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代理人-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妆取�
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把我们全部装了进去。几辆路虎在前面开路,我们跟在最后。
夜晚的维加斯一定是这世界上最适合开豪车横行霸道的地方。
我坐在靠近司机的位置,越过唧唧喳喳的姑娘们,远远的看着文斯。他刚刚把车载音响的音量又调大了一格,「梦游」,我最喜欢的一首。我们现在肯定像洒水车一样嚣张。
「我以为,」我压过亚当·兰伯特富有磁性的声音,朝他喊话,「我们在隐居!」
「大隐于市。」文斯回答,对我眨了眨眼,「再说,我想体验一下,当灯神的感觉。」他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但听起来就像是在我耳边说的。
这绝对是他对我说过最动听的话。
我大口呼吸着,「我一定要确保让你知道这点:我脸都红了。」我摸着心口,坦诚说。
姑娘们发出一阵爆笑,或许我可以考虑转行去搞脱口秀。
车在赌场门口减速、停下。司机打开门,我们下到红毯上,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就像该死的……有钱人。两队人马护送着我们,他们统一穿着黑西服,手里提着金属箱子——里面,毫无意外的,全是钞票。我觉得有点目不暇接,我一定是走进黑金诱惑之类的片子里了。
一会儿之后,现金变成了我面前大厦一样花花绿绿的筹码。
文斯从休息室里出来,一身清爽,跟他一起进去的姑娘们,没有。我能想象出里面发生了什么。好在他再也没有当着我的面……呃,享用晚餐。真是太仁慈了。
「开始吧。」他说,我拉开一张椅子,他在我身边入座。
庄家点了点头,开始发牌。VIP室的战斗就这样无声的打响了。
知道读心术用在哪里最爽吗?德州扑克。
我们赢啊赢啊,一直到我觉得可以在筹码里面游泳。一个金色的是五万块,那么现在我有像是……数不清。
中场休息时,一个年轻人悄悄的从后面接近我们。
「你好,我叫雷米,是经营这里的。」他笑着说,没有握手示好的意思,「先生们,我想你们该休息了。」他用法官似的口吻说。
「但是我们还没有尽兴呢!」我像个孩子一样在椅子上摇晃。
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从他背后走上前来,没说话,只是弯曲了一下他的胳膊,肌肉鼓起来,我开始为他的衬衣担心。
「我们应该看哪里?」文斯问,假装不知道他的意思。
「不知道,或许应该给他一个哑铃,和一瓶婴儿油。」我回答。默契啊,来击个掌吧。
「好了,蠢货。」雷米挥开他,「不要威胁客人。」
哦,原来那是一个威胁。吓死了。
雷米再次转向我们,「拿着钱走,或者……」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笑了一下。会令人联想到刀具广告的笑容。这个才是威胁。
我不想惹麻烦,「现在我算是有钱了吗?」我征求文斯的意见。
「等级一。」他不情愿的肯定。
我们从那里离开了。
凌晨的维加斯行人寥寥,我们走在华灯之下。钞票让直升机带回云霄塔的顶层包房。这样安全。上帝也救不了我,今晚我要睡在钱堆上。
一直以来,我觉得坐在豪车里很拉风,可是现在,我知道什么比那更拉风:你走在马路上,周围一整个车队像宠物狗静静的跟着你。
我们路过喷泉、复制的埃菲尔铁塔和自由女神,在小教堂那,一对新人正从拱门里手挽着手、笑着走出来,亲朋好友、或者是雇来的亲朋好友们将剪成桃心的彩纸洒向他们。
不知不觉,我停脚步,看着新郎抱起新娘,吻她。那么热情洋溢,似乎世界上只有他们俩。
我们在路边看着,直到他们驱车离去,奔向美好的明天。
真奇怪,虽然我不再留恋米娜,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仍然忍不住自怨自艾。大概是因为,人们总是会被自己可能拥有而却未曾拥有的东西吸引,而遗憾,正是充满了种种未知的可能性。如果当时……
文斯一定读出了我的想法,他难得的没有发表任何高论,「想来点惊世骇俗的吗?」
他成功的转移了我的兴趣,「我以为,和一个会读心的吸血鬼一起洗劫赌场,这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呢。」
「或许我还留了一手。」文斯笑了一下,举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下雨吧。」
「你在跟上帝说话吗?」我打趣说。
嘘,他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然后指了指天上。
我仰头望去,夜空中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排直升机划破视野,什么东西,铺天盖地的倾洒下来,四处飘散,充满了整条街道。
是钞票。眼花缭乱的、不计其数的钞票。来见证奇迹的一刻吧!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就像我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那样。我望向天空,振臂高呼:
