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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替身才是真忠犬-第4部分

小说: 替身才是真忠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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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末低声应了一句是,低头动作轻缓的将锦染握在自己衣袖上的五指一一解开,放到了锦染腿上,这才起身左右看了看,面容严肃的往西面一处背阴的低地飞奔而去。
  辛末脚步很快,如同山间矫健的羚羊般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朱玄色衣袍的影子便几个起跃彻底消失在了锦染眼前,再加上因为发烧眼里自带的晕眩效果,简直像是幻觉。锦染半抬着眼皮盯着面前一株不知名的绿色灌木呆呆瞧了一阵,没过多久又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但闭上眼也睡不着,甚至略微迷糊一阵都不行。辛末将她放在了一处没有树荫遮蔽的开阔处,有春日黄昏里稀薄的阳光撒在身上,在日光的照耀下锦染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停的出汗,因为她的里衣似乎比方才出水后那会都要潮湿,但尽管如此依旧她依旧很冷,双臂、甚至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打颤着,耳边有嗡嗡的响声,似有蜂群在耳边飞绕,不知道是林子里传来的还是她自己身体本身发出的,若是再连眼睛都闭上了,在一片黑暗之中,锦染简直觉着自己像是呆在了什么被人遗忘的废墟之中。
  因此没过多久,锦染便又强撑着睁开了双眼,直到坚持不下去了,再重新合上。这般重复了不知几次,或许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但在锦染的感觉中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她甚至已经在怀疑辛末是不是已经不会再回来,已经独自回了皇城,甚至趁机远走他方,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病重、毫无意识的昏迷、倒地、死亡,直到化为一滩污水烂泥也没人会发现没人会在意,像是上辈子一样……
  或许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的缘故,正常时绝不会如此矫情的锦染,这时的心里竟完全被这些完全没有实据的猜测占满,渐渐的连独自穿越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长久控制、按捺之下的不安委屈,都一股脑儿的在这会儿全冒了出来,越想越觉得满心焦灼,几乎都无法忍耐再这么继续等下下去,甚至都试图站起身来。
  好在辛末这时终于是回来了,看见锦染这几乎要跌倒的样子似乎也很是诧异,几步上前,单膝跪地很是轻松的将锦染扶了起来,张张口正打算说什么时。锦染却先一步紧抓着辛末胳膊,声音嘶哑的说了话:“你怎么才回来?”
  辛末暗自惊诧锦染手上的力度,但抬头看到锦染烧得通红的面容上满满的不安后,并未挣扎,也并没有解释因为担心锦染一人在这出什么事自己已然是最快了,只是低下头谦卑的认下了这责问:“是,劳叶小姐久等。”
  锦染抿抿干涩的嘴唇,见到辛末回来后,渐渐冷静下来的锦染也察觉出了自己的无理取闹。
  回过神,松开手,锦染艰难的笑笑,说道:“对,对不住,我不该这样的,我以为你走了……”
  “您太客气了。”比这更无理的责难都承受过许多的辛末几乎满含着真心实意说出了这句话,接着抬手将手中一株小叶椭圆的嫩绿植物送到了锦染嘴边,小声解释道:“应是夏日里才最有效的,实在是找不到旁的了,叶小姐先吃下这个吧,总是聊胜于无。”
  锦染微微喘息着,低头看着这看起来和寻常野草并没什么区别的草药,并未怀疑辛末的话,只是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就这样,全部吃了吗?”
  “是。”辛末毫不犹豫的点头。
  锦染便也微微点头,张口将那不知名的草药整株塞进了口里,一嚼之下一股苦涩的味道便瞬间弥漫口腔,连舌根都有些发麻,好在这药草并不怎么大,团成一团倒也勉强能咽的下口去,加之辛末极有眼色的送上了装在一节竹筒内的清水,锦染终是顺利的吃下了这纯天然草药。
  辛末见状也略微松了口气,又一次伸手探了探锦染脉搏,就那般半跪在原地认真问道:“周围并无人家,叶小姐这病又拖延不得,事急从权,便由小人背您回城可好?”
  圣人有语,男女七岁不同席,事关闺誉,辛末本以为锦染便是同意定也会犹豫好一阵,或者警告或请求他日后闭嘴。但他没想到的却是锦染立即便点了点头,干脆说道:“好啊!只是又得麻烦你了。”
  辛末一愣,谦让过后整了整给锦染披上的外跑,转身顺势躬身,很是轻松的便将锦染背了起来,初时略微摇晃了几步,接下来便走的很是安稳,简直如履平地。
  不知是不是刚刚吃下去的药草有了效,或许是见辛末回来有些心安的缘故,锦染的脑子似乎稍稍清楚了些,甚至想起了开口问问辛末忙了这么久,要不要先休息一阵,也吃点东西什么的再继续上路。
  “不必。”辛末干脆的摇头,顿了顿后又想到了什么,主动表态道:“小人回去后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有损叶小姐闺誉。”
  “屁的闺誉!”锦染在辛末背上闷闷笑着,因为低烧之下如醉酒的微醺效果,让她再难保持一贯的淑女形象,发泄一般:“傻子才在乎那个!”
