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换命-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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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广场上的人一瞬间都露出欣喜的欢声。余岱延垂着双臂,压着声音叫了还没回过神的张春一声。刘贤闻他们也跟过来,相互交换了眼色,跟着张春朝广场中间走过去。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人,他个子很高,同样戴着面具,径直走到张春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对广场上其他村民喊道:“新人到,准备起轿。”
被这一喊张春终于回过魂来,他的意识很清楚,但行为却完全不受控制,被某种力量牵引住往那片虚无里走。那个戴面具的人自顾给张春整理起他穿的那件喜服,张春反射性地往后退,借这广场上的火光,他终于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张春警觉地盯着企图靠近的人,只见他突然掀起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小半张脸对张春说道:“好久不见,张春。”
张春差点惊叫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向他走近的人,等对方到了面前才悄声地说:“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宋祖扬一笑,接着又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总之现在你先听我的,找机会我再告诉你。”他一边替张春整理衣服,一边小声地说。
张春推开宋祖扬为他整理衣服的手,然后轻点了下头,眼下的状况是前有狼后有虎,他别无选择,沉声说道:“我怎么相信你?”
宋祖扬轻笑一声,说:“你有什么理由不信我?至少我不会用枪指着你的头。”
张春立即联想到闫会用枪指着他的样子,又问:“你要我做什么?”
宋祖扬拉着张春的衣服,笑着说:“给你这身衣服的人没告诉你?”张春想起假刘梁学——钱队长在小银河庄的阁楼上对他说的话,随即准备脱掉身上的衣服,宋祖扬连忙制止他,说:“你若想见张尧年就别脱!”
听到这话张春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低头打量了两眼他身上并不算太怪异的衣服,最后决定妥协。对于宋祖扬的话他实在无法反驳,一开始他就是冲着去见夏树才跟袁三走的。见张春点头,宋祖扬整理好他身上那件大红的喜服,然后张春跟着宋祖扬走到广场中间。他们这一系列动作,无论是刘贤闻他们,或是余岱延,还是广场上的村民全都安静地等候着,就像是婚礼上观礼的嘉宾在等待新人入场。宋祖扬扶着张春,背着旁人的视线,悄悄将一样东西递到张春手里,张春手一握,发现竟然是把枪。他这辈子连刀都只拿过菜刀和水果刀,荷枪实弹的手枪他还是第一次摸,差点就脱手掉下去。宋祖扬握住他的手,深深看了他一眼,张春一愣,然后对宋祖扬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将枪藏进宽大的袖子里。
张春站在广场正中间,然后广场上的村民又如之前一样朝着黑暗的方向跪拜,随即一个年迈的老人敲响了广场边上老旧的铜钟,接着又是念经一样的吟唱。在钟声和念经声交替了数十遍后,张春听到了一阵空灵的铃声,和他在船上时听到的一样,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接着一瞬间阴气大盛,比起隆冬冷冽的寒风更刺骨,张春一动不敢动,盯着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几处火光,直到看到晃动的影子缓缓走出来。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令他惊异不已,他不知要怎么形容那画面的诡异。他看到的火光是四盏灯笼,灯笼挂在大红花轿的四角,花轿被一前一后各六个黑影抬着,那些黑色的身躯簇拥在一起缓缓走出来。诡异的脸廓,参差不齐的四肢,以怪异的弧度来回摇晃,不断朝张春靠近,花轿也因它们的动作而剧烈晃动。张春不自觉往后退,心里腹诽不该轻易答应宋祖扬,若是要让他上那顶花轿,他宁愿再去万骨坑里划一次船。但是现实却没有给张春反抗的余地,刘贤闻手里的枪直接对着地面放了一枪,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惊,然后他的枪口对着张春,冷冷说了一句:“上轿。”
