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祭司大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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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城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眸内已看不出什么。他问离槡:“不知祭司大人要返魂香何用?”
“与你无关。”
子城的视线便落在了我身上,一触即开。他勾了唇角,似想到了什么,又似了然。
我觉得他那样子还蛮不错看看的,身侧的离槡却似乎不这般认为。他的脸冷了几分,同时,不着痕迹将我掩去身后。
是要把我藏起来吗?
说实话,我真没觉得我有什么好藏的。
大白,哦?
就这般不知在风中站立了多久,那子城长出一口气,道:“祭司大人,返魂香在城中,地底深处,墓室之中。那墓穴的门特殊,月圆之夜方能开启。”
离槡:“我可以等。”
夕夕:“城哥哥夕夕要睡觉。”
我:“那就……去睡觉吧。”
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吵得我不能入眠,我干脆爬起来找大白玩。可是,大白不在屋内,我估摸着它是跑出去同那只穷奇玩耍了。屋子里只有临窗听雨声的离槡。
屋内火光昏暗,离槡立在窗前,如静止了一般,不知站立了多久。
“睡不着?”离槡未转身,但我脚一触到地面,他就这般问我。
我轻轻“嗯”了一声。
“过来。”
于是,我就过去了。
窗户大开,风却不大。不是因为风小,而是因为我站在离槡身后,只从他臂弯处探出一点点脑袋来,是他替我挡去了大半的风。
每每站在离槡身边,我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感动。初初我并不能明白那是什么,时日久了,看多了生死与情深,我想,那应该叫做心安。
黑色的衣袍在我面前随风轻动,我突然就想要伸出手去,牢牢,牢牢地拥抱住他那宽阔的脊背。可惜,我不敢。离槡的心不会是属于我的,他的身体亦然。我觉得我不该那么贪心。如今的日子,甚至是同离槡的相遇都是偷来的。珍惜眼前与他同在的每一刻,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我不愿开口说话,怕打乱了这一份难得的静谧。可未曾想,打破静谧的竟然是他。
“想问什么?”
额,他以为我睡不着是因为有心事吗?其实不是的。
我其实并不想说话,但他都问了,那我……姑且问上一问吧。
我斟酌着开口:“返魂香是什么东西?”看他那么执着的样子。
我明显感觉到离槡身子一瞬间的绷紧,返魂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我的视线往前,落在窗台上,便看见了他置于其上的,蜷曲的十指。他在压抑着什么?
窗外是一片池塘,池塘中有枯荷。雨打在枯荷上,那雨声听在耳中,便似叮叮咚咚的乐音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离槡淡然的声音方在雨声中响起:“返魂香是天地间的一味灵药。乃远古上神所炼制。可令凡人起死回生,生魂投胎转世。”
我的视野里,仍旧是他的背占了全部。我有些懵懵懂懂,好似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能明白。
凡人起死回生,生魂投胎转世
离槡,你的重点是放在前者还是后者呢?你要返魂香到底何用呢?
可惜,这些问题我都没能问出口,只因门外突地响起了杂乱错落的敲门声。
是那个叫夕夕的小丫头!
“姐姐睡了吗?”站在房门外,小人儿紧着贴身小里衣,鼓鼓囊囊抱着一团棉被。她长长的头发披散着,咬着被冻紫了的嘴唇,在冷风中瑟瑟发着抖。这会儿完全是一副无助小可怜的模样。
我只得先将她让进门来。
小人儿将被子往榻上一扔,迅速踢飞鞋子,“嗖”一声就上榻钻被,将自己裹得只剩了两只大眼睛在外头。
“冻死了冻死了!雨好大呀冻死……”小人儿的声音突地止住了。因那榻就在窗边,而窗边,正立着离槡。
离槡并未因为她是只粉嫩可爱的小鬼头就给予温暖的笑容,相反,离槡的声音冰冷冰冷的,很容易便会让人温暖的心碎成冰渣渣。
那小人儿似乎被吓到了,一把掀开被子,这一回,连脑袋也钻进了被子里。她在被子里嘟嘟囔囔,“……不管了,姐姐夕夕要跟你睡……”
我本能便去瞄离槡,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结果,换来了离槡放冰刀子的眼神。
我低头看自己。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修长的腿,是离槡!
离槡不知何时就走来了我身前,定住。他眸光沉沉,看得我的脑袋再也支不起来。
我一颗心跳得飞快,在酝酿着说话的情绪。他生气了吗?可是为什么?
还未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觉眼前一暗,离槡竟展臂,牢牢将我圈进了怀里。
我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一颗心完全跳得错乱了。
离槡他……他……他是要抱我睡觉吗?
'2013…05…06 故居深(18)'
还未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觉眼前一暗,离槡竟展臂,牢牢将我圈进了怀里。
我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一颗心完全跳得错乱了。
离槡他……他……他是要抱我睡觉吗?
