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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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纵疾步过去,对算命的道:“行啊,你就算算我的运势和劫势吧。”
道人吟道:“运和劫?公子不如让贫道为你推格吧。”
“怎么推?”
“公子从我这竹筒内捻一数量钱。”
原纵应他的话摸出,是个铜币上书5两4,道士捻了一下,顺着胡须念出一首偈诗:此命推来厚且清,诗书满腹看功成,丰衣足食自然稳,正是人间有福人。
原纵哑然失笑,这算什么把式啊,和他想知道的完全不搭边,他无奈地挥挥手:“我要知道的又不是这些东西。”
“哎,公子命格这么厚,好歹也赏个钱啊。”
原纵心中烦闷,实在没有那个心情,这些街边江湖骗子的把戏他本来从来不信,今天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想要来推一下呢?难道这种看不见摸不准的胡乱语云云,可以真的应验么?还是说他在期待听到什么?
其实他想问那道士你能不能推得出一个人断袖到底是天生的还是中了什么邪,但是这样的说辞真是出不了口啊。
他刚想推开挤到身边的道士,忽然觉得一阵杀气逼近后心,他骤然发力把道士猛地掼开,转身拍出掌,那人头一沉顺势躲过,竟是刚才准备买他马的大喇嘛。那大喇嘛重新后退站起来,手上已经多了一对铜锤。
原纵怒视大喇嘛:“你要干什么?!”
大喇嘛不说话,闷声抡起地瓜大小的铜锤锤挥过来,呼呼作响。原纵赤手空拳,和他缠斗得正激烈,忽听见自己的奔霄发出尖锐的嘶鸣,原纵本来牵着它,和大喇嘛说话的当口就放了缰绳。斜眼看去竟是刚才那算命的道士,拽着笼头正费力地想骑上马去。奔霄性格刚烈又认主,撅着蹄子拼命地想去踢那道士。
“给我放手!”原纵顾不得大喇嘛,展开轻功一跃而起,去抓那道士的后心,身后风声忽至,原纵回身阻挡大喇嘛飞过来的流星般的铜锤,那道士乘机逃过,拉着缰绳且拽且行。
原纵挡下了流星锤,又发足狂追,赶到那道士身后,抓小鸡似的把他扔开,翻身上马,抖开缰绳,大声“驾!”奔霄卯足力气一路狂奔出集市,把大喇嘛和道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那大喇嘛和道士显然是一伙的准备骗他的马,这种区区江湖把戏居然把他堂堂平湖山庄少主给蒙了,果然今天状态太不对头了。他头脑沉疴地想,都怪那个姓燕的家伙,像个鬼魂似的在他脑袋里飘来飘去,让他想什么都不能集中注意力。
“原贤侄~~~~~~~”洪亮的声音从刚才他走过的路那方向飘来,浑厚的中气声让音色变得极好分辨,原纵马上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他勒马停下,掉头转身。只见远处树梢间掠过来一个迅捷的身形,轻功一路纵跃,在树梢间如踏青萍点末。那人喊时尚在远处,彼时已经飞近了身前,在原纵马前三尺处落下。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原贤侄,好久不见。”
原纵翻身下马,抱拳纳礼道:“雷伯伯,小侄有礼了。”
来人是江湖大帮洪水帮的帮主雷鸣,是现任江湖四大盟主之一,以洪水帮势力为支撑,纠合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帮派,雄踞东方。他四十多岁,猿腰虎背,双眼如豹,沛足的中气站在那里吼一吼,其他人都要气短三分。
原纵从前见到雷鸣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有壮志雄心的角色,如今他风采不减往昔,依然魄力十足。
“哈哈,贤侄客气什么,刚才你在市集上和人打了一架,我认出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招惹谁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伯伯给你出气。”
原纵笑道:“不过是两个骗子,也怪我太不小心了。雷伯伯怎么会在这里,洪水帮离京城很远的。”
雷鸣拍拍他的肩:“嗨,来京城跟几个老友喝喝酒。走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故人,便在酒楼里大醉一场,正要启程,就看见你在外边和人动手。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你爷爷怎么舍得让你这宝贝一个人来闯江湖,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原纵苦笑着说:“一言难尽啊。一开始是来京城办事,后来让人家给办了,稀里糊涂的,天牢也进了,王府也进了,摊上了一堆烂帐,现在正要回山庄去呢。走岔了道过了驿站,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小集市,结果被人看上我的马了。”
雷鸣惊道:“进天牢?进王府?你小子可以啊,江湖人最能扬名立身的就是进天牢了,你是怎么进的?是打了贪官,还是劫了富豪?说出来伯伯也想进去玩玩。”
“别别别,雷伯伯,这真的不好玩,相信我,我也不是干什么劫富济贫的好事,就是去砸了驸马结婚的场子。”原纵扶额苦笑道。
雷鸣瞪大眼睛:“原来那个劫驸马的侠客是你啊!干得好啊你小子,镇国公拥兵自重,早就是朝廷的一大毒瘤了,那个断袖驸马,也是道德败坏无耻下流的混蛋,搅了他的婚礼,干得好!走!我说什么也要跟你小子去喝一杯。”
原纵听着雷鸣没心没肺的夸赞,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现在再听到别人说燕领的坏话,他不自觉在心里面否认:不对,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心里面一边觉得痛骂燕领是个败类才痛快,一方面听着别人骂燕领又觉得特别难受。有一种只能他来骂燕领,其他人不能骂他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别扭了。
原纵拱手道:“谢谢雷伯伯,可是我还急着回山庄呢。要不改日再聚吧?”
