青衣,你怎么什么都不让人省心!
时间渐晚,毕箐看向挂在店内的时钟,差三分钟九点。
“晓牧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休息就不用过来了,好好玩玩。”
“没事的,反正也没什么可玩的,明天周末箐哥一个人忙不过来。”晓牧对着他露齿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行吧,快走吧,再晚点赶不上末班光铁了。”他笑着挥手。
晓牧看下表,还真的不早了!“那我走了,箐哥明天见!”话音还没落,人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毕箐摇摇头,关了店门,收拾好东西,走到窗台边,收集露灵。
窗台上,放着三株翠绿植物,似一朵绿色的花,但这种植物是不会开花的,之所以看起来像花是因为,它叶干成杯状,中心有集水处,一叶相对而低,是用来聚露灵的,这种植物叫翠嫣,说不上多名贵却也是很难得,毕箐也是托朋友才弄到的这三株,说来也有些奇怪,本来他只要一株对方却送来了三株,说是多出来的,问他要不要,他当然要了!露灵来滋润梦之种养的特别好呢!
他拿着水晶小杯贴近叶片,一滴两滴乳白色浓稠的液体滚落入杯中,好似珍珠,更似陈年烈酒,洁白稠密,透着几分寞落,几分忧伤。
收集起三株翠嫣的露灵,只有小半杯,这已然很多了,虽说翠嫣杯干中还有,但,不能取了,要是一次都取走,下回要等很久时间才会再有,而且品质差很多,一般毕箐是取一半留一半,他并不贪心。
水晶小杯中的液体好似牛奶,牛奶却没有这么的浓,轻晃小杯,慢慢的倒入青花瓷小碗中,一滴一滴的垂落,洁白的灵露在碗中化开,没有把水染浊,反而让水看起来更加的清透,可以感觉到水中的梦之种舒服的舒展嫩芽,吸收露灵,他浅笑看它,却不知手腕上的倾城玦有流光流动,汇聚于中心那只若有若无的蝴蝶,蝴蝶越发的明显起来,而后又变的若有若无,却比之前明显许多。
突然,挂在门上的风铃响起一声尖锐的响声,碎了!
30(二十四)一魂两魄
睡梦中的龙玉突然睁开眼;抬起手腕,白玉锁的串绳上原本系着只青玉风铃;可现在风铃碎了;那种风铃是摔不坏;打不破的;只有遇到强大的煞气才会碎,也是一种示警。
小蝴蝶出事了!
这是他脑海中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是。
青衣有麻烦了!
拍开死抱着他的阴雅亦;还没下床就又被拖回去了,他刚要发火;就听对方声音性感的说:“亲亲,你至少把衣服穿上再去,我是不介意你一直光着;可是我介意别人看到你的身体。”说着还蹭蹭。
“死开!你抱着我,让我怎么穿!”龙玉拍他手臂。
“我帮你。”阴雅亦笑着帮他穿上衣服,期间吃豆腐无数。
此时的开心饼屋。
突然而来的力量让饼屋瞬间倒塌,特尔冲入饼屋手掌一挥干掉四只厉鬼,另外一只直冲毕箐而去,此时的毕箐被压在柜台与落下的天花板之间,他却微微弓起腰,用那瘦弱的身体撑起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那个空间中,一只青花瓷小碗完好无缺,被他护在怀中,他已经重度晕迷了,却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的肩头被砸出一道道的伤口,他的血从肩头滴落,流入小碗中。
厉鬼与毕箐只有一步之隔时,突然间在他们面前升起一道墙,硬生生的挡住了它的去路,那是一个人影,飘渺的人影浮现出来,一身黑色广袖长袍,用的是上等的丝绸,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翩然若飞的蝴蝶,绣线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黑色的长袍上绣着黑色的蝴蝶,却偏偏让人看得很清楚,男子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秀丽的容貌越发显得柔弱,此刻他向下看来,此时他的眼中是冷冽,冻骨的冷冽,青白无血色的唇抿的很紧,那是发怒前的征兆。
“公……公子……”特尔的声音有些颤抖。
季琏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厉鬼,厉鬼被他看的浑身上下不舒服,这个人毕竟曾经是幽夜王,身上的气息说不出的吓鬼,它不自觉的往后退去,完全没有想过个人现在只是个残破的魂体,它只是想逃,但,它是逃不了的,身后一把白玉扇敲来,正敲在它的头上,瞬间魂飞魄散!