事实证明,我又想多了。
“别动。”离槡的声音只响在我耳边,这便给我了一种错觉,似乎……他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这丫头不简单,她既信任你,你便先安抚了她。无需害怕,我就在外面。明白?”
我点头,明白了。
直到离槡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仍有些混混噩噩,身上仿佛还残留了那温暖的感觉,是他抱着我时产生的温暖,是自他身体里传递过来的温热。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窗台上传来“啪嗒”一声响,是被风卷起的一截枯枝打在了窗上。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转眼便看见了窗边榻上那个小丫头,那个脑袋钻出被子,嘴巴张成“0”形的丫头片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仍强自镇定,“没看过吧,离槡他就这样。”
小丫头将嘴巴合上,机灵灵转动眼珠子,“看过的,子城哥哥老对我这样。”
额,你在说什么?
许是我脸上的异色太过明显,那小丫头就解释道:“子城哥哥也对我这样呀,对我搂搂亲亲又抱抱。”
“还亲亲?”
“是亲亲啊!城哥哥说这个就叫亲亲,不是叫亲亲吗?”
这一回,换我的嘴巴张成“0”了。
八卦的心被挑起,我就凑上前去,倚在窗台边,“他是要拿你当童养媳么?”
“童养媳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好吧,你的思想如此闭塞,又怎能奢望你了解童养媳是个什么东西?
我摇头晃脑,“童养媳不是个东西,它是一种……”
“不是吃的就别跟夕夕说了。”小丫头摆手。
“额,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变吃货了?”要不得啊要不得。
小丫头两只嫩藕般的胳膊就从被子里伸出来,她对手指:“夕夕出不去,只有城哥哥和小红陪夕夕玩。夕夕有时候找不到开心的事,就去吃东西了。吃东西可以叫夕夕开心的。”
我心内突地就涌起一股酸涩来,“那你喜欢吃什么?”
小丫头继续对手指:“其实,夕夕也不是很喜欢吃东西。”
鼻子酸酸,好吧,我承认我被伤感到了。我经不住那自己同这8岁的小丫头比。我没有身体,却能来去自如,虽为那么一点情事所困,但也勉强活得逍遥;这个小姑娘死了很久了,她日日被困在小小一隅宅院里,除了仰望院墙上那一方四角天空外,别无他法。
到底是谁比较幸运呢?
“姐姐,你来。”小丫头朝我招手。
我上了榻,同她坐在一起。这之后,小丫头又叽叽喳喳问了我许多许多的问题,我将外面的世界说给她听,我说得不好,可她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我想,于她来说,只要是能出了这宅院的,都是好的。
“面瘫哥哥喜欢你。”
我正忧郁地凝神听着雨声,脑中胡乱猜测着离槡在外头做着什么,冷不防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汗得我立时抖了三抖。
“姐姐冷吗?”完了小丫头还大方地分了小小一寸被子给我。
我不客气地扯过来,听雨的心情被搞没了。好吧,那小丫头只是随便一说,却搅乱了我一池春水。
我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便装作不在意问:“你哪儿看出来的?”
“看出姐姐冷吗?”她嫩藕似的胳膊就指指我的胸口,“姐姐在发抖。”
我:“……”
我同她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响,那小丫头一拍脑门,“啊,怎么看出来面瘫哥哥喜欢姐姐是吧?”
