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生谣-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仟愈试探着将竹竿从左侧轻扫过去,那蝉不紧不慢地右移了移,孟仟愈收竿,它又不紧不慢地爬回原处。
试了几次都是这样,真是奇怪了,孟仟愈心想,这还是蝉吗?!
几人屏气凝神,地跟着这只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几轮下来,孟仟愈觉得根本不是人玩蝉,而变成蝉玩人了。
“再试一次,就差一点!”孩子们却不依不饶,孟仟愈的耐心终于见底,刚想撒手不干,忽然听到身旁微弱的忍笑声。
把视线从树顶收回来,投向涂昔。
涂昔发觉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把头扭向一边,却仍是忍着声音笑,笑得肩膀也跟着微抖起来。
孟仟愈当即丢掉竹竿,径直走到他面前,眯起眼道:“你怎么笑得那么高兴?”
涂昔笑意稍减,却偏着头不看他,也不答话。
“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涂昔终于正过身子,双目直视过来,反问道:“我怎么做手脚?”
嘴角还挂着些许笑意,双颊也因笑得久了而显出微粉的色泽,孟仟愈忍不住在他脸上多流连了几眼,这才轻笑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做的手脚,但你是狐狸,保不准有什么我想不到的方法。”
涂昔的神色终于缓回平常,却答非所问道:“若是捉不到,就不必执著于它这一只了。”
“这话倒是在理,”
平常几乎不怎么活动,这次捉了这么久的蝉,胳膊也酸了,孟仟愈不想继续,回头对那几个孩子道:“我玩累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环儿努努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孩子们听了有些失望,但也不能强留,只好朝两人道了个别,环儿也跟在他们中间,拿着竹竿继续深入树林,走过了一会儿便不见影子。
看他们走远,孟仟愈竟已经懒得走回去,看四周微风徐徐,叶声沙沙,树下一块阴影,干脆就地坐下,涂昔在旁边站着,仍旧无动于衷。
孟仟愈重又眯起眼,问:“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涂昔低头盯着他:“为什么你一定觉得我做了什么?”
“因为你笑我们。”
涂昔倒是坦率,直接道:“我看你们好笑。”
一群人被一只蝉耍得团团转,确实好笑,孟仟愈想想刚才的情景,忍不住也笑了几声,继续问:“你为什么不帮忙?”
涂昔道:“我还没想好要帮谁。”
“……要帮谁?”孟仟愈疑惑道,“还能帮谁?不帮我们,难道还要帮蝉么?”
“为什么不能帮蝉?”涂昔反问。
孟仟愈忽然间哑口无言,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看他认
6、6。夏暑蝉趣 。。。
真的表情,失笑道:“你真奇怪。”
涂昔不置可否,继续道:“你们捉的那只蝉是这里的蝉王,它早已经有了灵气,凭你们的力量是不可能捉到的。”
孟仟愈忽然觉得,让涂昔给自己讲故事也是不错的。
“你怎么知道?”他问。
涂昔看他一眼,平静道:“因为我是狐狸。”
孟仟愈当他是开玩笑,配合地轻笑一声:“叫你狐狸你不喜欢,就打太极来糊弄我?”
涂昔表情无变,顾左右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这故事的今生篇……真是变成流水账了= =||
能看下去的同学可以拿来打发时间,等写到番外前世的时候就……【掩面,不知道多少人能坚持到那会儿……
下一章来kiss吧,这大概是我的文里亲的最早的一对Orz
7
7、7。惊悟生情 。。。
在树下歇够了,差不多到了与老先生约定的时间。
涂昔有别的事做,一个人坐船去了镇上,孟仟愈则往老先生的书房去,刚一进门,就听老先生道:
“回来了?”
