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只欢不爱-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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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的主人还在梦里,但早起的老管家却已经站在庭院里给家里的佣人们开早会了,老管家吩咐手下的每个人今天各自的任务,一个回身,瞧见了正前往车库取车的容尉迟,蓦然一愣,“三少爷,你这么早就要出去啊,厨房的人才刚刚要开始准备早饭呢!”
容尉迟顿住脚步,侧目望向了已经在容家工作了一辈子的老管家,冷峻的脸庞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温和,“我今天不吃早饭了,告诉厨房的人少准备一份就好。”
“三少爷,今日难得大家都在,你缺席的话恐怕不好吧?!而且现在这才几点啊,你是要去公司,还是要去医院啊?!”老管家喋喋不休,这如果一会儿老太爷和老夫人问起了他可怎么回答啊!
容尉迟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了,他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不再解释,容尉迟快步走向了车库,途径一片小花园,脚步又蓦地顿住。
奶奶喜欢养花,这一片花园都是她亲手经营的,他触目所及全是大大小小的绿色植物,姹紫嫣红的花朵林立其间,红的,黄的,紫的……各种颜色的都有。
情人节男人是不是要送花给女人?!
送哪种好呢?!
一般来说好像都是送玫瑰,不过……哪个是玫瑰?!
英俊的脸庞上微微浮现出纠结,黑眸眯了眯,他走向一片花海,用园丁留下来的小工具,胡乱剪了几支颜色鲜红、瓣蕊艳丽的花朵,随手带走。
走入车库,在一排豪车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驾,跨步上去,快速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子急急地驶离。
黑色的车子,流线型的设计,在绕过庭院中间的喷水池后,直接朝着具有金属质感的雕花大门而去。
“三少爷!你去哪里啊?!三少爷!三少爷……”老管家急得差点跳脚,可最后只能无奈地对着汽车的尾气叹息。
一旁,其他的佣人也全都腹诽:三少爷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容尉迟开着车,一路驶向了台北体院馆。
本来昨晚他不想回容家大宅住的,因为那里距离台北体育馆比较远,开车的话,即便不堵车,也最少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可是爷爷发了话,毕竟是过节,他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回去睡了。
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四点零五分,略微一算,他大概是在五点三十五分能够到达。
还好,可以提前二十五分钟,如果他再提一点速度的话,说不定可以早到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三十分钟,一千八百秒。
1800,1799,1798,1797……心里默默地倒数着,每数一个数字,他距离她的距离就更近了一些。
这么多年来,时间之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很宝贵、很宝贵,他忙起来的时候,甚至恨不得一天可以有48个小时,每天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大半,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一秒钟都是慢的。
他把约会的时间定在这么早,就是希望他们可以早点见面,这样他们就可以有一整天的时间约会了,早上6点到晚上6点,在别人正要去吃情人节大餐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在一起12个小时了。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可是他知道,她一定已经去了。
桐桐,等我。
◎◎◎
五点三十分。
尤桐坐在台阶上,换了一个姿势,坐得太久了,腿有些发麻,而且她虽然是把包包垫在了下面,没有觉得凉,但是她想坐久了肯定不行,万一害肚子里的宝宝着凉就不好了,她揉了揉腿,慢慢地站了起来。
抬手看了看表,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怎么才五点半啊,还要等半个小时呢!
容尉迟,你就不能早点来吗,我可是五点钟就到了啊!
心里忽然有些懊恼,可是嘴角边还是挂着掩藏不住的笑容。
平安夜的那一次,他不知道等了她多久,这一次,换她来等他。
体育馆旁边的告示牌上写着六点钟开门,可是清晨来这里锻炼的人们已经早早地排起了长队,尤桐一个人拎着包包站在一旁,明显是等人的样子,格外引人瞩目。
队伍里有年轻的小情侣窃窃私语,女孩子等人的话,多半是会被放鸽子的,情人节一个人傻等,好惨啊,目光里露出了些许同情。
尤桐略微尴尬,但却继续保持微笑,世界上有三件让人幸福的事,第一是有人爱,第二是有事做,第三是有所期待,而她现在正在同时做着这三件事——等待着所爱的人到来。
如此幸福。
不可否认,她很着急,很希望他早点来,可是,着急并不是心慌。
这一次,她有信心,不光是对他有信心,更是对自己有信心。
路旁驶来卖早点的多功能早餐车,尤桐走过去买了两份早餐,一份拿在手里吃,一份打包拎着。
阿迟,我买了早餐给你哦!
