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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不了斋夜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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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灯一咬牙,拦腰抱起玉哥儿,快步把他送进后禅房。玉哥儿也松了口气。“还是这里好。”又见回灯愁眉苦脸的样子,问他怎么了。回灯是不善说谎的,被他三句两句一挑,就把自己的心思说了,惹得玉哥儿笑。
  “说你是呆子,果然没说错。我要下山,要修野狐道,要喜欢上你,与你何干?还是方外人呢,庸人自扰——啊,不对,最后那一条是你的错,若是你没有这样待我好,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玉哥儿调笑道,苍白的脸居然有些红。
  “既然觉得愧疚,就从了我吧。”玉哥儿不等他辩驳,就去解他的衣结。究竟是狐狸,这会儿也能往风月上想。
  回灯按住他的手,把他一推:“就是这个不行。要有别的,小僧就是万死亦不辞。”
  玉哥儿恨恨的咬牙,道:“你个呆子,我要你死做什么?你要死了,我也活不长了。”
  回灯诧异,却听得那人赌气一般的说:“我玉哥儿虽然是只狐狸,也做过小哥儿,但是现在心里有了人,断不会再去胡混的。你若不跟我在一起,不吸阳精我早晚是个死。”
  回灯心揪的疼。这个狐狸,他要怎么办才好?一个出家人对一只狐精有这样的心思已是大忌,要是再破了戒就真天理不容了。可是要看着这只狐狸这样死去,他又如何忍心?
  佛祖,给弟子出这样的难题,是在试炼你的弟子么?
  回灯低下头紧紧攥起拳头。
  玉哥儿睁着一双潋滟的眸子看着他,含着期盼,一眨一眨的。回灯直觉的就要回应,终究还是硬生生的忍下了,装作心硬如铁的模样回视他,一直看到那人眼中的期待渐渐褪去,只留下一股淡淡的不甘和无奈。
  却是没有恨,没有怨,更没有回灯惯见的讥嘲与不屑。
  明明是一只狐精,却有那样干净的眼神,让回灯几乎无所遁形。
  玉哥儿一笑,风情万种。巧笑着靠过来趴在回灯肩上,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薄薄的纱衣下透出暖暖的热,还有细细的一下一下的心跳。回灯没有抽回手,只是闭上了眼睛,默默念起心经。玉哥儿却不生气,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回灯的脸颊,从光光的带着戒疤的额头到挺秀的眉,再往下,就是用力闭起微微颤抖的眼睑,还有念着经的蠕动的嘴唇。
  玉哥儿不怨他,只怪自己无福。这样好一个人,怎么就出了家呢,若是平常人,不知该有多好。他是狐狸,不懂得人类的心思,不晓得这些笨蛋做什么要不许自己快活,他们说七情六欲都是孽根,但要是人人不作孽,这世上人可就要绝后了。玉哥儿觉得好笑,这人类自认万物灵长,怎么这都想不通?
  他却不知,人类似乎就非得这样才能称为人,像玉哥儿这样随心所欲偏偏又死心眼儿的,只能是禽兽了。
  玉哥儿想着,就扑哧笑出来,一下子扑进回灯怀里,两条雪臂挂在他颈子上,道:“和尚,和尚,你好不知趣,这里又没人看着,谁会晓得你破戒了?况且还是救我一命。来么,你若不会,我来教你。”
  回灯紧紧闭着眼,嘴里念着佛可是心里却只想着那个在自己怀里的红衣少年。那人见他还是不睁眼,干脆主动解了他衣裳,不一会儿,一个柔韧温暖的躯体就贴了上来,带着迷惑人心的体香。
  回灯倏地睁眼,可立刻就后悔了。他本意是斥退这少年,但是一看见他就再也移不开眼睛。玉哥儿本来就生得好,又是狐狸,更兼常年风月场上走的,一身媚气。原本做小哥儿的时候还有些风尘味,可是现在只剩下了纯粹的魅惑。
  玉哥儿见他发呆,又是一笑。这一笑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勾引他的意思,但是回灯见了,却是□一紧。他是出家人,不是太监,怎会无动于衷。玉哥儿心知肚明,却不揭穿,更是靠上去攀着他,雪白的半边肩膀就在他眼皮子下。
  回灯想,自己大概应该再念一段经,然后将这只狐狸用被子裹了塞回床上,转身离开。但是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却一动不动,胸膛起伏渐渐急促起来。
  玉哥儿暗笑,和尚,看你还怎么神气。你白白生得一副好皮囊,长这么大还不曾尝过云雨,今儿我就来教教你,保不齐你食髓知味,就称了我心思。
  心底却暗暗道,若是还将我往外推,我也好得些许回忆。之后是走是留,是死是活,都不留遗憾了。
  




