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陵作者:花生佛(完结+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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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了解这个人,就如他了解他自己一样。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向自己低头。
就像十八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落魄到那样的地步,可是他依然没有向他求救。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血xing的人,此刻却对他说,‘我有事有求于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来?”霍焰光问道。
沈重山突然笑了。
他并不是一个常微笑的人。
所以他很快又收敛了笑容,只听他淡淡道,“我知道,因为我了解你。”
那一刻,霍焰光放在膝盖的手突然轻轻地颤抖。
他仿佛想起了在那个洒满银白的月光的黑夜。
在那溅满鲜血的庄园。
撕裂的哭喊声。
熊熊的火光。
当然,还有刺入女人胸腔的那把利剑。
以及女人绝望的眼神,男人痛苦的模样。
这一切的记忆,明明已经那么遥远。
可是,他的心却还是会撕裂的疼。
疼如骨髓。
“你跟我来。”
穿过长长地走廊,转过竹园。
眼前浮现出的是一片竹林。
竹林深处,有小屋一间。
沈重山的步伐停在了小屋前。
望着这小屋,霍焰光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痛苦。
那一刻,他那张原本消瘦的几乎变形的脸也苍白的可怕。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他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沈重山低沉的沉重的声音。
“十八年了,你看,这里是不是还是没有变。”
霍焰光并没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木屋。
他的思绪伴随着木屋,仿佛飘到了很远。
然后他听到沈重山继续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这里打扫。这里,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若兰已经死了,你就算保持着这里的模样,她也回不来了。”霍焰光冷冷道。
沈重山听了这句话,双肩突然一震,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已经暗淡了下来。
“我知道,她已死了。”
望着男人垂下的双肩,霍焰光心里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心里的那一丝恨,也渐渐地淡了。
再如此执迷于过去,痛苦的不过还是活着的人。
何况,近十年的静心休养,已让他的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
于是,他伸出那双消瘦的手,拍在男人宽厚的双肩。
“人死不能复活,若兰如若泉下有知,她也不会怪你的。”
“可是,她恨我。”男人低声道。
恨。
从来不就是情人间的利器。
爱之深,恨之切。
当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可以爱的如胶似漆,甚至可以为了爱的人抛弃所有,包括自己的性命。可是当这爱变成恨得时候,那么这恨也会如一把利器,伤了原本相爱的两方。
爱,从来都是双面的。
霍焰光当然懂。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立着,看着略显痛苦的男人。
原来,不能忘记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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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刺客
任何一个江湖人都应知道,赤炼山庄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即使是这里一个不起眼的家奴,也都可能是武林中的好手。
所以,没有人会自不量力的选择来赤炼山庄刺杀。
更没有人愚蠢到会去刺杀武林盟主。
甚至于连沈重山自己都没有想到,所以,当那枚飞剽从暗处飞过来的时候,他没有闪躲。
实际上,他甚至连闪躲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那时候,他的思绪已经落在了很久远的时间。
那时候,他站在这个山庄最秘密,最严禁的地方。
那就是沈重山自己的书房。
飞剽划破纸窗,从外面直飞而来。
没有人能够形容那一刀的速度。
因为那一刻,你只来得及听见急进的风声。
下一刻,你就会听见飞刀刺入骨头的声音。
这本是没有人能够躲过的一刀。
甚至包括沈重山。
可是就是这绝命的一刀,却在即将刺入要害的那一刻,被人握住了。
握住飞刀的是一只消瘦的手。
这只手瘦的只剩下骨头。
刀在手中。
刀落,地响。
霍焰光冷声道,“是谁?”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人已到了窗外。
没有人能够形容他身形变换的速度,当话落音的时候,他人已到了窗外。
就好似他一直都站在窗外一般。
窗外是寂静的夜。
风声,叶落。
沈重山已走了出来。
此刻,他整个人都已清醒。
他也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他的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势。
他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周围是一片漆黑。
夜,寂静。
寂静的夜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唰唰声。
然后,只听沈重山大喝了一声。
他的身子突然想着空中跃了出去。
他的目标是房顶。
显然,他已知道刺客就在房顶。
他猜得不错,当他跃上房顶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蒙着面目的黑衣人。
江湖人都道沈重山武功高强。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有人说他用的是刀,有人说他用的是剑。
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没有武器。
因为他自己,本就是一件武器。
蒙面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剑气。
然后他抬起头,就看到站立在不远处的沈重山。
沈重山手中并没有剑。
可是他周身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剑气。
剑气来自他身上。
那一刻,仿佛他自己就是一把剑。
望见这一幕,蒙面人心里一惊。
只有剑术已入化境,才能真正做到‘人剑合一’。
‘人剑合一’是剑术的最高境界。
但是这世上,真正能够达到‘人剑合一’的却并不多。
放眼武林,也只出了一个‘剑圣’欧阳慧,那也已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自此后,所有剑客都在追随,可是却并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比武,最忌讳的就是气势。
一旦气势败落,那么显然就已输了。
此刻蒙面人的气势显然就显得低了一筹。
因为,他的心已乱。
心乱,必败。
所以,他已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无胜算。
如果,连先机都失了的话,那么他连一分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蒙面人用的是刀。
漆黑的刀把,漆黑的刀身。
整把刀都是漆黑的。
甚至连这个人都是漆黑的。
漆黑得就仿佛寒夜雨中的苍穹,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光华。
此刻,在这漆黑的夜晚,这一切仿佛都融入了这黑夜中。
似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沈重山目光落在那把刀上。
当他看清楚那把刀的时候,他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你和欧阳戈是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已失了平静,显然他已认出了这把刀,当然也已猜着了这把刀的主人是谁,“你为什么会有这把刀?”