◎◎◎
十字路口,交通灯正亮着红灯,过了这个红灯,再前行一小段路,就到了。
容尉迟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他低头瞥了一眼屏幕,在看到来电显示后,邃亮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去,默了默,接听,别在左耳的耳机上亮起一抹蓝光。
“王医生?!”声音低沉,带着几丝凝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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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意
( )
“容先生,是这样的,今早护士查房,发现你的母亲顾仪容女士还在睡觉,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我们刚刚做了检查,发现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是她头部的肿瘤压迫了神经导致,我们已经将她转移至了ICU病房,现在几名脑科的权威正在急救,但是顾女士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你快点过来吧!”
容尉迟的心脏顿时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指尖泛着丝丝青白,沉声问道,“上次不是说她还有半年时间吗?!”
“容先生,那是指最好的情况,顾女士今天的状况很不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医生沉重地说道,然后话筒里传来了几丝嘈杂的声音,医生和护士忙碌不停,王医生说了句抱歉,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容尉迟痛苦地闭了眼睛,世界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眸子,前方的红灯已经变绿,可是他该何去何从?!
看着看手表,刚刚过五点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时候?!
如果他去体育馆,也许就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就没能见到最后一面,难道这次又……
车子后方传来鸣笛的声音,容尉迟咬牙打了方向盘,强行将车子掉头,却是在下一秒抓起了手机,直接拨了尤桐的号码。
如果母亲今天真的熬不过去了,那么他也要她去医院见一面,以他未来妻子的身份!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
容尉迟的脑子忽然一空,怎么会这样?!
◎◎◎
体育馆门口,尤桐吃完了早餐,将垃圾丢进了不远处的环保垃圾桶,然后又慢慢地走回原地,继续等待。
低头看着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她的背脊慢慢地由挺直变成弯曲。
右手里的那一份早餐换到了左手,半晌后,再次换回右手。
阿迟,你怎么还不来啊,早餐都要凉了,凉着吃对胃不好呢!
她坚信他会来的,可是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她想找点事情做来转移注意力,于是就掏出了口袋里的贝壳把玩。
传说每一个贝壳里面都住着一个精灵,可以实现人类的所有愿望,贝壳啊贝壳,我的愿望很简单,精灵啊精灵,让他快点来吧。
时间到了五点五十五分,距离六点钟就剩下最后的五分钟了,五分钟,三百秒而已。
尤桐用力吞了吞口水,站直了身子,开始踱步,低头数着地上的方砖格子,每数一下,就是一秒。
1,2,3……
100,101,102,103……
199,200,201,202……
296,297,298,299……
最后的那一个300,却怎么都数不出来了。
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他,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了。
手表上的时针与分针,还有秒针,一起重合,全都一起指向了6点整……这是天意吗?!
喉咙忽然发紧,眼眶却是发烫,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凝聚,热热的,酸酸的,辣辣的。
抬头望天,初升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天空,可是她怎么还是觉得那么晦涩?!