12

12、玉哥儿 六 。。。 
 
 
  回灯不晓得他心思,心里乱哄哄的,可是那人在身上游移的手却历历分明。眼中是他嫣然的笑颜,鼻子里是他惑人的体香,他还能想什么?玉哥儿知他渐渐抵挡不住,一边撩拨着掌下僵硬的身躯,一边轻轻在他耳边叹道:“和尚,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这几个月可不好过。你若真不愿,我也不逼你,将我带回后山上,葬在那眼泉旁边罢。你不抱我,我大约是不能活的。”
  闻言回灯浑身一震,心里不只是什么滋味。玉哥儿见他心乱,故意稍稍离开一点,火上浇油道:“反正你我道行,总有一个是保不住了的。我若死了,也好,反正是妖孽,也是活该。”
  回灯的心闷闷的疼,鬼使神差的就抬手抱住了他。那人却还在他耳边叹息:“我这一命,本来没什么稀奇,不值得叫你断送一身清白。”回灯耳边一声响雷,一下子把玉哥儿紧紧抱住,却不知该怎么继续,就这么抱着。
  玉哥儿心底松口气,这光头终于耐不住了。稍微挣开一点,利落的将那人裤带解了扒开,自己也除了衣裳,挪挪身子坐进他怀里。他晓得无数花样,样样能叫男人欲仙欲死,但是现在什么花样都不想玩,这个人不是什么别的男人,他是回灯,怎么好用那些在黄金屋里学来的法子折辱他?
  这样想着,玉哥儿拉着回灯在床上倒下来,微微将双腿分开,软声道:“和尚,过来。”回灯迷迷瞪瞪的压上去,眼睛直勾勾的。玉哥儿晓得他现在心神大乱才会这样听话,怕他别一会儿回了神可就糟了,两条腿缠上那人腰间,抬起臀轻轻蹭他,果然就见回灯眼睛里直冒红光。
  回灯那失魂的样子照理是不好看的,但是玉哥儿却喜欢得紧,身子一软,脸上红潮更盛,一双手勾住回灯肩膀不住的喘息。回灯于云雨之事最是迷惘,只晓得在玉哥儿双腿间乱戳,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本来就满脑混乱,更是憋得难受,一发狠一口咬在玉哥儿肩上。
  玉哥儿一疼,清醒过来几分。他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样喜欢弄疼他的也有许多。但那些都是老手,晓得分寸,只会叫他更兴奋。这个莽汉哪里懂,一口下去都见了血。玉哥儿轻叱一声,推开他脑袋往下一看,就见那孽根直直竖着,急不可耐的从他松松的裤腰里探出头来,在自己腿间胡乱冲撞。玉哥儿一笑,自己将腿儿举高了露出一双滚圆的雪臀,一手探下去戳进后头挖弄,叹道:“和尚,叫我玉哥儿这样服侍的,你还是头一个,你要怎么补偿我?”说着渐渐得了趣味,软软唤一声,将自己往回灯身下一送。
  回灯嗓子里压抑地嘶吼一声,一下子撞进去。饶是玉哥儿也一时吃不消,眼泪涌了出来,哽咽着一遍遍念到:“回灯,回灯,回灯。”回灯好像听见他呼唤,按住他肩头用力戳弄,一双眼睛里除了欲火什么都不剩下了。
  玉哥儿仰脸看着这个男人,忽然觉得心里疼得慌,眼泪更加止不住。和尚,和尚,醒来后你会怎样看我?我乱你心智毁你道行,你恨不恨我?玉哥儿总觉得这大约是他与回灯在一起最后的时光了,心里更是难过起来,偏偏还是自己怀着天真的念头一手促成的,谁也怪不了,一时又委屈又难受,还有几分无望,忍不住大哭起来。
  回灯初尝云雨,正在兴头上,身下这个人又因了哭泣,包裹住自己的那处一收一放,哪里还顾得了别的。玉哥儿被他弄痛,又想他一定不会安慰自己,哭得更厉害。这会儿回灯却攻势渐缓,低下头来轻轻吻在玉哥儿眼角,眉头似乎是皱着的。
  玉哥儿一时吃惊收了哭声,怔怔的。心里一半高兴一半却更难过,暗道,和尚,云雨滋味这样好,叫你这冷硬角色也温柔起来了?你这道貌岸然的秃驴,又是从哪里学来这调情的法子?和尚和尚,玉哥儿心里不好受,你知不知道?
  和尚,你要记得,第一次带你尝鱼水之欢的,是我玉哥儿。像你这样严正的人,怕是再不会有第二次了罢?玉哥儿心底居然还有几分欢喜呢。
  一夜缱绻痴缠,柔情蜜意却是没有的。一个清醒一个迷糊,一个像是献祭,一个像是掠夺。
  第二日,玉哥儿醒来的时候,回灯已经不在身旁了。他苦笑着坐起来,看看自己一身狼狈,骂一句没良心的,却又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了。在床上胡思乱想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的爬下来,草草梳洗过了,往前院走去。
  走到半路,却被一个小沙弥拦了下来,说是师兄有令,叫玉施主在后禅房歇息,他自己出寺了。玉哥儿心里一凉,叹了口气,问那小沙弥回灯干什么去了,又什么时候回来,对方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念阿弥陀佛。
  玉哥儿明白了,回灯怕是根本没出去,只是不愿见他罢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总还是难过的,顿了顿道:“我晓得了。小师傅你回去前院罢,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家佛祖不会喜欢你待在这里,更不会喜欢你打个诳语还要念他。”
  那小沙弥吃了一惊,什么也不敢说了,佛也不敢念,逃也似的走了。
  玉哥儿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忽然想起来那一年在山上,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年纪不小了,却还是青涩模样。
  那样干净的一个人,终于是叫他毁了。
  玉哥儿心里淡淡的可惜,却不后悔。都说妖精善变,可是这世间变心的人多得是,像玉哥儿这样的精怪,反倒比人还真了。
  回灯那夜之后再没来过后禅房,玉哥儿也没去找他。他托院里的小鸟耗子去打探,晓得那个严正的男人正在面壁思过,在他觉得受够惩罚之前是不会出来的。玉哥儿听了,惨笑一声,果然,我只是你的孽障。
  玉哥儿却没有离开,他想着,在那人赶自己之前他也是不会走的。回灯不比常人,这一夜初阳,能叫他许久不必担心会阳竭而死,就安安心心的在后禅房里住下来,等着那个男人来发落他。直到后来听说,那个呆子去寺外收妖,得了一身伤给人抬了回来,终于忍不住,拣了个深夜去看他。
  回灯躺在榻上,面如金纸,不像受伤倒像久病。玉哥儿为他掖掖被子,触到那人嶙峋的肩膀,才发现两个月不见,这个呆子已经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样去收妖,不伤着才是怪事。
  说来,似乎还是自己害了他。
  玉哥儿叹息,在他榻边坐下来,轻轻的朝他道:“你这是何苦。早说过要有什么过错也是我的,你干什么自己折磨自己。”说着伸手抚上那人脸颊,想记住这和尚的模样:“罢了,我不再缠着你就是。不晓得现在再改回心月狐道还来不来得及?和尚,你说,我是妖精,应该是心肠最恶的,怎么就对你发不了狠?难怪你要断绝情爱,真疼呢。”
  忽的,玉哥儿滑到回灯耳边的手被死死定住,抽也抽不回来。玉哥儿心知不好,厉声道:“什么人搞鬼?”
  门外一声佛号,进来一个人,玉哥儿认得,就是西禅寺的方丈慧无大师。
  