可是回答他的,是急进的风声。
刀已挥出。
一刀挥出,刀风破空。
刀起,黑衣人已飞了出去。
他将自己当做轴子,然后,刀就那么席卷而来。
白亮的刀光,划破了如布的黑夜。
伴随着刀光,沈重山终于望见了蒙面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亮若星辰。
当刀落下的时候,沈重山已不再原来的地方了。
刀快,沈重山的身形变换的更快。
他的人已落在了蒙面人的后面。
他的手已挥出。
手直击蒙面人的门面。
他是想要看看蒙面人的面目。
说时迟那时快,落下的刀重又挥起,直向着沈重山劈来。
沈重山不得不转换自己的身形,双脚腾空,向后一个翻越躲过了那一击。
那一刀,已激怒了他。
所以,他周身的剑气更历。
此刻他自己,就好比是一把剑。
他即使剑,剑即使他。
没有人能够逃过这一把剑。
当然包括蒙面人。
可是很多时候,有很多事情都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的。
就好比,在这寂静的夜空突然响起的笛声。
笛声悠悠,由远及近。
笛声响起的一瞬间,刀已飞出。
沈重山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一把刀。
三尺三寸。
刀破了剑气。
下一刻,蒙面人已逃出了他布下的剑网。
寂静的夜,只余几片落叶。
沈重山望着人影消失的夜空,表情突然说不出的沉重。
“看来,你是真的有事求我。”
霍焰光淡淡开口道。
七十四 欧阳戈
沈重山并没有去追这个刺客。
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他的眼里也含着惊奇和不可置信。
霍焰光当然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惊奇,所以他忍不住道,“你已猜到那人是谁?”
沈重山摇摇头,然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只听他沉声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那把刀。因为,十八年前,我刚好败在那把刀下。”
十八年前沈重山还未成名,虽然他还未成名,可是他却从未败过。
他一生作战无数,可是真正被击败的,却只有一次。
那已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至那之后,他就再未败过。
因为这一生,他不再允许自己经历那样的耻辱。
对于剑客来说,败,甚至比死更可怕。
他败在一把刀下。
所以他永远的记住了那把刀,当然也记住了那个人。
欧阳戈,这个名字,在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可是放在十八年前,那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前太子御清的贴身侍卫。
当然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他是老皇上秘密筹谋的暗卫首领。
这支老皇上为了太子而培养的暗卫有着强大的势力。
当然,真正让人们记住的还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把刀。
那把绝世的宝刀。
龙鳞刀。
没有见过这把刀的人一定难以想象这是一把怎么样的刀。
这把被传为绝世的宝刀,外表并不耀眼。
刀是漆黑的。
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身。
可是就是这样一把不起眼的,漆黑的刀,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那只因为,握着这把刀的人,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欧阳戈如同他的刀一样,给人黑暗的感觉。
那只因为,他这个人都是冰冷的。
如他的刀一样。
漆黑,如夜。
沈重山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太子的寝宫。
那时候,他还是前太子的贴身侍卫,当然,那时候他还不是沈重山,他有另一个名字。
只是那个名字,那个身份,伴随着十八年前的那场噩梦一起消失了。
现在的他,已渐渐忘记了十八年前的自己。
当然,唯一让他无法忘记的,恐怕就是那把刀,那个人带给他的那一战。
一个是当世出名的剑客,一个是出名的刀客。
两个武功同样高强的人,在太子的示意下开始了较量。
那一战刻在很多人的记忆里。
当世出名的刀客和剑客较量,谁都不想要错过,当然目睹那场较量的自然也永远无法忘记。
当然,同样无法忘记的还有沈重山。
那把刀,那个人,给他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第一次败得那么彻底。
因为,他没有看见那个人的刀。
他没有看见那人的刀是怎么挥出去的。
他只来得及看见耀眼的刀光。
然后下一刻,他手中的剑已被震得脱手。
那一刻,他在那人的面前,就好像是小孩子般。
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记忆。
也是从那之后,他不再如以前那般骄傲自得。
他更加努力的修炼自己的武功,因为他想要重新再和那人战一次。
可是,此后发生的那些事,让他已无法再有和那人作战的机会了。
可是,他知道,终究有一天,他还是会再次和那人作战。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他也一直在不断的训练自己,不断地加强自己的武功修为。
此刻,十八年过去,那把刀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刀还是十八年前的那把刀。
可是,人呢?
显然,刚刚那个人并不是他。
如果那人是欧阳戈,他就绝对不会看见挥过来的刀。
更不会躲过那把刀。
可是,那人和欧阳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有那把刀?
那把属于欧阳戈的刀?
那么,欧阳戈到底在哪里?
他知道十八年前那场事故,欧阳戈并没有死。
或许,他也和他一样,换了一重身份,隐居起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此刻,这些疑问存在沈重山的脑子里。
越是念着此,他的表情也就越沉重。
因为他了解那个人。
他把欧阳戈当成他毕生最大的竞争对手,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更加了解这个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只有真正了解你的对手,你才会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击败他。
所以,他比欧阳戈自己更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