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档案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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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
“你是!也许你自己不知道,可我看见了!在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我看见了,但不能确定;直到你十四岁,快死的时候,你的灵魂浮动出来,那一次,我看得很清楚!清清楚楚!你猜得没错,一直以来——尤其是激发你之后,我从没把你当儿子看,也从没把你当兄弟;我看到你就想起菁卿,即使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所以我向你求了婚!至于苏琳,我现在告诉你,我和菁卿曾有一个女儿,苏琳就是我女儿的后代,她是我——我们的家人,是你和我的孩子!”
有短短的片刻,胡步贤惊愕了。然而,他的面孔马上扭曲。他咬紧牙齿,以至于下巴都疼痛起来,双手抖得像鸟的翅膀。愤怒爆发了,他突然伸出握成拳头的双手,如同狂热的激流,发泄在东郭身上。但东郭用成年人的力量控制住他,把他猛地抱在胸前,让他把头伏在他的怀抱里。
少年一掌掌掴着面前这个成年人的脸,可他的拳头在对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弱小而不堪一击。
作为旁观的徐之元看傻了眼,无法插话,更不能插手。
东郭站在那儿,承受着一切,面孔上有着无法言说的悲伤。他没有流泪,但是目光中充满了关怀。
“你以为我会信?你以为我会信?”
胡步贤叫,无法停止。东郭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肩膀。他突然感觉到,东郭也已经面临丧失自制的边缘。
东郭开了口,声音颤抖而充满感情:“我爱菁卿,也爱你。你不能,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死……”
胡步贤打了个寒颤,用惊慌失措的目光扫视房间,似乎想找到什么可以作为慰籍的东西。他一眼扫到门口角落里的徐之元,松了一口气。他很高兴徐之元能在那儿,这样可以使他不至于哭出来。他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对东郭露出一个全世界都疯狂了的笑容,后退着,隐入影子界。
“你不能这么走!”
东郭想追上去,徐之元拉住他。
“我去吧科长,救人要紧!”徐之元追进隔界。
胡步贤并没有走远,一个人坐在影子界一片最阴暗的影子里,垂头丧气。他看到徐之元,背过身去:“说什么也没用,我不会救她。”
“不是不是!我就想问问,菁卿是谁。”
胡步贤叹了口气:“他唯一的老婆。他十九岁结婚——旧社会的人结婚都早,二十岁成了神迹。四年后,他离了家,再没回去,因为他发现他很可能得以二十四岁的面貌面对他老婆一辈子。就是这么回事。”即使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但徐之元看得出,他一点儿都不轻松。
“您打算怎么办?”徐之元又问。
“什么怎么办?”
“要让审判组知道您见死不救,我不是说科长揭发!我也不会!就那么一说,万一让人知道了,这事儿就得抖搂出去,到时候儿怎么说?”
胡步贤低垂着头,没说话。
“那、那什么,要么您就帮帮他们?大不了给苏琳的记忆抹了不完了吗?”
“……我没办法……”胡步贤低着声音说。
“啊?”徐之元没听清。
“我没办法一个人去。”胡步贤抬头看向徐之元,“你跟我去。”
“我、我呀?”
“你不去我就不去。”
“那、那要这么着,我去、去!”
胡步贤站起身,“死魂最喜欢火界,咱们必须到那儿去。”他说着,点了一只烟。他右手夹着烟,用左手在燃烧的烟头上捻了一下,大半个身体便滑入了火界。
“抓住我!”他朝徐之元伸出一只手。
徐之元还没够到胡步贤的手,就被影子界与火界的交接锋面反弹了出去。他想起他以前想要追上带着李刚逃跑的周超时,也是这么被弹了一下。他一骨碌爬起,朝胡步贤喊:“组长,我、我做不到!”
“你他妈想干一辈子初级吗?快抓住我!”胡步贤愤怒地叫着,再一次伸出手。
徐之元顶着从火界吹来的强烈的热风,一把把手交给胡步贤,被对方强拖进火界。
火界里到处都是火,大厦在燃烧、地面在燃烧、树木、从身边擦过的车子,无疑不在燃烧——这个世界里的唯一建材,就是火,连空气都充满着一股火的焦灼的味道。
胡步贤捂住口鼻,埋头走在前面。徐之元大口地喘息着,比第一次进入水界和头几次进入影子界时更难受。此时此际,他总算领悟到了什么叫“水深火热”。
“组、组长!我受不了了!”他激烈地咳嗽起来,觉得自己快吐血了。胡步贤只是回头扫了他一眼,没理会。
他被一阵如其起来的热风扑到,双手撑住地面的一刻,又惊叫着跳起。地面太热了,嘶嘶地灼伤他的手掌。他不知道胡步贤有着什么样的感受,至少他感到,他的鞋底也快要融化了,脚底烫得生疼。
“真不行了我!”
