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投机者作者:donald-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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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饱受敲诈勒索之苦的杰里·劳伦斯找道顿做了个交易。他替他找到一份照片原件,保证除此原件外的照片全部被销毁,把原件带回去,他能获得一份很客观的报酬。
劳伦斯与妻子以外的女人上床的经过被拍了照片,虽然他花心的名声在外,自己却从未承认,媒体的消息大多属于捕风捉影,从没找到真实的证据。劳伦斯虽然风流,却一向严谨,从没遭遇过偷拍这种事,如果这些照片散播出去,作为大公司的董事,他的名声会受到极大影响,说会身败名裂也不过份。
道顿从罗斯科手里买到原件,罗斯科是从一个认识的人手上拿到的,那家伙认识一大堆没有正经工作的人。那会儿刚巧那个持有原件的人被警方以敲诈勒索罪逮捕,关进了监狱。罗斯科没有告诉他为什么那家伙会把这东西给他,但打赌保证除了这份原件,这世上再没有别的能够威胁那位买家的照片。
最终道顿和罗斯科对三七分了那份报酬。
还有一个是罗夫莱斯制药厂的新产品被盗了,他从罗斯科那儿买到那东西,就在昨天早上交给制药厂的负责人,并且收到了钱。那可是极其慷慨的一大笔钱。昨天交易今天早上就遇袭,这事儿真巧。
“拿纸笔来,记些东西。”道顿对身边无所事事的人说,“我觉得我发现了凶手。”如果他改行去做侦探,一定会是人人满意的大侦探。
“我不会写字。”巴比说。
“我怎么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呢!”道顿嘀咕,“拿纸笔给我,我来写。”
“不是都在书桌抽屉里吗?”就在道顿正坐着的书桌下的抽屉里,犯不着他来拿。
“没纸了。”
“哦,那我去拿。”巴比站起来,离开卧室,没过一会儿返回,拿着一支笔、一本记事本。
道顿接过纸笔,笔在手上转动,思考某些事情。这个有着奇怪名字、来历神秘的人未免太了解他的房子,诚然一般人都会把纸笔放在书房,但通常一个人刚到一个新地方,第一次找某样东西总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该这么迅速利落。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房子。”他说。
“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巴比说,“我不会平白无故跑到一个陌生人家里要求包养,事先侦查过一番才会选择你。”
“你之前说爱慕我,你在侦查的时候爱上我了吗?”
“啊……是的。”巴比闷闷地说。深刻体会到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导致的痛苦。
“你是我见过最不懂撒谎的人。”道顿轻轻冷哼了声,说,“你要是说自己是一个富家公子,看上我想隐藏身份和我相处,比以前一直被包养这说话让人信服得多。”
巴比认真地思索,然后说:“可我确实一直被包养,或者更确切点说,被抚养。”
道顿大声说:“什么叫更确切点,这两个词的含义完全天差地别!”
“是吗,我不知道。”巴比无所谓地说。他至今不过才三岁,期间两年和其他没智商猫一样过得浑浑噩噩但轻轻松松,到第三年才开窍。他只仓促地花了一年时间用来学习人类习性、语言,某些时候某些地方弄错了,不能怪他。
道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良久后无奈地摇摇头,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劳伦斯可能性不大,他不太可能有胆子雇凶杀人,其次半个月才想到灭口,未免太迟钝。罗夫莱斯制药厂倒是很有可能,但为什么?不过丢了个还未发布的新产品而已,道顿和罗斯科都不懂制药这方面的事,即使经手过那几粒小药片,也不可能在那点短短的时间内干出什么事来。
除非那些药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制药厂担心秘密已经被不相干的人发现,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道顿和罗斯科被圈进了宁错杀的范围。
多倒霉啊,道顿要是事先知道药片的秘密,哪可能要价那么低。多杀几个人也要保住的秘密,道顿绝对会感兴趣。现在他已经感兴趣起来,迫切想知道那些小药片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
罗夫莱斯制药厂诞生于二十年前,最初只生产感冒药之类的药物。五年前针对偏头痛的新产品让制药厂一跃跻身BH市十大上市公司之一,一直风光至今。这样一个新生大集团,有什么秘密,值得大动干戈,害人性命?
