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口罩的,你精分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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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
“我喜欢家里干干净净的,不扔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余末一不好意思地摸头一笑,接着眯起眼装成视力不好的样子朝楼下张望,嘴里还小声嘀咕道,“是挺黑的,那就留着明早再扔吧。”
说完转身准备上楼,却在下一刻里被阎征抓住了手腕。
“反正已经出来了,扔了再回去。”
阎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手机光线拉着余末一朝楼下走去。
一前一后、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余末一看着那只紧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手,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震动着。他原本只是想忽悠阎征陪自己下楼,再趁机打探一下对方和刚才那个男人的关系。可他却没料到这傻大个儿居然会大大方方地拉住他的手腕,并且牵着他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这一幕他已经幻想了许久,可到了真正发生的时候,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似乎快要飞了起来。
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有幼稚天真的一面,就连脑子如余末一这么灵光的人也不例外。
在下楼过程中,余末一一不小心神游到了天外,要不是被阎征拉着,他早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阎征权当他眼睛不好使,小心翼翼地把他带到了楼下,然后接过他手中的垃圾袋,径自走到垃圾桶前扔了进去。再次折回来时,发现他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禁无奈地叹气。
伸出手,准备把他的魂儿给拍回来,却在下一秒改变了主意。
活动了一下手指,做鹰爪状直奔那张戴着口罩的脸……
只听“啪”的一声,鹰爪手被拍开。
余末一气呼呼地瞪眼,“你能不能别这么卑鄙?”
阎征鼓起腮嘟着嘴朝自己的手背吹气,“不给看就直说,何必下手这么重!你瞧,都红了!”
“活该!”余末一抛给他一个卫生眼就准备傲娇地离开,可眼珠子还没转回来,突然想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被他这么一搅合,差点忘了问那个野男人是谁!
脑子飞速运转,就在余末一思索着怎么将话题引到正事儿上的时候,阎征突然摸着肚子对他说:“我饿了,我们去吃夜宵吧。”说完瞧了瞧他脸上的口罩又感到有些不妥,立马改口,“你要是不愿意在外面吃,我们买回来吃也是一样的。”
余末一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心想他这肚子饿的还真是时候,反正时间够充裕,可以慢慢地套他的话,直到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之后,两人一边朝夜市摊走去,一边闲聊。
余末一佯装随意地问:“你不是说去你爸那儿了么,这么晚还回来干嘛?可以就在那里睡啊。”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大吐苦水的机会,阎征自然不会放过,当即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地把今天所遇到的倒霉事一口气说了出来。其中包括被出租车司机当成了劫匪、被阎达拒载、被老爷子赶出家门,从而不得不坐仇人的车回来。
余末一一边对他的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一边吐了口浊气。原来那个男人只是他的堂弟,还是不受待见的那种。危机感彻底消除,余末一眯眼瞅着他,在心里偷着乐:就你这傻了吧唧的熊样儿,也只有我才瞧得上眼儿。
没过多久,两人走到了夜市口,阎征一下子就被摆在最外面的一家烤肉摊子吸引了过去,问过价钱后,冲着老板伸出十根手指。
老板点了点问:“十串对么?”
阎征连连摆手,一副你太小瞧我的样子,“一百串!”
余末一听了,差点跳起来,“买这么多,你吃得完么?!”
“你五十,我五十,不就吃完了?”阎征说的理所当然。
余末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睡觉前从不吃东西。”
阎征耐心地劝他,“吃完了不睡,不就得了。”
余末一死活不听劝,“那也不行。”
阎征开始瞎猜原因,“难道你怕长胖?”
余末一艰难地点头,为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只好昧着良心默认了。
阎征突然揪起眉头上下打量着他,半响,爆出一句让人喷饭的话来,“莫非你是女人?”
余末一眼皮狂跳,“你说什么?”
