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软肋by幺八(尤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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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乐猛地双眼圆睁,几乎要叫出声来。
爸、爸爸?!
蒋予臣侧睡着,一只胳膊占有的搭在他胸膛上,两人都一丝‘不挂。床褥凌乱且布满皱褶,甚至沾满一滩滩液体干涸的痕迹,昨晚发生过什么实在是一目了然。
蒋乐用力眨了眨眼睛,仍然一动不动,像是彻底惊呆了,又像是生怕一动,就会把什么脆弱的东西给破坏掉。
是真的吗?
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摸索,后‘穴肿胀而柔软,刚一碰到,就传来一阵钝痛。
竟然是真的,那些荒唐的淫靡的画面,竟然不是他的一场春‘梦。
他终于得偿所愿,被蒋予臣抱了,以情人的方式。
蒋乐眼眶一红,满足喜悦得差点要哭出来。
蒋予臣赤‘裸健美的身体紧贴着他,被单下两人赤‘裸相对,温暖的体温彼此偎贴,有种说不出的温情。
监护人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睡得很沉,两道浓眉紧锁着,似乎正为什么而烦扰不堪,连在梦中也忧心忡忡。
蒋乐忍不住伸手,想要替他把眉间皱纹抚平。
“爸爸……”
又忍耐不住地想要亲吻他,颤颤巍巍地仰头把嘴唇凑上去,在他下巴和唇角上摩挲舔咬,神情充满迷恋。
蒋予臣“嗯”了一声,睁开眼,用满是忧愁的神色和他对视片刻,而后豁然睁大眼睛,猛地坐起身来。
“乐乐……”
他看看蒋乐,再看看凌乱的床铺,那表情就像被谁突然扇了一巴掌,脸色煞白得可怕。
蒋乐也坐起来,看着他。
“我们…我们做了。”他说:“你还记得吗?昨天…是你和我……”
语无伦次的说了两句,又呆呆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既慌乱又期待,心脏怦怦地,在胸腔里加速跳动着,他伸出手,想要勾住蒋予臣的脖子。
蒋予臣看着他,惊呆了似的,把他推开些许。
“不…我们……”
他一手扶住额头,慌乱的来回摩挲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从什么噩梦里清醒过来。
“不对…不该是这样……”
蒋予臣嗓音暗哑,神色间竟然写满痛苦,片刻后,他慢慢镇定下来,双眼看着蒋乐,那神色是蒋乐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得让人无法不迷恋,但又写满拒绝。
蒋乐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上,一翻身坐在男人身上,两手恶狠狠掐在他喉结处。
“不对?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们都做了…爸爸……”
他没什么好保留的了,昨晚他把什么都说了,他在蒋予臣面前,把所有埋藏的秘密都抖落出来,让它们曝露在他的视线里。身体也好,心灵也好,每一个私密羞耻的角落都让他看了个一干二净。
他们那么火热地做‘爱,蒋予臣是那么投入地操弄他,体温滚烫地在他身体里来回抽‘插,表情陶醉而沉迷。
——难道不是因为爱情吗?
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慕和依恋,这么久,这么深,几乎像个虔诚的信徒。
即使这样,蒋予臣也不要他吗?
蒋乐眼前一片模糊。
蒋予臣皱着眉,两眼和他对视,缓慢而艰难地说:“乐乐,我是你的爸爸啊……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昨天…都是爸爸的错。你也喝醉了,爸爸也……”
“你可以找一个…男朋友,不管是谁,爸爸都不会再反对了。”
“对不起。”
“可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啊……”蒋乐颤抖着说。
“你是我爸又怎么样,乱伦又怎么样…我只喜欢你啊!”
蒋予臣看着他,脸色灰败:“不行。”
“对不起。乐乐。对不起。”
一滴眼泪“嗒”地掉在蒋予臣的脸颊上。
然后又是一滴。
蒋予臣立刻慌了,眼里都是不忍,但他这次却没有伸出手拥抱他。
“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蒋乐边哭边说:“好,我变态,我乱伦,我认了,我本来就是!你说,你实话说,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你说啊!”
蒋予臣脸上神色又黯淡了几分,片刻后说:“不是。你不是我亲生的。”
蒋乐“哈”了一声,几乎要破涕为笑:“那,那我们就不是乱伦了,我们可以在一起的!爸,我真的……”
“不。不行。”
“乐乐,你不明白,就算我不是你爸爸,我也不能和你…像情人一样在一起。”
“你只是一时分不清楚,”蒋予臣纠着眉,疲惫地闭上眼睛:“一时分不清楚对爸爸的喜欢和对情人的喜欢。”
“孺慕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等你再长大些,有了真正的伴侣,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你也快高中毕业了,进了大学,会搬出去住,离爸爸远了,交际圈也广了……”他语音颤抖,像是快要说不下去。
“到那个时候,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的。”
蒋乐摇晃了一下:“你是在,你是在赶我走吗?”
