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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北斗南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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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主东你?”
  “我要去临淄。”孟秋北斩钉截铁地道。
  “不行,不能去。”
  正在两人僵持之时,家老匆匆自门外走来,低声道:“田氏商社的总事带了人已在外面了,还带了他家主东的传书。”
  孟秋北一把将吕吉安掀翻在地,打开密书一看,只有寥寥数语,是田晋南的字迹:“田氏与国共存亡!君应速海船出齐,休得北上临淄,纵君身死,于事无益,静养蛰伏,自待重聚之时。”
  孟秋北看罢,只觉天旋地转,费了好大功夫才撑住自己的身体,声音颤抖着道:“将田氏族人编入,立即离开即墨。”说罢,瘫倒在地。
  在孟秋北离开即墨不久,田晋南就决定北上即墨了。本来这只王族支脉百年来都是以商事立身,合族未有一人为吏,在济西大战未起时,族人就纷纷打包行李,欲远赴他地,以田氏之财,只要离开这战乱之地,到哪里都可以东山再起。
  真到要离国的时候,田晋南却迟疑了。
  破国之时,老齐人岂能坐视不理?
  当夜,田晋南击鼓聚众,核心只有一句话,邦国兴亡,国人有则,田氏应与齐国共存亡!若有道不同者,可自行离去。
  令田晋南感慨而意外的是去,全族近两千人,竟无一人离去。
  自此后,田氏进入了举族皆兵的状态,田晋南将精壮男子编为一队,抽调修习过击杀之术的技士为精兵,并组成战斗单元,配以战马、弓弩、武器而形成了族兵,老弱妇孺则为辎重支持,商社百骑由田晋南统帅,全力统筹各方。
  田氏一行人忙足一个日夜,待兵成事定,财货装车完毕,济西大战的战报也便传了过来,触子所率领的四十余万齐军全军覆没!
  家老望向田晋南,“东主,走还是留!”
  田晋南决然道:“留!还有一场大战,田氏现在不能走!”
  只是,出乎田晋南的意料,大战三日后便来临了,而达子统帅的二十万齐军不堪一击,全军败走,齐国王族举族逃出了临淄。
  田晋南望着漆漆夜空,握拳透爪,痛心疾首地下令:“举族东上,直奔即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田晋南到达即墨的时候,即墨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作为齐国最后一座军备完善的要塞,即墨已经被各地的难民围堵拥塞,成千上万的人试图进入这座小城,驻守当地的即墨令不停地疏导着难民,然而却依旧是杯水车薪之力,待到田晋南到来时候,即墨令已卧病在榻,整个即墨调度不灵,百姓冲击府衙,岌岌可危。
  不毁于外患,即毁于内乱。
  “即墨田氏求见。”
  即墨令轸子闻言大喜,他昔年与鲁仲连有旧交,从鲁仲连处听闻过即墨田氏之名,当年鲁仲连奔波列国,便是田晋南以田氏旁系之名资助于他,所以在鲁仲连看来,田氏便是当之无愧的“义商”。
  “临淄田单,拜见老将军——”田晋南鞠躬道,轸子支起半边身子,拍着床沿道:“快,先生教我!”
  “怎敢!”田晋南跨前一步,现处乱象之地,田晋南自然也不推辞,直言道:“依在下拙见,即墨野外人数共计应在二十余万,若利用得到便是抗燕的军力,若利用不当,便先捣了自家城墙,而在下一路行来,见此次逃亡举族而来者以商人居多,若老将军肯信我,我便以商旅之身,说动各族族长,令青壮年成军,驻守即墨野外,妇孺老幼入城养息!”
  轸子闻言大喜,“即墨安危,全赖先生谋划了!”
  田晋南说到做到,即召即墨城外难民族长前来,二三十人议事完毕,均赞同田晋南所说,于是忙了数日,终成精兵十余万,各自操练,一时间即墨秣兵历马,一派众志成城的抗燕气象。
  天明,燕军来了。
  田晋南与轸子立于墙头,燕军成三路而来,天边陡然一列黑云滚滚压来,遮天蔽日。
  “我自领军居中冲杀,将军领骑兵兜住两翼,如何?”
  轸子豪情顿起,“好!老夫数十年未曾上阵,今日就于先生共同御敌!”
  “列阵——”
  田晋南自领中军,见燕骑雷霆而来,倏然想起了孟秋北,那些和他浪迹临淄的日日夜夜,也不知他现在落脚何处,还好吗?是不是依旧每日烂醉如泥?
  这么想着,田晋南举起了手中的长矛,面对着一箭之地外的燕军,号令中军,“杀!还我河山,复我大仇,宁死不退!”