“女人不都怕胖么?只有这种解释才合理啊!”阎征用手搓着下巴,摇身一变成为福尔摩斯,“你看你个子不高,身板又单薄,横看竖看也不像个男人。还有你平时总戴着口罩,其实想掩饰你是女人的事实吧?我知道你一单身女人住在一个以外来户为主的旧小区里,真的挺不方便又挺不安全的,所以你就想办法伪装自己,干脆装成男人,就不怕被流氓痞子惦记上了。”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余末一伸长脖子,亮出鼓鼓的喉结,还特意吞了吞口水,让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看清楚了没有?女人会长喉结吗?”
“哦。”阎征做了然状,继续扮演福尔摩斯,“如果你不是女人,难道是……”
怕他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余末一赶紧捂住他的嘴,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副败下阵来的样子。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于是,半个小时后余末一被迫拿着五十串烤肉串和阎征一起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阎征三两下就把属于他的那份肉串全吃完了。
余末一装出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把自己手里的肉串送给他吃。
哪知他掀起衣服露出圆鼓鼓的肚子,说自己已经吃得很饱了。
余末一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既然吃不完当时就别买这么多啊!
回到家后余末一看着那五十串肉串简直哭笑不得。扔了觉得可惜,毕竟这是阎征花钱买给他的,索性把心一横,摘掉口罩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明知吃完了后果会很严重,他还是一串不剩地吃光了。
在接下来的一整夜里,余末一不停地来回奔波于卧室与厕所之间,前前后后跑了不下十几趟。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虚脱得冒冷汗了,他摇头苦笑,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盲目到自虐的地步……
第二天,阎征起了个大早床,当然不是他自愿的。
早在天刚刚亮的时候,阎老爷子的追魂夺命连环call就打过来了,废话不多说,就五个字像念咒语似的反复念叨:起床上学去、起床上学去、起床上学去……
阎征快要被逼疯了,却又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意思,只好磨磨蹭蹭地爬下了床,然后刷牙洗脸,把自己捣腾得像个学生后才走出了家门。
进了校园,一波又一波的大学生们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昂首挺胸地在他眼前穿梭而过,到处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阎征拉耸着肩膀像游魂一样四处飘荡,他完全记不清他有多长时间没来过学校了,绕着校园转了一整圈,他连教室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接着一边找一边打听,他总算飘到了自己的教室门口,探头一望,里面几乎坐满了人,讲台上还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用猜这人一定是教授。
阎征勾着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忽然发现教授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便冲着对方笑了笑。
教授回他一个笑容,“这位家长,请问你找谁?”
我长得有那么老吗?!我明明就是一副学生打扮啊!!
阎征被怄得不轻,正想亮明自己的身份,就听见有人在帮他解释。
“吴教授,他可是您的学生,只是很少来教室上课。”
吴教授老脸一红,尴尬地假咳两声,“咳咳,你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吧。”
阎征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定后他本想认认真真地听会儿课,可精神刚集中起来就被周围的人打断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天之骄子们就像没看见过黑社会似的,时不时地总扭过头来看他。
被无数道带着探究的视线注视着,阎征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只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就差搔首弄姿地转个圈逗他们一乐了。
一时之间,恼火地想掀桌子。可他又怕老爷子派人在暗处监视着他,只好一忍再忍,几乎快要变成了忍者神龟。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他立马站起来飞奔出去。然后在校园里溜达了几圈,吸了一肚子的新鲜空气,才垮着脸朝教室走去,准备接着上课。
就在他快要走到教学楼前,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身形好像是余末一。
对方背朝着他,正在和身边的人聊天。
冲着那个背影,阎征试探地叫了一声,“余末一?”
时间好像故意放慢了脚步,那人慢慢地转头,当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后,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没有看到那张早已司空见惯的“口罩脸”,而是看见了一副清秀的面孔。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更没有什么所谓的疤痕!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他发现那张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喊了声儿“余末一”,就看见那人浑身一颤,接着再喊,那人继续颤抖……
喊道最后,他几乎可以肯定站在他对面的人就是余末一。
大步走上前,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余!末!一!你!这!个!大!骗!子!”