体育馆按时开门,排着长队的人们纷纷走入,诺大的空场里,慢慢地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还有她留在地上的,斜斜的影子。
◎◎◎
医院。
ICU病房里的气氛一直紧绷,橙色的信号灯变成了红色,危险度逐渐升级中。
容尉迟站在门口,背部斜靠着墙壁,黑色的衣服上蹭上了些许灰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紧紧握成了拳,掌心里一片潮湿。
胸口像是憋着一股什么似的,无处可以发泄,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用打火机点燃,火苗轻颤,那是他的手在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重重地吐出一个烟圈,冷峻的五官在蒙蒙的烟雾里若隐若现,透着苍茫,幽深的双瞳,深不见底。
从走廊尽头徐徐走来的护士,想要提醒他医院禁止吸烟,但却望而却步,他的背影太过萧瑟,他的表情太过深沉,他的眼神太过孤寂。
11点25分,一直封闭着的ICU病房里终于有了动静,穿着白袍的医生陆续从里面走出,为首的王医生摘下口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万幸,顾女士醒过来了。”
容尉迟夹在指间的香烟忽然掉落,抬手看了看腕表,才刚刚露出几分欣喜的俊容忽然又是一沉。
◎◎◎
中午时分,太阳当空照着,阳光直直地洒在都市丛林里,交错纵横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双门跑车彷佛在测试引擎的效能一般,狂飙在街头,速度表的指针早已经超过了极限,车子的主人却视若无睹,油门一踩到底,嘈杂的喇叭声急促得几乎可以刺穿人的耳膜。
又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前方再次亮起了红灯,原本宽敞的道路变成了拥堵的停车场。
容尉迟再也顾不得其他,将车子往路旁一停,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跨了出去。
在栉次邻比的车阵里,人们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在急速奔跑,他那高大的身躯上尽是冷硬的线条,可是那双锐利而深沉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了炽热的光芒,他一直跑,一直向前跑,就像是去追逐着什么。
正午12点,容尉迟气喘吁吁地站在了体育馆门前,四处寻着一个身影。
桐桐,你还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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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相信
( )
正午12点,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闷得让人难以忍受,可以看见火球似的烈日正当空挂着,容尉迟在心底里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
他一路跑来,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湿了一片,紧紧贴在肌肤上,黏得人无比难受,可是他片刻都不敢停下来,甚至连好好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脚步急促地到处奔走,寻找着那个身影。
他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甩掉西装外套,然后卷起雪白的衬衫袖子,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直接脱掉丢进垃圾桶里。
午休的时间,体育馆里的工作人员还有在里面娱乐的人们纷纷走出,到附近的快餐店吃饭,三五成群的,或是手牵着手的一男一女时而路过他的身侧,也偶尔有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但却全都不是她。
桐桐,你到底在哪里?!
额上的汗水顺着那线条坚毅的脸庞上滑下,滴落在灰色的地面上。
他凝眸望着脚下,有一种感觉,她一定就站在同一块土地上,就在这附近的某一处。
他知道,她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这是一种坚定的相信,不只是对她的信心,也是对他自己的信心。
前方的拐角处,有一个卖冷饮的小摊,大大的太阳伞遮住了大半的柜台,但是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似的,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想要问老板有没有见过她,但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他极度缺乏这种经验。
顿了顿,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大钞,想先买一瓶冰水,这样的话比较好开口吧。
容尉迟暗暗想着,伸手去拿距离手边最近的冷饮,却……忽然顿住了动作。
他不经意地一个抬眸,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坐在长椅上,半垂着脸,巴掌大的小脸上泛着微红,显然也是热的,精致的秀眉,一对翦翦的水眸,小巧的鼻子以及一张樱花似的小嘴……在如此剧烈的阳光荼毒下,她居然没有被晒黑,真是奇迹。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紧紧地盯住她,炽热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幽黑的眸,注视着楚楚动人的她,一秒都离不开。
身体像是不由自主,胸腔里泛起一股热流,一股又猛又烈的热流。
容尉迟忽然觉得自己更热了,此时的他,需要的不只是一瓶冰水,而是一整个台湾海峡。
◎◎◎
有人在看她。
尤桐低垂着眼眸,但是却依然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窥视,从早上5点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偷望了。
苦等了7个多小时,连她自己也觉得尴尬,她没有抬头去看对方这次又是什么人,如此窘迫的情形她已经习以为常,只要别开眼不去理会,自然就没事了。
她微微咬唇,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脚,可是……那两道视线却依旧纠缠着她,不但没有收回,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忍不住转过身,想要彻底避开那直勾勾的目光注视。
这一动,不小心碰到了她放在身旁的那份早餐,豆浆早已经凉了,但是被午后的太阳一照,又温温的了,却是闷闷的那种热度,不禁让人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