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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光影传说作者:梁微云(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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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如果能让我天天看到他,就算他看的总是自己,我也心甘情愿。”
  “我也是我也是。”
  年轻的侍女们围着火堆叽叽喳喳,越说越兴奋,直到整个营地飞满凯米尔的名字。
  “严肃,不许嬉笑,这是送葬团!”忽然有人雷霆一吼。
  立时,营地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布雷·切尔曼将军出现在火堆旁,热络起来的气氛立时掉入冰点,侍女四散,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生气地看着这帮呱噪的女人,不明白聚议院怎么定的送葬人选。皇帝陛下的灵柩车还在营地里停着,她们已经忘记自己的职责,无边无尽嘴碎起来。
  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送葬团里发生任何不庄重,不敬意,不合时宜的事,他要以最肃穆,最哀伤,最尽责的心,陪皇帝陛下走完最后的道路。
  布雷将军巡视一遍营地,天色虽晚,士兵们仍不能脱下铠甲,必须有十个人,时刻陪伴在皇帝陛下的圣灰旁,为陛下守夜。还有巡逻和站岗的士兵,也必须全部妥帖分配好。虽然他们离开黄金城不过第五天,还在费鲁兹帝国自己的领土上,安全得像在娘胎里,但纪律就是纪律,每个士兵都必须遵守。
  巡视完毕,营地里火堆噼啪,再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声音,布雷将军走向祭仪,恭恭敬敬在门口汇报:“今晚的布防已经完毕,请殿下示下。”
  稍时,祭仪纱门打开一角,露出一张睡意正浓的脸来,“……辛苦了。”说完,脸缩回去,没了动静。
  布雷将军点点头,对小布拉班特殿下简洁的回答非常满意。这一路行来,他对这位年轻的神官殿下就没有不满意过,他不说话,不现身,不多事,每天待在祭仪里。布雷将军相信,小布拉班特殿下一定在以他独有的方式为皇帝陛下哀悼,而这,才是专业的神职人员——高贵的布拉班特家族继承人应有的精神和素质,虽然他还这么年轻……如果诺尔加还活着,现在也就这个年纪吧……布雷将军一面想,一面吩咐士兵在祭仪四周添上一堆篝火,到了半夜会起风,还是挺凉的。
  
  无聊让人嗜睡,睡醒后无聊却不会消失。哈莱回祭仪后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细数纱帐上悬挂下来的流苏。
  队伍刚出发时,他庆幸自己终于可以静下心想一想。可是很快他就发现,面对一件毫无出路的事,想了也是白想。于是他的注意力便转到那枚狗蛋上,蛋变大不少,却没有破壳迹象,哈莱小心翼翼供它在床上,自己坐旁边发呆。
  好在这个叫祭仪的帐篷够大,下面装了八个轮子,由马车拉动,像一间平稳移动的房间。帐篷里装饰豪华,什么都有,床铺和桌椅都固定在地板上,墙上还挂着一面大镜子。
  后来,哈莱便整天盯着镜中的凯米尔,他觉得或许这里真有两个人。意识游走在熟悉和陌生之间,他总忍不住用手遮住那影子——扮成一个人并不困难,但彻头彻尾变成另一个人,时间一长,真让人神经错乱。
  队伍行进缓慢,按照传统,这是为了让皇帝陛下在故土尽可能多待一段时间。可是当哈莱发现他们的行进速度居然慢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时,他终于第一次找布雷将军谈话。后者礼貌地回绝了他关于加快行程的要求,布雷将军说:“队伍太过庞大,除五百名士兵外,还有各省代表、仪仗队、抬祭品的苦力、工作人员和侍女。要让他们加快速度,会破坏送葬团的庄严气氛,让长途跋涉显得狼狈和仓促,这与我们的初衷相违背。所以殿下,我不能答应您。”
  哈莱问:“照您预计,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能到银壁谷?”
  布雷将军对远处的灵柩车行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军礼:“等皇帝陛下想得到最终的安息,自然便会到达。”
  哈莱无语地看着他。
  
  好在这晚,终于听见床上传来咔的一声,蛋抖动一下,掉下两片壳。一双稚嫩的冰蓝色瞳仁从里面幽幽地望出来,继而抖抖索索爬出一只小动物。
  哈莱瞪大眼睛,注视这神奇的一刻。
  小家伙不过巴掌大,毛发黑不拉及,湿乎乎。它左右嗅了嗅,抬头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哈莱疑惑地伸出手,把它抱进怀里。这家伙,哪里像一头小狗崽子?
  他撩开纱帐,吩咐侍女送些干净的水和牛奶。侍女进来,也吓一跳:“哇,哪里来的羊?”
  哈莱兴奋地眨了眨眼,开玩笑道:“我生的呗。”他用湿布把它全身擦洗干净,喂过牛奶,完全没注意到站在身后,脸上飞红,已经彻底石化的侍女。
  
