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怪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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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东部中部的高速路段,几乎就没有他没去过的。
这一天,他在离家不远的县城里卸完货,看时间也不算太晚,便打算开车回家。
这个小县城里的路七弯八绕的,景物也单调的很,就是本地人大晚上的也容易找不到路。
但凭着他二十多年开车练出来的记忆力,曾寿玮居然还真没问一个人就找回了高速公路的入口。
但收费站里坐着的路警同志估计是困得厉害,都没怎么抬头就扔给了他一块卡片,抬起车栏放他过去了。
曾寿玮还乐呵呵地说了声“谢谢”。
高速公路上的景物总是相似的,曾寿玮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走夜路,也就不会太关注路边的景色以让自己保持振奋。
但渐渐的,他觉得有一丝微微的寒意慢慢的聚集在驾驶室里。
他有点不适应地哆嗦了一下,捞起副驾驶座上的工装外套穿起。
外套一上身,那股寒意便明显被驱散了不少,曾寿玮拨弄了一下老旧的车载MP3,一首花儿乐队的《嘻唰唰》便蹦了出来。
“…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他自得其乐地跟着歌曲唱了两句,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身旁围着一群眼睛发绿的饿狼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开车这么久,从来没有过比现在这个时候更加鲜明的危机感。
于是他猛地一踩油门,将一向不怎么舍得开的暖气也给打开了。
暖气慢慢地填满了小小的驾驶室,那股子围绕着曾寿玮的寒意虽没有增加,却也没有丝毫的减少,像是看上了他一般的,坚持着不离不弃的态度。
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却还神智清明地看着前路。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些老货车司机们说过,现在的高速公路纵横全国,经常和老阴路交叉,大半夜的开车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走到阴路上去。
而一旦有生人走到阴路上去,很容易就是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还只有二十来岁,当时年轻气盛,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概嗤之以鼻。
现在回想起来,竟是字字句句都记在心坎里,没有半点遗忘。
于是他遵循着那老司机说的,将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路上,脑子里只装着回家这件事。
但天不遂人愿,不管他有多么的想回家,在面对一个陌生的丁字路口之时,也只能踩下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上。
曾寿玮这时候已经确定自己是走上阴路了,毕竟,中国的高速公路哪有不经收费站就到丁字路口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他也不敢打开车门,下车去看。
就在他抱着胳膊左右为难的时候,前方的路口出现了一点昏黄的光。
那光晃晃悠悠地浮在空中,一点点地朝路口靠近。
逃!
——这是曾寿玮的第一反应。
但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在这么一条漆黑幽暗的道路上,要不是他尚身处熟悉的货车里,他恐怕都已经没有了睁开眼的勇气。
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许多难以名状的举动。
有人愤怒,有人恐惧,有人张皇,有人冷静。
在这样一个极端的情况下,曾寿玮居然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甚至干脆熄了火等着那一团朦胧的光亮靠近。
无论如何——能伴着灯光的阴物总是比那些躲在夜幕中的东西要靠得住的多。
那灯光一点点的近了。
曾寿玮的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汗,蹭得方向盘的两侧亮晶晶的。
等到那灯光再近一点的时候,曾寿玮只觉得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一点。
那提着一盏灯笼晃晃悠悠走在路上的,不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么。
少年穿着一身校服,整个人惨白纤细得让人有点发憷。
但曾寿玮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无比确定——这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夜·阴路(中)
这提着灯笼走路的少年正是沈离。
他昨天赴了一只猴子的喜宴,结果一不小心就把猴子酿的饮料和酒搞混了,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下去。
猴子酿的酒和凡人酿的酒可不一样,醉人的不是酒精而是灵韵。
于是沈离这大半杯下肚后,直接从昨晚睡到了今夜。
他估计这一夜未归的,爷爷应该等急了,于是在放了一只纸鹤后就找猴子要了个小灯笼打算抄近路回家。
沈离一路走,就一路有东西跟他打招呼。
他虽然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但鉴于他和“那位大人”之间的过往,在三界里都还有些名气。
再加上现在干这一行有真本身的人越来越少,像这些生活在阴路上的在人间的狭缝里求生存的存在,大多数情况下也不会和这些能帮助他们与人间界进行沟通的桥梁对着干。
