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晴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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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丰富。叶美慧煲了一大锅鸡汤给邱枫补身体，邱枫低头喝汤，没敢看她。
“爸，我有话跟你说。”江落寒看着邱枫这一顿饭吃得难受，他自己也不好过。
“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们。先吃
饭，不要糟蹋了你妈的心意。”江明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看也没看他儿子，反倒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叶美慧的碗里。
“我知道了。妈，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江落寒突然拍起他妈的马屁来。
“混小子，跟谁学的这拍须溜马的功夫。”叶美慧说是这么说，可是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住。
“绝对是真话。”
“行了，别贫了，赶紧吃吧。来，小枫也多吃点。”
“嗯，谢谢夫人。”邱枫赶紧用碗去接叶美慧夹给他的鸡腿，但是眼神却始终不敢跟她有接触。
所幸一顿饭还算吃得氛围融洽。饭后叶美慧去泡茶了，邱枫和江落寒跟着江明进了书房。
“爸，我准备下个礼拜带枫去夏威夷修养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暂时就拜托你和二叔了。”江落寒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隐瞒。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情？”江明隔着书桌看着他，目光都藏在了镜片后面，看不出是怎样的眼神。
“嗯。我已经决定了。”
“纽约也有很多疗养院，为什么一定要去夏威夷呢？”
“夏威夷的环境比较好，对枫的身体恢复比较有帮助。”
“那请个菲佣吧。”
“我想自己照顾他。”
“江落寒！”江明突然一下提高了声调，把江落寒和邱枫都吓了一大跳。忽而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硬是压下了这口气。
“公司你就这么不管了？”
“不是还有您和二叔在吗？”
“我要是突然死了呢？”
“爸，你怎么了？”江落寒突然紧张起来，他以为江明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而他自己这几个月光顾着照顾邱枫没有注意到。
“老爷！”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邱枫也跟着神经紧绷起来。
“小枫，你也同意他这么做？”江明看向邱枫。
“我……”
“枫！”江落寒生怕他会被江明的气势吓倒，看向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要两个字。
“我听落寒的。”邱枫不敢再看江明了，反倒是江落寒松了一大口气。
“你们两个……”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何况是江明这般聪明的人。
“对不起老爷，都是我的错。”邱枫突然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枫你干什么，赶紧起来。”江落寒赶紧去拉他，可是邱枫哪肯起来。江落寒见拉不动他，他自己也噗通一声跪在了江明面前。
“爸，我想你也该知道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爱上了枫。”
“不知羞耻！”江明以为自己接受的了，可是当事实这么血淋淋的呈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感觉。
不知羞耻！四个字，如雷击般打在邱枫的心口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他曾经在和江落寒激情过后的梦境里梦见过无数次今天的场景，每次他都会大汗淋漓的惊醒。可是现在真实的面对着梦境中出现的场景时，他反而不那么惊慌了。
“爸，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还会说出这种话，我对你很失望！”江落寒突然起身，把邱枫也拉起来。
“爸，我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枫他一直担心你们，所以我才忍着没有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下个礼拜我们就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江落寒的脸上，打得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刚刚进来的叶美慧。
“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动起手来了。”叶美慧放下手里的茶具，赶紧上前拉住江明。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江明气疯了。
“我没错，我喜欢枫有什么错。”江落寒的火气也不小，毫不逊色的吼回去。
“小寒，谁教你对长辈说话这么大声的！”叶美慧虽然在听到这个事实时也很震惊，可是她更失望的是江落寒的表现，完全像是一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无庸男人，风度，教养什么的通通不见了。
“江落寒，闭嘴。”邱枫使劲拉住江落寒，低声呵斥他住嘴。
“夫人，对不起。”他知道完了，事情终于还是变成了他最不愿意看见的那种局面。
江落寒在邱枫的呵斥下果然不再说话了。叶美慧有点震惊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邱枫，许久，她才对江落寒说。
“小寒你先出去，我跟你爸好好谈谈。”
“妈，对不起。”冷静下来的江落寒似乎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分了。
