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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濒死之绿作者:薇诺拉[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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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哄带骗,也没少威慑恫吓,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让这里四百多个怪物都变得驯服又听话,可你这小子一来,他们居然全都顺从了你!”酋长耸了耸肩膀,表面上故作轻松,心里却十足的不甘心,“对了,我见到了你的那个机器人朋友——我的天!我差点以为是霍兰奚的孪生兄弟——”
  “住手!”狼川突然一声大叫,就霍地起身,冲向了那群正在施暴的戈多党人。酋长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这家伙已经喊来了自己的“部下”,那头凶悍强壮的“野兽”。
  “野兽”二话不说,就把一个正在对老人施以拳脚的男人举过了头顶——这个看上去至少有一百公斤的男人在“野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哇哇乱叫,随后就被对方轻轻松松地摔了出去。
  狼川朝“野兽”竖了竖拇指,夸赞他做得好。那傻大个儿立刻模样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嘿嘿地笑个不停,一张奇丑无比的脸看来竟也不那么可怖了。
  “你还好吧?”狼川上前将那个老人扶了起来,扶在自己的臂弯里。他歪着脑袋朝对方看了好一会儿,蓦地发现自己挺喜欢这人的眼睛。这个老人满脸刀刻似的皱纹,可一双灰蓝色的眼珠却丝毫未被苦难的风霜浸染,他的眼睛如同冰封的河面下蕴藏着一道道汹涌的潜流,充满了一种坚定不拔的力量。年轻几十岁的人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眼睛,或者说,谁也不会长有这样的眼睛。除了某个人。
  “还好。”老人伸出一只同样满是岁月凿痕的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迹,冲眼前的年轻人露出慈蔼一笑,“谢谢你,年轻人。”
  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很快就相聊甚欢,好像格外地意气相投,不结成忘年交就不行。他们谈及了自由与希望、吊诡的战争年代和一个没有壁垒的的理想国度。这些词汇狼川全都一知半解,但却莫名地一听就觉得喜欢。
  “你怎么看待‘自由’?”
  “这是很好的东西吗?”
  “我想是的。”老人点头,笑了,“值得一个人为此追逐一生。”
  年轻人歪着脑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那就是霍兰奚。”
  “那么你的理想?”
  “我不知道,”狼川非常诚实地回答了老人,圆润可爱的嘴角终究忍不住泻出了一个腼腆的笑,“也许还是……霍兰奚。”
  “霍兰奚……霍兰奚……”老人重复了对方一再提及的这个名字,“是那个非常酷的空军少校吗?”看见这个年轻人晕红着两颊使劲点头,老人笑得更开了,脸上那一道道饱经风霜的凿痕也显得舒展好些,“我不太喜欢他,他那张脸就好像有人杀死了他的父亲又夺走了他的母亲似的。”
  “我也有一个儿子。”老人顿了顿,深邃的眼眸里现出了点点温情的光亮,“他很漂亮,也很聪明,甚至比我所见过的所有成年人都更勇敢。如果他能平安成长,我想现在的他一定不会输给那个很酷的空军少校。”
  狼川不解地问:“他现在在哪里?”
  老人伸手摸了摸心口:“他一直在我心里。”
  “他是……死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自己岔开了话题:“我的妻子可以算作是死于暴政,我的儿子也因此与我分离。有一阵子我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我起早贪黑地工作,任富人们剥削压榨,每天浑噩度日,只想苟且余生。然而没多久,我就遭逢了一件非常可怕的灾难,为此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而后我又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并不十分美丽,却非常坚韧善良。我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但是她也被夺走了,就像我的妻子,我的孩子。”老人停下来咳嗽了几声,清清喉咙继续说,“我在那一刻觉醒了。人们总幻想着久未弥合的伤口有朝一日总会痊愈,却忘记了对付脓溃,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它彻底剜除。”
  金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狼川表现出鲜有的耐心,听着老人说下去:
  “曾有一次我游历至第七区,向那儿的人们宣讲。我谈到了民主、平等与自由,谈到了每个公民都应勇敢去向统治者讨要自己的权利、也谈到了最妙不可言的理想与一个‘铸剑为犁’的崭新世界……一开始人们听得如痴如醉,可突然广场中央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全息显示屏,那个帅极了的空军少校从一架银光闪闪的歼机上走了下来,真的就像神祇降临了人间。再也没有人听我一个老头子絮絮叨叨了,女人疯狂尖叫,男人也热血沸腾,孩子们祈祷自己有一天能长成他的模样,老人们则希望在这样一个英雄的荫蔽之下,安度残年……人们对那只飞得最高的雄鹰顶礼膜拜,就渐渐就忘了自己还是井底之蛙。上等人需要塑造或者鼓吹一个英雄来拢聚民心,而霍兰奚就是这样一个‘英雄’。”
  “除了罗帝斯特,所有地方都在一遍遍歌颂霍兰奚的功勋,他飞行时的英姿会定时出现在街头巷尾大大小小的屏幕里,上等人不遗余力地吹嘘他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男人,又有多少人巴望着他第二天就死于非命。当他一旦失去了这个价值,统治者会毫不容情地将他清除抛弃,而在新的英雄被‘造就’之后,他很快也会被健忘的人们遗忘。”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之后,老人对身旁的年轻人说,“假使你有这个能力与机会,你愿不愿承担起领袖的责任,带领这些人去往一个更无垠的未来?”