  记忆里,小时候也是养过狗的。
  一只断了后腿的小黑狗。灰蒙蒙的眼总是哀伤地看着他。母亲说,家里粮少,伤好就放它走。哈莱用小树枝绑住它的腿,把自己唯一的面包分给它。小黑狗的伤一天比一天好,眼睛也一天比一天明亮。哈兰说,弟弟,你每天饿着不行,便把自己的面包分一半给他。母亲看孩子这样,只好把准备过冬的一袋小麦粉匀点出来,每天多烤一个粗面包。看着越来越瘪的小麦袋子,哈莱很难过。等小黑狗伤好后,终于狠狠心把它抱回田野。那天晚上,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整整一个月,风雪交加,出不了门。哈莱每天哭,担心它找不到吃的,在野外受冻。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天虽然还是冷,雪却渐渐融化。直到一天清晨,哈兰惊奇地指着自家屋顶让哈莱看,屋顶上厚厚的积雪开始剥落,露出里面一团黑,冰雕般,早已僵硬了……。
  这天夜里,哈莱又梦见了它。
  醒来后,看着怀里出生两天的小家伙,他摸着它的毛发,亲亲它的额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它叫鸡毛,以后我也这样叫你吧。”
  鸡毛生长极快,每日精神旺盛地上蹿下跳,喜欢在哈莱身边蹭来蹭去。它黑色的毛发逐渐裎亮,叫声不再绵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有时天真无邪,有时又贼兮兮地动坏脑筋。
  哈莱每顿都准备些好吃的肉食和骨头,食物一送来,小家伙的尾巴总是刷地翘起来,像个鸡毛掸子,兴奋地乱摇。它也的确能吃,刚开始是一小碗,后来食量加大,每顿不吃足量的肉骨头,就旺旺叫个不停。
  哈莱无聊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他每天开心地伺候它。可没过多久,麻烦就来了。
  “凯米尔殿下,您的狗半夜在营地里偷吃东西,还把放肉的麻袋咬破了,您让我们把食物往哪里装啊?”
  “我的裙子,您看,上面这排狗牙印子……。”
  “还有我的盾牌,您闻闻,一股狗屎味……。”
  祭仪前,士兵、侍女、大厨,你一言我一句,对狗主人纷纷抱怨。布雷将军冷着脸,一挥手道:“不管这条狗哪里来的,请您看管好自己的宠物。”
  哈莱一一道歉,苦笑着保证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回到祭仪,被窝里高耸一团,两只贼溜溜的眼,从被缝里可怜兮兮地望出来。
  “知道错了?”哈莱指着它,语气不善。
  鸡毛哧溜一下,把头缩回去。
  哈莱一掀被子,把鸡毛拎起来,教训儿子一样教训它:“你这家伙,吃饱了偷,偷完了拉,把团里搞得一团乱。你再这样没品,我要……咦,这是什么东西?”哈莱捡起鸡毛身底下一并拉出来的粉红色布料,定睛一看,顿时脸红耳躁:“你…你…女人的胸衣你捡来干吗?”
  鸡毛兴奋地汪汪直叫。
  ……
  自这日傍晚起,众人惊奇地发现,从不露面的小布拉班特神官殿下走出祭仪,牵着绳子,在营地里遛起狗来。
  
  


9、逃兵 。。。 
 
 
  
  明日队伍即将进入费鲁兹帝国第一大省——比比加。
  照大神官的描述,届时省议员望族会在关卡前一字排开,大肆迎接。大队人马进城安置的同时,把皇帝陛下的骨灰晾在灵柩车上三天是绝不允许的。所以明天,凯米尔将首次独立主持一场搬运圣灰的仪式。
  哈莱躺在祭仪里温习,怀里的鸡毛竖起耳朵,外面果然传来士兵激动的声音,“报告长官……巡逻时发现一个逃兵………经过大家勇敢果断地反击,终于把人抓了回来。”
  被士兵不着调的话逗笑,哈莱撩开纱门,果见营地正中,四个士兵压着一个男人。
  男人很高,身材瘦削,有些鞠瘘,深色斗篷遮了半脸,一只鼓鼓囊囊的布包被扔在地上。
  布雷将军道:“我们肩负着为皇帝陛下送葬的光荣任务,居然有人想逃离送葬团?” 
  男人取下斗篷,露出脸来,哈莱想,这人多久没刮过胡子了?
  男人一串低咳;咳完后,嗓音沙哑道:“将军大人,他们搞错了,我不是逃兵。”
  “你是什么人?”
  “团里的星相师。”
  士兵朝远处黑魅魅的林子一指:“我们发现他在那里鬼鬼祟祟,已经离开队伍防线,不是要逃,还能干吗?”
  “我是星相师,星相师当然要夜观星象的。”
  “谁会大半夜在林子里看星星?”
  “难道要我大白天在马上看星星不成?”
  士兵踢了踢地上的背囊:“看星星为什么要带一大包行囊?”
  “我没法用肉眼工作。”
  布雷将军示意士兵打开布包,果然从里面翻出望远镜、罗盘、星相盘、笔记本等工具。
  “现在您总相信了吧?”
  布雷将军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八百个随行人员,他没法个个熟识,但他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黄金城的星相师是个独眼,你一点都不像他。”
  “盖布老师跌下楼梯,断了一条腿,所以由我替他走这趟。我是他徒弟。”
  “没听说老家伙还有徒弟。”
  “有徒弟和有储蓄一样,未必要让每个人都知道。”
  “哼,说话的调调到像他。你,有盖布的引荐书吗?”
  “原本有的,他们上来扭打时掉了。”
  布雷将军看向士兵:“你们干吗打他?”
  士兵局促道:“我们没打他,是他先反抗的。”
  男人无奈道:“我在找地方看星星,忽然有人在背后袭击我,我能不反抗吗?”
  “离开送葬团三百米要向上级报备,这规矩你不知道?”布雷指挥一个士兵:“去,林子里找找。”
  哈莱走出祭仪:“不用找了,这明显是个误会。”
  布雷将军固执道:“我相信他是团里的星象师,但无法证明他不想逃。”
  哈莱道:“明天进城后往人群里一钻,比什么都方便,傻瓜才会在晚上偷偷溜走。”
  男人见哈莱走近,恭敬地低下头,满脸大胡子中笑出一口白牙:“尊敬的殿下,还是您明理。”他对着布雷,以非常肯定的语气道:“不用怀疑,这绝对是一场误会。”
  