“不行!”雷鸣斩钉截铁地说:“今天这么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呢。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你爷爷不在,我可是怕死他老人家了呢,偏偏你这小孩又这么惹人喜欢,等你回了山庄以后这样的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呢。不行,今天一定要拉你去喝酒。”
原纵汗颜,雷鸣嗜酒如命,自诩酒量天下无双,可惜上次来山庄做客的时候,说了大话,爷爷把他拼得醉得一塌糊涂,他都倒在桌子上乱吼了,爷爷还是两眼清明,灼灼笑意。雷鸣清醒后羞愧万分,直言以后要禁酒。看来不到两年,那承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答应了雷鸣,重新转回市集。
等到了市集的酒肆中,洪水帮数十个弟子还守在大堂,和他们帮主见过礼后就被雷鸣全打发出去,拉着原纵坐到桌边。
“小二,上十坛最好的酒!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那顿原纵喝了多少记不清了,只记得喝到后来雷鸣拍着他的肩膀叫老弟,舌头都大了。
“老弟啊,我跟你说……说,你大哥我就是个熊……熊人!谁敢看不起我,我就灭了谁!谁敢把我踩在脚下,我就毁了……毁了他!”
原纵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酒,心情闷本来就容易喝醉,这下子喝得更多。喝到他面色潮红把酒坛子摔在桌子上,赤红着眼睛一拳砸下:“姓燕的老子就是断了!断了又怎么样!老子不管你追了几个哄了几个求了几个!老子提剑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
喊完又昏昏索索地倒在桌子上,玉山倾倒,反复念叨着:“败类,败类,败类……”
原纵转醒不是因为酒力消散,而是因为他感觉门外马鸣惊叫声,他一个鲤鱼打挺。雷鸣阻止不及,他已经拉开二楼窗户纵身跃下。
他心里和他的坐骑奔霄有感应。只见马厩中已经空空如也,酒楼门外一路烟尘。一个红袍骑着马绝尘而去。
“我的马!”原纵气急了使出轻功追赶,却被雷鸣拉住。
“算了,原贤侄,追不上了,伯伯再给你找一匹骑回去便是。”
“这不关伯伯的事,我找店家理论去。”
原纵心里气愤,对慌张赶来的店小二怒目而视:“你们是怎么照看的!居然让别人把我的马骑走了!”
“刚才那客官不是说……”店小二张口欲分辨,却张开嘴再也不动弹了,他的嘴角缓缓流下一滩黑血。身子像是僵死了一般,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支持……我是日更党啦……
修了~
10
10、第十话(已修) 。。。
店小二就那样莫名其妙的地死在了马厩中。掌柜的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口咬定那匹马是这个店小二在全权负责照看,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拴好的马缰绳被解开了,放了其他人进来骑走了马。
言辞间,掌柜的还颇怀疑雷鸣和原纵两个江湖人,不住地狐疑打量他们,觉得店小二会出事都是这两个江湖人害的。
雷鸣一言不发,纠结洪水帮的弟子站在酒楼的门口,颇有你死我活的架势,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掌柜的这下可巴不得请走这位煞星。
可雷鸣还赖着不走了,一副横样,说让官府的人来查,官府的人来又能怎么样?