孟仟愈点头笑笑:“是。”
前日二人已经交谈多次,此番也不必再客套什么,老先生等他坐定,开门见山道:“今天就可以讲你想听的瘟疫了,不过我的故事和说书的人不同,是狐仙的和一个孩子的故事。”
说书人的传奇自然不适合写入书稿,孟仟愈不介意道:“那倒无妨,先生请讲。”
老先生点点头,缓声道:“在那场瘟疫发生之前,镇上有个孩子的母亲生了重病,药引子颇为古怪,非要江南的雨水淋过的青杏,全家上下急作一团,孩子也想帮忙,于是决定亲自去找这副药引,但他年纪尚幼,以为江南只是南边的另一个小镇,于是两手空空地便出发了。”
孟仟愈笑道:“这孩子虽然傻气,却也算孝顺。”
老先生也咧开嘴笑了笑:“傻人有傻福,这孩子运气很好,他出了颐泉,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不动了,看见前方一处树林,便打算进去歇脚,殊不知那正是狐仙的居所。”
孟仟愈好奇道:“那孩子见到了狐仙?”
“正是,”老先生微笑道:“狐仙的相貌甚为美丽,一身雪白长衣,一对立耳支在头顶,银发及腰,双眸也与俗人不同,是琥珀似的金色,孩子看到第一眼就惊呆了,认定他就是传说中的颐泉狐仙,连忙跪下磕头,求狐仙赐他药引,救他母亲性命。”
孟仟愈忽然想到他到颐泉的第一天做的梦,漂亮的雪白银狐,也同是琥珀色的眸子——难道竟是狐仙误入了自己的梦境?
“狐仙既然是守护颐泉的仙人,应该是答应了他吧。”孟仟愈猜测道。
老人歇了口气,缓缓道:“狐仙问了那孩子的名字,又问了他想要的药引,听说远在江南,自然有些犹豫,可为了怜惜这孩子一片孝心,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临走时,狐仙对那孩子道:‘四日之内替你将药引寻来,你到那时再到这地方来找我。’”
孟仟愈道:“后来那孩子拿到了药引没有?”
老先生却没答话,笑了笑道:“今天天不早了,我看你出去逛得有些疲倦,明日再讲吧。”
老先生讲起话来气息不稳,说一句话要停上半天,可这故事讲得也太少了点吧,孟仟愈不禁想,真不知道几天才能听完。
老先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温和笑道:“你不必心急,这故事不长,我分三次便能讲完了。”
孟仟愈有些尴尬,忙道:“学生不急,也正想在这里多玩几天呢。”
老先生想了想,接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几天之后颐泉镇上会有个夏祭,每
7、7。惊悟生情 。。。
年都颇为热闹,到时你不妨和朋友去玩一玩。”
夏祭?听起来就有点意思,就算自己不去,唐今儒也一定会拉自己去的。
“先生也去么?”
老先生自嘲一笑:“我年轻时每年都去的,可惜现在走不动了,已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去过啦。”
****
晚上仍旧是整理书稿。
到了深夜,环儿满心欢喜地被打发去睡觉了,孟仟愈也和环儿一样高兴,因为涂昔没有忘记之前的约定。
不过涂昔的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孟仟愈也不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揽这个差事。
屋外凉风袅袅,几盏灯映得书房通明,埋头于笔墨书卷之间,偶然抬头,只要看到涂昔站在一旁,心中的愉快便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并不是喜欢看他的长相,而是只要感觉他在身边,心就会忽然间安定下来。
然后得到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很好。
可惜虽然这么想,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余光扫见那双研墨的手,十指白皙纤长,却不像女人的手那般柔弱无力,指骨轮廓硬朗分明,甚是好看。
孟仟愈的笔头停下,愣愣地看着,直到涂昔把双手收起。
反复了不知道多少几次,孟仟愈放下笔,无奈地揉起眉角: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还要耽误多少时间。
涂昔看不出他的心思,只当是他写得久了想歇息一下,于是不声不响地坐到一边,
孟仟愈冷静反省了片刻,操起笔来重新开写,可这次写了一会儿发觉不对,茶杯里的水喝完了,却没见涂昔上前来续,他微微皱眉,抬眼一看,不由愣住。
涂昔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晚,只在桌旁坐了这么一小会儿,竟然伏在桌上睡着了。
要是换了环儿这样,孟仟愈肯定早就发了火,可现在看见涂昔睡着,他只是觉得好笑。
如果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毫无设防地睡着,他肯定是要涂画一番的。孟仟愈擎了根细笔,轻手轻脚走过去,可一俯□子,望见对方温润白皙的皮肤,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涂昔浑然未觉,头枕在手臂间睡得正香。
烛灯轻晃,纯黑的眼睫微颤几下,投下一片清影,姣好的双唇跟着轻抿一下,神情没了平日的清淡,反而甚为可爱。
孟仟愈看得呆住,忍不住又凑近了些,一时间有些迷蒙。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眼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也只能想着他一个人。
目光反复流转,最终停在微抿的双唇上,烛火映照下,浅淡樱色,煞是诱人。
——忽然很想吻上去,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胸腔里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孟仟愈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凑近,再凑近,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终于还是吻
7、7。惊悟生情 。。。
了上去。
心头一阵荡漾:软糯的,微馨的,熟悉的触感……和味道。
——为什么连吻都会觉得熟悉?正在这么想着,胸前忽然出了一股力量,将他向后一推。
“诶?”