☆、第十章
阎征觉得自己很可笑,别人说什么就傻了吧唧地信什么,一点辨别真话和假话的能力都没有。余末一骗他说脸上有疤痕,他不光全相信了,还想方设法地为对方排忧解难,那天收到他送的除疤膏时,余末一肯定在心里笑他是个傻瓜吧。
把自己痛骂了一顿后,他又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余末一,恨不得在对上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还别说,这小子的演技绝对可以拿到奥斯卡小金人。当时他信口开河地说自己脸上有块疤的时候,那忧郁的眼神、伤感的语气和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充分体现出一个人因自身缺陷而长期饱受精神折磨的痛苦与无奈。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连天地也为之动容,就差轰轰烈烈地下场雨陪他伤心流泪了。
幸好这场雨没下下来,要不然连老天爷都被他耍着玩了。
阎征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块布把一张好端端的脸给遮起来?要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那也能理解,可他偏偏只在自己面前戴口罩,真不知道他到底想掩饰什么。
脑子里有太多解不开的疑问,如同一堆乱麻掺杂着些许一点即着的干柴垛子拼命地扭在了一起,一旦遇到非理性的暴烈火种,理智便会彻底燃烧殆尽。
阎征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这小子深深地给愚弄了,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可怕,明显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样。他伸出手准备抓住余末一的肩膀将心中的疑问配合着推搡的动作大声咆哮出来,可手指头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就被人拽住了手臂,伴随而至的是一道略带怒气的声音。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阎征神情一凝,抬眼看过去,此时抓住他手臂的人正是一直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酱油男。对方摆出一副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架势,好像他若是动一下就要把他灭了似的。
阎征扬起嘴角,轻蔑地一笑,他原来就是靠打架混日子的,不管是单挑还是群P,他从来就没有怯场过,并且很少会输。看在对方是余末一朋友的份上,他强行抑制住想要反击的冲动,低声发出警告,“把手给我放开。”不料那人也笑了,非但一丝忌惮都没有,而且还笑得愈加不知所谓,显然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既然不听劝,阎征也懒得再废话下去,使出一招擒拿手,毫不费力地锁住了他的肘关节,只听“咯吱”一声,那人痛得五官都揪到了一起,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你快放手,会弄伤他的。”余末一大叫着扑上去准备将阎征的手掰开,哪知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好不容易撬开了一根手指,他马上又抓紧了,反反复复弄了几次都没成功。
余末一急得快要在原地转圈圈了,拿眼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放不放手?”
“不放!”阎征一口拒绝道,接着自鸣得意地摇头晃脑,“你来掰我的手指啊,来啊,快来啊……别说你们两个一起上,再来十个我也能全收拾干净!”
“阎征,你无赖!”余末一气得面红脖子粗,吼完这句话后,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无赖总强过你这个骗子!再说,我事先警告过他,可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反过来求我,已经晚了!”阎征倒是挺会借坡下驴,一下子把责任全推到他们的头上,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余末一,冷哼,“我先搞定了他,再来解决我俩的问题!”
余末一一时语塞,心里觉得有些理亏,毕竟他骗人在先,现在被戳穿了也只有当出气筒的份儿。可他又怕阎征下手太重,将他的同学打伤打残。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孔,轻轻地摇晃着阎征的胳膊低声求饶,声音里带了点糯糯的鼻音,“我们的事儿你想怎么解决都行,别把外人拖下水行么?就当我求求你,快放手好不好?”
阎征是个牛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被余末一这么一求,满脑子里只剩下软糯的声音,他的心里顿时变得软乎乎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见状,余末一赶紧冲着他的同学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快走。
那人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后懊恼地叹了口气,提脚离开。
当阎征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突然转身,朝着余末一大叫:“喂,要我帮你报警吗?”
余末一哭笑不得,偷偷地看了看阎征,发现他的脸又变成了锅底色,赶在他发飙之前,再次对那人挥挥手,“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先回教室吧。”接着扭头朝阎征抱歉地一笑,“你别介意,估计他被你吓得不轻,所以才说那样的话。”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就不应该和我对着干啊。”阎征嘴上不饶人,面色却缓和了许多。
余末一见他没有像刚才那样暴跳如雷,便知道他心里的气儿已经消了一大半,于是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