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天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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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10分的题,题目是:请谈谈你对这门学科的看法。典型的送分题,我拿了1分。但这不代表我对这门学科有成见。
可陈天瑾说:“你可以对我有成见,但你不能对这门学科有成见。”
中学听过千遍万遍的话了,陈天瑾说这么没有新意的话是否表明要把我秉公处理?看惯了你对我徇私庇佑,现在这副公正无私的表情,有点不习惯呢,太像我一贯讨厌的老师的嘴脸。
“你可以学得很好。”陈天瑾习惯性地伸手,大概是想要推眼镜,无奈眼镜被我弄碎,摸了摸眼角,又失落地放了下去,“你的条件已经相当优越。不要和那些出国的学生比,你的能力绝对不比他们低。”
“我比不过你。”
陈天瑾瞥过来一眼又迅速移开,似是不想多看我一眼:“你我本质上没有差距,只是你缺乏信念。”
信念是什么?我心里苦笑,信念就是像你那样一门心思想着回国气上你妈几回,再把她赶下台看看她后悔的样子?
“陈教授四周岁就读一年级,初中开始拿学校全额奖学金,十六岁凭一篇论文被英国知名大学录取,二十四岁功成名就。我陈安然和教授您没有差距,只不过,经常挂科对吗?”
“挂科怎么了,我高三语数外三门都曾考0分。”陈天瑾语带不善,“挂科很出风头吗?你凭什么玩笑自己的人生?倚仗着年纪尚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
我乐了——陈天瑾嫉妒我年轻。
“你爸每天加班加点挣钱供你读大学,你除了上课时间睡觉聊天玩,还做了些什么?”陈天瑾两眼凌厉地逼视着我,一开口又是质问,“你知不知道外市外省的那些大学生除了自理生活外,还要勤工俭学自食其力?哪像你整天游手好闲,被身边人宠得找不着北了,会做饭吗?会叠被子吗?知不知道现在大米多少钱一斤?”
我冷言道:“是不是学生让陈教授想起当年独自一人在国外的艰辛生活?那真是不好意——”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他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断。下手毫不留情,一眼望过去,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上回那般悔意。
我又不是你儿子,你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今后怎么打算?靠着你爸过活一辈子?让人一辈子看不起你?!”陈天瑾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爸死了你还得跟进棺材沾光,免得几十年后棺材涨价你凭自己买不起!”
“我就是暴尸荒野也和你无关!”
他点头:“对,与我无关,我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你以后不来上我的课,我也给你全勤。去留请便。”他手掌摊向大门,一个请的姿势。
我站在原地不冷不热道:“我确实被惯坏了,因为当年有人说养我来着。”
面前平摊的手纹丝不动——送客?僵住?意味不明……
“那个人,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在等的人是他……”不是你。
面前的手垂了下来,手的主人说:“你知道我做不到。”
你陈天瑾也有力不能及的事?
我养你就是。
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我死了你陪葬。
那你要是成亲了怎么办?
我成亲你陪嫁。
陈天瑾,你哪句话兑现过?
看了眼墙上的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蒙蒙细雨还在落。我到学校外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
见司机透过后视镜看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机场。”我不自然地掩住左边被打的地方,就像那是见不得人的烂创。
试问陈天瑾给过我的,有哪样见得了人?
摩挲着左脸,我恍然发现我所在意的,一直是别人给我的好坏。对别人给的挑三拣四,却从没想到自己给别人带去了什么痛楚。
陈天瑾呢?他一直都在介意自己什么都不能给我。
索取和付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原来只是这么简单。
陈天瑾说得不错,我真的被宠得忘乎所以找不着北了,觉得别人把好的给我都是理所当然。
小白太了解我,而陈天瑾简直就是看透我了。
一路堵车堵了三个小时。自那天小白问我愿不愿意送他之后,一直没见过小白。三天时间,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信息也没有,仿佛这人从来不曾出现,真的被气到了。我没事儿人似的过了三天,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没有小白,早饭没了着落,上陈天瑾的课完全听不进去,晚上也没人陪我回家,夜里睡不着都没人诉苦。
想不到小白和陈天瑾是一样的阴险卑鄙,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锁住我……如果我去了,小白他会留下来吗?
