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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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阮宝儿被英娘实实在在教育了一番,这一晚可让她真正见识到了一个生意场上的英娘的城府和实在。
英娘觉得阮宝儿还小,并没有说什么很大的道理也没有详细解释生意经,不过就是借着她昨晚的一坛子酒水教育了她一些简单道理,可是阮宝儿毕竟懂得更多些也曾经忽略了一些其实早知道的小道理,被英娘这么一说倒犹如醍醐灌顶。
做生意,并非那么简单,她日后可有的琢磨呢,不过英娘并不希望阮宝儿和她一样做个抛头露面的老板娘,到底好人家的女孩子还是最好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所以她并没打算教宝儿学做生意,不过生意经里有些道理倒是和生活一样适用。
她更觉得自家这个囡囡似乎很喜欢摆弄吃的,嫁人的女子有一手好厨艺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她是有心日后好好教导阮宝儿做饭菜。
这一晚宝儿睡的有些不踏实,想了很多,觉得自己以前过于看高了自己,其实在这个生活的时空里,她充其量还是一个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活的人,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很俗,却是生活中不可少的东西,而她活在当下,就应该明白这些东西蕴含着很深刻的道理。
她的人生既然从头开始了,那就该安安心心的重新开始,穿越后啥轰轰烈烈的人生那是小说的杜撰,总的来说,大多数的人都是很平凡的,即便在现代,读了书拼文凭,还不是为了日后的一口饭?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要摆正心态安于现状,好好和英娘学做人做事,以后有个谋生的法子,在以后嘛,嫁人生子这个比较玄乎,慢慢再考虑。
小小的宝儿沉思了一下人生的重大走向,然后有了目标,就像许三多那样,好好活,就好。
想完了,她终于抵不住困,沉沉睡过去了。
不过睡得不是很安稳,晚上英娘半夜里听到小东西喃喃的在说着梦话,一时听不清,等她凑近了听了一会,不由搂紧了小家伙轻轻的在她脑门亲了一口。
第二天醒过来,日头早早晒屁股了,英娘自然是一大早就去准备采购了,家里头几个男孩子该读书的已经去了学堂。
不过阮天昊和花子凌一起都是因为今年有一大盛世,三年一次的解闱在今年八月十五日举行贡举应试,这将会是一次云集天下的大会试。
今年为了这次解试,临安城云集了天下的补士,大约光参加考试的就有十万人左右,再加上每个人好歹有一个家仆,那就是二三十万人云集在临安城,这样大的流动人口给临安的商机是无穷尽的,英娘这些日子应付这些应试子弟的饭食就够忙碌的。
这一年楚原白也要应试,他要考取临安大学的太学生额,这楚家长房长子楚原白的父亲楚毓去年从枢密院参知政事位置上致仕,就是为了给儿子让开大道,今年轮到他儿子应举,多少眼睛看着,不过这楚原白也是块读书的料,从月考中的成绩来说入太学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要应试,不需要考试的学子被提前放还归家,也所以这几日阮天昊和四毛五毛都会待在家里。
等宝儿悉悉索索穿好自己的小衣服出来,外面正热闹呢。
这几日临安城学习气氛浓郁,私营的街头巷尾那些个旅邸全面开放也是不够用的,临安城大大小小的庙宇和道观,祠堂的山房也全面开放了,这才够迎接这些汇聚天下五湖的准士子们。
尽管有些住宿条件并不好但是服务态度都是很好的,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是否会有下一个朝廷要员,所以自然都是不敢怠慢,所以各家自备的伙食都不错,而因为供应不及,大多数邸店除了提供自备伙食外,还和外头的酒店,茶肆,分酒茶店,面食店,荤素从食店等等通力合作,
四司六局的人也忙得是焦头烂额的,一面要统筹各方的饭局,有些达官贵客家出来的少爷请客喝酒和同学偷闲游湖摆席饮宴的皆需要置办,还要开始准备闱试后的一次次谢师宴等大型酒会。
英娘的酒楼虽然不大但是名声不错,又临着一些小的邸店,这里的餐饮不贵还精致,英娘手艺很好附近街坊的人都比较熟悉阮家铺子,如果有人问哪里吃食好,多半都会被熟悉的人指路到她家来。
所以近日英娘忙得脚朝天,家里头连小七都搭了把手,英娘还请牙人给雇佣了几个临时雇工,负责运送柴火酒坛子,生菜海鲜啥的货,她一般只是去看看货源讲好了几日内要啥东西签个契约报单,直接由各个行市送货上门。
店里头的大伯和厨师也多雇了个以便加把人手,而鉴于这些日子特殊需要,厢里衙司默许了各家酒肆饭店把门口的路给临搭个棚子扩张门面,一些买卖市食点心的铺子也搭上门口就门供应,随买随走的各色点心店随处可见。
等宝儿出了卧室门口,就看到阮天昊带着弟弟们在和姥姥一起忙呢,剥葱蒜,摘菜叶,分检螺蛳,外头还在吆喝着送果子,和一些小零嘴来,跑进跑出的好不热闹。
七毛正扭头刚好看到宝儿出来了,站起身来走过去,拉起宝儿的小手用差不多的奶音道:“宝儿起来啦,我也刚起来呢,姆妈让我等你一块吃早饭!”