13

13、玉哥儿 七 。。。 
 
 
  玉哥儿狠狠的瞪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心底却是百转千回。他知道必定是慧无设下套子做的法,大约是要收了自己。他原是不在意的,只想知道,回灯他晓不晓得?
  那慧无道:“玉施主,夜色深了,怎么不在后禅房歇息?”
  玉哥儿暗骂一声好个装模作样的秃驴,冷笑一声:“方丈怎么不睡?是来寻玉哥儿伺候的么?”
  慧无知道玉哥儿原本是做什么营生的,到底比回灯沉稳,并不受他挑拨,轻声道:“玉施主不睡,老衲也不敢睡。这个师侄,老衲总要关照的。”
  玉哥儿秀眉一竖:“方丈觉得玉哥儿会害他?”
  慧无摇头:“施主不想,但是确实会。施主可知,回灯是怎么受的伤?”
  玉哥儿默然。
  慧无看他一眼,接下去道:“其实也不过收个小妖,本来不会有事的。偏偏那是一只狐精,回灯一时心乱,就被他一口气吐在脸上。那狐精也是修野狐道的,这股淫邪之气对出家人最伤,回灯自然就抵挡不住了。”
  玉哥儿哼哼的冷笑:“方丈的意思玉哥儿明白,就是说是玉哥儿害了他不是?那么方丈,你打算怎么处置玉哥儿?”
  慧无听他这样说,暗暗替回灯不值,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妖怪,怎么就叫向来恭顺的回灯万般回护,但毕竟慈悲心肠,只是念一声佛道:“玉施主要这样想,老衲也是无法。我佛慈悲,老衲将施主困在这里,不是为了收你,只是想劝施主几声,回灯的佛缘深重,谁也破不了的。还请好自为之。”
  玉哥儿看他一副慈悲嘴脸,心里暗骂,冷笑道:“方丈果然君子,但若是放了我这个妖孽,你家佛祖不会怪罪于你么?你跟他说,我玉哥儿不是他的弟子,不听他话的,不用费心思叫我皈依了。”
  慧无见无论说什么都叫他曲解了,无奈的叹一声,下意识的拨弄起佛珠来,忽然看到玉哥儿身形一颤,这才想起寺里佛光普照,他一只狐精在这里必定难受得紧,赶紧停了手暗道自己思虑不周。
  这狐精,硬忍着不适也要来看回灯,难道是……怪不得回灯这样自责,恐怕也并不单单是破了戒的原因。
  这时候回灯忽然睁开了眼睛,茫然的四下看看,瞧见玉哥儿,瞳孔倏地一缩,赶紧垂下眼。玉哥儿还是瞧见了,心里一凉,却偏要挂上一个甜腻的笑,蹲下来将脸贴近回灯,嘻笑道:“回灯,你醒了?许多日子不来找我,你个没良心的。你那师叔说你去寺外碰见其他狐精了,他长得有我好看没有?”
  回灯听见他这语气,如同当初想帮他他却不领情那时,像是要故意要自己难堪。转头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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