「我的老天啊!」
一场钱雨,这绝对是我一生中最痛快的淋浴了。
百元大钞不断落在我的头发和肩膀上,我想跳舞。
「嘿,你说这能坚持到我唱完雨中曲吗?」我问,撒丫子飞奔,拉着路灯柱子转圈。
文斯远远地看着我,「应该试试。」
我真的哼起来。直升飞机的探照灯、车灯、路灯和霓虹灯交织在一起,变幻,我感觉世界好像一个万花筒,充满亮晶晶的彩纸,在我周围旋转。
当唱到「准备好去爱」那句时,一个念头滑过,我停下来。
「文斯。」
「嗯?」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前我说我没中过彩票,我错了。」
他等着,我继续说:
「遇见你,已经……已经是中头彩了。」
我说这句话不是一时被金钱冲昏了头脑,而是,绝对是,发自肺腑的。他改变了我的生活,和他在一起时,我不会想到飞驰的时间。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影响我的,但他身上就是有这种魔力。
我希望亲口告诉他这一点,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好时光不会太长久了。我不想等到离别的时候有任何遗憾。
最后一波纸钞缓缓地降下来,在我们的脚边堆积,我们隔着空旷的街道,他深沉的看着我,嘴唇动了一下,好像想说些什么。
或许他会说些什么的,如果不是那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打断了他。
「真感人。」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来。
文斯和我同时朝街道远端看去,鲁兹出现在路中间,穿着还是一样出格。
「真的,你们可以进教堂了,我当你们的见证人,不收小费。」他扬起手臂,一把银匕首激射而出,直逼文斯。
文斯的表情冷酷下来,他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射线改变了方向,j□j教堂门口的告示牌中央,红色爱心灯应声破碎了。
然后,大概有十来个鲁兹的同伙,从两边包围了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谈判
「换个地方。」查看了形势,文斯说。
鲁兹同意了,我想他们还不想在人类中引起骚动。所有人沉默着向小教堂走去。
我正要迈进门槛,文斯按住了我的肩头:「莱尔,这没必要。」
「如果你要叽歪什么你不想我受伤之类的废话,还是省省吧。」我说,「我满十八岁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在做死。」文斯指出。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我摇摇头,大义凛然,「我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代理人,好吗?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会站在我的客户身边——富贵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
文斯一脸无奈,「我替你想好了墓志铭:肉体消亡,而娱乐精神永存。」
「感谢来稿,我会慎重考虑。」我说,我们一起走进礼堂。
「借用一下你的场地,神父。」鲁兹说。
「谁是新人?」牧师微笑着迎上来。鲁兹挥挥手,他的一个手下抓着后领把牧师拎起来,好像对待一只苏格兰折耳猫,牧师的体型也像。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要报警了!」抗议无效,他被一直拎出门外。碰的一声,大门在他眼前合上了。
鲁兹站在圣坛前,万众景仰的耶稣基督的雕像正垂头盯着他。我们在走道里,并肩面对着他,他的手下环绕在我们周围,还真像是一场正儿八经的婚礼。
「啊,终于清静了。」门关上后,鲁兹长舒了口气。好像刚拍死了一只扰人清梦的蚊子。
「你好,文斯,我们又见面了,」他双手撑在摊开的圣经上,「虽然这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他顿了一下,「不过管他呢,我来找你,是想跟你探讨一个问题,一个关于尊重的问题。」
多么讽刺,一个吸血鬼随意践踏上帝的地盘,居然还谈什么尊重。真不知道我怎么憋住的。
文斯朝我偏过头,「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你喜欢用来诋毁我的?」他耳语问。
「厚颜无耻。」我低声回答,「还有,那不是诋毁,是事实。」
鲁兹清了清嗓子,像发现有人在课上开小差的法语老师一样举起食指,「注意点,绅士们,我们正在谈尊重的话题。」
文斯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你知道,在我的空闲时间,」鲁兹开始了,我想起TED的那些演讲者,他一定是一个粉丝,「我进行了一些社会心理学方面的研究。」