“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龙玉冷言,空气中残留着鬼气,说明刚刚就在这里,有一只厉鬼魂飞魄散!
季琏走到毕箐的面前,伸出手,手指从他的身体上穿过,几番来回,依旧如此,季琏握紧拳头,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为什么他是鬼,当初为什么留下青衣一个人,从没有后悔的他,后悔了。
“他现在必需去医院。”龙玉打断了他尝试,有些无情却是事实,“至少他现在不能死。”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毕箐的脸。
“小黑,带青衣去医院。”龙玉淡言,特尔刚往前走一步,季琏一个眼刀射来,他往后连退三步,低头自动当背景,龙玉瞥他一眼,“出息!”说完往前走,打算去抱毕箐,季琏不敢对他用眼刀,嘴角却还是向下沉去。
一双手臂抱在龙玉的腰上,让他无法往前走,“亲亲,不能抱别人!”阴雅亦在他后背蹭了又蹭,抬眼看到季琏时,微怔了下,“一魂两魄?”凭白的生出一魄,那是多么的心急如焚,他手指一弹,一道红光没入季琏的身体,他的身体清晰起来,红光散开,他已然变成了个身穿休闲服的好看男人,他愣了。
“我……?”发出一个单音,很清楚的声音。
“你这个样子只能维持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后,依旧会变回魂体。”阴雅亦淡言,抱着龙玉看季琏,他才不会说,他是不想让龙玉去抱别的人才给了季琏恩典的!
“谢王!”只是简单的道谢后,季琏抱起毕箐冲了出去,特尔端着青花小碗在后面追。
……青衣……
……青衣……
……青衣……
黑暗中,毕箐感觉有人在叫他,那明明不是他的名字,他却知道对方叫的是他,只有他。
『是谁?是谁在叫我?』
他的眼前闪过很多画面。
他,穿着华丽的贵服坐在奢华的马车上,护卫队很长,尤其是马车周围的护卫很严密,可是那种严密并不是对外的,士兵的刀尖都是向着里面,所有的护卫都是为了防着马车里的人,生怕他会逃走一般,然而,他后背的深浅不一的伤口以及穿过琵琶骨的锁链,让他怎么逃?马车辗过石子时,只是小小的颠了下,他却要忍受巨大的疼痛,明显感觉到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血粘在内衬上,非常的不舒服,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撩起车帘,不意外的对上一双漂亮的让人羡慕的银灰色长眸,心却抽疼起来,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
黑暗袭来,浓如墨,一张张的脸从眼前滑过,扭曲、丑陋的脸,每一个都想他死,每一个都那样的恨他!仿佛他活着就是一种罪,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你们不是我的家人么?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在乎我!』
……我在乎!……
坚定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在乎我?』
……我不在乎你,在乎谁。……
一句话,由如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沉封的记忆之门,那一切的一切涌入脑海,那家开在小巷中只渡有缘人的小店,那个有着银灰色眸子的男人,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他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那个人,把转世的机会给了他,而对方却魂飞魄散!他一世又一世的寻着找着,直到桑大人告诉他,季琏已经不会回来了。
他寻了失魂玉,只要过了这一世,他就不会有来世,没有季琏的人生,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个人已经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是谁也取代不了的,因此,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只爱他!
“缘始缘终,缘是结果,亦是开始,珍稀你所得到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缘分。”
他再次进入玉缘绝不是个意外,想到冥后当时的话,他可以确信,季琏并不是真的消失的什么也不剩,冥后敢说出那样的话,也就说明,有可扭转的余地,似乎他昏迷前听到了季琏叫他。
“青衣,对不起……原谅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