蒋予臣没有否定。
蒋乐明白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蒋予臣对他的拒绝和伦理道德根本就无关。他只是不喜欢他,不愿意接受他。
蒋乐愣了一会,突然往前一扑,用尽全力地掐着蒋予臣,连表情都扭曲了。
“那你他妈的为什么操我!你他妈的,你——”
“你怎么,你怎么做得出来——”
“你这个老混账——老王八蛋——我‘操‘你妈——”
他简直声嘶力竭,把能想得到的,难听的,伤人的词都搬了出来,胡乱地对着这个伤害他的男人破口大骂。
因为自己痛得狠了,就拼命的想要还一点回去,让他也受一点伤害,尝尝心脏被刺伤的滋味。
20
蒋乐从家里搬了出去。
他不想再看见蒋予臣。
匆匆回家收拾了些衣物,打算连夜搬进华新苑。
蒋予臣堵在房门口,蒋乐透过他看着虚空,面无表情说:“反正等我上了大学,也是要走的,早走晚走不都一样?”
我早一秒离开,你早一秒解脱,你不正希望这样吗。
蒋予臣只是看着他,片刻后拿过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用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
蒋乐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哆嗦得太厉害:“我不要!让开!”
蒋予臣依然只是看着他,低着头,神色里有种隐忍的伤心。
蒋乐喘了一会,发着抖把信用卡夺过来,攥在手里,“多谢你啊,爸爸。”
而后当着他的面,狠狠把卡折成两半。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两人有了肉‘体关系以后,在他收拾了衣物打算离家出走的当下,蒋予臣竟然还能这么平静,还能用以前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以为两人还能回到从前那样似的。
去你妈的。
梁小刚换了新锁,蒋乐手里那把钥匙打不开,他烦躁地反复按响门铃。片刻后给他开门的人看着居然和他一样糟糕,神情萎顿,两眼红肿,脸上还多了两道新伤口。两人对视片刻,没问对方发生了什么,默契的缄默着。
沉默又压抑的过了几天,问题出现了。
他离开时没带多少现金,梁小刚也没什么零用钱,穷得像鬼,没过几天,两人就彻底没钱了。
蒋乐想起那张信用卡,心里刚涌起一点后悔,又被强烈的愤怒和自尊心盖过了。他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回头去找蒋予臣要钱。
还好过了两天梁小刚就不知从哪捞了一笔钱回来,两人去买了许多泡面堆在家里,又能凑合着吃上十天半个月。
又过了两天,学校把志愿表发下来了。
蒋乐想也没想,填了一个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无名大学,揣着那张申请表回家给蒋予臣签字。
你不是要我走吗?
我成全你,很快就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见到你!
蒋乐一路步伐匆忙,胸口翻腾着一股恶意的,近乎自虐般的快意。
等匆匆赶了回去,站在家门外时,那股冲动又淡了下去,蒋乐心跳得飞快,把手搭上把手的那一瞬间,各种情绪升腾起来,恐惧,苦涩,犹豫,而后甚至,还有两分期待。
蒋乐反手拍了自己两巴掌,狠狠对自己说,振作点,你没那么喜欢他!
而后终于推开门。
但蒋予臣却不在。
家里空空荡荡,蒋乐无措地呆站了一会,把那张薄薄的志愿表放在餐桌上,拿了一支原子笔压住。
等蒋予臣回来,会看到的吧。
他又站了一会,转身打算离开。
蒋予臣的大衣对半叠着,搭在沙发后背上,而他的那只黑色皮夹,就端端正正搁在大衣上。
嗯?他忘了带钱包?
…活该。
蒋乐想起这一个多星期来生活上的处处拮据,心想,要不拿点钱?
拿,拿点也没什么吧,蒋予臣本来就该负担他的生活费。
犹豫片刻后,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钱夹,抽出几张粉红钞票,胡乱裹一裹揣进口袋。
这时,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从钱夹里掉了出来,蒋乐蹲身把它捡起来。
原来是蒋予臣的身份证,上面那张大头照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阴郁与嚣张并存的复杂感觉,旁边写着姓名蒋予臣,民族汉,出生年月日一九八零年……
蒋乐匆匆把它塞进钱夹,手下一顿,又唰地把它抽出来。
一九八零?
那他今年才…三十三?
蒋乐呆愣片刻,又立刻反应过来。这张身份证,是假的。
他今年满十八,蒋予臣要是才三十三,那就是才比他大十五岁?!