“先出去吧。”叶美慧拍了拍江落寒的肩膀，直到他们离开书房前，她都没有再看邱枫一眼。
☆、第 76 章
邱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江落寒拉出书房的。直到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他仍旧处在一种真空的状态，找不到手脚在哪里的感觉。
“对不起。”邱枫突然道歉。
“对不起什么？”江落寒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邱枫知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是于事无补了。
“对不起，我们要在一起。”像是忽然转换了一种心境，邱枫忽然笑了，上前搂住他的腰。啊，早就是这样了，早就说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了，怎么样也是没办法离开了的吧。
“你这个坏蛋。”江落寒也笑了，他知道邱枫坚定了心意不会再退缩了，双手环上他的腰收紧。我们只是相爱了，我们没有错。
今晚难得有月亮，江落寒索性将房间的灯关了，让皎白的月光洒进来。静谧的夜晚，他们相拥躺在床上无眠。
叶美慧来敲门的时候，江落寒差点都要睡着了。邱枫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一下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他打开了房间的大灯，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拉开了门。
“夫人！”邱枫见门外站的是叶美慧，只叫了一声就低下了头。
“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邱枫赶紧侧身把叶美慧让进来。
“小寒，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叶美慧一进房间就看到江落寒睡在邱枫的大床上，她皱了皱眉头，忍着没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
“我不去，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江落寒从床上坐起来，没了一点之前开玩笑的样子。
“落寒，你先回你房间吧。”邱枫不想他每次都因为自己跟叶美慧和江明起冲突。
“我不回去。”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邱枫有点生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枫。那好吧。”江落寒最怕邱枫生气，他极不情愿的从邱枫床上爬下来，慢悠悠的朝门口晃。刚走到门口，还想嘱咐邱枫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结果他前脚刚踏出门口，后脚邱枫就把门砰的一下在他面前关上了。
“夫人，您请坐！”平日里叶美慧还是很疼邱枫的，真的是拿他当自己的亲儿子看待了。所以这么严肃的叶美慧邱枫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不免没底。她不说话，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邱枫一直站在门边没敢动身。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站着就好。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寒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们两个……”
“是。”邱枫没否认。
“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事会对江氏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夫人，我并没有想要得到江氏的任何东西。跟你们一样，我也很关心江氏。至于落寒，我也没打算要一个
什么名分，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了。如果他以后要娶妻生子，或者是讨厌我了，我会离开的。我跟您保证，我绝对不会连累他，连累江氏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些年我们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甚至我们该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小寒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快乐。”
“不，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当年是老爷把我带回来的，要不是老爷，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要说快乐，也应该是我更快乐，因为有落寒在身边，所以不论为他做什么我都觉得是件快乐的事情。”
“你为了小寒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是。”
“但是你却不愿意离开他是吗？”
“对不起，夫人，只有这一件事我做不到。”邱枫深深的埋下了头，手不自觉的攥紧。心底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他正拼命压抑住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小寒呢，他也知道你这样想？”
“不，他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就不会离开他。”邱枫的牙都开始咬紧了，彷佛有一股寒气从心底慢慢荡漾开来，一圈一圈扩散着，冷得他不禁一阵发抖。
“你……”叶美慧说话期间一直没有看着邱枫，此刻突然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的不对劲。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发抖，他好像快要站不稳一般，死死抓住了门把手。
“你怎么了，小枫？”叶美慧没再说下去，站起来朝他走过来。
