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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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舒玉说：“我在民政局，就是咱们领证的那个民政局。你过来吧。”
乔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
民政局上班的时间是一点半，顾安出来的时间正好也是一点半。
见乔森不说话，那边的顾舒玉催促道：“到底来不来？不来就算了。我也没想太明白呢。”
乔森咬牙：“等一下。”
随即捂住话筒，对一旁的李赞道：“顾舒玉让我现在去民政局跟她领离婚证，怎么办？”
李赞愣一下：“现在？”
乔森点头。
李赞皱眉道：“会不会是陷阱？”
乔森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按说既然张少给条子那边施了压，就应该不会有人再跟顾氏那边透露消息了吧？”
顿半刻，李赞点了点头。照理说，不会。
乔森咬牙：“得顾舒玉这句话不容易，现在要是不去，我怕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见李赞犹豫，乔森道：“顾舒玉不是那么有脑子的人。我去跟她办离婚证，你和阿危去接顾安。”
李赞觉得不安，却最终点头同意：“好。你自己小心点。”
乔森点头，转而对顾舒玉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家去拿结婚证。”
顾舒玉应一声好，又催到：“你最好快点，我怕我会反悔。”
乔森冷笑一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乔森又叮嘱李赞两遍，然后去把沙发上睡着的司危拉起来，确定万事妥当了才冲出办公室。
发动车子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更因为过激的兴奋，连脚下的刹车踩起来跟平时不大一样的细节都没有注意到。
脑子里满满当当全是顾安的影子。
乔森深知离不离婚，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无所谓，顾安也不会在乎这些。但他想给顾安一个名分，纵使是法律所不承认的，他也希望顾安能够名正言顺的呆在自己身边。
更何况，他执意要断了和顾舒玉的牵连，就连名字写在同一个本子上，都让他觉得恶心、难堪。
车子飞驰而出，朝着他和顾舒玉同住的那套公寓而去。
李赞觉得不安，直觉让他觉得今天的事绝对不会顺利。他催促司危快点，可后者却摇摇晃晃的半天才收拾妥当。
上车，一路疾驰，朝着顾安所在的看守所的方向开去。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下午一点，顾安被提前释放，静候在看守所门前的是开着车的顾舒玉。
出来没见到乔森，顾安有些茫然。
被扣留的手机还了回来，再开机，也没人打电话过来。
顾安不知所措，想给乔森打电话却又怕打过去对方并不接听。他仍在害怕，怕乔森会弃自己而去。
坐在车里的顾舒玉有些焦躁。
顾安在看守所门前晃来晃去却不到路边去，她找不到机会下手。再耗下去，恐怕乔森那边的人就要过来了。
好在顾安并没有再晃太久，他缓步往路边走，看意思是要去打车。
顾舒玉发动车子，悄悄的跟了上去。
顾安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跟着的车子。一来是因为白天这边有车子经过很正常，二来是因为他的心思全部都在手机上。
站在路边，顾安终于下定决定打电话给乔森。
乔森正在回公寓的路上，接了电话听到顾安的声音先喜后惊：“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顾安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出不出来乔森不早就知道了么？这句话说得惊慌，根本没有对他出来表示出任何一点喜悦的感觉。
顾安的心不禁沉了沉。自己对于乔森来说，果然是个包袱么？
看着不远处站在路边的顾安，顾舒玉的脸上露出狞笑，狠踩下油门。
乔森并没有意识到顾安在想什么，他只是忽然觉得不安，对电话那头的顾安吼道：“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马上过去！”
随即，也将脚下的油门狠踩。
但不等他挂断电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又几秒钟后，电话里传来忙音。
乔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可当他去踩刹车的时候，为时已晚。
☆、070 （1695字）
ICU病房外，医生冲李赞摇了摇头：“心脏受损严重，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手术。”
李赞低垂着眼睑：“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再次摇头。然后带着护士离开了。
司危站在李赞身侧，仍是一脸难以置信。一遍又一遍的透过窗口往ICU病房里看，却仍不敢承认里面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乔森。