我:“不许说离槡面瘫。”
她:“面瘫哥哥看姐姐的眼神,嗯,”她比划着胖胖的手指,“跟城哥哥看夕夕是一样的。”
我:“你眼花了。”你那哥哥看你是什么眼神?分明是看童养媳的眼神!离槡哥哥会拿我作童养媳?笑死人了。
小丫头就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
到底是一只小鬼,这腮帮子鼓着鼓着,她就睡着了。
小孩子总是睡得无忧无虑,我们时常轻看小孩子,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殊不知,自孩童身上,我们往往能学到成人世界里所不能看见的生活的真谛。
仰躺在榻上,我望着屋顶上方的一片黑乎乎,任思绪翻飞。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连大白都比我懂得生活。大白要吃便吃,要睡便睡,要吼就吼,要咬人……也是可以咬人的。纵使是被离槡欺负的时候,我也未见大白皱过眉头,它顶多拿虎爪子刨刨地罢了。
带着从今往后要向大白学习的美好愿景,我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每每我睡得黑甜的时候,总能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虚幻的梦境里,我看见了这样的景。
如此真实到令人心颤,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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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7 故居深(19)'
正是暖阳高照,春花开得烂漫的时节。
青山之下,原野之上,有一蓝袍少女在奔跑。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吹鼓了她宽大的衣袍,她蓝色的发带在风中飘扬,让人想抓又抓不住。
少女欢乐的笑声在原野上空回荡,她在自得其乐,她在放飞纸鸢。
鲜红的纸鸢放飞在半空当中,在春风的送拂下,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几乎就要飞到了天边。
少女停下脚步,蹬了鞋子,又是一个席地而坐。她长长的衣摆铺散开来,围拢在她周身,好似一朵盛开的花。
有隆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远处跑来一匹通体乌黑的俊马,马上坐了一人。浅碧衣袍的年轻男人下得马来,阴郁的脸色在视线触及青青草地间的那一抹蓝时,缓了一缓。
“何夕。”年轻的太子开口说话,因了急速奔马,他的声音有一丝暗哑。“你好大的胆子。”
蓝衣的何夕依旧盘腿坐于地上,她甚至未曾回头,她正聚精会神看着碧蓝天空中的,她的纸鸢。
“府里端茶送水人多的是,用不上我的。”
年轻的太子目色闪动,可那眼中的光华转瞬即逝,“何夕,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姜子城的。”
在年轻的太子看不见的角度,何夕撇了撇嘴角。“好吧,谁让我是太子府第一幕僚呢?虽然是见不得光的。”
她话音方落,姜子城的脸色就阴了一阴:“你知道便好。日后,切不可随意出走。”
何夕拿手指去抠地上的青青小草,嘴里嘀嘀咕咕:“我哪有出走……分明是那些女人太讨厌!”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上马,跟我回去。”说话间,年轻的太子拍了一拍马背,那意思是——让她上马。可惜,自始至终背对着他的何夕没能看见。
太子的嘴角便抽了一抽,犹豫了一瞬,他举步向了前,去到蓝衣少女的身边。
“要我拉你起来?”他居高临下将她望着。
何夕暗自撅嘴,却也不再任性,双手一撑两侧就要站起。然而,因盘膝坐了许久腿麻,加之那人的视线过于压迫而沉重,何夕一个没起稳,整个人就直直往下载去。
按通常意义上的戏码来瞧,这该是个英雄救美的桥段。虽说老套了一些,但也是个增进感情的方式。
可是然而,太子立着不动,何夕亦不朝他伸手呼救。于是乎,何夕一屁屁坐在了太子右脚上。
只见年轻太子的浓眉猛然一皱,估摸着是给压疼了。
何夕跳起来,却不是向太子殿下认错献安抚,而是……
“何夕……你放肆!”
她跳起来就跑了!
迎着呼呼的风,提着宽大的衣袍下摆,何夕灵敏跑动,如山林里的雪白兔子。她的视线牢牢定在前方的远空当中,声音急急又促促:“纸鸢!我的纸鸢跑了!”
原来,方才她一个栽倒,手中连系纸鸢的线脱手,那纸鸢便飞了去。
年轻太子浅碧的长衫在风中飘扬,他立在原地,不动亦不言语。他面上有怒色,亦有隐忍。“我堂堂姜国太子还比不上一只纸鸢?”声音喃喃,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那一团小小蓝色身影消失在天地的尽头处时,他终是追了上去。
男人同女人的体力毕竟是有差距的。何夕虽费力奔跑,可还是被男人追上了。
他同她并肩在乱的风里穿行,春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他们的衣,或许,也吹乱了他们的心。
男人在平日里是高高在上惯了的,如今却为了一只不起眼的纸鸢,跑得像个傻小子。
“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纸鸢。”仿佛看穿了身畔男人的心,何夕这般道。只不过,她的话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太子慢下脚步,其实,若尽了全力,何夕早就该被他远远甩去了身后。
“为何?”风声里夹带着他浑厚的嗓音。
何夕听见了,她抿了唇,是笑。“那是师父亲自做给我的纸鸢。”她嘴角的那一抹弧度似有似无,好似除了笑,她还掩藏着旁的情绪。
是什么呢?
只有风知道吧。
碧空当中的那一抹鲜红,跌跌撞撞,危危险险,如何也不能抓住。纸鸢飞啊飞,飞去了山林间。
青山之上,草木繁盛。
年轻的太子一把拉过何夕置于身后,他拔出腰间长剑,泛着森冷寒光的宝剑如今被用作了砍柴刀。
他在前头开路,她在他身后无声前行。
他累得热汗满头,砍草劈柴什么的,真是比杀人还累。
久不待她言语,他突然就停下脚步,回头,却看见了她贼兮兮迅速收回手,脸上是讪讪神色。
“你做什么?”他干脆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愈发讪讪,将双手背到身后,转过头去,眼珠乱转,这分明是欲盖弥彰的神色。
他好笑:“想摸、我?”
她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谁想摸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你了?”
“两只眼睛。”
她偃了气息:“又没摸到。”
'2013…05…07 故居深(20)'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