到机场后下了车,险些忘记付钱。手忙脚乱跑进去,不巧遇上江卿白,心头没由来窜起一团怒火。
“哟,是安然啊?”妩媚的桃花眼笑弯了,衬在眼镜下面显得格格不入,“来送小谢?”
安然也是你叫的?我顿时很想打人,却依然脸上带笑:“江医生今天有空?”
“我可闲得很,哪像你男人那么操劳。”
我轻叹:“小白确实很操劳,但你不能说他是我男人。”我是他男人还差不多。
他语结:“我指的是陈——”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不给他机会辩解,扭头就走。想必这小子现在脸色很不好看,跟我抢人?小白打从幼儿园起就是我的了!我想给他留下一个潇洒而又萧索的背影——赢家的背影总是萧索而沧桑的。
不料没走出半步就被他叫住:“安然,方向错了。”
我回过头,见他笑得春光明媚。他只是短短笑了笑,又淡淡摇了摇头,微微叹息道:“小谢他说,如果你……”如果什么?如果什么?妈的,你个大男人犹豫啥子呢?
“算了,你快去吧。”他朝我挥挥手,转过身去看不见表情。
认输了吗?
我无头苍蝇似的在机场里乱窜了许久。人一多就迷路,不知这是从哪里继承的毛病。我记得我从看起来很相似的电话亭前面经过了三次,电话亭旁边站着一个穿褐色衣服的小青年,戴着鸭舌帽,皮肤灰暗,瘦得跟杆子似的,我想他都快要认得我了。
看着周围流动的人群,心情越发焦躁。入目全是陌生的面孔,我原地打转,不经意地一瞥,竟瞥见电梯上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眼前一亮。那张抿起的嘴唇上午骂过我,那根敲着扶手的手指上午指过我,那双望着前方时而出神的眼睛上午瞪过我。
没心思去想陈天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就像在激流中抓住了浮木,即使脑子完全不会思考,也依然不肯松开。视线不时被人群阻隔,好几次险些失散。着了魔一样跟着他一直走到我认识的地方,才知道现在的方向是反的。
我不该跟着他,
小白还在等我,我在等什么?
陈天瑾就走在前面,我在干什么?
那人几个小时前还骂过我,尽管我不愿去判断是非曲直。而小白收拾了一切等我见他一面,一走就后会无期。我不该跟着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站住脚步,我鼓起勇气叫了一声:“瑾——”声音小得我自己都听不清,更何况周围人声嘈杂。
那身影顿了顿,头也没回又走了,大抵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眼看着他渐渐走远,我兀自摇了摇头,抛净一切,转身回归正途。
想着小白还在等我,不由加快了步伐。脑中构思了千种万种语言想要挽留他,却不知他会被哪一句打动。不时又想起方才陈天瑾的背影,脑中乱作一团。
我揉了揉额头,顿时觉得十分困乏。四下看了看,瞥见那个站在我经过三次的电话亭边的小青年朝我走了过来。他帽檐压得很低,嘴角勾起,精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像是在看一大块金子。
我毫不在意地别开了头,谁知他一过来就毫不客气揽住我的肩,低声说道:“兄弟,要粉吗?”
……》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想把文锁了,然后开始大修,修完再完结,一想到瑾,我这心里就抽痛,还要痛上好久
后面还要写个几万字,你们急什么,我都不急来着
chapter 64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狗血,雷者莫入 娘的!老子看起来就那么像吸粉的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跑到机场来卖粉。仔细想想,这人肯定还有同伙。我不敢轻举妄动,任他揽着肩膀,笑笑地说:“我赶时间要去送人,一会儿回来再说好吗?”
这下栽了。无论我说我有多急,他都用一句“哥陪你去”把我堵了回来。难道真去找小白帮我吗?一来他不会真的让我去找救援,二来我去找小白岂不是给小白添麻烦。
我不喜欢他勾着我肩膀,稍稍挣扎就被扣住了肩头,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很难受。他碰到哪里,哪里就像被蜈蚣爬过,弄得我背后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那小子半是推搡地把我带到一个角落,果然,旁边又出现两个人,都是一副邋里邋遢的猥琐模样。
我傻了。活了二十年,我第一次知道我居然还有洁癖。
那老鼠爪子伸过来,立马就被我下意识地拍开。不想此举激怒了那人,亮得异常的眼睛滴溜溜转到我脸上,虽然飘忽不定却透着阴森。
我顿觉大事不妙。当年被小混混围堵,也是这番情形,只不过那是普通的小混混,这三个……
他们把爷请过来的目的很简单,也就是“谈生意”,就算他们知道小爷不吸|粉,也肯定不会轻易地放爷走,下场要么是被逼无奈染上毒|瘾,要么……娘的,小爷哪辈子杀人放火积下报应了?
