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by橘子皮-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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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拿眼睛四处看了看,出声问道:“这是哪里?”
秦衍之以为他还在怕,哄道:“我们已经回到家了,不要怕。”
齐悦回头看看窗外那颗光秃秃的树干,想起了他们现在已经是在东北。
秦衍之见齐悦又安静下来,拍拍他的头,开始为他处理腿上的伤口。那伤口并不深,但秦衍之处理得小心翼翼。
齐悦腿上的知觉还不是十分灵敏,药涂在伤口上只是淡淡的麻痒。他看着秦衍之坐在床边,将他的腿搁在自己的腿上捧着,那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而秦衍之此时脸上的表情,更是齐悦许久许久都未曾见过的,齐悦一时间忍不住看呆了。
等秦衍之给他上好药抬起头来,看到齐悦在呆呆的看着自己,笑道:“怎么看傻了?”
齐悦面对着这样的秦衍之,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见他不说话,秦衍之也毫不在意,见齐悦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靠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搂着他躺下来,说:“玩了一天累了吧,先睡一会儿,然后起来吃饭。”
秦衍之可能也觉得累了,搂着齐悦躺了一会儿,自己先睡了过去。而齐悦被他抱在怀里,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虽然齐悦对之前的事情并非全无印象,但他那时神智不清醒,看什么都仿佛隔了层纱,感受得并不真切,如今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秦衍之这种无微不至的温柔,不禁心绪翻滚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但是当他躺了一会儿,渐渐也就平静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秦衍之对他的悉心照料自然是无法被轻易抹去的,齐悦心下感动,但也不会再因此生出更多天真的想法。
秦衍之的温柔其实并不代表什么,齐悦也不是没有体会过。当年他在东北帮秦衍之挡了一枪之后,那段时间秦衍之也是将他带在身边温柔相待。当时的齐悦轻易的就在其中沦陷,于是才有了这些年来他在这份感情里的横冲直撞一往无前,结果最后几乎是撞了个头破血流。
齐悦看着秦衍之熟睡的样子,这个人睡着的时候岁月施加在他气质上的改变仿佛全部消失,面容看上去年轻了许多,依稀还是当年的样子。
齐悦伸手摸摸秦衍之的嘴唇,不禁心下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秦衍之还是那个秦衍之,但齐悦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齐悦。
以前的齐悦,在秦衍之的感情中就算不能当主角,能捞个小配角当当也会沾沾自喜许久。而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做个观众,片子结束的时候就可以悄然离场。
一段感情,如果只有一个人去苦苦坚持的话,那实在是太累了。
齐悦想,如今他又救了秦衍之一命,两个人重新回到了东北,他又再一次得到了秦衍之的温柔。恍惚间好像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但是这一次,他想要一个不同的开始。
那边秦衍之中途仿佛是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齐悦一眼,然后靠过来与他手脚交缠,紧紧的将人拥在怀里,然后又睡了过去。齐悦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开,反而被缠得更紧,最后只得放弃。
齐悦在秦衍之温暖的怀抱里闭上眼,心中暗下决心,这次一定不能再为这些细枝末节的感动而轻易的交待了所有的情感。
又过了些天,齐悦腿上的知觉渐渐恢复过来。只是许久没有下床,腿上的肌肉有些萎缩,齐悦有一次趁秦衍之不在,自己尝试着下床,结果双腿使不上力摔在了地上。
秦衍之在楼下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将他抱回床上,也没往别处想,只当齐悦人糊涂自己摔下床,连忙问他:“摔疼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疼?”
齐悦没说话,把自己摔红的手掌给秦衍之看。秦衍之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蹭红了一些,并没有伤口。他低头在齐悦手掌上吹了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没事,吹吹就不疼了。”
齐悦依旧没有说话,事实上自从齐悦康复了以后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保持沉默,秦衍之见他不再疯闹也没多想,只觉得这是个好迹象。秦衍之捏捏齐悦的脸颊,夸道:“乖孩子。”
再过两天就到了农历新年,除夕这天傍晚的时候下了雪,到了晚上居然已经在院子里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秦衍之照顾齐悦吃完了饺子,拉开窗帘朝外一看,回头笑道:“齐悦你看,下雪了。”
齐悦朝外看去,天地间全是白绒绒的一片,空中还洋洋洒洒的飘着大朵的雪片,真正银装素裹的冬日景象,齐悦不由看得眼睛一亮。
秦衍之将人抱到窗户边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拍齐悦的脑袋,“走,我们出去堆个雪人去!”
