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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灭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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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过的最为快乐的死刑犯也不一定。
  “那么,别的人呢?”欧文了然的看了丹尼尔一眼,却想起来别的一些事情,“俱乐部的组织者们都已经判处了死刑,那么,那些观看者们呢?说老实话,直到现在,关于这些参加者,我们都无法得到确切的信息。”
  “再精密可靠的仪器,如果放置太久的话,灰尘就会沉积,不是么?”丹尼尔语气平淡,“那么,我们现在的使命无他,只有将这台仪器彻底的清洗擦拭,让它再一次闪闪发亮。”
  而当自他淡色的薄唇之中吐出这些话的同时,男人也已经到了斩首台的旁边,他顺从的跪下,将脖子搁在那个特制的凹坑之中,脸上露出了孩童一样满意的笑容。
  “派斯洛万岁。”当雪亮的刀刃自高空之中呼啸着落下切断头颅和身体的每一寸联系的时候,他在口中轻轻的说着。
  




第三十五章

  于是,一场彻底的清肃,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开始了。
  而那天阳光的灼烈,到了今天,欧文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永难或忘。
  
  或许,那要被称为派斯洛军队史上,最为黑暗,也最为隐晦的一幕。
  十万失去隐私的军人,每天24小时全速运转的甄别小组,每一个人都要详细交待自己每天的行动,而所要求详细的程度,更是令人震惊。
  帝国机器,第一次显露出它铁腕的实质,而这实质,令生活在迷蒙之中的人们战栗,却无法抵抗。
  正在派斯洛星系做着短暂的停留休憩的那些军人们,首当其冲。
  上缴武装,限制出入,这一切,在不足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全部完成。
  
  “不知道这一次军方那些老爷们又想干什么。”在被限制了出入的军营里,有个士兵一脸无聊的坐在床边上挠挠头发,“难道认为我们会造反么?”
  “嘘,别乱说话。”在他的对面,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伤疤的男人对着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连说话都要限制?”那个士兵停下自己挠头发的手,颇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还不至于到这么黑暗的地步吧?”
  “谁知道呢。”这时候,在角落里一个声音响起,“政治这种事情,从来也就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弄得明白的。”
  军人们齐齐回头看过去,待到看清楚那人的脸,刚才在挠头发的士兵再一次耸耸肩,笑了。
  “我说,是鹰眼啊,你别老那么阴沉沉的,吓人玩啊?”他冲着那个男人说,“要不要坐过来点,老是待在角落里,你不觉得闷啊?”
  一面说着,他往边上挪了挪,和一同坐在床边的人挤了挤。
  可是,鹰眼并没有坐过去的意思,他低声笑了笑,那双眼睛微微的眯着,显出一种危险的光。
  “喂,你这小子这是什么眼神啊。”有人在那种眼神之中感到了寒冷和不适,于是愤愤地喊了一声。
  而当鹰眼带着轻蔑的微笑,看向他的时候,他立时没了之前的激愤,变得有些瑟瑟起来。
  
  那双眼睛,简直是他们所有人的噩梦。
  那是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十五年前,鹰眼所属的那个小分队接受了任务,一同去往阿尔法星球东三区执勤。
  本来只是一次常规巡视,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常规”呢?
  鹰眼他们小队,失陷在阿尔法星人的圈套之中,高大的外星人端着武器向着他们倾泻着死亡。
  那一日的天空,如同燃着的血液一样,灼眼难当。
  那个时候,他们只是士兵,会疼痛,会受伤,会死亡的士兵。
  于是他们流血,他们受伤,他们在反击之中死去,即使死去,依旧骄傲。
  当搜救小队赶到的时候,他们看见的,是满地如同岩浆一样的鲜血,以及在尸体和血泊之中依旧支撑着的,已经狂乱的年轻军人。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鹰眼”。
  那个时候,他叫做查理 布兰休,可是,一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他们只是带了惊惶的讲述着那个年轻的军人,讲述着他如何在医院初初醒来就冲出门去,讲述着他如何在被制止之后发出如同失怙的孤狼一样惨烈而且凄厉的哀号。
  那个小分队,不多不少,十个人。
  十人去,一人还。
  而那九个睡在赤色大地的军人,其中有一个的名字叫做瑞奇 布兰休。
  在军队举行的葬礼上,窃窃私语的人们发现,那手捧骨灰盒的年轻军人,和骨灰盒上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此后,查理 布兰休无数次的再上前线,那双眼睛在枪支的瞄准镜后渐渐血红。
  他化身死神,无情的迅速的收割着那些高大的,绿色的外星生物的生命,巨细靡遗。
  而他的军功,也因此不断累积。
  本来,那一次他并不需要注射疫苗,可是,那时候已经升职的他二话不说,坐在注射桌前,卷起袖子。
  “对不起,长官,您并不在这次注射的序列之中。”那时候,主持注射的医生翻阅名单,为难得说,“为了保证上级军官的安全,本次注射并没有将您们包括其中。”
  “是么?”查理笑,挥挥手一拳头砸在医生的鼻子上,鼻骨断裂,鲜血横流。
  捂着鼻子的医生惊惶得向后倒退,而查理的眼睛里,浮起一抹凄厉的血光。
  “医生,殴打同僚,已经构成了完美的降职理由,不是么?”他盯着仓惶失措的医生,“于是,我现在只是个列兵,请给我注射。”
  医生双手颤抖,于是他笑,起身径直走到覆盖了白布的治疗盘那里,拈出一支装有透明药液的注射器,眉梢都不带抖一下,没消毒,自顾自扎在贲起的肱二头肌上。
  然后,冷笑着把药液尽数推进肌肉间隙之中。
  