但除了他们这行之外的人类,自然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尤其是在阴阳两界的分隔越发明显的现在,阴物们是绝对不能主动去沾染没有阴缘的生灵的。
于是出现在阴路上的生灵,便会显得尤其的可贵。
沈离只是觉得前方的阴气涌动得很异常,像是一群饿了一年的家伙们拿着盘子滴着口水正对什么东西跃跃欲试。
他没有和阴物们抢食物的意思,但既然遇上了,去看上一眼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无论如何,他也还算得上是一个人类。
但他越往那阴气漩涡的中心靠拢,就越发地觉得不妥。
能在这个时候撞进阴路来的人,多数都品性浮,八字轻,为了这么一个不怎么样的对象而动手搅浑如此浓郁的阴气,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就在他打算不管不顾掉头就走的时候,那辆误闯进来的卡车已经脱离了枝叶的遮挡,完整地出现在他眼前了。
至于那个坐在驾驶室里缩成一团的中年人,显然是已经看到他了。
见此状况,少年也只能叹口气,然后往阴气的中心继续走了。
曾寿玮横下心来等那少年接近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但在发觉到随着少年的走近,身边的阴气似乎愈发地浓郁了起来的这个事实之后。
他刚刚肥起来的胆子似乎又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似乎…是人类…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何况,这还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曾寿玮的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叫他:撞过去!撞过去!
这个声音开始还只是在他的耳畔呢喃,没过多久,就开始在他的脑子里回响,盘旋,拉扯着曾寿玮仅剩的理智。
他头上开始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可以,嘴唇的嫩肉被咬破,粘着紫红的肉沫,显得格外渗人。
这个时候,沈离也已经走到了距货车不过百米的地方。
他可以感到整个空间都正在被一种阴寒的力量压迫着,这种力量可以强势地削弱着人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沈离从口袋里摸了一张符放在心口处。
阴路虽然算得上是阴物的地盘,但终究还是被人间界的力量束缚着的,只要他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就不可能被这等鬼物所惑。
只是…今天是月圆…。
沈离有点难受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他能感受到封印的力量被压制得厉害,如果不能早早离开此处,才是真的会出大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w=走夜路碰到鬼第二发献上~
☆、第二夜·阴路(下)
就在沈离难受地按住额角的时候。
那边的货车却猛地打火开动了。
沈离心说一声:‘不好!’然后便机敏地往路旁的草丛一扑。
果然,三秒之后,那巨大的货车便直直地朝他所在的草丛冲了过来——!
这下子,沈离再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左手从口袋里一掏就是一套纸符,呈扇状展开于面前,咬破右手中指,用血在九张符咒上连上了一条线。
那条线画完的一瞬间,一道写满了道家真言的光环便猛地从那套符咒中闪现,护住了沈离的全身。
再下一秒,货车与光墙相撞,沈离被撞出了草丛,货车也翻倒在地。
被撞飞的沈离蜷成一团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左肋。
——尽管有符咒的保护,但他还是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断了肋骨,好在暂时没有被碎骨插进肺部的感觉。
只是整了这么一茬,原本就动摇了的封印便弱得不成样子了。
沈离心想:糟糕,看来今晚是锁不住了…
但他又想:可是那边还有个人类呢。
跑这来遭了这么大罪,不就是为了救这个瞎闯进来的人类么。
要是现在把“它”放出来了,这人类也铁定没救了。
于是沈离郁闷了。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了侧躺,感受了一下左肋的疼痛程度,咬牙又给自己加了一道符。
这道符是以他的精血为媒画出来的,专门用来抑制躁动的封印。
只是在用过这张符之后,他会精神虚弱很长一段时间,力量的控制力会急速下降到一个非常低的水准。
沈离闭着眼睛又在地上躺了一阵子,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勉强能够支撑他站起来之后,便有所觉悟地睁开了眼。
这一回,他不再是用“感觉”去感受这一片阴气的浓郁程度了。
而是直接用看的了。
——因为力量的控制力急剧下降的关系,沈离已经不能保持他平日里仅半开眼的状态。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映射着的,是铺天盖地的灰色阴气,和不断穿梭其中的透明鬼影。
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已经快要化出实体的阴物。
但那些东西却好似在畏惧着什么一般,一直围着翻倒的货车盘旋环绕,就是不肯靠近。
沈离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那车上的仅仅只是一个“人”而已,是绝不可能聚集如此之多的阴物的。
但如果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话……
他就要掂量一下要不要继续搀和这件事了。
他的正义感还没有强到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同类葬身于此的地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就此离开的时候,那边却异变突生。
只见那边不知何时凝起了一团若有实体的黑雾,狠狠的朝着车厢撞去——!