如梦初醒,孟仟愈无措地直起身,座上的涂昔不知何时醒了,此时正微仰着头,自下而上地瞪着他。
依旧没有表情,孟仟愈却本能觉得那双眼睛之下隐藏了山雨欲来的阴风。
“你醒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能尴尬地问。
涂昔没理会他,凛声道:“你在干什么?”
孟仟愈退了一步,稍微找回些神智:“我看你睡着了,想画花你的脸。”
“你用嘴画?”
孟仟愈道:“原本是想用笔画,可你长得实在太漂亮,我下不去手。”
“这和刚才的事有什么关系?”
“也是因为你太漂亮了,”孟仟愈苦笑一声,“你不该在我面前睡着。”
涂昔一阵沉默,站起身道:“天太晚了,不论你还要不要写,我都要回去睡了。”
不管孟仟愈还有没有话说,他干脆利落地转身,朝屋门走去。
孟仟愈觉得自己确实是冲动了,可是却没觉得后悔。
“狐狸,”涂昔自顾自地往外走走,他也自顾自地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涂昔微微一顿,却仍是没有理会,推门而出。
孟仟愈看着他出去,只能又叹了口气。
“我是很认真的。”
****
孟仟愈很想睡觉,可是睡不着。
不可能睡得着,脑中全是那只狐狸漂亮的睡颜。
一记偷吻过后,唇畔还残留着当时的记忆,微凉的温度,柔软的触感,缭绕不断——怎么忘都忘不掉。
翻来覆去地想,到最后天都亮了。
如果真的要连着过几个这样的晚上,他肯定会疯的。
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不是起床,而是根本没有合眼,小丫鬟硬生生地被喊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初晓的天光,睡眼惺忪:
“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孟仟愈面色不佳,折扇敲她一下脑袋:“看日出!”
颐泉湖上的日出确实不错,暖红的光芒照得一片波光荡漾,主仆二人站在船头,从岛上飘回小镇,却都无心欣赏。
环儿困得呵气连天,看他也没有看日出的兴致,于是又问:
“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仟愈鄙夷地瞪她一眼:“昨晚睡得那么早,怎么还困成这样?”
小丫鬟顿时醒了一半:
——糟了,看他这样子,肯定是晚上没睡好,别是涂公子惹了他?可涂公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不,不困了,环儿不困了!”环儿拼命睁大眼睛,连连摇头,“可是公子,我们到底是要……”
“去客栈,找唐今儒。”孟仟愈咬咬牙,忽然
7、7。惊悟生情 。。。
又叹了口气,“找他……问点事情。”
想想昨天涂昔头也不回地走了,孟仟愈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么没底气。
这次虽然没有在开玩笑,却一定惹他生气了。
长了这么大,竟还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涂昔?难道自己竟然是个见色起意的人……见色起意还不分男女?
不过,经过这一晚上辗转反侧的痛苦,他确定是喜欢上他了。
然而对于这方面的事,孟仟愈束手无策。
——唐今儒的话,看他整天翠儿柳儿的花天酒地,总该有些法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偏头痛=‘‘=
仟愈师父不要大意的去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