说完,将齐悦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戴好,也没将人往院子里带,推着齐悦的轮椅让他坐在了门口。这里明亮温暖,并不会淋到雪。
齐悦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秦衍之在院子里动作利落的铲雪,没一会儿就堆出一个圆滚滚的雪人形状来。
这时秦衍之走过来,天气寒冷,他喘的粗气全都成了白色。秦衍之把戴着手套的手朝齐悦面前一伸,“来,把胡萝卜递给我。”
齐悦注意到秦衍之戴着的手套微微冒着白汽,应该已被雪水渗透,忍不住问了声:“冷不冷?”
然后,齐悦看到尽管秦衍之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在那一瞬间他明显看到一抹更加急切的笑意钻进了秦衍之的眼睛里。
秦衍之摘下手套,拿那只温暖的带着湿气的手摸摸齐悦的脸颊,反问他:“你冷不冷?”
齐悦摇摇头,秦衍之低头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拿过齐悦手上的胡萝卜,对他说:“马上就好了,就差个鼻子。”
说完转身回去,将那个胡萝卜拧进雪人的脸上。末了,还将自己戴着的围巾系在雪人的身上。
等他做完这一切,回头朝齐悦这边看过来,拍拍雪人的脑袋,转过头来远远的问齐悦:“齐悦你看,像不像你?”
秦衍之堆的雪人胖乎乎的,眼睛是两个红彤彤的小苹果,戴着秦衍之的围巾,看上去憨态可掬的样子。
秦衍之是在故意逗齐悦开心,可齐悦远远的看着秦衍之没有笑,反而忽然很想哭。
以前的秦衍之是不会做这些的,但是他现在不仅为了自己这样做了,而且还做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齐悦几乎在那一瞬间有向秦衍之坦白一切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将眼睛里涌上来的湿气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过了年,秦衍之陆续收到了几个好消息,其中打头的当属沈良终于同他有了联络。
那天出事时,沈良在去营救秦衍之的枪战中受了伤,之后又一路遭秦家那几个老头子追杀,等到他终于将这一切处理好才有机会同秦衍之联系。
而另一边,秦衍之之前布下的局终于有了效果,秦家那几个老人内部互相争斗起来,乱成一团。秦衍之这边的势力趁机对其施加打击,那一头没了许靖东那部分势力的支持,很快便溃不成军。虽然不至于彻底被击垮,但如今对于秦衍之已经不足以构成威胁。
秦衍之没有立即带着齐悦回去,而是打算过段时间等天气转暖再说。
沈良在那边把事情处理好之后也赶到了东北来,他之前已经知晓齐悦目前的状况,但当他亲眼看到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的齐悦时,还是不免觉得唏嘘。
沈良跟在秦衍之身边,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目睹了这些年齐悦为秦衍之所做的一切,如今见齐悦兜兜转转最后只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他在心中暗暗叹息,走到齐悦的轮椅前毕恭毕敬的向齐悦介绍自己:“齐先生,我是沈良。”
而齐悦只是坐在那里,出神的看着沈良,也不知在想什么。
齐悦之前在娱乐圈混了六七年,秦衍之作为娱乐公司的老板也算是跟这个圈子息息相关的人物,但自从齐悦出事后两个人都几乎对这个圈子断了接触,这天见到电视上正在报道影后梁海茹的新闻时,齐悦跟秦衍之都是花一点时间才想起这个人。
这时秦衍之正在照顾齐悦吃早饭,饭厅的电视上在报道梁海茹怀孕的消息。
齐悦抬头,看到新闻附上的照片里,梁海茹的身形已经显怀,人也变胖了一些。对于孩子父亲的身份报道里并未明说,但所有的信息在暗指对方是寰宇娱乐的高层,知情的人轻易便可听出报道里说的所谓高层指的就是秦衍之。
秦衍之看到报道之后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来。他吩咐站在一旁的沈良照顾好齐悦,自己起身去了书房。
秦衍之心知梁海茹的孩子不可能是自己的,几通电话打过去便弄清了一切。秦衍之挂了电话的时候还有些许气愤,他没想到梁海茹如今竟然敢利用他的身份来炒作自己。梁海茹的事情可以轻易平息,但这件事情无疑提醒了秦衍之,也许是时候回去了。
等秦衍之下楼重新回到齐悦身边的时候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这时齐悦已经吃完了早饭低着头安静的坐在那里,沈良在一旁收拾着桌子。
秦衍之走过去给齐悦倒了杯水递给他,问道:“吃饱了吗?”