  “愚昧、落后,礼教吃人!在这里做女人一点都不好!” 辛末闻言后脚步几不可觉的一顿,接着便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明智的选择了装作没听到贵人的一时失言,但锦染却好像并不打算放过他,口下不停:“你呢,做太子的替身好不好?”
  辛末又继续沉默了一阵,直到锦染都又合上眼睛都要忘记这问题了时,才缓缓的说出了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并,不太好。”
  “我想也是,装别人哪有做自己舒坦呢。”锦染闻言睁眼,理所当然的开了口:“不过太子为什么要那么多替身呢?皇帝也有吗?皇后呢?”
  “并没有,只有太子的替身准备了许多。”辛末平静回道。
  “为什么?”锦染的声音渐低。
  “因为太子太弱了。”辛末的面色平淡似水的开了口,但心内却满是违禁与报复般的快感的在说着这样的话:“没有我们这些替身,他参加一场晚宴都要大病一场,更莫提早朝祭礼。圣上与皇后便并不需如此。”
  “这么弱,那就不要参加了啊!” 锦染的脑袋渐渐无力的垂下来,像是快要睡过去。
  “必须要参加,否则大家就会知道太子原来这么弱了。圣上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并不想让群臣知道太子体弱到如此地步。”既然已经开了头,辛末接下来说的便顺畅了许多,越说下去,仿佛心头多年的阴霾都随着这些隐秘的话语一丝丝的抽了出去:“所以太子一定要出现,我们这些替身也一定要存在。”
  锦染这时的声音已几乎低不可闻:“真的,不会,发现吗?”
  “是啊,不会。他们有很多法子确保不会被发现,很多法子……”像是被锦染影响,辛末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到最多几乎像是叹息,但这次锦染却再没有回答疑问——
  她已经睡着了。
  所有的不安与焦急在辛末安稳的背上似乎瞬间便都不见了踪影,疲惫与困倦占据的锦染的大脑,就这般一会昏睡一会清醒着,锦染虽颠簸却安然的在辛末背上渡过了整晚的功夫,中间或许停下来休息过,但锦染丝毫未觉,期间两人也断断续续的说了许许多多的话,但锦染对谈话的具体内容也都青烟迷雾般朦胧不清。
  等得锦染真正清醒过来时,便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锦染额头的温度已经基本趋于正常,只是双颊还不正常的嫣红着。辛末正站在她身旁,将眼前的景象指给她看。整整一日一夜的操劳,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比昨日里假装太子时那病态的苍白要健康的多,眼神里带着疲惫,但神情既不像昨日里太子般高高在上的施舍,也不是后来仆从式故作的小意谦卑,而是满满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温柔,即便有不舍难过的阴影,也会将它仔细的藏在心里,只将最温暖的那一面展示给你看。
  锦染顺着辛末所指的方向看去,她们此刻正站在京城后方的山头,低头看去,皇城远远在望,晨曦之下,紫禁城的碧瓦金檐都闪着梦幻的七彩光亮,锦染知道,只要她顺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去,便能安然回到那幽深但衣食无忧的叶氏府宅,继续她早已早已准备并尽力谋划好了的官家庶女的生活。但此刻看着那光芒,锦染却不知为何,脚步有如千斤重担一般,竟是一步都再继续向前了。
  锦染扭头,看向一旁辛末那与昨日初见时完全不同的面容,深深吸了口气——
  这恐怕是我这辈子,不,这辈子再加上辈子,两辈子里所做过的,最轻率、最荒唐的一个决定了!我的病一定是还没好,我一定是疯了,锦染在心里清晰的这么想着,但她还是轻声却坚定的开了口:
  “我们私奔吧!”她这样说。

☆、第六章

  “我们私奔吧!”
  刚刚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辛末恍惚间甚至觉着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池,叶小姐所这句话的意思,绝对不是他所理解的那样!
  可“私奔”这两个字,实在是没有什么同音或别意,再加上锦染那果决中带着几分忐忑的神情,辛末没花几息的功夫,便彻底明白了仅仅相见了一日的锦染是真的在刚刚提出了要与他私奔!