  潮水一般的人拥了上去,那一刻,田晋南觉得自己像一枚树叶,整个人飘回了临淄,飘回了刚结识孟秋北的那个瞬间。
  大战,止于午后。
  田晋南拼死回到即墨城中,在看到轸子头颅被挂起的那一刻,他脑中忽然空白了许久,尔后一股怒火席卷了全身,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强硬地回应了燕军的威胁,最后两个字:休想!之后,田晋南便被即墨城中爆发的为轸子老将军复仇的呐喊声淹没了,直到燕军退后扎营,田晋南这才带着自家骑士重新踏出了即墨城。
  万里平原暴尸处处,乌鸦秃鹫争食。
  三更,田晋南寻回轸子的尸体进城了,满城百姓,层层叠叠人山人海却沉默无言列队于路旁,田晋南双手托着轸子的尸身,一路走到了府衙,人们自发地跟在他身后,田晋南转过身来,沉声道:“老将军回来了。”
  人群中站出一位苍苍老者,“全城合议,愿由先生执牛耳。”
  成千上百的人,齐齐一躬。
  田晋南眼眶一热,扶住老者,“诸位以生死相托,田单宁死不负。”
  此一诺,六年。
  ……
  鲁仲连来到了陈城。
  陈城,楚国北部重镇,商旅大都,孟家根基便在此处。鲁仲连牵着马,从一群精壮汉子中挤出一条路来,同数年前在临淄一样,孟家依旧还做着伐木的生意,鲁仲连挽住家老,“你家东主呢?”
  家老一见是旧人,立即牵住鲁仲连的马,道:“先生随我来。”
  自从即墨仓皇而出至今,孟秋北已在陈城住了三年,这三年来,大宗生意全部交给了吕吉安打理,孟秋北本人只做一项:大型武器器械。
  鲁仲连找到孟秋北的时候,孟秋北正在仓库清点云车数目,待回过脸来,两人都哽咽一声。
  “数年奔波,鲁仲连苍苍老矣!”孟秋北叹道。
  “君在陈城,何以成这般模样?”
  这三年日月将孟秋北熬成了精瘦的人干,在幽暗的仓库中,两只眼睛放着精光,人若火把。
  “田兄有消息吗?”孟秋北挽住鲁仲连,连声问。
  “有——”
  孟秋北立即撇了手中竹简,吩咐家老设宴,带着鲁仲连就往内宅去,整整三年,与即墨不通消息,鲁仲连能亲来,就证明他还活着!
  孟秋北心情激荡,实在无法等鲁仲连吃完,搬了张案子坐在对面,听鲁仲连边吃边说。
  即墨孤城抗燕,田氏的家底全部打光了——鲁仲连抬起头,面对着孟秋北,当初接到田晋南的传书说要他找孟秋北支持抗燕时,鲁仲连还曾疑惑过,纵然田晋南同孟秋北私交深厚,可孟秋北作为一个商人,能义无反顾地支持这宗丝毫看不到利益的生意吗?
  “你只说,要什么?我总想着也许他未死,而燕围即墨三年不下,也许就需要我举力相助,所以这才留心做武器器械生意,只要他提出来的,我一定会弄的到。”
  鲁仲连愕然,转过神来便长身而起对孟秋北深深一躬,含泪道:“先生高义……”
  孟秋北架住他,“我今生与他生死一体,这样的话,鲁兄不要再说了。”
  两日后,孟秋北与鲁仲约好,每三月送货一次,鲁仲连得信立即回书田晋南,孟秋北拦了一下,道:“能不能让我写几句话带给他?”
  鲁仲连点点头,“不宜过多,你写吧,我来送。”
  孟秋北拿着羊皮枯坐了许久,胸中千言万语却无从下笔,直到鲁仲连催了又催,这才落了墨,“美酒虚待,与君千里共饮。”鲁仲连得书,放马而去,孟秋北站在廊下许久,忽然落了两滴泪下来。
  活着,比什么都好。
  翌日,孟秋北号令商社拿出多年积攒之金,隐秘采办,兵器胄甲,菜蔬干肉,牛草马料,无所不包,只要是能解即墨困境的,孟秋北蚕食鲸吞,令陈城商贾侧目,最后索性放车各国往来奔波,做起了游商。
  当第一笔物资抵达即墨的时候,田晋南也接到了鲁仲连的密信,在密信底下,一行小字写着:美酒虚待,与君千里共饮。
  田氏骑士惊奇地发现,孤守三年即墨的主事先生田单无论多么艰难都不曾嗟叹流泪,而在这个烈阳当空的午后,田晋南手执密书第一次泪水长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即墨这座城,田晋南并不陌生。作为齐国第二大城,根基正是由田氏一族所奠定。田晋南仔仔细细地将即墨城勘察了一番,在十数年的休戈时光中,箭楼已然破损,城外壕沟也几近填平,兵器库房中可用的器械更是寥寥无几。
  孤守即墨近四年,物资统一征调,安置老弱妇孺,整队编精,修理器械,加固城防,纵然日子不好过,但也勉强支撑了下来,如今又有了孟秋北的支持,田晋南不由一舒胸中怅然,更有了守城的底气。
  “将军,莒城有消息了。”
  “怎么说?”田晋南心绪绷紧。
  “立了田法章为新齐王。”
  田晋南闻言愣了愣,半晌才重重拍了一下书案,只说了一个字:“好!”
