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之禁脔作者:午正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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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枞乃是季节性食材,因肥硕壮实、质细丝白、清香可口,可与鸡肉相媲美,故名鸡枞,房要到夏季雨水充沛之时才会生长,不能种植,纯野生,只能在山林中百年松树下才能采摘得到,而且数量极少,价值斗金,珍贵无比。
谢拂身舀了勺鸡枞汤,吹去热气,送到阿脔嘴边,“尝尝看,可还合心意?”
阿脔经刚才那么一遭,哪里还敢违抗谢拂身,连忙张口喝了,阿脔从未听过什么鸡枞,没想到味道却是极好,气味浓香,味道鲜美,一口热汤也稍稍抚平了阿脔刚刚惊慌的心神,阿脔面色一霁。
谢拂身见阿脔喜欢这鸡枞汤,心里欢喜,一勺勺的喂着阿脔喝着,一顿饭就这么吃了许久。
谢拂身刚刚回到馥城,也很是忙绿,午膳一过,抱着阿脔撕磨一番,这才离开。
阿脔见谢拂身一走,狠狠地擦着脸,蹴地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清秋和浮翠连忙跟了上去。
清秋问道,“公子,王爷吩咐了,要奴婢民伺候着您午睡,您这是要上哪去?”
阿脔睡了一早上,现下哪里还睡得早,趁着谢拂身不在,阿脔还未见过喧闹的集市,想溜出去玩上一番,听得清秋这么一说,浑不在意,摆了摆手,“吃了就睡,我又不是猪!这馥城想必很是热闹,我出去看看!”
清秋和浮翠大惊,拦住阿脔,浮翠道,“公子,使不得,王爷吩咐了,您是不能出府去的!”
阿脔气得跳脚,没想到出了军营,这谢拂身又将自己圈在这王府中,真真气人!
阿脔不管不顾,倚着墙根,脚步分块,一阵乱走,还真走到了侧门,守门的小厮一见阿脔,心思一呆。
阿脔轻笑一声,要出门去。
清秋跟在身后急得大喊,“你们可拦住公子!”
守门小厮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拦住阿脔。
阿脔气急,“让开!”
清秋和浮翠赶上阿脔,跑得气喘吁吁。
“我的好公子,可给赶上了!”清秋气喘。
浮翠上前拉住阿脔,“公子,可回去吧,王爷下了命令,谁也不敢把公子给放出去的!”
阿脔看着死守着门的小厮,心里怒极,甩开浮翠,转身折了回来,也不认路,急匆匆的走着。
不知不觉到了花园,院中种着各色花草,争齐夺目,煞是好看。
元墨兰坐在廊下,看着眼前的菊花金绣球开得正好,心里高兴。这金绣球不同与别的菊花,直到夏季还在开花,这花茎粗壮弯曲,叶子很长,有一点点向下垂,一片一片的,紧紧的依靠在一起,像个绣球一般,因花瓣为淡黄色,所以便名“金绣球”。
“公子,您慢点,仔细脚下!”清秋对着阿脔喊道。
元墨兰听得动静,抬头一瞧,发现阿脔行色匆匆,面上带怒的从粉色月季花间窜过,身上沾着点月季花瓣,容色俊美,当真是人比花娇。
阿脔也不听,窜过月季花,只见眼前一条长廊隔了去路,一瞧,廊下坐着个锦色衣裳容颜秀丽的女子,这女子神态柔和,气质如兰,浑身上下虽然素净,但是浑身带着书卷气,让人很是舒服。
清秋和浮翠赶上阿脔,见到元墨兰,急忙行了礼,“奴婢见过王妃。”
“都起来吧,阿脔,你这般匆匆,是要去哪?”元墨兰柔弱一笑问道。
阿脔觉得元墨兰这一笑,宛如流水一般,阿脔心生好感,不满道,“我想出去,可是出不去……”
“可是觉得王府无趣了?”