  这怎么可能!但即便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辛末心中的惊诧也并没有减少,反而陷入了更大的震惊之中,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一步,猛地便要开口拒绝,可张口之后,那已在心里准备好的话语,却不知为何竟是无论如何都说发不出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根本不知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她不仅不知道私奔之后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怕是连她自己本身的日后都未想清楚,这不过是她一时兴起,若真的就这般私逃了,她一定就会后悔吵着要回来,声名尽毁的她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要紧的是,你会没命的!
  尽管脑子中仅存的理智还在不停的进行着类似这般的思考与警告,但辛末却依然仓惶的发现,看着锦染那还带着病态的微红双颊,他那拒绝的*竟还是就那般渐渐微弱了下去。
  与此相应,一丝丝的期待与欣喜在惊惶之中悄然浮现了出来,远离皇城,彻底告别以前的替身,像个人一样为自己活着,,和眼前这位叶姑娘私奔,同住同行,甚至于、甚至于……
  日后似乎顺便就变得无限的可能一点点在眼前展开,辛末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心神一时陷入了恍惚。
  在狠下心说出了这句话后,见到辛末这样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面上还能不动声色的坚定着,但锦染心中渐渐的却也已然生出了几分动摇与羞窘,无论如何,身为女人主动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尤其若还被拒绝,都总会觉着有那么几分丢脸的,锦染也不能免俗,只是在心中强撑着,才能暗自琢磨着等对方一会拒绝了,自己该说些什么话让气氛不至那般尴尬。
  两人又这般气氛诡异的对望一阵,锦染面色已经涨红得发烫,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时,对面辛末却忽的惊醒一般,迫不及待的断然说了一个字:“好!”
  此刻答应了,日后或许会悔不当初,但若不答应呢?就这样将叶小姐送回太傅府去,然后自己回宫继续当着太子殿下的替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不,不会,如果此刻拒绝,那么这悔恨却定会纠缠自己日后的每一个日夜,“如果当初我答应了……”这样的假设与念头会如影随行的在他生命时时刻刻里猝不及防的出现,这样的日子比之前一潭死水般的替身生涯要难过的多,他决计无法忍受!
  如同福至心灵般,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的辛末不再犹豫,立刻张了口。
  而对面的锦染,一句“对不住,我开玩笑”的话才刚刚出口,便被辛末满面坚决的表态打断,接着看着辛末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却是有些回不过神,愣了一瞬后还是干巴巴的说道:“你不用勉强,其实我……”
  “绝非勉强!叶小姐,我是……”想清楚后的辛末倒是瞬间明白自己这长时间的犹豫实在是有些不妥,但他本就并不擅长言辞,更何况此番焦急之下,结巴了半晌后,却终是用了平日里最习惯的,受训回话时的姿态,满面严肃,近乎起誓般的正色说道:“叶小姐所言,小人不胜荣幸,蒙您不弃垂青,小人定誓死追随!”
  锦染:“……”
  这个氛围为什么感觉怪怪的?这个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之类的情话吗?为什么这么罗曼蒂克式的私奔一下子变成收小弟的大哥模式了呢?
  尽管心里满是这么无法言说的复杂感觉,但锦染看着对方那闪亮亮的眼眸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虽还不至于后悔,但是到底是没了方才开口提出私奔时的激怀与荡漾,这会的锦染,竟莫名的有种上辈子在学校鼓动同学翘课,本来还有点指望同学打消自己这疯狂的念头,但结果同桌不仅立马答应了还满眼期待望着你的那种诡异感。
  就这么呆呆的愣了一阵,锦染迟钝的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见锦染这么说,辛末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般,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弭,接着便慢慢弯了嘴角,露出了满面的喜意与期盼。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锦染不由的有些红脸,几乎要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但等了一阵见辛末丝毫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便也不得不轻咳一声,坦白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得先离开这儿了,我从来没离开过京城,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你呢?”
  辛末闻言低头沉吟一阵,也带了些惭愧:“小人也并未离过京城,只知往西是庸凉,南边是康州,向北直去常城出关,东面便需横渡霄江再往肃城去了。”事实上就是这些也辛末从挂在太子寝殿的陶国地图上看来的,自然不可能知道的更多。
  “那也比我强得多了。”锦染小声念叨道,起码还知道这么多州城的大致方位,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可是离了宅后的那条街便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辛末说得这四个地方,锦染还是听说过一个康州,似乎是个挺繁华的鱼米之乡之类,盛产各色丝绸布料,叶府里夫人小姐们穿的衣裳料子便大多都是从那采买进来的。
  如果要逃,自然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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