他捂住嘴,忍住中暑时才有的那种恶心的呕吐感,眼前猛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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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NO。4 尾声 。。。
S。W。档案Ι
《我眼中的神迹》
NO。4尾声
徐之元睁开眼睛时,周围已经没有火焰。他发现他正躺在苏琳的房间——再仔细看,床单的图案和颜色不一样,不是苏琳的房间,只是同家旅馆的另一间客房。
胡步贤面对窗户,抽着烟,细小的身影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阳光中。
徐之元坐起,觉得有点刺眼,用手挡住了阳光:“组长?”
男孩回过身,把烟捻灭在窗台。
“那、那什么,灵魂都怎么样了?”
胡步贤笑看着搭档:“怎么不先问你自己?”
“我自己?我挺好的呀?”徐之元摸摸身体,的确没什么不适。
胡步贤又点起一只烟,叼在嘴角:“男的死了,女的活了。”
“活了?人呢?”
“用假记忆顶了她那段儿,这会儿早回学校了。”
“假记忆?您暗示她什么?”徐之元担心胡步贤又做出什么恶作剧的举动。
果然,胡步贤弹掉烟灰,恶作剧地笑了:“为躲避找上门的教授老婆,逃进了旅馆,回去后还得跟秃顶教授做个了断!”
“啊?!太过了吧?这要让科长知道……”
“不许告诉他!”男孩板起脸,“你还得给我作证,证明我确实消灭了恶灵,救了那女的!”
“可、可我当时晕了,什么都没看见!”
“不照我说的做,就让你留级!”
“留级?”
“我能把你提拔成二级水平,照样能把你打回初级,还能让你留级,你想清楚。”
徐之元苦笑:“照这么说,您真得救了苏琳吗?不会放它俩走了吧?”
“你丫怀疑我?”
“没有没有,就是。。。。。。”
“行行,走吧。”胡步贤很不耐烦。
“上哪儿?”
“单位!”胡步贤先出了房间。
徐之元跌跌撞撞来到楼下,胡步贤正在前台付账。前台小姐用一种暧昧不清的目光反复打量他俩,让徐之元莫名地心虚。他低下了头,溜着墙边往门口蹭。
“吗呢?麻利点儿!”
胡步贤在外面催促,徐之元赶紧逃出去。
东郭的宝马X6停在路边不远处,胡步贤一眼看见,蹙起了眉头:“这不是我们家车吗?丢在这种地方!”他走了过去。徐之元赶紧把钥匙给他。他毫不犹豫地坐上驾驶席。徐之元诧异:“您有车本儿?”
“没有。”
“那您会开嘛?!”徐之元想逃,已经来不及。
车子咆哮着疾驰出去,险些刮倒旁边的行人。徐之元顿时有种坐过山车时的胆战心惊感:“慢、慢点儿!”
车子不但没有慢,反而加速。不多久,后视镜里映出骑摩托追上来的警察。
徐之元紧抓住安全杠,瞥了旁边的男孩一眼。对方面无表情。
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不能考取驾照,但不等于他不会开车。他开得极流利,而且粗野得可以。车子连闯两三个红灯,终于被前面两辆警车横住去路。
戴头盔的摩托骑警从后面姗姗来迟。
胡步贤也不说话,丢下冷汗淋漓的徐之元,跳下车,朝对众位警官说了句:“我没违反交规。”警察们一张张铁青的脸立刻挂起笑容,他们朝男孩敬礼,目送他开车离开。
徐之元抹把汗:“知道这样儿,您干嘛不开慢点儿?北京的交通,闹着玩儿的?”
胡步贤只是笑笑。
车子始终狂飙,后面再没有警察的追赶。
他们回到单位时,东郭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宁。他一见两个人推门进来,劈头就问:“怎么样?”他看看胡步贤,把视线落到徐之元身上。
徐之元还陷在刚才的狂飙情绪中,支支吾吾回答:“那什么,应该、应该解决了!这么说没错吧,组长?”他对胡步贤挤眼睛。对方无奈地翻了一下白眼,示意他闭嘴。
东郭怀疑地看着他俩,以复杂的神情面对了胡步贤:“你没有……”
“我有!我消灭了恶灵,救了你女儿的后代!”男孩猛拍拍徐之元的背,“他跟我一块儿去的!你没看到吗?他到现在还惊悸未定!”