手机在震动，李赞只看一眼来电话的人便将电话挂断了。转身对司危道：“我去看一眼顾安。你在这盯着Johnson。”
司危茫然的点了点头。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的让他们措手不及，甚至连反应也跟着变得缓慢下来。
他们到看守所的时候，目睹了顾舒玉驾车撞向顾安的一瞬间，却根本无法阻止施救。
但也幸亏他们到的及时，才没让顾舒玉有机会开车在顾安身上进行碾压，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顾舒玉驾车逃逸，如今两天过去了，下落不明。
送顾安去医院的路上李赞就让司危联系乔森，却一直都联系不上。直到张嗔那边来消息，说乔森出了车祸，正在抢救，李赞才终于意识到这一役自己输的有多惨烈。
推开病房门，张嗔正站在顾安的床边。
见李赞进来，张嗔冲他笑了笑：“阿赞。”
李赞点点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又出了这么多事，他根本笑不出来：“怎么了？”
张嗔过去把门关上，转身将李赞拥进怀里，张嘴就咬上李赞的脖颈：“想你了。”
李赞微微的皱了皱眉：“没这么简单吧？”
张嗔笑着在李赞的耳边嗅了嗅：“真香。三天不洗澡，我以为你得臭了呢。”
李赞微怒，蹙额低喝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别在我这耍嘴皮子。我现在头很疼。”
捏住李赞的下颌，凑过去吻着那颜色苍白的薄唇，挑逗良久却得不到回应。张嗔也终于继续不下去了：“不是都还没死呢么？”
李赞瞪视着面前脸上仍带笑意的男人。
张嗔笑一声，走到顾安的床边，垂着眼睑看床上看似睡得平静的人：“顾安脑死亡，没得救的。乔森心脏受损，需要换心脏。不是正合适么？”
回答张嗔的不是言语，而是拳头。
但李赞的拳脚在张嗔看来和按摩差不了多少，轻松躲过，甚至顺带着摸了李赞的腰一把。
李赞气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我不相信顾安被人动手脚提前释放半小时的事你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嗔看着李赞，笑而不语。
李赞从没觉得那么疼过。
一直以来，他都以旁观者的身份让自己置身事外。甚至以自己的立场，强加一些念头给乔森让他放弃和顾安在一起。
他曾经那么不看好他们。
事实也证明，他的不看好是对的，他们真的没得到好结局。
但就在他亲眼目睹顾安被顾舒玉开车撞出去差点死在车轮下之后，他忽然后悔了。
为什么自己最开始要阻拦？为什么自己没有从一开始就为他们铺好后路？为什么他们在最后还是与长相厮守擦肩而过！
张嗔走过去，将李赞抱进怀里，低声道：“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李赞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
张嗔淡淡道：“阿赞，没有人能违背莲叔的意思。”
顿一下继续道：“更何况说，与其让他们两个一起死，不如让他们一起活下去。我知道你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森去死，但能救乔森的，只有顾安。也就只有顾安的心脏，他才不会拒绝。”
李赞不为所动：“生未同裘死同穴。”
张嗔双手抓住李赞的肩膀，直视着那双神色决绝的眸子：“阿赞，那顾舒玉呢？就让她那么逍遥自在的活下去么？乔森不亲手杀了她，能瞑目？”
李赞恨恨的咬着牙。
张嗔道：“莲叔的意思是让我接手这件事。如果你执意让他们一起去死，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按莲的规矩办了。”
李赞毫不理会张嗔的威胁，漆黑的眸子里几乎燃起火来：“顾舒玉在哪儿？”
张嗔只淡淡一笑：“这个真不知道。等乔森好了，让他自己找莲叔要人去吧。”
说罢似想起什么，又加一句：“没准还可以附赠一个顾杏兰。”
☆、071 （1760字）
听了李赞的话，司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质疑。
李赞看着ICU病房里，依旧处于昏迷之中的乔森：“B型RH阴性血，合适的心脏不好找。”
司危急道：“阿赞！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啊！”
李赞打断司危，道：“器官捐献的手续不成问题。有张少在，都好办。”
司危一把扯住李赞的衣领：“阿赞！你这样和直接杀了顾安有什么区别？！老乔醒了，你要怎么跟他交代？！”
李赞转眸看向司危，漆黑的眸子里神色空洞：“他和他爱的人，共生。”
司危愕然，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阿赞？你疯了么？就算顾安已经被确诊为脑死亡只能等死，但是……”
李赞转回头去继续透过窗口看向ICU病房里的乔森：“张少说得对。Johnson必须手刃顾舒玉。如果到时候他还是决定陪顾安去死，我不会拦。”
司危愕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又开始自动重复那天他亲眼所见的一幕幕。
确实，如果不能手刃顾舒玉，乔森死不瞑目。
乔森和顾安两人的情况都不太好，张嗔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切手续办妥，并要求院方尽快手术。