  此后,他作为十万军人之中的一员,一次不落的参加特别行动,手中的枪支被熟悉的抓握温暖,而虎口的薄茧,掉了一层,再长上一层。
  那双眼睛,日复一日的冷漠下去,只有在战场之上,当鲜血飞溅之时,才能看到里面纤弱的小火花,一闪一闪。
  军功再一次随着脚下的异星生物的尸骨迅速的累积增长起来,这一次,当上峰来准备对他嘉奖升职的时候,已经被同队士兵们忘记了自己真实姓名的鹰眼,看着面前的将军,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是个异类。”他说,“我只是为了自己而杀戮,所以,我丝毫不值得表彰,就像这场战争一样。”
  而将军,看着面前熟悉的士兵,也不过是叹了口气,回身慢慢的走掉。
  “查理。”在将军即将迈出营房门口的时候,他缓缓地说话,语气平淡,就像个老学究在讲述什么似的,“这场战争,就快要完结了。”
  “是的,将军,我知道。”在营房之中,端正坐着的查理也平静的回答。
  
  是啊,这场战争已经缓缓地走到了尽头,政府的上层思考着怀柔的政策,而阿尔法那边的反抗,也已经逐渐消匿。
  那么,这些人为的不死者们,又将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无数次在军营里隐隐綽綽的被提起来,但是都很快地被忘却,就像浩淼大海之中,一条小鱼忽然荡起的水花一样。
  死亡如此美好,黑暗且安静,就连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都能够起到安非他明的作用,使得人心,缓缓地在胸腔里沉着下来。
  于是,当死亡逐渐遥远,人的心,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这时候,因缘巧合,crucify出现。
  
  事实上,连鹰眼自己都忘却了第一次踏入这座小楼的时间,是一年前?两年前?或者更早?
  这种事情,他早就不去想了,当生命太过漫长,计时器就失去存在的意义。
  一开始被别人拖去看,在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要阻止的。
  看着与自己一样的生命被缓缓杀戮,在弥漫的血腥气味里,在不断涌上来的快感之中,一开始,尚有一丝理性要想去阻止。
  可是,当这种无痛无尽的生活慢慢过下去,心,也就渐渐的藏进了鬼。
  闻到血腥味会兴奋,听到痛苦的呻吟以及仓惶的求饶会兴奋,或许,身体依旧如常,这心里,已经破败不堪了吧?
  回忆是丝毫无效的镇定剂以及止痛剂,在时光之中被逐渐忘却。
  而如此人生,已近鬼域。
  而鹰眼,即使是在同僚之间,也是被敬而远之的存在。
  而在那一夜的微笑杀戮之后,能够正常地与他交谈的人,更是所剩无几。
  鹰眼依旧坐在角落,看着那些人朝自己投射过来的复杂目光,嘴角翘起冷笑。
  这时候,营房的门被忽然打开,外面的阳光,坦荡荡的照进来。
  “查理 布兰休?”门口站着的士兵,手上拿着名单,“我们是甄别小组,请跟我们走。”
  
  




第三十六章

  “已经一周了,我想看看现在你们所得到的结果。”在甄别小组临时办公室,丹尼尔一脸严肃。
  而当他飞速的翻阅甄别小组所搜集到的相关资料时,逐渐皱起的眉头充分显示了他的不满。
  
  “只有这些么?”丹尼尔扔下资料,“一个星期,你们所得到的只有这些?”
  “是的。”小组长无奈的回答,“我们分别审讯,却也只能得到这些。”
  “那么人呢?那些士兵们呢?”丹尼尔起身,“带我去见他们,我要亲自和他们对话。”
  “陛下,他们都是些冷血的杀戮机器。”小组长连忙阻拦,“直接对话的话,请您三思。”
  “杀戮机器?”丹尼尔忽然冷笑了,“士兵,请不要忘记,是我们的欲望使他们至此。”
  他不再说话,一挥衣袖,向着羁押士兵的地方,坚定地走去。
  