那是彪车的结果!徐之元这时才明白,胡步贤开猛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伪证”看起来像真的。他配合地抹了把额头,祈祷胡步贤真得是救了苏琳。
“我亲自确定。”东郭仍是不信。
“劝你别再打搅她!”胡步贤及时抓住东郭的胳膊,目不转睛地盯住对方的眸子,“我抹了她的记忆,她不记得你了。要是你再出现她面前,她会爱上你。”后面一句明显低了下去,男孩既而说,“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说你是她外公的外公的外公?也别在隔界里看,否则你会忍不住见她。”男孩举起了右手,“我以神的名义发誓,她活得好好的。”
有两分钟的工夫,东郭盯着胡步贤的眼,没说话。
两分钟之后,东郭转开了视线。
“我信任你。”他说。
胡步贤明显松了口气:“还有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
东郭从座位上抬起头。胡步贤只是看着他。他马上会意,看向徐之元:“你先出去一下,这次的事不必写报告。”
徐之元出去了,不忘关门。他留了条门缝,在旁边偷听。他想,反正都听了这么多,多知道个结果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得跟你说清楚,”先开口的是胡步贤,“我不是菁卿,她也不是我。一个没了生前记忆的灵魂,只能是下一个生命的生命源。神迹从不搞迷信,灵魂转世投胎的说法根本是胡扯!这你该比我更清楚!”
一阵沉默,响起东郭坚定的声音:“好吧,我接受。”
又是短暂的沉默。
徐之元听到胡步贤忽然这样问:“那、那今晚吃什么?”他看不见男孩的脸,可完全能够想象出对方如释重负的表情。
很奇妙地,东郭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而欢快:“你说呢?”他轻笑了一笑,“咖喱牛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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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NO。5 序 。。。
S。W。档案Ι
《我眼中的神迹》
NO。5 序
凌晨三点一刻,长安街上不见半个人影,车影也没有。
两旁的路灯犹如一支支怪兽的眼,瞪得老大,眨出黄白的光。
万籁寂静,路边的杨树、槐树上,黑压压一片。那不是茂盛的枝叶,而是栖息着的、闪着夜光的乌鸦。
一辆嵌墨色玻璃的银色斯柯达,呼啸着微热的夜风,从西单方向飞驰而来,后面尾随了一队上下翻飞的乌鸦。
这车子好像要甩掉后面呱叫的黑鸟,游蛇似地蜿蜒着前行。一对忽闪忽闪的车灯,俨然愤怒的公牛的眼。
一路上,凡车子经过的地方,一连串的交通监控头冒出噼啪火花、丝丝白烟,停止了运转。
前方路口的绿灯,亮了又灭。
车子里的司机好像没注意到信号灯变化,拧扭着轿车,使其横过路口。车胎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一道军令,把树上所有沉睡着的乌鸦惊醒。
乌鸦扇动黑色羽翼,把夜的色彩调得愈发浓稠。
月光扑朔,星影迷离。
枝杈颤动,空气中一条看不见的弦,终于被无形的力量扯断。所有栖息着的乌鸦,腾空而起,枪林弹雨般袭向轿车,迫使它旋转、旋转着横滑出五十米,停下了。
车门没有开,车窗也没有。墨色的玻璃上,流动着夜的色彩。前窗的防光膜把唯一一扇透明玻璃遮住大半,使外面的视线看不到里面。
围着车子盘旋、尖叫着的乌鸦们,自杀般从空中俯冲下来,一下下撞击轿车。一片寂静中,羽肉碰撞金属的巨大响动,令人毛骨悚然。
车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即使车顶、前车盖已经被凶猛的黑鸟撞得坑凸。
就在这时,车子后方的空气振荡起来,越来越激烈,突然撕破一道口子,两侧的景物随之像织布上的图案一样扭曲。口子里走出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青年。他的身后,低伏着一只雌性金钱豹。
“就是那辆车。”男青年走过去。
雌豹警觉地盯着目标,没有动。它嗅到什么,对前面的青年低声开口:“张柯!小心。”
叫张柯的青年停下了:“你发现什么?”他问雌豹。
“不知道,总觉得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
“咱们跟踪了一路,你就没想过吗?那些鸟干吗跟着这辆车,还围攻它?”
张柯笑了:“要不是它们跟着它,咱们怎么会跟上来?反正问问车里的人就知道了!速战速决吧,明儿上午十点,我还有想看的电视节目呢,要不到倒休起不来床了。”说着,他朝那些疯狂的乌鸦抛出一个蓝光空气球。
空气球在乌鸦群中炸开,惊得黑鸟四散。
张柯掏出工作证,朝着车子慢慢靠近:“车里的人听着,我们是神迹管理总署行动科,正在执勤中。你的可疑行径已经引起我们注意,马上把注册证准备好,配合我们检查!”
车内还是毫无动静。
张柯警觉地在右手聚集了力量,团起一只小火球。雌豹跟在他脚旁,越发伏低了身体,随时能够扑向目标。
张柯试探地扣住车门把手,出乎他意料的是,车门没锁。他猛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