张春迟疑地看了看刘贤闻,脑中涌出许多弄不清的疑问,如果刘梁学来小银河庄为的是宝藏,那么作为同伙刘贤闻肯定目的也是一样,这么一想他脑中自动和为财不要命的盗墓贼联系在一起,心里多了一丝忌惮。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由不得张春反抗,而村民们对刘贤闻粗暴的举动产生了敌意,不过鉴于他们和刘贤闻的目的一样,并没阻止。张春被逼无奈坐上花轿,感觉就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确切说来其实也差不多,在黑暗的那头他相信是不可能有个姑娘在等着他的。坐上轿后,张春不自觉握紧宋祖扬给他的那把枪,他甚至不确定他是否会用,但至少能让他有一丝安全感。透过花轿门帘上的薄纱看出去,似乎所有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红色,张春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强忍着想跳下轿的冲动。接着再次听到空灵的铃声响起,广场上的铜钟也被敲响,吟唱声也跟着传来,村民们都朝着花轿跪拜。张春感觉轿子突然晃动起来,就像是在大浪上的轮船一样,他扶住轿厢,轿前的两盏灯笼来回地摇晃,黑影头上的脸如同堆砌在坟堆上的人头,在火光的映照上盯着张春一脸狞笑。
忽然间背后吵闹起来,张春无视轿外的黑影,探出头往后看去,正好见到刘贤闻一枪打在一个村民头上,一脸凶狠地说:“哪个敢拦就打爆他的头!”村民们全都站住不动,只是盯着刘贤闻他们一动不动,然后刘贤闻一行三人昂道阔步地跟上了张春所乘的花轿。而张春看到的是那个被刘贤闻一枪击倒在地的村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取掉了头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干枯的人脸,就像是干尸一样,就连被子弹打穿的地方也没有血迹浸出来,只见他手指随便地挤进子弹打出的洞里扣出那颗子弹。张春实在看不下去,连忙收回视线,而刘贤闻他们一心只想着跟紧前面的花轿,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坐在轿里的张春脑中的疑问又涌出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是什么,但宋祖扬的话又令他不愿退缩。在张家镇时夏树就像是在跟他告别,这种想法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令他不由害怕,这种害怕不是心理上的恐惧,而是仿佛一种绝望,再也见不到夏树令他绝望。明知回不了头,仍然义无反顾,此刻张春心里有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张春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冷得如同置身冰窖中一般,浑身直哆嗦。无论是多脸黑影还是刘贤闻他们,或者其它的全都消失不见。张春从轿上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四周一片空旷不知有多大,地面凹凸不平,高低不一,除了从头顶透下来一道道光线再看不见它物。张春不由顺着光线抬头看去,再次被眼前的景色惊住。头顶之上是清澈如镜的水层,透个水层看出去是广阔的星空,甚至还有他从未见过的鱼从水里游过,月光透过水层照射下来形成一道道闪动的光波。张春难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如果不是此时此地那该是多么令人震撼的美景。猛然间,他身后突然传来不规则的脚步声打断了他欣赏美景的兴致,那脚步声就像喝醉了似的走路没有准头,张春立即转身握紧手里的枪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来了,我就能走了!”
还没看到来人是谁,张春就先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声音就像腐烂的枯枝断裂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无形中又添了一丝恐怖。张春没有出声,警觉地盯着前方,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呼吸却越来越轻,最后一个人形的影子出现在张春面前。光线并不是很充足,但他还是看清了对方那绝不是能用人类来形容的身躯,就像被吸光水分的干尸,比喻成还带着皮的骷髅更为贴切,它干枯的嘴一张一合,和刚才被刘贤闻打中的村民露出来有脸很像,身上还裹着一块破布挡着关键位置。张春忍不住想难道村民全都是这样的干尸,不过他们的声音却不似这么干哑。盯着干尸,张春犹豫着要不要开枪,对方却一步步向他逼近,他只得一步步后退。
突然砰的一声,张春耳旁又掠过一道劲风,干尸应声倒下,紧接着刘宏程的声音响起。
“爷爷这回真的找对地方了!”刘宏程显得有些兴奋。
“别高兴太早,有命来有命回才行。”闫会冷不防回了一句。
张春回头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三人,闫会的枪再一次指向张春。谁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地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头顶上的湖水开始翻涌,掀起一层层的浪花。张春感觉一滴凉水滴进他的脖子里,伸手一摸却觉得滑腻腻的,说不出是什么,然后感觉脚下被抓了一把,他低头看去,那具干尸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脚边抓着他的裤角,用极度干哑的嗓音说:“谁也出不去,你们都会变得我一样。”