在道顿没有接触那些药片之前,完全没听说过罗夫莱斯制药厂最近有什么关于新产品的风声,可见消息保守得十分严密。
那些药片有些什么功效?只是粒能造福大众的新产品药物,没必要这么严加看管到这种程度。
道顿感到前方有一堆被深深掩藏着的秘密,自己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但相互之间却有一层危险的电网。只要将那层电网去除,他就能知道罗夫莱斯制药厂到底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他不止逃脱过一次灭口行动,这次也不会害怕,更何况这回还有个帮手,虽然是个奇葩,但至今为止已经起了不少作用。
嫌疑犯找着了,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寻找嫌疑犯杀人的目的。
多亏这些交易记录,道顿找到一个名为布鲁·巴斯特的男人,记录显示罗斯科十天前从这个男人手里买下了这些药片,只花了五万块钱。他从罗斯科手里买下这些东西花了二十万!这些该死的投机倒把份子。
“有人来了。”巴比忽然说。他正站在窗户边,那是一整面防弹玻璃幕墙,宽大厚实的遮阳窗帘垂着,他正透过窗帘与墙壁之间的缝隙看向屋外。
道顿走到巴比身边,用一根手指微微挑开帘布,看到两辆车靠近别墅大门并停了下来,八个人依次从车上下来,动作敏捷迅速。他收回手,回到书桌旁边,拔下笔记本电源插头。
巴比还留在窗户旁边,看着那些妄图不敲门直接通过大门的不速之客。“人太多了,我们只有两个人,胜算不大。”他说,何况他还不会用枪,不靠近对手就只有躲一边的份,“最好马上到地下室去,不然就只得和他们在房子里玩躲猫猫了。”其实他挺喜欢玩这种游戏,但人类的身体玩起来很吃力。
道顿听到“地下室”三个字,猛然转头看向那个如此自然而然说出这种的话那个人,眼神惊疑不定,还包含不少阴霾。但他很快把这些情绪收敛,换成内敛的冷静,说:“去地下室。”
两人迅速下楼,进入厨房,通过经过伪装的入口,进入地下室。
巴比走在前头,待道顿从后方进入后,关上入口,转身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拿枪的道顿一脸冷冽。
“怎么了?”他举起双手,“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这里的地下室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道顿阴冷地说,“你未免太懂我家的格局,直接就找着了入口。”
巴比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对这间房子表现得太熟稔,他现在对道顿和这所房子来说是个陌生人,不应该熟悉任何地方。
“我……不是大多数房子都有地下室吗?”他尽量自己脸上的惊奇表情表现得尽量自然一些,“没有地下室的房子反而比较怪,万一台风来了怎么办。”
“再跟我打一句哈哈,我就开枪。”道顿说。
“好吧,抱歉,我确实不是一般地了解你和这个房子,我在这里住了很久。”巴比放下让他脸部僵硬的伪装表情,无奈地有些自暴自弃,“我不但知道地下室,还知道书房和你的卧室之间有个隐藏的房间,这所房子虽然被建造得很漂亮,你也经常在这里居住,但它个大部分时候是用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避免他们再去费心思找你其他两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住所。每星期前来打扫一次的钟点工另一方面也是你的眼线,你以前帮助过那个人,付给他的薪水一直都很丰厚。”
道顿吃惊地听完这些话,难以置信地大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嘘,小声点,别被上头那些人听到了。”巴比小声说。
“废话少说!”道顿压低声音胁迫道,“你他妈怎么就在这里住过很久了,我以前从没见过你!”
“你一定要问吗?”巴比非常无奈,“我真的对你一点恶意也没有,相信你能感觉到。”
“我刚才说过什么?再多说一句废话试试。”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巴比脸都皱了起来,拧眉咬牙陷入思考,等到道顿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说:“我跟你说个故事。”
道顿凶恶地瞪他。
“是我以前从互联网上看到的一个短篇漫画,很有趣,而且和现在的状况很贴切。”巴比继续说,“一个孩子的母亲死了,他哭着问父亲,母亲是怎么死的。他的父亲悲伤地对他说‘孩子,我们家族有一个秘密,谁说出来就会死’,最后一格是孩子对着爸爸妈妈两个人的墓碑哭泣。”
这会儿即使用目瞪口呆都无法形容道顿,他盯着巴比,后者的面部表情就像在说“兄弟,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他好一会儿才从那个傻冒透顶的故事里摆脱出来。
“你在耍我。”他其实挺佩服这家伙,不但在他完全没有觉察到的情况下把他的房子探查得一清二楚,这种时候还有胆量开这种玩笑,“虽然我对你背后的秘密很感兴趣,但不代表我一直能忍受你的疯疯癫癫。”
“你要相信我。”巴比认真地说,表情特别诚挚,“我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一个适合你又不太难为我的相遇方法,虽然漏洞百出,但有什么办法,我的大脑不过是人类的三分之一大小,想不出更靠谱的法子。”
“你的大脑?”道顿抓住话里的重点,“什么叫你的大脑不过是人类的三分之一大小?”