  “将军,那我们……”
  “自然是放出消息回应,还有……”田晋南微挑眉,“派一小队人趁乐毅不在,骚扰一下骑劫部,他必然来攻,乐毅肯定会制止,现下不能正面对抗他,为他找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正午,骑劫部的猛攻维持了半个时辰,远处一道红云奔袭而至,天边响起了急促的鸣金之声。
  田晋南长吁一口气,同燕军对峙四年,还是深撼其战斗力之强。
  “密探传来消息,说乐毅在帐中大发雷霆,骑劫虽已服软,但极不忿,将军,明日还挑衅吗?”
  “一次足矣,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
  田晋南焦躁地在屋中转了数圈,再过一个月就是他孤守即墨整整四年的日子,这种不伦不类的战争使得许多人都纷纷逃离,中军司马一个月报了两趟,再这么下去,怕不等乐毅来攻都要跑成一座空城了。
  “将军,现下怎么办?”
  田晋南望着门外沉沉夜色,对中军司马招了招手,低声道:“去寻即墨东南五十里之外的广成子来——”
  “这……”
  “没办法的办法了,去吧。”
  “诺。”
  ……
  孟秋北和鲁仲连已沉默了许久,桌上的饭食撤了一道又换上了热的,只是谁也没有心情动筷。
  “秋北,你到底是一个商人,这种事情不要掺合其中。”
  孟秋北摇摇头,“仲连兄此言差矣,我这些年经商,多在燕国走动,论朝中贵胄,我比你熟,所以这次的事,由我出面妥当些。”
  “不行——”鲁仲连决然道:“若晋南知道此事,断然也不会应允的。”
  孟秋北陡然不语,四个年头过去了,田晋南还能撑多久?而自己还能撑多久?
  “仲连,我怕我等不了了。”孟秋北心上沉沉,眉间似压着一道高山,“你奔走列国之间,对即墨的事情比我熟,如今乐毅不肯退兵,这么相持下去,怕就怕即墨城中生变。”
  “你要相信他。”
  “是啊——我要相信他。”孟秋北自嘲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捏破了手中的蜡丸,将粉末混入酒水中,“既然仲连这般说,我还强争什么,这一爵是难得的齐酒,你尝尝。”说着话,孟秋北将酒爵递了过去,鲁仲连不疑有他,一饮而尽。
  盏茶功夫,鲁仲连瘫倒在地。
  孟秋北沐浴更衣,难得严肃地吩咐着:“取千金往燕而去,吕吉安你亲自驾车送鲁仲连去楚。”
  吕吉安心中一颤,“主东,你这是要去燕国做什么啊?”
  “讲故事。”孟秋北淡然地道。
  身卧病榻的燕昭王冷冷梭巡着满朝臣子。
  收到大夫上书是三日前,言之凿凿,乐毅按兵不动是想笼络人心,自立为齐王。
  太子在旁添油加醋:“若不是乐毅家小在蓟城,恐怕早就要自立了,如此狼子野心,父王应立即罢黜。”
  燕昭王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枯瘦的手指向了堂前肥头大耳的大夫将丌,“你有何话说?”
  将丌无畏地跨前一步,“臣此心可昭日月。”
  “可昭日月?”燕昭王从病榻上爬了起来,拄着手杖颤巍巍地走下堂来,和将丌面对面站着,神色肃然,“诸位又做如何想?”
  满殿大臣沉默以对,竟不知如何开口。
  燕昭王沉重地叹息一声,“下诏,封乐毅为齐王。”
  举座愕然。
  “子之乱国,齐国趁虚而入,烧我国都,毁我宗庙,乐毅变法,成新军数十万,为燕国一雪前耻,如今大业未成倒谣言先起,不过是一个齐王罢了,就连本王之位,让于他又有何妨?”燕昭王喘了口气,身后的太子骤然面色发白,“乐毅为齐王,齐国为燕国疆土,亦为燕国屏障,有何不可?若再有人妄议围齐之策,中伤昌国君者,杀无赦。”
  文武皆惊,齐齐唱诺。
  将丌被处死的消息在午后插翅而传,孟秋北听完之后缓缓闭上了眼,心中叹了叹,一跺脚,道:“走,回陈城。”
  燕昭王若不死,即墨燕军便无退兵之日。
  鲁仲连和孟秋北的反间计没有成功,但好在孟秋北本人亦无所损伤,鲁仲连不禁对他来去自如谋算无差的本事刮目相看,索性将后方一应琐事全部托付予孟秋北,自己只在各国之间奔波,谋求合纵。
  再到即墨的时候已是次年炎炎夏日,田晋南依旧站在城墙上远眺北方,见到鲁仲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何以这番颜色?”
  田晋南啧道:“可知现在即墨城中尚有多少人?”
  鲁仲连抱臂蹙眉,“看样子,三万人还是有的。”
  田晋南摇摇头,苦笑道:“若有三万,我能愁成这样?实话告诉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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