宝儿嗯了声,阮姥姥早看到了从洗鱼的水里捞出手来在肚兜上擦了擦,道:“宝儿七毛,阿嬢带你去洗面汤店洗把脸漱了口,今朝要吃琐细(什么)早点?”
宝儿迷迷糊糊还有点发懵呢,随着姥姥牵起的手打了个大哈欠,就听到七毛已经在那里说:“七毛要吃灌肺炒肺,煎白肠,还有羊血粉羹。”
宝儿有些醒了,直翻白眼,大清早的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怪不得这小七和她一般大是她俩个的面积,要说她也贪吃但是好歹从小还是比较有养生原则的,吃要吃的健康对不,大清早吃那些肠子油炸的东西,容易发育提前。
“阿嬢,宝儿要吃烧饼,馉饳,还有豆子粥!”宝儿道。
姥姥腰最近看起来更加弯了些,不过精神头一直很不错,闻言笑起来:“行,咱娃都胃口好!”
拉着宝儿先去了面汤店门口要了十文的面汤净面,本来平日里阮家自个用灶头烧水洗面的,不过近日来真是忙,没空热着灶头煮水,只好来这里洗面,本来一盆汤水要二十文一个人,不过是老街坊了,英娘平日里待街坊邻居都挺和气,饭前酒钱常有个赊账啥的,还常赶着往少了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了,互相都会给算便宜一些的。
这附近面汤铺子是个瞎眼老妪开的,一辈子没啥指望也就一个小铺子面过日子,姓欧,大家叫她欧瞎子,欧老娘,姥姥和她打了招呼,给了二十文钱,自个拿了置放在热炉子上的铜壶在俩个盆子里浇了水,大的洗面店铺里还有皂荚做的肥皂,胰子做的澡豆不下十余种提供,不过欧老娘这家面汤铺子小,没那么多花头,只有些皂荚,肥珠子和草木灰,那贵族用的澡豆是没有的。
即便是皂荚都是没有加任何香料的最廉价的猪牙皂荚,草木灰这类宝儿打死也不愿意用,洗着小脸蛋痛死了,自然选了这店里最好的肥珠子来洗面,算是比较膏润。
肥珠子是植物,叶如槐,子肥厚黑圆,洗起来比较滋润,相对其他十来文的肥皂来说这个最贵要二十五文,算起来宝儿比较喜欢古代这点,啥玩意都是纯天然做的,洗起来不担心有化学存留。
姥姥知道这孙女从小就讲究,也不计较,小七就没那么多讲究,只用那清水洗干净了,就巴巴盼着去早点摊头买早点的姥姥来。
而宝儿则取了自带的刷牙子,轻轻刮了舌面的舌垢,撅起嘴巴从铺子上的小花棱铜镜看了看,倒应了明代冯梦龙辑录的民歌集《童痴二弄》第八卷一首南方情歌里头唱的:
吃个镜子来里做眼,编筐着弗得个蓬尘,牙刷子只等你开口,绊头带来里缱筋,眉刷弗住介掠来掠去,刮舌又介掀嘴撩唇。
她现在的情形便是如此,掀开嘴巴,撩起唇来,伸出香舌,不过嘛,她张开嘴巴抹抹小牙齿,叹口气,这时代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有柔软的牙刷,那刷牙子都是用马尾巴做的很硬,她这小乳牙经不起刷。
老老实实拿起漱口茶水哗啦啦漱了口,呸一声吐在街角的泔水桶中。
像一般小老百姓是用不起牙粉的,也就凑合着漱漱口而已,而且大多数市民起早是不刷牙滴。所以阮家虽然用得起牙粉但是作为一种奢侈品,阮家一贯不用,宝儿虽然觉得这个不太卫生,但是算算钱,若是每日用确实是一部不小的开销,也就没好意思开口用。
“宝儿,你叹啥气呀?”小七正饿得慌等得不耐烦了看宝儿一脸不满不由问了句,宝儿摇头没有回答,小家伙是不会明白一个淑女的烦恼的?