希望他控制在十分钟之内,我的脚开始发酸了。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缺陷,无法和他的同类保持长期稳定的关系。」鲁兹指了指文斯,「不用瞎猜了,我指的就是你,亲爱的。这让我十分好奇,所以,为了找出原因,我做了一些深入的剖析,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想你会很感兴趣的。」
文斯挑起一边眉头,「继续。」我想我知道鲁兹要说什么了。
「你是一个自命不凡的混蛋。」
文斯脱下空气帽子,向他致敬。默默的承受这个嘉奖,真勇敢。
鲁兹笑起来,「你看,要赢得尊重,你首先得学会尊重别人——就像我一样。」应该是反例,我想,「然后我们再来回顾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你来到西海岸,连个招呼也没跟我打一声……」
文斯举起手,「抱歉打断一下,准确地说,我在洛杉矶,开放地带。」
「——所以我没有跟你纠结这一点。」鲁兹绕回来,「奈利,我亲爱的孩子,来到了你的地盘,你发现了,却没有跟我报告。」他摇摇头,「嗯哼,看出事情是从哪里开始走上岔路的吗?」
「纠正,当我发现他的时候,木已成舟了。」文斯摊开双手,十足的无辜。
「——所以,我也没有迁怒于你。」鲁兹接着说,然后,目光阴沉下来,「但是你帮助他和那个贱人逃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在他决定加入穆罕穆德的部落之后。」
「哦,」鲁兹一脸假的不行的吃惊,「我们真的要讨论这个问题吗?」
文斯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睛,「听着,鲁兹,如果说我天生缺乏保持长期稳定关系的能力——我说如果,因为很显然,我和你的敌对关系就很稳定,也很长期——那么你则是天生缺乏长话短说的能力。」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你。」鲁兹这下倒挺坦白的,「你叫我听着?你以为你是什么,教皇吗?」
文斯没有理会他,「我来帮你快速梳理一下,我打了你,下手有点重,这是我不对,你想要报复,可以理解。你就说吧,你要怎么样?」
鲁兹想了一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简单明了,这是你建议的吗?」
文斯点点头,「出价吧。」
鲁兹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向文斯看了一眼,他看着鲁兹,目光坚定。
「第一,」鲁兹竖起手指,「滚出洛杉矶,一个世纪之内,我不想看到你的臭脸。」
文斯点点头,我松了口气,这个相对容易。虽然可惜了小万神殿。
「第二,」鲁兹的笑容扩大了一点,手势变成了v字,「我要你的血。」
文斯的眉心跳了一下。
「这是干什么?」我忍不住问。
「交换血液,变强大的捷径。」文斯解释。
「你不会……」我说了一半,意识到他并没有选择,而我,令人沮丧的,帮不上他的忙。
文斯说:「好吧。」
「还有第三……」鲁兹现在笑得像偷吃了宠物鸟的野猫。
然后,他抬起手臂,指向我,说出了最后条件,「我要你的人类小朋友。」
虽然我已做了一些隐约的猜测,但听他亲口说出来,仍然带着灼热的震惊。
教堂里一片死寂,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文斯问,「为什么?」
「你夺走了我的孩子,」鲁兹说,「我夺走你的人类小朋友,这听上去十分公平,不是吗?」
「没有回旋之地了?」
鲁兹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文斯捋了捋头发(他的经典动作),绿眸眯起,露出一丝笑容,好像如释重负。他只要保持这样的笑容,就能隔着三十码脱掉女人的内衣。
「所以我想,就是这样了。」他说。
「你同意了?」鲁兹有些吃惊,而且后悔,带走我,纯粹是他用来侮辱文斯的方式。变态。
「我要跟莱尔说几句话。」文斯说,鲁兹同意了,他转向我。
「你愿意接受吗?」他问。
我知道他是指他的选择,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片美丽的翡翠绿,心里一片宁静,「别这样,我可不想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当着上帝的面,对一个男人说我愿意,这太煞风景了。」
文斯笑起来,「但你不会怪我。」
我摇摇头,「不会。」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他扑向了鲁兹。
场面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失控的。
「你疯了吗?!」我听到鲁兹尖叫,「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倒我们所有?!」
文斯没有理会他。他抓着鲁兹的肩膀,把他撞向十字架。一声巨响,耶稣雕像轰然垮塌。他们俩扭打在一起,跌向地面。
这时,鲁兹的手下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几道快速的影子奔向文斯。
不能让他们妨碍文斯,我抢在他们之前横身挡在过道里。肾上腺素和恐惧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