  老人目光诚恳,口吻满是邀请之意,可这个年轻人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我的未来与霍兰奚同在,别它的,我一概不管。”
  老人了然地笑了笑,又说,“我儿子小时候每次受伤,我都会为他炖狗肉菟丝子汤。难得他喜欢菟丝子的药味,狗肉汤也能让他复原得更快。听说你喜欢的那位少校受了伤,我想他现在需要这个。”
  这话让狼川挺苦恼,这地方面貌合格的正常人都没几个,哪里还有狗。然后他突然就想到了,随自己一同前来的除了机器人奥利维尔,还有一条柯利牧羊犬,“闪灵”。


    ☆、46、正义若无力量(6)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霍兰奚就没有看见“闪灵”。他喊了它不少次,却仍没看见那毛发油亮的大家伙撒着欢儿地冒出来;这很反常。嘉里兰的人骨子里都很善良;但行径却是实打实的古怪。霍兰奚不由有些担心;自己的狗会或许已成了这儿某个怪家伙的盘中美餐。
  空军少校咳了两声;从桌上取了一杯水来喝。帮助莫莉取水时已十分小心,但“野兽”的那一脚脚踩踏给他造成了不轻的内伤;他的肩膀仍在疼痛,尽管不算是天崩地裂,倒也像是余震未消。
  在同行回程的卡车上;他问了莫莉有没有见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踩着老旧野地靴的男人,但傻女孩对此毫无印象。现在这儿的怪家伙们都听狼川的,酋长和那些戈多党人也不敢再生事端,空军少校打算两天之内就重返罗帝斯特。作为离别之礼,莫莉送给霍兰奚一个小小的粉色的相框,里面是一张自己的相片。相片上的女孩看来十三四岁,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五官端正、脸型清秀。这是这个女孩最珍贵的东西,容貌摧毁后她就与相机再也无缘了,这是她保留至今的唯一的相片。
  霍兰奚认出了这个粉色的相框型饰物来自于自己的未婚妻。那日狼川与费里芒冒冒失失地让飞行器着陆于十一区,就遗失了这个饰物。相框内盒里的戒指已经不见了,但那个指环经由莫莉这一无意识的提醒,已经牢牢束缚住了他的心。
  他的未婚妻还在等他。他必须远离这种珠玑妙语似的诱惑,尽快回到那断编残简般的过往中去。尽管前者生鲜而有趣,后者却四平八稳得有些陈腐。
  霍兰奚将粉色饰物放回桌上,打算出门去找“闪灵”。破旧的木门刚被吱嘎推开,满身是血的狼川就出现在那里,手里还捧着一只飘出一股奇异肉香的陶瓷盛器。
  “我没看见‘闪灵’,你知道它在哪里吗?”空军少校没有从门前让开,堵住了对方的前行之路。可那年轻人身子前倾地低了低头,就用脑袋撞开了他的阻挡。
  “我也没看见奥利维尔。”狼川抬起脸望着霍兰奚,金绿色的眼睛里布着一夜未眠的条条血丝,瞳光倒还是亮晶晶的。嘴角俏皮地扬起,他似真似假地问着,“那机器人的模样真让我动心,你能找个一模一样的赔我吗?”
  不速之客看来不会轻易离开,霍兰奚冷淡地别过了脸:“你太臭了。”
  他身上都是血,脸上有,脏兮兮的衬衣上有,头发上也沾着不少。狗的血,也有可能有些自己的。与霍兰奚相关的事物他都不想假手他人,为了逮住那不肯就死的家伙,他们俩都拼了命。他们扭抱在一块儿翻滚撕咬,最后他咬住了那条狗的脖子,吸了一肚子的狗血,总算把那家伙干掉了。
  “这个给你,我为它忙了一晚上,我想它对你的伤有好处。”将陶瓷盛器放在桌上,狼川咬着桃粉色的下唇,露出一个腼腆到了不得的样子,眼巴巴地等待着霍兰奚的反应。
  稠白的肉汤带有一种特殊的土腥味道,霍兰奚将它接过来,微微皱着眉头端详,突然就变了脸色。
  “你他妈做了什么!”将陶瓷盛器砸在地上,空军少校一把揪起年轻人的领子,将他推抵在墙上。
  “我……我不明白……”对方的手劲儿十分粗鲁,衣领被拽得极紧,勒得咽喉好些难受。狼川顾不得心疼自己一夜未睡的心血就这么被打翻在地,却无法理解为何身前的男人会突然勃然大怒。他挣了挣被紧勒的脖子,一脸委屈地说,“有人告诉我,这对你的伤——”
  “我的伤与你无关!”一贯冷漠克己的空军少校今天也大异于往常,他的愤怒似乎并不只为自己的爱犬而生,“你不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部下,甚至不是我的任何人!一旦回到罗帝斯特,你就滚回你的V1中队,永远别再打扰我的生活!听懂了吗?”