  比比加是费鲁兹帝国唯一盛产铜矿的大省,在以刀剑和矛戟为主要兵器的国度内,它的地位无比重要。
  埃里森老师说过,比比加人的脸具有铜矿的颜色,但缺乏铜矿的厚重,直到这天中午,哈莱才明白此话何解。
  仪式冗长是事先预计到的,但在比比加首席议员的率领下,前来迎接的当地贵族人数之众,却大大出乎意料。这些人眼里透出的殷勤,言辞中毫不掩饰的巴结,不仅让哈莱皱眉,连布雷将军都表现出不耐。
  皇帝陛下的圣灰被安置在达罗堡——一座首席议员名下的高大城堡内,作为圣灰守护人的凯米尔自然全程跟随。送葬团其他成员,则在附近得到妥善安排。
  为免麻烦,哈莱按照大神官事先给的指示,礼貌地回拒了议员的晚宴邀请,对当地望族递上来的请帖也一一退回——为守护陛下圣灰闭门谢客,是个让人无法起疑又不得拒绝的理由。
  哈莱在城堡用过晚餐,空荡荡的大房间只剩下他和鸡毛。仆人得到吩咐,不会进来打扰。这种情况让哈莱心情愉悦,他看了看天色,有了主意。洗去一身旅途的疲惫,他上床躺好,掏出大神官给的纸片,照着上面念:“拉斐尔·克里斯珀斯·威克利·帕特诺斯特·布拉班特!”
  哈莱举手一看,眼前竟是鸡毛的小黑爪子。身边的凯米尔已经躺倒,陷入沉睡中。
  他知道,他已成功进入鸡毛的身体。
  哈莱在镜前转来转去,畅快大笑。镜子里的狗也在笑,场景多少显得诡异。
  静下心,世界豁然开朗:风的走向,仆人的脚步,老鼠在外墙打洞……所有过去无法听到的声音,全部收入耳中。体内每一根神经,都敏锐地感受到自己与世界的密切联系。
  这种感觉,奇妙得无与伦比!
  轻易躲过仆人的视线,溜出城堡。他在轻柔的晚风中深吸口气,拉开四蹄,像离弦的箭,快乐地朝不远处的城镇射去。
  
  比比加的夜晚不比黄金城繁华,但这是一座可以让哈莱随意闲逛的城市。他走街过巷,在各个角落穿梭。
  他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车里穿戴齐整的贵妇,看到互相搀挽的老夫妻微笑着在街上散步,看到成群的孩童在高挂灯笼的巷子里举行小型魔法球比赛,嬉笑声远远传来,与戏院上演前最后的叫卖声混为一体;酒肆和饭馆里挤满了劳作一天的短工和伙计,汗臭被掩盖在口沫横飞的家长里短和浓烈的酒味中。阴沉的巷子里,乞丐抱着残羹睡去;晕黄的街角边,美丽的少女等待情人的到来。
  黄金城悲伤的气氛在这里觅不到踪迹,即使今日圣灰降临,大人物倾巢出动,一到夜晚,这个城市又约定俗成般恢复原状,毫不矫饰地展现出自身的随意和烟火气息中的真实。
  哈莱走遍大半个城市,敏锐的嗅觉让他不易迷路,矫健的四肢让他走再多路都不会疲倦。
  他思路清晰,敏于思考,但逛到后半夜,他憋不住自己的生理需要!
  哈莱踌躇,一条狗,似乎不该有太多人类的讲究。你替它呼吸,自然要替它排泄。
  于是他蹿进一条漆黑小巷,靠着墙角解决问题。
  这时,暗巷里打开一扇门,走出几个男人,到墙角边抬起堆着的麻袋,一人嗅了嗅:“哪里来的狗骚?”
  “娘的,这里有只狗。”
  哈莱没想被人抓了现行,麻袋上还腾腾冒着热气,他脸上发烫,无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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