“对，对不起，夫人，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我们，能不能，能不能下次再谈。”邱枫的颤抖已经很明显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额头上渐渐憋出了大颗的汗珠。江落寒其实并没有告诉叶美慧邱枫染上毒瘾这件事，江明虽然知道但是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最后也没有多说。所以叶美慧根本不知道邱枫这是毒瘾发作了。她只当他旧伤复发，情急之下把江落寒叫了过来。
“妈，你先出去一下。”江落寒一进门看到邱枫的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回身先将他妈支走。
“小枫他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没事的，枫他只是有点不舒服。妈你先回避一下，他出了很多汗，我帮他换一下衣服。”江落寒不由分说将他妈推出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反锁起来。
“枫，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叶美慧一走，邱枫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岂止是难受，简直就如万蚁噬心般无法忍受。
“落寒，我好难受。”邱枫死死抓着自己的衣领，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滴进地毯里。
“没事的，会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吗，一定要用意志战胜欲望，这样才能彻底戒掉。枫，你可以做到的。”江落寒跪在他身边
，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抱住。
“可是我好难受，好痒，真的，好多小蚂蚁在咬我。”邱枫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使劲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抓，不多几下，白皙的手臂上就留下了醒目的红色抓痕。江落寒知道他是出现幻觉了，他一边制住邱枫的手，一边亲吻他的额头。
“没有小蚂蚁咬你。这里很干净。”
“落寒，落寒……”邱枫的声音带着声声的哀嚎，一声一声听在江落寒耳朵里像是刀子剜在他心上似的难受。
江落寒怕邱枫的动作太大会让叶美慧发现，于是将他抱起来走到最里边的浴室然后将门锁起来。好在邱枫虽然还会发作，但是毕竟有这么长时间没有注射过了，毒瘾一直在慢慢的减小。半个小时后，心底那蚀骨的搔痒终于慢慢平息下来，邱枫浑身都被汗浸透了，江落寒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大汗淋漓的紧紧抱在一起。
许久，才听见邱枫无力的声音传来。
“这次，又熬过去了对吗？”
“嗯，我说你很棒，你一定做得到的。”江落寒低下头来用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不止你熬过了一次，我也熬过了一次。
等邱枫身上的汗息了，江落寒才敢给他洗澡换衣服，然后抱他回床上。叶美慧之后又来了一次，可是江落寒没有让她进来，只是说邱枫已经睡下了。
（我不想写小标题了，可以吧。）
☆、第 77 章
江明有晨练的习惯，这么多年几乎从来没有断过。他换了一身运动装就出门了，没想到跑了不到三百米居然意外看见江落寒在前边等他。江明没理他，径直跑过他身边，江落寒随后跟上他爸的步伐。
“爸，昨晚对不起。”
江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跑步。江落寒并不放弃。
“爸，我不明白，枫是那么优秀的人，从小到大你对他的信任有时候甚至都超过了我这个亲生儿子。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我，因为江氏。爸，难道是我理解错了，我一直以为你也像待亲生儿子一般爱他的。”
“我爱你们，所以你们就拿这样的方式回报我？”
“爸，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还这么执着于这种问题，爱情本来就是要两情相悦才美好，如果你只是让我娶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又有什么意义？”
江明不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江落寒丝毫不落后，很快就跟了上去。
“爸——”
“落寒，你有你的责任，江氏就是你的责任。我也并不是真的迂腐到接受不了你和小枫，但是你到现在这种年纪还会为了爱情头脑发热置一切责任于不顾，这让我很失望。”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开千来米，江明停下来索性跟江落寒好好谈谈。
“我明白，但是爸，如果不是这次枫出事了，我不会明白失去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到底是有多痛，就算是给我再多的江氏也弥补不回来的。爸，帮帮我，就这一次，算我求你了，好吗？”
江明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终于叹了口气。
“你真的决定了？”
“嗯。”
“将来不论怎样都不会后悔？”
“不后悔！”
“你去吧。带着小枫离开这里。”江落寒并没有注意到江明说这话时语气里的诀别意味，他只是一味高兴着江明终于默许了他和邱枫的关系。
“爸，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落寒，爸爸希望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而丧失了冷静的头脑，这会害死你的。”
“爸，我记住了。”
“你回去再睡会儿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不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我就陪你跑跑步好了。”江落寒说完几步冲刺跑到江明的前面。
“爸，你快点儿。”江落寒回过头来见江明没有跟上来，叫道。
“你小子，以为你老爸跑不过你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