这是个小镇子,最近的县衙离这里有十里地,酒楼的掌柜的报官后要等好几个时辰才有差拨前来。
雷鸣他们也不走,就这么呆在大堂里,还不许其他人走,说是酒楼里面的人都是嫌疑犯。
原纵陪着雷鸣,心中很赞叹雷鸣的气度,心想,不愧是江湖四大盟主之一,无论出什么事都不会置之度外,还积极地维持秩序。他自然是没看到雷鸣带着弟子横刀在酒楼门口吓唬掌柜的一幕。也不会知道雷鸣之所以留下,不是为了维持公义,而是另有企图。
傍晚时分,差拨还没有赶到。雷鸣对原纵说有事出去一趟,叫原纵好生待着。
原纵倚在门口目送雷鸣转过街口,看见拐弯处飘出一袭白幡。原纵忽然打了个激灵。
那是算命的道士。刚才在街上,就是一个大喇嘛和这算命的道士联合起来准备抢他的马,虽然没有得逞,可是原纵记得清清楚楚,一开始那大喇嘛要用五百两黄金来买他的马!
买马,大喇嘛,算命的道士,抢马不成,雷鸣相邀到酒楼喝酒,马被骑走。雷鸣和算命的道士见面……
原纵脑中闪电般划过线索,他屏气前去追赶雷鸣。果然看见雷鸣是和那算命的道士接洽,他们站在大街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原纵看见他们靠着墙角,心生一计,跳进路旁墙垣中,慢慢摸近他们。终于潜到他们旁边的墙后几米处。运起内功,他们耳语般的低声就如同蚊子传入了耳中。
“我从京城带来侯爷的消息,和雷帮主你在这小镇碰头,国师也在这里,那消息一定要尽快送到吐蕃。如果晚了一两天,军队就进不了山口了。”那道士说道
“大人放心,大和尚已经骑马过了京师了。这是从蓝桥驿传来的消息,四天后就可以赶到唐古拉山口,把消息报给吐蕃头领。”雷鸣低声说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稍微松口气?”
“大人尽管放心,那小子的马是野行千里,追风驰电的名驹,保证不会误了侯爷的事。”雷鸣低道。
原纵听得浑身冒冷汗,雷鸣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把他的马骗走了。骑马走的应该是那个大喇嘛,不知道他们要他这匹马去做什么?听他们谈话有吐蕃,还有侯爷,军队什么的,原纵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仔细凝神听下去。
“对了,雷帮主,你们酒楼好像出人命了,怎么回事?县衙的的差拨居然都要过来。”算命的不解道。
“那是我一开始收买的伙计,他差点就供出来了,我迫不得已杀人灭口的。”
“啊?那你还呆在这里干嘛,赶紧跑啊。”
“哼,这种事,越跑越可疑,我偏等那差拨来,他们绝对查不到我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全推给那小子,就说店小二放跑了他的马,他杀人泄愤。”
“哦?那马的主人?会那么容易栽赃么?”
“没问题,那小子就是只呆鸟,被我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雷鸣得意地说道。
原纵这下全明白了,抢马杀人,都是雷鸣这厮干的。他和这道人、喇嘛还合计些鬼鬼祟祟的事。他心中气愤,但是理智告诉他事关重大,不可打草惊蛇,便仔细又听下去。
“三日之后,在京城春山酒楼,王爷要亲自见你。带好你的人马,不要让王爷失望。”算命的道士又吩咐道。
“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厚爱。麻烦大人转告王爷,进京之日,就是洪水帮三千柄刀磨好之时,任王爷取用。”雷鸣忙不迭道。
雷鸣和那道士各自散了,原纵也赶在雷鸣之前溜回酒楼。他取了行李直接从二楼跃出后门,路上有几拨拦截的洪水帮弟子,原纵都以绝对不发出声响的手法把他们制住了,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他悄悄地隐入集市中,像是烟灰不着痕迹地消失了。
他要在天黑前找一匹马,赶回平湖山庄。他不会留下来当替罪羊,也不会等那差拨到来分说,雷鸣话中谈到他三日后进京,想必是不一般的大事。尽管雷鸣抢了他的马,还杀了那个店小二,可如今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
原纵准备禀告爷爷再定夺此事,他的直觉告诉他,山雨欲来,风满楼。
平湖山庄坐落秋水河旁的云麓山中,原纵马不停蹄,星夜兼程,一天一夜便赶到了。云烟渺渺的山林泉下,露出青璃淡瓦。山庄门前,三径桃花已开;院墙屋后,百棵新松换叶。好个草长莺飞的季节。
原纵在山下便遇到了山庄的仆役,一个水色青衣,梳着童子双筒的小童在上山道路上恭敬道:“少庄主回来了?我这就上去通报。”
原纵勒马问道:“山庄怎么样?爷爷怎么样?”
小童恭敬道:“一切如常,都很好。”
原纵打马上了山,山庄坐落在半山腰上,因为山庄毗邻一个大湖,得名平湖山庄。青山秀丽如美人脸,湖水潋滟似眼儿媚,山庄就是脸上朱砂美人痣,点在眼睛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