“就是……我是个弱智,这个解释可以吗?”巴比感到很没辙。
“你更像个精神病患者。”道顿说。
一阵来回跑动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两人不约而同闭上嘴。道顿把枪往右边晃了几下,示意巴比走到自己前面。巴比背后抵着一把枪,往地下室内部走着,一脸闷闷不乐。
地下室是有卧室、休息室、洗手间,冰箱里随时准备有能供一人一猫使用一个月的食物,当然还有和楼上主卧室内一样的监控屏设备。道顿让巴比乖乖坐着,自己则盯着监控屏,一边分神给笔记本插上电源。
监控屏里的人没有一个是道顿认识的,他们在各个房间查探,确认目标不在后,几个人停止搜寻,开始对着对讲机说话。看来是在商讨下一步计划。
道顿清空硬盘,然后关机把硬盘拿了出来,扔到一边。
有个在餐厅来回走动的杀手走进厨房,非常细心地敲击厨房内的墙壁。这家伙刚才也这么对待过起居室。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巴比出声提醒。
“闭嘴。”道顿警告。他还没放下对巴比的警惕。
那个杀手找到一半的时候离开了厨房,与其他人走出房子。通过监控屏,道顿能看到那些人在别墅周围的树木之间搜寻,但除了两具自己人的尸体,他们什么也没找着。最后那帮人将屋外的尸体搬进屋内,从车库拿出汽油桶,到处泼洒。
“他们太过份了。”巴比愤怒地说,“没找着人就没找着,何必放火!”
“你为什么这么气愤?”道顿不爽地说,“该气愤的是我,这是我的房子,不管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家里干过什么,你跟我的房子都没有一点关系!”
“我很爱它。”
“闭嘴!”道顿再度恶狠狠地说。
为首的那个人离开前打开了厨房的灶台,把火开到最大,往平底锅里放上一片肉,然后离开。
“我去关火。”巴比说,站了起来。
道顿在巴比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眼疾手快抓住后者,语气严厉道:“你不要命了。”
“还有时间,我能在爆炸之前把火关上。”
“让它爆炸。”道顿说,“那些人就在房子外面,还没走,如果没等到爆炸,他们会再进来,到时候地下室就藏不住了。”
“那就只好战斗了。”巴比说。虽然对道顿来说,这不过是个舒适的住处之一,但巴比很喜欢这里。他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感情很深厚,更换环境会让他感到不舒适。
“别犯傻,不准去!”道顿揪着巴比的衣袖,往一个方向走去,“爆炸会波及到这里,我们要离开这里。”
“那是你的房子,你不生气吗?”巴比被拽着,闷闷地说。
“那是我的房子,你犯不着这么在意。”
巴比非常郁闷,道顿也有些小郁闷。原本他是将房子的仇记在了罗夫莱斯制药厂的头上,巴比对房子的深情让他感到莫名其妙,难以理解,但又看不出那些姿态动作是装的。他分得清姿态的真和假,确定那些表现不是假装。
为什么这个小子这么熟悉的家,又在他的家遭遇危机的时候这么着急?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芭比娃娃?”道顿忽然问。
“不,我又不是女人。”巴比说。
道顿不再说话。
和他的猫有着相同名字的人,同样金色的眼睛,熟悉他和他的家,挠门的习惯,不会射击开车,甚至连字都不会写,偶尔会用“人类”称呼其他人。和他的猫有着相同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床上,房子里所有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他潜入他的家的画面,唯一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只有他的卧室。
他记得那天晚上睡觉之前,自己把猫抱进了卧室,想着那天我和猫儿一起睡。
他在想什么,一个是人一个是猫,感觉再像也是两个毫无联系的个体。把一个男人和一只猫想到一块去简直不知所云,这两者之间除了名字外,唯一的共同点只有都是雄的。
地下室另一个出口一直通到离别墅大约三十米远的地方,巴比推开盖子,两人爬到地上,巴比重新盖上出口。
别墅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巴比伸着脑袋往别墅的方向眺望,但树木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道顿在他身后,意义不明地看着他,思考着某些虽然不着边际、却没法停止的想法。
“我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巴比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喃喃地说。
“你几岁了?”道顿忽然再次问。
“三岁。”巴比下意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