齐悦接过水杯点点头,秦衍之见齐悦这一早上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摸摸齐悦的头发,心里有些怅然。若是以前,让齐悦这种时候一定是又要闹一闹的,自己以前不耐烦齐悦的那些小伎俩,但现在他却确确实实的有些怀念起来。
秦衍之拉过齐悦的手,放在手掌里捏了捏,对他说:“齐悦,我们过两天就回去吧。”
接着秦衍之看到齐悦突然抬头怔怔的看着自己,只当他是舍不得这边,于是把人搂在怀里安慰道:“你要是喜欢这边,我们过段时间还可以再过来,好不好?”
齐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秦衍之在刚才已经做好了打算,沈良如今已经回来,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放手,公司那边也可以交由下面的人去做。回去之后,自己大部分时间大概也是要陪着齐悦在一起的。
秦衍之这边暗自在心中做着打算,并未察觉到怀里齐悦的脸色变化。
临行的前一天,秦衍之出去了一趟,回来的路上在路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秦衍之站在柜台前挑了许久,最后选中了两枚一模一样的男款戒指。
秦衍之自然知道戒指这种首饰所代表的意义,他本是不屑于这些形式化的东西,但他想到既然回去就要同齐悦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那么他不介意在手指上套上这么个东西。
他低头看着装在小盒子里的两枚戒指,白金的指环上镶嵌了一些细密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光。秦衍之想现在的齐悦有些孩子气,大概会喜欢这种闪闪亮亮的东西。想到这里,秦衍之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笑意。
与此同时城郊的别墅里,正在帮齐悦收拾行李的沈良突然被齐悦出声叫住。
沈良回过头来便看到正艰难的扶着墙站立起来的齐悦,不禁惊讶的整个人都怔住,他看着齐悦的双腿不确定的问了声:“齐先生?”
齐悦这时两条腿都在微微的颤抖,但是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看着沈良开口说道:“沈大哥,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第二天一早,秦衍之便带着齐悦来到了机场。
到了机场后,沈良去办理登机手续,秦衍之推着齐悦在一旁等候。
齐悦这时候突然抬手指着不远处一家咖啡店,说道:“我想喝咖啡。”
秦衍之低头对齐悦哄道:“马上就要登机了,我们上了飞机再喝好吗?”
齐悦却摇头,“现在就想喝。”
秦衍之看了看那家咖啡店,离他们就几步远,而沈良也就在不远的地方。因为齐悦的坚持,秦衍之最后不得不妥协道:“好吧。”
他将手伸进大衣口袋,那两枚戒指还在躺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秦衍之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回去之前就将戒指拿出来。
于是他带着几分笑意亲了亲齐悦的脸,说道:“乖乖在这等我,不要乱跑,我回来后有个东西要给你。”
齐悦看着他,听话的点点头。
秦衍之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齐悦一眼,然后快步走到咖啡店去给齐悦买咖啡。
等他回来的时候,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将那个小小的盒子握在手里,心里不禁有几分雀跃。
可当他加快脚步赶回来的时候,齐悦原来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轮椅停在那里。
秦衍之一瞬间慌了神,急步跑过去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齐悦的身影。他又低头看了轮椅一眼,在轮椅上发现了一个纸条躺在那里,秦衍之心头顿时涌上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将那纸条拿起来,看到上面只短短的写了几个字。
“三爷我走了,谢谢你的照顾,再见。”
字条右下角写着“齐悦”两个字,正是齐悦的笔迹。
秦衍之拿着那纸条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只觉身体犹如被浸入了冰冷的水里,全身每一处都渐渐的凉透了。
机场的过路人行色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全都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离去。
第二十七章
那天秦衍之一个人坐上飞机走了,回到那个如今空荡荡的东滨别墅。
房子里的一切还保持着临走时的模样,秦衍之在卧室里出神的坐了一会儿,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盒子。
秦衍之将盒子打开,两枚戒指还安静的躺在那里。那两块冰冷的金属感受不到悲喜,还在兀自亮闪闪的发着光。
他取下其中一个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秦衍之的手常年拿枪,手指需要保持极高的灵敏度,因此他没有戴过任何饰物。他动了动手指,金属的指环套在那里有些许的束缚感,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秦衍之看着盒子里孤零零的另一枚戒指,将它拿出来放在手里。
他回来的一路想了很多,他想过齐悦是在什么时候恢复的意识,接着他便想到在自己照顾齐悦的这些日子里,对方很可能一直在装疯卖傻,只是为了离开他。
秦衍之没有因此而感到气愤,然而此刻心里充斥着的不是愤怒,但那又是什么呢?他这辈子没有爱上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