阿脔点头。
元墨兰明眸善睐,冲着阿脔招招手,“我院里新作了芙蓉马奶糕,配上一盏甜酥茶最好不过,过去尝尝,可好?”
阿脔正是没个去处,听到元墨兰一说,心里一喜,点点头跟着元墨兰。
等到了坐下,元墨兰唤来晚色,“取了芙蓉马奶糕和甜酥茶过来,记得要热过,这才不腥。”
晚色应了退下。
阿脔坐着打量这屋子,只见屋里布置的简单,却也是典雅。
元墨兰笑着看向阿脔,眉眼带着慈色,“市集闲杂人等众多,王爷也是考虑着你的安危,这才不让你出去。”
阿脔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晚色上了点心,浓香的马奶糕勾的阿脔腹中馋虫蠢蠢欲动,阿脔拾起块马奶糕一咬,唇齿留香,脸上笑盈盈。
元墨兰见阿脔神态灵动,一派清纯,芙蓉出水一般,心里也软了起来,细声问着阿脔的衣食起居,阿脔见元墨兰对自己一片关心,心里暖呼呼的,越发觉得元墨兰的好,一边喝着甜酥茶,一边陪着元墨兰说着话,时日也过的快了起来。
月夜习字
阿脔在元墨兰那坐了一下午,晚上和谢拂身吃过晚膳,阿脔无事可做,窝在床上半阖着眼。
谢拂身坐在床边,含着笑道,“这么早就睡了?”
阿脔闭着眼道,“没事做……”阿脔一说到“没事做”忽地来了精神,睁开眼气鼓鼓的看着谢拂身,“你做什么不让我出门?”
谢拂身看着阿脔气鼓鼓的脸,想到了水缸里圆乎乎的金鱼腮,伸手戳了戳阿脔鼓起的脸颊,触手一片光滑,“怎么?无趣了?”
阿脔挑着眼看着谢拂身,“无聊得很!”
谢拂身凑到阿脔耳边凝眉细语,语调轻快,“不然去学堂可好?这样一来,你可不就有事可做了么?”
谢拂身的鼻息吹在阿脔耳边,阿脔很不舒服,别开了头,连忙摇手,“不去。”
谢拂身身子低垂,和阿脔脸颊相贴,盈盈一笑,“免得你在府里无趣,又要怪我,去了学堂,还能学学字。”
阿脔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我认得字,不用去!”
谢拂身来了兴趣,嘴角含笑,“唔,阿脔识得字?”
阿脔怕谢拂身不信,极力摆出了个恳切的眼神点着头,心里乐得直笑,前些日子在那军帐中谢拂身教过自己,觉得这些字定然不是什么难事。
谢拂身眸色一转,带着点光华,放开阿脔,“不如你写两个字给我看看?”
阿脔翻爬起身子,大笑一声,笑声脆生生的,宛如那山谷间的百灵鸟,
“你说,什么字?”