  “胆小……胆小鬼……我就听不懂……”手下用劲儿更大了些,霍兰奚想逼迫狼川点头,可对方偏偏执拗地瞪视着他,如何不肯答应。一张白皙的脸孔已经涨得通红,金绿色的眼眸也浮着泪光,可这家伙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微笑,“你勒死我吧……勒死你朝思暮想……喜欢着的人吧……”
  超过五分钟的僵持对视之后,空军少校终于松了手。年轻人马上就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喘起气来,真的差一点就被对方勒死。
  “我不想再看见你……”他摇了摇头,打算摔门而去,蹲伏在门外的一条柯利牧羊犬便趁势挤进了门。
  浑身湿透,柔亮的金棕色毛发黏成一撮撮。左右晃动着尾巴,大狗把嘴里叼着的鱼放在了主人的脚边。霍兰奚愣了一愣,旋即马上明白过来:出于同一个目的,这两个家伙一样折腾了一夜,一样跑去很远的地方。不同的是,一个宰了一条野狗,一个在即将干涸的河流里捉到了鱼。
  一腔怒火师出无名,霍兰奚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格外平静地向身后的狼川道歉:“对不起。”
  “看着我说!”
  原地犹疑片刻,霍兰奚转过身子,问:“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
  对方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令他气不打一处来,狼川马上就摇头否认:“没有,我没见到任何人。”
  霍兰奚看出对方是在使性子,于是冷着脸又问了一遍,“确定没见到什么人吗?”
  “说了,没见到!”狼川赌气似的把脸撇向一侧,突然转了转眼珠,又把脸凑向霍兰奚,笑嘻嘻地说,“你用力吻我,或许我就见到了。”年轻人嘬起嘴唇向空军少校索吻,却在即将四唇相接之时,被对方狠狠推了开。
  腰椎重重地磕于桌角,疼得他双膝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霍兰奚!”以个质问的语调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狼川就埋下了头,扶着膝盖的两手不住地颤,带动了整具稍显单薄的身体。如同一株被寒风投射情意的小树。
  “好了,对不起。”霍兰奚轻轻叹着气,向着跪坐在地上的年轻人递出了手掌——他想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结果那家伙又一次张嘴咬了他的手指。牙齿嵌入皮肉,触及筋骨,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刚才无故失控的内疚之心,空军少校完全纵容对方这般用牙齿撒野。整整三分钟。
  两只手抓握住了对方的手指,狼川一边狠命地收拢下颌,一边吮吸着自自己的齿下汩汩而出的血液。皮肉与骨节似将脱节,眼见对方一点没有罢手的意思,霍兰奚终于没忍住推开了这该死的家伙,“够……够了!”
  好容易将手掌从对方的嘴里挣脱出来,空军少校拔腿就走,可还没迈出两步,就被那个年轻人抱了住。
  他慢慢移动着触地的膝盖,从他的身后转到了身前,将脸贴在了他的胯间。
  根本无法将自己的身体抽离出来,霍兰奚几乎用尽了力气想把狼川推开,可那家伙就似已焊在了地上,始终牢牢抱着他的腿不放。狼川把脸贴在了霍兰奚的胯间,一面隔着裤子亲吻霍兰奚的性器,一面仰起头望着那双俯视着自己的灰蓝色眼睛。他缓缓地眨着眼睛予以回应,这是一张眉眼清秀的男性脸庞,眼眸金碧,嘴角还染着殷红的血。两种截然相反的色彩竟撞击出一种娇艳欲滴的媚态。非常地摄惑人心。
  未免被这双眼睛俘虏,霍兰奚慌忙移开了视线。他又用力推了狼川一把,但仍未把他从自己腿边推开,而这家伙反倒得寸进尺地扯下了他裤子的拉链。一个男人不想阵地失守,一个男人却再也遏制不住沸热的欲望,两只手、二十根手指勾连缠斗了半晌,室温也随之越升越高,窗户上凝结了一层白花花的湿气。任何角力最终都会分出胜负。最后获胜的是狼川,他将他的性器含进了嘴里。
  一旦他想推开他,他就会毫不客气地咬他,而只要他一动不动,那温热的口与舌又会变得百般温存,为他疗愈一身伤痛。
  霍兰奚双拳紧握,眉头深锁,抿紧的唇里偶或漏出一两声低促喘息,立刻又强行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的额头不断淌下汗水,淌过瘦长的颧腮又滑至他的下巴,勾勒出一张英俊得乃至不近人情的男人面貌。
  嘉里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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