“兄弟吸|粉么?”开门见山,果然直爽,不过我不欣赏——说得太直白。
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好纠结。我模棱两可:“小弟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呢。您看,”我揉揉眼睛,努力弄出一副目光呆滞的样子,“上回给人坑成这副模样,我朋友都说我磕了药似的。”相信我这副模样如果不像嗑药的,也不会被他们瞄上。
此人不耐烦了:“少跟老子废话。吸还是不吸?”
娘的!居然有人在我面前以老子自居。我忍住打人的冲动,佯装憋屈:“差点被人看出来,不敢吸了。”
开始带我过来的那小子大为欣慰:“这回瞅得准。大哥你得给我提成。”
大哥一听人喊他大哥,得瑟了,对我说道:“叫声大哥,以后哥保你。”
我受宠若惊,却是无可奈何:“哥,我家穷,吸不起啊。”
他拽拽我胸前的窄领带,说道:“买这么值钱的衣服,居然喊穷。”
我低头看了看那条黑色的窄领带,又看了看胸前我不认识的英文单词,哑口无言。这衣服还真不是我买的,牌子是陈天瑾挑的,钱是陈天瑾付的,样式是陈天瑾选的。
当时照了镜子,我就不愿意买。陈天瑾捏着我的脸问我为什么。我说,这领带系上去看起来好小,像学生。陈天瑾冲着镜子里的我邪邪地笑:“我最喜欢你学生的样子。”
后来四下无人时,抓住领带轻轻一扯,整张脸都贴到了一起。吻得我忘乎所以后,他拽着我的领带低笑道:“这样我就栓住你了。”那时哪里听得出他言语间的舍不得,只记得攥着领带的手特别苍白,特别瘦。
现下揪着我领带的手就不那么漂亮了,虽是一样瘦得病态,却色泽灰暗,就像没洗干净。
“别碰我!”我忍不住拍开他的手。
“老子碰下不能碰吗?”说着又掐了把我的脸,眼前一亮,“脸蛋这么滑,不就是给人摸的婊|子嘛。”
“变态!”
“老子今天还就是要变态一回了!”眼前那张猥琐的脸染上淫猥的色彩显得更加丑陋了,“带到洗手间去。”
话音刚落,旁边两个人上来架住我,带帽子的那个说:“别叫,一会儿喂你好吃的。”说着,掌心露出一道寒光。
娘的!居然带刀。
一把剪刀都能把人伤成那样,何况一把军刀?
洗手间冰凉的墙砖贴在背后,那老大一声令下,两个小厮就按住了我。下巴被摸了一把,然后整个头被猛地抬起来,头顶上明晃晃的灯照进我眼睛里,瞬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关头,想起的人居然是他。
“就这样灌下去吗?”
“少废话,手脚利索点!”
嘴巴被粗暴地捏开,我全力扭过头,抬脚往前猛地一踹。耳边骤然响起谩骂声,眼前依然是白茫茫一片,心中却有种莫名的镇定。
“小子!你不想快活了?”
一只肮脏的手掰开我的牙关,我一口咬下去,却咬了个空,那手指粗糙咸涩的触感留在嘴里,恶心得想吐。扭头吐了口唾沫。
“操!”
有人狠狠扯了一把我的头发,我张口欲呼,一样东西递到我嘴边。心下一惊,立马闭紧了嘴。
有人怒喝:“别洒了!”那老大被激怒了,顾不得灌不灌药,带着满口不堪入耳的脏话走过来撩起我衣摆,毒蛇一样缠了上来,恶心至极。
手脚被制住,肚子上挨了一脚,我闭上眼睛,第一次这么想哭。不似上回在陈天瑾家里那种绝望,只是纯粹地想着他,想着,然后想哭。
仿佛是一句召唤,我听见洗手间门被撞开的声音。
“妈的!不是让你锁门了吗?”这是那老大的声音。
手脚被松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