谢拂身拉起阿脔,从床上下来,来到书桌边,阿脔自顾自的坐下,侧着脸看着谢拂身,得意道,“快说,什么字。”
谢拂身一手撩起衣袖,袖口金线绣着的青龙也给折了进去,一手拿起砚台上的圆磨细细研磨起来,那墨汁细腻浓黑,是一方好磨,谢拂身磨好墨,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汁,递给阿脔,“不若就写个你的名字。”
阿脔看着那毛笔犯了蒙,看着谢拂身脸上的笑就觉得刺眼,一把抢过毛笔,大刺刺得道,“你看好了。”说完笔尖沾上那洁白的宣纸,落笔太重,一大滴磨顺着笔尖留下,沾湿了一片纸张,阿脔咦了一声,连忙稍稍提起笔来,又在落下,手里怎么握都不对,勉强抓着笔写了个“阿”,可是脔怎么写,阿脔彻底不知道了。
谢拂身见到阿脔写出个“阿”,心底就以吃惊不小,只是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心绪,谢拂身低头看着阿脔,只能见到阿脔乌黑的头顶,阿脔那头青丝在烛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泽,黑中带亮,亮中却仿佛还带着层光圈,撩晃这谢拂身的心神。
看着阿脔提着笔皱着眉,纸上也只有个“阿”,谢拂身笑了出声,“莫非你唤作,阿……”
阿脔又羞又怒,想要把笔一扔,却被谢拂身一把握住手掌,谢拂身的手比阿脔大了一圈,现下一握,正好把阿脔整个手掌握在手中,阿脔手背贴着谢拂身的掌心,只觉温热。
桌上烛火燃得正旺,将两人的背影印在墙壁之上,两个影子交相重叠,宛如一人,谢拂身握着阿脔的手,带着阿脔一笔一划的写了个“脔”,轻柔道,“这边是“脔”。”
阿脔看着谢拂身修长的手指,看出了几分好看,再看那字,笔锋刚劲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灵气,心里第一次觉得谢拂身还是有点可取之处。
谢拂身带着阿脔接着写了两个字,就写在这“阿脔”旁边,乃是“拂身”。
“这便是我的名字,拂身,阿脔……”烛火跳了一下,升起点点青烟,谢拂身语气呢喃,声音随着那青烟蜿蜒而上,带了丝丝旖旎,满室静寂,只留点点情愫。
阿脔看着那紧紧相贴的两个名字,心里一跳,面上酡红,不敢抬眼看谢拂身,突然说道,“我要睡了!”
谢拂身看着阿脔耳尖红红,面若春花,脸颊上带着点火光的柔色,这番柔色照进谢拂身心中,心里又暖又亮,松开手,低头吻了吻阿脔的面颊,抱起阿脔放到床上,把两人用被子裹紧,一手环着阿脔的腰,“睡吧。”
阿脔心跳得飞快,背后贴着谢拂身,朦朦胧胧便睡着了。
上学
谢拂身还真是打算让阿脔堂去,第二日天还蒙蒙亮,谢拂身一起身,洗漱完毕,便摇了摇阿脔,“阿脔,该起了。”
阿脔哪里愿意,伸手一拍开谢拂身,接着要睡。
谢拂身莞尔,指尖捏住阿脔的鼻,阿脔喘不过起来,忽地睁开眼,只见谢拂身满面含笑的看着自己,“阿脔,你可是要上学的。”
阿脔脸都皱了起来,“我不去!”
谢拂身掀开被子,一把把阿脔抱起来坐到床上,“愿赌服输,昨夜是谁写不出字来?嗯?”
阿脔咬了下嘴角,狠下心,主动抱住谢拂身,“拂身,我困……”
谢拂身还能不知道阿脔的小伎俩,主动放开阿脔,叹了口气,眼底都是笑意,“阿脔什么时候还学了美人计?”
阿脔面上一红,推开谢拂身,恼道,“去就去!”
谢拂身笑了一笑,唤了浮翠和清秋进来给阿脔梳洗,阿脔懒洋洋的站起,慵懒的很,两人连忙给阿脔穿着衣裳,阿脔打了个哈欠,眼底带着点泪花。
待衣裳穿好,谢拂身亲自给阿脔理了理袖口,吻了吻阿脔面颊,依依不舍道,“上学堂可别惹事,下了学就回来,我等着你一块吃饭。”
阿脔越来越觉得谢拂身婆婆妈妈,但是却也很是受用,乖乖的答了个“好”。
谢拂身这才放开阿脔,上朝去了。
清秋和浮翠伺候着阿脔洗漱,怕时候晚了,胡乱吃了点早饭,急急送着阿脔到了学堂。
这学堂也设在王府之中,学堂外都是郁郁葱葱的竹子,竹竿壮硕,青色带白,稍微圆突,乃为佛肚竹,微风一过,竹叶沙沙作响,显得一派清幽。
到了学堂门口,清秋和浮翠便立在门外。
清秋道,“公子,您快进去吧,奴婢们在门外候着。”
阿脔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叹了口气。
等到了屋里,发现那日在前厅见到的那几人都在,谢善渊见到阿脔,笑了起来,冲着阿脔招手,指着自己身后的座位道,“阿脔,坐这!”