  鹰眼在这小屋里已经呆了三天,这三天,除了屋顶明亮灯光之外,他面前横亘着的台灯的雪亮的灯光一起在每时每刻的照着他,即使困倦到极点,依旧无法睡去。
  冰冷坚硬的合金桌椅,苦涩难喝的咖啡,以及闷热的房间,这一切,都使得他的神经变得扭曲起来。
  事实上,他在被带走之前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毕竟,杀人者应还以血,这也没什么可诟病的。
  鹰眼自我解嘲似的笑笑,端起自己面前已经冷了的只剩了一个杯底的咖啡,一仰脖全都喝下去。
  一时间苦涩弥漫味蕾,倒是使得已经疼痛不已的大脑暂时清醒了一些,可是,也不过片刻。
  审讯者们在无法得到需要的信息之后已经放弃了对他的审讯,时光在沉默之中逐渐的流失,就像夹杂了沙砾的水滑过皮肤,些微疼痛。
  这时候,门带着沙哑的吱嘎声,开了。
  
  丹尼尔站在门口,看着头发散乱,双眼红肿的苍白的军人。
  而后者却显得极其淡漠,虽然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却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三天三夜,头发现出油腻,皮肤在干燥的房间里变得皱缩,身上的军装,却依旧整齐。
  “士兵,你好。”丹尼尔站在门口,看着低着头的军人,平静的开口,“十四军的士兵,你好。”
  像被惊醒一样,鹰眼抬起沉重干涩的眼皮,瞥向声源。
  他看见整齐挺拔的军常服上闪烁的将星,再往上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于是他一个激灵,跳起来,条件反射似的立正,举手,行礼。
  “陛下。”他的嗓子沙哑,“您好。”
  “士兵,你好。”丹尼尔回礼,“请坐,士兵,请坐。”
  
  于是,两个人相对坐下,小屋一瞬间陷入奇异的沉默之中。
  丹尼尔默默地伸手过去,将雪亮的台灯关掉,屋子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谢谢。”鹰眼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
  “这一切的开头,都是我的错。”丹尼尔叹一口气,莫名其妙的说,“可是,鲜血有那么大的诱惑力么?即使是自己的同胞?”
  “如果被自己以为的同胞所背弃,时间久了,自己也会把自己看成异类吧。”鹰眼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们现在,还是被人们所接受的同胞么?”
  丹尼尔只是不说话,他看着鹰眼的眼睛,若有所思。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缓缓地弥漫开来,整个屋子里,时间宛若凝固。
  
  “死刑什么时候执行?”忽然,鹰眼出言打断了屋子里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沉默,“对于死亡,事实上我对它的期待要远远大于畏惧。”
  “是的,我知道。”丹尼尔忽然笑了,“长久的安眠,是多么仁慈的事情。”
  “那么,我的兄弟们呢?”鹰眼问,“我满手血腥,所以对于这样的宣判毫无畏惧,但是,他们只不过观看,他们,将如何?”
  丹尼尔不说话,只是注视着他。
  许久,他低声地叹息:“士兵,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应该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同胞的吧。”
  鹰眼坐在那里,嘴角带着未知的微笑,一言不发。
  那微笑如同玻璃花一样,带着奇异的,恒久的美丽,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生命力。
  “可是现在。”他忽然开了口,“对我来说,我自己的同胞,也不过只是那十万军人而已。余下的人,早已经在我们背弃他们之前背弃了我们。”
  屋子里,奇异可耻的,再一次冷起场来。
  丹尼尔安静的起身,看着表情淡漠的鹰眼,忽然叹息。
  “士兵,我不知道。”他叹息着离开,“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置你们,是的,我不知道。”
  而鹰眼,一言不发,安静的看着丹尼尔的离开。
  在丹尼尔的身后,银白色冰冷的门被缓缓关上,灯光微暗,寂寂无声。
  
  “查理 布兰休。”翌日,在鹰眼的面前,十七岁的大主教修洛叫他的名字,“你可有话要说?你可要忏悔?”
  “我的神已经死去。”当被再次叫出“查理 布兰休”这个名字的那一刻,鹰眼的瞳孔微不可见的收缩,但他依旧维持着镇定,“主教,你们所信仰的神,从一开始就忘记了拯救我。”
  “神有慈悲,所以世人恒能自救。”修洛脸上清冷一片,眼神里却带着温和的悲悯,“查理 布兰休,你只是忘记了这一点而已。”
  “是么?”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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