院方应允。手术所需的血是顾安之前定期去抽存的，要移植的心脏也是顾安的。
然而，唯有付出这一切的人，将与这世间辞别。
手术前，李赞只身去探望了顾安，站在床前良久，不发一言。
手术开始的时候，李赞比司危还要紧张。
张嗔也在，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看着焦躁不安的李赞：“配型很成功，手术的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司危坐到张嗔身边不说话，但已经明显没有了往日里对身边这个男人的依恋。
张嗔看向李赞的目光，赤裸的让司危觉得畏惧。内心里更是震惊和憎恶一同浮现出来，几乎要蒙蔽他的心智。
李赞却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些。
他的精神一直高度集中着，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司危比他好得多，这几天也有休息过。而李赞，自出事以来根本没合过眼。黑眸已经透出暗红的颜色。
没人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门开启，有人走出来，笑着对三人说：“手术很成功。”
听完这句话，李赞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张嗔急忙上前，将人接住，抱进怀里。司危被吓住，那医生忙招呼人过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但幸好人就晕倒在医院里，做什么都来得急。
李赞睡了整整三天。期间醒过两次，只喝了些水。
司危看张嗔一直作陪，心中五味杂陈。
三天里乔森也算是醒过一次，眼睛睁开了一会儿，就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心脏移植非常成功，而且并没有出现排斥的情况。伤口愈合的也很好，至少比医生预期的好了许多。
第四天，李赞饿醒，睁开眼就看见张嗔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李赞不禁脸上发热。
司危不在。乔森的状况很好，他抽空回家去补觉洗漱了。
张嗔把桌上保温桶里的粥倒一碗出来，递给李赞：“我喂你？”
李赞夺过：“不用。”
张嗔笑着看李赞吃东西：“乔森恢复的很好。顾安的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
李赞的手顿了一下，脸上难掩失落：“乔森的心脏呢？”
张嗔挑眉：“你要？”
李赞停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吃东西。
张嗔笑一下，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难得见你吃这么香。味道怎么样？”
吃人的嘴软，李赞也不得不恭维一番：“好吃。手艺精进了。”
张嗔笑：“是莲叔教导有方。除了你和皇，别人都没这个口福。”
李赞微微垂着眼睑，再次不出声了。
张嗔淡淡道：“乔森的心脏给你留着呢。想到怎么处理之后再找我要吧。放在你那边也是麻烦事。”
李赞看他一眼，黑眸中略带感激。
张嗔给他把粥添满，笑着看着他吃：“阿赞，这辈子你唯一说过的一句情话还是为顾安和乔森说的。是不是也该跟我说点什么？”
李赞静静的喝着粥，半晌之后才轻声道：“阿危怎么办？”
张嗔漠然道：“我跟他只是玩玩而已，如果他不是你身边的人，我连碰都懒得碰。”
病房里静了下来，李赞垂着眼睑看着碗里的粥，薄唇轻启：“阿嗔，我玩不起。”
☆、072 （2225字）
两个月的时间里，乔森渐渐恢复，也开始和李赞有一些语言上的交流。
但却没问起过顾安。
他不问，李赞就绝口不提。
司危几次与乔森独处时都几乎要脱口而出，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乔森的身体刚刚恢复，他不想雪上加霜。
更何况，看乔森的神态，就连司危也能感觉到其实一切他都明白，只是暂时没有取追究而已。
乔森的手机在车祸的时候坏了，现在用的是李赞前几天给他带过来的，手机号没有换，补办的原来的卡。但这么多天，却一个电话都没人打来过。
乔森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后第四个月，除了胸前的伤口，整个人从外观上看和手术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一样。他以超乎常人的速度适应了新的心脏，让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
春节早就过了，从病房的窗望出去，已经是满眼新绿。
乔森静静的站在窗前呼吸着依旧有些沁凉的空气发愣，直到李赞推门进来，才回过神来。
李赞径直走过去，伸手关上被乔森打开的窗子：“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别折腾。”
乔森乖乖的回到床边坐下，然后看着李赞将手里的水果放下，问他：“吃么？”
乔森摇了摇头：“阿赞，我想跟你聊聊顾安。”
李赞愣一下，随即淡淡道：“人都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