头顶上变得波涛汹涌,谁都没来得及去看发生了什么,湖水就倾泻下来,张春在快要被水冲走的瞬间他猛然抓到一只手让他幸免于难。等到平定下来,周围的景象如同一瞬间经历过几百年的沧桑,完全变了模样。
☆、第五十八章 地下湖(二)
由上倾泻而的水流形成一道巨大的环形瀑布,四周都是轰轰的水声,头顶的水层已经消失不见,星空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张春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就在几十分钟前,他正是从同样突然下陷的湖面掉下来的,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水倾泻下来在脚下慢慢形成积水,水面却没有持续上涨,而是流向了一条地下河。借着月光,张春发现这是一条地下河的源头,环形瀑布形成一个无比巨大的地坑,如果一定要说有多大的话,在这个坑里能建一个张家镇。不过和这些比起来张春更惊讶的是他抓住的那只手,不是别人,正是那只干尸的手。他连忙松开爬起来,四下打量一圈,却没见到刘贤闻他们的踪影。那干尸却似乎不愿放开张春,连忙又去拉住他,张春下意识往后退,差点被绊倒。这时刘贤闻从一个土凹里爬起来,他看到张春和干尸,毫不犹豫的又是一枪打在干尸头上,张春目瞪口呆地盯着刘贤闻。刘宏程和闫会也跟着爬起来,样子显得很是狼狈,刘贤闻语气生硬地开口:“带我们进去。”
“去哪里?”张春环顾四周,除了瀑布水帘就是漆黑一片,他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去什么地方。
与此同时被水盖上一层的地面在水下如同破裂的蛋壳,不断裂出一条条缝隙,仿佛地下有什么要破土而出。随着缝隙越来越大,一堆白森森的骸骨从裂缝中露出来。张春来不及退到安全的地方,脚下的地面开始崩坏,白骨成山成海地冒出来,四周的水声如同凄厉的哀嚎。张春趴在白骨上勉强没有掉下去。等到安定下来,张春站起来抬眼望去,白森森一片,那场面如同欧美大片,仿如一片白骨海,上面七零八落的堆起大小不一样山丘,同样也是白骨堆积而成。其中有六处山丘显得比较特别,分别在六个方位,大小一致,连起来正好是个六边形。张春盯着面前的白骨奇景,心里由衷感叹了一句‘果然历史都是由尸骨堆积而成的’。他不禁叹道:“如此大规模的乱葬坑得要多少人来填!”下一刻他联想到余岱延说过的那一夜间消失的三十万尸体。
然而张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就在白骨露出来的同时,如同磷火一样的光点也跟着出来,而且越来越多,最后密密麻麻一片,照亮了整个大坑。一开始张春还以为真的是磷火,当他听到熟悉的嘶嘶声时已经有一只落在了他的额头上,抬眼看去隐约见到一只发光的虫子在他额前。虽然脑中浮现出来的是夏树挥指轻弹将那只虫弹进水里的画面,但他条件反射却是一撑拍下去,等他意识到时已经收不住手,那感觉就像在自己额头拍死了一只蟑螂,一阵恶心冒到了喉咙。他拿下手一看,只见手掌心粘着一只金血地虱的尸体,从它身体里冒出来的液体还真是金色的。张春这一举动招惹了一旁无数虫子的注意,随即都朝他飞过来。张春不禁心里骂道这不是来报仇吧!同时连忙甩掉那只虫子的尸体,立即拔腿就跑,脚下白骨稀松,他一路连滚带爬,下意识想去找有水的地方。但此时原本的积水因为地面的陷落跟着降到了最底下,张春跌跌撞撞地往下跑,甚至想直接用滚的,身后成千上万的金血地虱对他穷追不舍,白骨堆里仍不断成群结队往外窜。张春眼见逃无可逃,脚下又被什么拉住,他急忙低头一看又是那干尸,他吓了一跳,抬脚想踢开它,它却死抓着张春不放。干尸抱着张春的腿爬起来,张春连惊恐都被吓没了影,眼看那群虫子已经飞到面前。他拽着干尸的头顶稀疏的头发想将它扯下去,但干尸的动作比它看起来要灵活,它一手抱住张春,一手抓起张春拍死金血地虱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出舌头去舔。张春一瞬间觉得五根手指同时抽筋,脑中嗡嗡作响,仿佛万马奔腾而过,这画面实在太惊悚,他不禁担心□尸舔过的手会不会烂掉。干尸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舔完张春的手掌,接着又是额头,张春再也无法忍受,一拳打在干尸胸前,干尸却丝毫没动,它的四肢就像吸盘一样吸住张春。而张春那一拳下去也不动了,因为他发现面前这具干尸竟然是女的,即使变成干尸,胸部仍然有柔软的触感。等干尸终于放开张春,张春愣在原地,紧接着他惊讶的发现那群金血地虱在他周围飞来晃去,如同发现不了他的存在一般,他奇怪地盯向那具干尸。
“那些吸血虫会被同类的气味吸引。”干尸解释道。张春了然地点了点头,心想也许这干尸也有如死人血一样的功效。干尸接着说:“你来了,我才能走!”
“为什么?”张春突然觉得这干尸除了声音和外表,其实很友好。
“因为这些枯骨需要一个守灵人。”
“你是说我要接替你做守灵人?”
“是的,这就是鬼婚的真相!”
张春不可置信地看着干尸诡异的脸,又问:“那外面村子的是怎么回事?”
干尸看了张春一眼,竟然笑了一声,说:“他们都是曾经的守灵人,祭河神只是一个骗局,鬼婚不过都是选给这些亡灵的祭品,进来了就不可能回得去。”
“难道村里的都曾是小银河庄的人?”
“也有我们这样的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