沈离想都没想就是一张符咒直指司机座驾,金黄色的符力激射而出,看上去竟似是无法赶在黑雾到达之前生效!
沈离用仍然沾血的中指在符咒上又划了一道。
金光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几分!
细细算来,竟是恰巧要比黑雾快上一息赶到!
但——!
就在沈离打算咬牙再补上一道护符的时候,一股银白色的光倏然从驾驶室里迸裂而出,形成了一个闪亮的银色半球!
金黄色的符力和黑雾都在接触到光球的瞬间化成了虚无。
光球在消化了两股力量后,沉寂了两秒。
突然向四周迸发出极端耀眼的光华,所有盘旋在上的阴物在接触到这光华的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了。
莫名其妙的,沈离就是知道这个东西不会伤害到他,于是他就那么病怏怏地躺在那里,看着银光扫过他的身体,只觉得全身都暖融融地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
银光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待光华散去后,沈离发现不仅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他和那倒霉的货车司机还齐齐回到了阳间的一条普通的山路上。
他大致检查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身体似乎没出什么问题之后,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曾寿玮的方向,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后就拍拍衣服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w=一个月不见……呵呵呵。
☆、第三夜·探病(上)
李童站在花店外犹豫着。
……是要月季呢还是要向日葵呢…
或者要康乃馨?
希望她看到花之后心情能好一点…不如就向日葵吧?
可是她似乎很喜欢月季…
“唉…”
低低的叹息从口中漏出,李童看着眼前争相开放的花朵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世界上怎么就会有选择恐惧症这种东西呢?!
“老板,请拿一盆水仙。”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李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干净的少年站在花店门口,很是随意地打量着摆放在店外的花朵。
老板手脚麻利地抱来了一小盆水仙,“三十块。”
“十五吧。”少年眼都没眨就削了一半的价。
老板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个明显的停顿,随后才慢吞吞地说道,“你看,这可真没赚你钱…我们做生意的也不容易…”少年黑玻璃似的眼珠一直盯着他,他说着说着渐渐就说不下去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渗得慌,脖子那里悄然飘过一阵凉意,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嘴里的话也就转了个弯,“…但看你也是实诚人,十五块就十五块啦。”
少年这才笑了一下,从皮夹里拿了十五块出来,放到柜台上,然后抱起水仙就走。
等到少年人走远,李童也走进店里,用三十块的价格买了一盆水仙。
李童看着黄色的小花,觉得这几日来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要是她看到这样的花,也会觉得精神起来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情,李童推开了丁悠悠所在病房的房门。
穿着病服的少女坐在窗边,长发松散地搭在肩上,皮肤惨白皲裂,泛着难看的青色。
李童有些难过地别开了眼。
丁悠悠曾经是她们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无数女生或明或暗地羡慕过她那如牛奶般嫩滑的好肤质,现在却因这怪病,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丁悠悠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看见是抱着水仙的李童。
她表情空白了一下,接着便开始放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李童一个哆嗦,手中的水仙花一下就栽了下去,砸出清脆的“喀拉”声。
走廊上的护士听到叫声冲了进来,护着李童将她拉出了病房门。
李童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护士小姐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她,“她这几天有时候会神志不清,看到有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