谁会信,太假了吧……
不,等等,单看蒋予臣的身型和他那张脸,说他三十三岁,也确实能骗到人。
蒋乐皱起眉。难道蒋予臣真的才三十三?不可能,他明明今年——
他这才赫然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蒋予臣今年应该是几岁。
他对蒋予臣的年龄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小时候理所当然地觉得爸爸就是爸爸该有的模样,高大强壮的,成年男人的模样。后来长大了些,能辨别出人类的年龄给外貌带来的微妙区别后,他也从没认真估计过蒋予臣的年龄,记忆里他大概三十岁上下,或者更年轻。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蒋乐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一句,爸爸,你今年几岁。
蒋予臣从来不过生日,问起来,蒋予臣就说,他是孤儿,没有生日。
‘你怎么能没有生日,没有生日就不能吃蛋糕啦!’
‘这样吧,你的生日就是爸爸的生日。’
‘那,买两个蛋糕?’
‘嗯。’
虽说会买两个蛋糕,但也都是给蒋乐吃的,庆祝的方式,也都是带蒋乐去玩,归根结底,那其实也只是蒋乐一个人的生日。
蒋予臣自己不过生日,倒是儿子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把它当作是什么极之重要的大事,二话不说的排在其他一切事情的前面。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这是真的身份证吗?蒋予臣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他们的年龄差才十五岁……往前算个,就算个十五年吧……那时候蒋予臣才十八岁,这样也能收养养子?这合法吗?
蒋乐攥着那张身份证,心头疑虑重重,那些多年来始终存在,但又被刻意忽略了的疑惑,开始纷纷浮出水面。
如果这张身份证是假的。为什么蒋予臣要做一个假身份证?目的是什么?他是要瞒过谁的耳目?
太可疑了。蒋乐越往深想,一颗心就越是迅速的往下沉。
蒋予臣的一切都很可疑,他的身世,来历,工作,甚至包括生活作息,现在看来,都充满疑点。
他没有规律的工作时间,平日里常睡到大中午,下午才懒洋洋出门上班,或者三更半夜被一个电话叫出去,一两个小时后又踏着月色回来。蒋乐问起,他就含糊其辞,说是什么公司的公关顾问,需要应酬,但又从不出差。
现在看来,这多半也是个谎言。
没有任何亲属,也从不带朋友回家,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唯一的牵挂就是蒋乐。
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在社会上生存下来的?
他平时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到底在靠什么赚钱?
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蒋乐到这一刻才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了解蒋予臣。
锁孔里传来咔哒一声,蒋予臣回来了。
蒋乐慌忙把钱包放回原位,犹豫了一下,拐进过道,藏在门后的阴影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起来,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玄关里响起说话声,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声线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小心门槛。你没事吧?”
蒋予臣的声音低沉暗哑,有些痛苦似的:“没事,就是,头晕……”
咬字含糊,尾音虚弱地低下去,听着竟然像是喝醉了。
“躺一躺。”
脚步声,衣物窸窣的摩擦声,那人似乎把蒋予臣扶到了客厅沙发边,让他躺下了。
“还行吧,明天得早起。”
蒋予臣低哑的“嗯”了一声。
“记得把证件带齐,据说要排队,所以……”那男人犹豫了一下,问:“你确定这是唯一的办法?”
蒋予臣沉默半晌,沙哑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过了一会,又自嘲地笑了一声。
“真想不到,我这种人,这辈子居然还会结婚。”
良久的安静。
蒋乐脑子里“轰”的一声,没等大脑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出去。
“你要结婚?”
蒋予臣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乐乐?你怎么会……”他哑然的张着嘴,转头去看胡力。
胡力挑着眉:“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毕竟这孩子的气息一直都在。
他不打算在这两人中间掺一脚,于是把口袋里的钥匙放在茶几上,朝蒋予臣一摆手。
“还你。我走了。”
蒋予臣看着他离开,又看向蒋乐。他一直高大,强壮,凌厉,警惕,从未像此时此刻这样,衣衫不整,神情萎顿而茫然。
“你要和谁结婚?!”
蒋乐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惊恐和愤怒烧得他理智全失,让他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才走了几天……”
“你连一个电话都不打……”
“一声不吭的,连告诉我一声都……”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了?!摆脱我,就能做你想做的事了,对吧?!”
“你终于解脱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没有这么,这么容易的事!”
蒋予臣眉头紧蹙,缓慢而困难地解释:“你听我说,不是爸爸想结婚,是对方需要……”
蒋予臣根本不想听,几步走到餐桌前,把那张志愿表抓在手里,冲蒋予臣吼道:“看到了吗?!K大!”
他抓着那张薄薄的纸,像抓着什么不得了的武器。
“坐飞机得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