谢红豆面上一红,眼底却也带着些高兴。
谢锦渊动也不动,只是看了阿脔一眼。
阿脔便坐到了谢善渊身后。
谢善渊见阿脔坐下,连忙回过头笑嘻嘻的道,“阿脔,你可来了!”
阿脔撇撇嘴,“我可不想来。”
谢善渊也不在意,接着道,“这多好,等以后我们几个就在一处玩!”
谢红豆听到谢善渊这么说,脸上也笑了,唇边带了个酒窝,笑得甜甜。
阿脔听道“一处玩”心里也很是高兴,一直也没个玩伴,忽地有了,也忍不住笑起来,点了点头,心里想到,原来来这学堂也不坏。
谢锦渊坐得笔直,咳了一下。
原来是师父到了。
那师父唤作钟鼎,学识渊博,慈眉善目,头发全白,问道,“昨日的诗可背全了?”
“回师父,全了。”三人齐声答道。
钟鼎点头带笑,看向阿脔,“这便是阿脔?”
阿脔连忙应了。
“阿脔刚刚来,课业要是不懂的地方,可以多问问我。”钟鼎笑道。
阿脔点头。
钟鼎也未多说,翻开厚厚的书本,开始讲了起来,全是之乎者也,听得阿脔昏昏欲睡,熬了一早上,忽地感觉有人喊自己,一抬头,看见钟鼎面色祥和的看着自己。
谢红豆悄声说道,“阿脔,师父喊你呢。”
阿脔立马坐直了身子。
钟鼎笑了笑,举着本书道,“阿脔,你这几日的课业也不难,便是回去抄写诗歌,多学学字。”
阿脔起身双手接过书本,答了个“是”,这一早的课业也就算完了。
下了学,清秋和浮翠引着阿脔回去,穿过长廊,阿脔只见前方一点素色,知道是元墨兰,惊喜的唤了声,“王妃!”
元墨兰回头,见是阿脔,也笑了,“阿脔,这又是去哪?”
“我刚下学,要回去用膳。”
元墨兰心里很喜欢阿脔,便道,“不如到我那,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点你爱吃的。”
阿脔每次见到元墨兰,心里都有股子亲切,连忙答应了。
清秋眉头一拧,出声道,“公子,王爷吩咐说要您回去用膳呢。”
元墨兰眸色一淡,却笑着道,“你快回去吧,可别让王爷等急了。”
阿脔坐了一大早,肚子早就饿了,想到让自己上学的罪魁祸首就是谢拂身,心里一阵不满,“清秋,你回去看看,他要是在,就告诉他我在王妃处吃了。”
清秋张口,“这……”
阿脔蹙眉,朝前站在元墨兰身边,“你快去,别磨蹭。”
清秋无法,只好看向元墨兰,元墨兰沉吟一番,笑道,“这样也好,你回去告诉王爷一声,就说阿脔在我那,让王爷放心。”
清秋见元墨兰这样说,也只好应了。
元墨兰一路带着阿脔,细心地问着阿脔上学的事,不时笑笑,一路也回到了幽兰居。
阿脔在元墨兰那吃过了午膳,和元墨兰说了会儿话,困意袭来,元墨兰便让浮翠送着阿脔回了。
院里一片安静,只有茉莉花香暗浮,阿脔心想谢拂身怕是已经走了,浮翠推开门,阿脔才一踏入,就见谢拂身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菜肴,可都没有一点热气,谢拂身注视着阿脔,笑意中浮光流动。
金福全和清秋站于一旁。
阿脔心里一惊,看着这未曾动过的饭菜,脱口而出,“你还没吃?”
谢拂身轻微一笑,就扩散成一抹煦风温柔的笑容,眸色里却像浮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