七毛很快被姥姥从早点铺带回来的灌肺粉羹给吸引了注意力,拿了一个油乎乎的灌肺就啃,倒也不忘了问宝儿要不,宝儿嫌弃的摇摇头,一手乖乖的被姥姥拉着,另一手提溜着粥和大油纸包的烧饼,姥姥则提溜着馉饳汤,粥和血粉羹置放着的食盒回了家。
等俩个小家伙的饭食放上餐桌,已经是上午辰时,算起来也该是早点铺最晚的营业时间,各家酒店则纷纷要开业了,英娘开始忙碌菜肴,大蒸锅里煮着沸腾的高汤水,四毛五毛乖乖回屋做供课,六毛三毛则在帮着洗菜,俩最小的就开始淅沥咕噜的吃早饭。
宝儿趁着吃饭当口偷偷瞄眼三毛阮天昊,这家伙四平八稳的在那里剥蚕豆,英娘有时候招呼一声他还要去帮着卸货接收陆续送来的酒,并且给算清楚交接的货物斤两和结算钱财。
一家子也就英娘和三毛可以干这活,所以自然他也挺忙。
不知道他啥时候有空可以听她道歉呢?宝儿想着。
“宝儿,你要吃煎白肠么?最后一块了!”七毛在一边问她,姥姥买了三块,他馋嘴都想吃,不过七毛还是比较想着妹妹的,决定问了再吃。
宝儿已经把半两馉饳,一小碗豆子粥就着家里头的腌菜萝卜和一块蒸饼给吃完了,摇摇头她那小肚子挺饱的不想再吃,七毛挺高兴啊呜一口把最后的美食吞进口里吃的满嘴冒油花。
姥姥正端着一大盆污水要出去倒,看见俩小家伙吃完了赶紧过来用围兜给俩个孩子擦嘴抹手,宝儿趁隙瞄到阮天昊终于把酒钱算妥当了回了英娘,又回来继续剥豆子了。
她瞅准了时间仰头避开阮姥姥继续蹂躏她脸蛋的肚兜布,屁颠颠的往三毛边蹭去。
“哥!”她喊道。
第十五章很难调和的俩个人
阮天昊正在忙,也没空理睬,宝儿没泄气,继续又喊道:“哥,哥!”
这下阮天昊想装没听到也不行了,微微皱了皱眉,没好气的应道:“干嘛啦!”
面对小大人的这种态度,阮宝儿提醒自己要保持大度从容,不要计较,因为昨晚上她想过了,好歹她实际上心理年龄比这位大了那么多,实在不该老是和他计较得失,英娘说得对,她怎么说也是他救出来的她都没有道过谢,这是不对的。
我不气我不气,阮宝儿拼命和自己做心理安慰,又努力做出一副客气的笑脸来:“哥,你还在生气呀,宝儿和你道歉行不?昨晚对不起,是宝儿不对,您大人大量不生气行不?”
阮天昊斜睨一眼小妮子,看她难得一脸正经谦恭,可是昨晚上不也是如此么,前一秒明明说得好好的,后一秒就遭了,谁弄得准这丫头啥时候又会炸毛呢?
脖子上那牙印,今早上他还看见呢。
他把脸一正,还不算很高的身板挺得直直的,露出一点点不屑来:“行了行了我没空和你生气,一边玩去吧别来打搅我!”
阮宝儿抽抽嘴角,继续努力扮小孩:“那,哥哥你要说原谅宝儿了嘛,宝儿谢谢你昨晚和强子哥一块救了宝儿,哥哥辛苦啦!还有,宝儿向你道歉,上次宝儿不该看你洗澡,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光屁股,真的。”
阮天昊眉毛抖了抖,差点把手里头的蚕豆给扔出去,他咳了一声,继续摆正姿势干活,头都不抬又不做声了。
阮宝儿纳闷的看着这家伙,心里头嘀咕:这家伙打小就是个闷葫芦的脾气还很犟,一天到晚家里说话不超过十句,尤其是和她,她就不明白了,家里头大大小小谁都喜欢她,为啥偏就是这个家伙从来不给好脸色,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老是和他过不去吧。
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自从他开始读书,听闻书院里的夫子甚至山长都很喜欢他,和楚原白并称书院三杰,当然,还有一个是花子凌,所以这家伙平日里就一个字,酷,文士那种酸腐倒还没有但是清高冷酷倒是学了个里外里,因为没有再像小时候还在楚家村时那样,老是被带到屋外养着,皮肤就不再是那么黑,显得古铜色了点,脸上的五官开了些比以前看起来要深邃,奇怪他既不像阮平也不像英娘,颇有点自成一派的味道,比寻常的同龄人要高些显然日后个子不矮。
总之一句话,这家伙是个实木棍子掉地上也是个闷声,反正阮宝儿不太欣赏他这种高昂头颅看人的样子,比起他这种闷,她更欣赏楚家哥哥楚原白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这才是一个优秀的未来大好青年精英人士的形象。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是答应了娘要和他道歉的,必须听到他承认原谅他的话。
于是只好继续扯他衣角:“哥,你原谅我了没?宝儿是真心和你道歉的哟,你说一句话嘛!”
阮天昊一皱眉,刚要开口,外头花子凌呼啦啦跑着进来,捧着个一簇好大的花,老远看到阮宝儿就嚷嚷:“哎哟,宝儿,快,快看强子哥给你带啥来啦?”
呼一阵风似地跑过来,人被那大捧的花遮住了他细高的个头,等他站定了,一歪头从边上露出脸蛋来,眯起那双像极了他娘的桃花媚眼,笑眯眯道:“看,宝儿好看不?娘听说你昨晚受惊了让我送过来的,你闻闻香不?”
花子凌将那一捧子大朵大朵的花递给一边的阮天昊:“三毛哥,快帮我接着我拿不过了!”
阮天昊一拢眉,想说话却被那一堆的花给顶着了无奈只好起身把花接过来,嘟囔着:“一个小丫头,花姨那么破费干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