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才是真忠犬-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足够看清了,锦染便立即满心的哑口无言——
没错,就是那个在亲桑礼上伪装成太监的刺客,当朝的太子殿下!括弧,前。
☆、第九章
锦染觉着上天和她开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玩笑。
亡国灭族,背负血海深仇的皇族太子什么的,她虽没见过,但两辈子以来从历史到戏文却也听说过不少,自暴自弃、醉心美人美酒诗词的有,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一心复国的也很正常,就是像金大大笔下慕容复一般机关算尽太聪明,反成了疯子那样,也勉强算得上是情有可原。
但像眼前这位一般,简单粗暴到掳起袖子自己上去搞刺杀的……
锦染还真的是只听说过这么一位,先帝不是子嗣颇丰儿子众多来着么?按理说能在这么多个皇子里脱颖而出登上太子之位的,怎么说也应有些能力智慧不是?那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更重要的是,还偏偏就那般巧的,还恰好在说其他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自己与辛末眼前?
就在锦染有些言语不能时,对面的前太子殿下却还在看着辛末与锦染的脸,毫无自觉的喃喃自语着:“这本事果然不错,若不是恰好听见了你们说话便是打了照面恐怕也看不出来……”
虽说是自语,但那音量,不说耳清目明的辛末了,但是锦染也都隐约听出来了个大概,一时间因为身份被发现,本来就没多少的惊慌越发一丝不剩,只是有些无奈的出言问道:“太……咳,殿下,您找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太子一顿,直起了身,从草帽之下看着两人严肃问道:“你们要去哪?”
严肃起来的前太子其实还是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威势的,不过却不知为何,总像是有几分蓄意的感觉。而无论是锦染还是辛末,都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没有受这故意为之的气势影响。辛末还好,只是沉默的立在了原处,而一旁的锦染看向前太子的目光里,就已带了满满的“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的意味了。
但前太子在这样的目光下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以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吩咐道:“无论原先如何打算,你们二人立即改道送本宫去常城关外,等得他日本宫大事得成,逆贼得诛,本宫自会记得今日之事赐你一个出身!”
这话一出,便不止是锦染,连一向忠诚内敛的辛末都已一种看疯子的眼神在看着他了。偏偏对面那人还毫无自觉,说完之后便双手一负、昂首而立,简直像是在等着辛末锦染跪地谢恩一般的样子。
三个人这般目光怪异的对望一阵,终是锦染看不下去对面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前太子了,轻咳一声,很是委婉的出言问道:“前太子殿下,您是凭着什么认定我们一定会听你吩咐呢?您不觉得我们不理会你这么个大麻烦,就这么自个远走高飞了,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前太子明显一愣,惊诧之下连草帽都掀起了一半:“荣华富贵你们不想要吗?”
就是想要你这个过气了的太子也给不了啊!不被连累到送命就不错了……锦染心中暗道,但面上却很是厚道的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间接干脆的回道:“不想!”
“哎呀,我倒忘了,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干跟个替身私逃,还真是个不求富贵的。”前太子似想到了什么般低声说着,接着顿了顿,便有些不情愿般,又勉强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得不用些旁的法子了……”
锦染暗自偷笑着,心里倒是丝毫不觉着这似乎有些二缺的前太子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法子,几乎是抱着几分看笑话般的心态在等待着。
但这次的前太子却忽的便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微微抬头,声音冷厉:“不为我所用,便为我所诛,你们要走本宫自不会勉强,本宫天潢贵胄,便是失势,诛尽区区叶府与一介替身倒也并不为难。”
这一次和上一回完全不同,就算没有被直接点名的锦染,但在对方那隔着草帽也能感受到的阴鸷目光下,锦染却禁不住的心头一抖,紧紧握住了身前辛末的衣袖,他一定会这么做,而且一定能做到的!锦染的心在这么警告着她。
“如何?可决定了?”并没有给二人太多的思考时间,前太子又紧接着沉声开了口,语句简短,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辛末手下温和的抚了抚锦染手背,接着对着前太子俯身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小人遵命。”
“还算晓事。”前太子话中带着些微嘲讽,接着便又温和了口气:“本宫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你二人今日所为,本宫日后皆会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却并未说记着的是什么,这话怕还是警告的意味居多。锦染暗暗抿唇,心中警醒。威逼利诱,恩威并施,前太子这套上位者的手段还真是娴熟得很,这会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之前二缺样子,到底哪一个是假的?
而说完这话后见辛末再次答应了,前太子便又立刻变回了之前一般,口气轻快了起来:“你看,早这样不就没事了?你们还要去哪?”
锦染尽可能简略的谨慎回道:“买毛驴。”
“哦!我知道那地方!”前太子立刻点点头,高兴说道:“你们先去,我先去留个暗语,一会再去寻你。”
说罢也不理会两人反应,坦然告知了自己要去留暗号之后,前太子便立刻转身捂着草帽匆匆消失在了人流之中,那简直像是匆匆而逃的架势,莫说方才的逼人气势了,便是一个寻常的书生子弟都要比他强的多。
看这样前太子这样的背影,锦染便又不禁满心的违和,扭头看向辛末有些不甘的问道:“我们真的要听这个,人的吗?”
辛末也皱紧了眉头,看向锦染的目光里带着歉意:“恐怕是得如此。”
“可是……”锦染顿顿,又小声的开口问出了心中的怀疑:“这个前太子真的有那么大本事不答应就杀了你我吗?会不会只是随口说来吓唬我们的。”
辛末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先帝成年的皇子共有十一位。便是今上未夺位时,先后三次废立太子,最后也只活了五个,其中还有三个一直在禁足,可最终登上太子之位的却是这位不起眼的,一直驻守关外的四皇子,仅剩的那个还是他同母的亲弟弟。”
锦染一愣,她虽知道先帝的儿子挺多,但久居后宅之下却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秘闻,但也依然迷惑为什么能在这样斗争中胜利的人物会有那般不知世事的表现。
“就是王爷……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夺位时,也是小心选了前太子出关犒军的时候,对他很是防备。这样的人物,若要杀我们,想必也的确是有法子的。”
听到辛末这么说,锦染也放弃了最后一丝期待前太子是在吓唬他们的念头,只是心内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平的愤愤:“这么厉害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让叔叔把皇位骗去了吗,还不如现在的太子呢,就算浑身是病只是因为有个好爹太子不照样是人家的,推都推不走呢!”
辛末沉默一阵,话中又带了自责:“其实如今的太子殿下自幼多病倒真是纯善的很,若你真的进了宫,也不会和现在这样……”
“呸!”锦染立刻打断了他:“哪来那么多如果,没听前太子说么,要真的进了宫,他一个不小心过去了我还得殉葬呢!现在好歹还活着不是?”
辛末闻言便也闭了口,又坚定说道:“染妹说得对,天下之大,这一路上也未必没有逃脱的时机,若真遇危急,我便是拼了性命也定会送你脱身。”
锦染便又呸了一次,善于调整心态的她见真的势不可违了倒也接受的很快,当下也又开口玩笑般的说道也不一定就有危险,你一定不能死,否则我就逃不过守活寡的命了云云。
本就走到了近前,这般没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也到了钩子镇出售骡马牲畜的地方,规模并不大,且主要还是出售的还是鸡鸭羊猪这一类的幼崽,驴子只有两头,一大一小,大的是头母的,老板还想指着它生崽并不怎么乐意卖,开的价挺高,小的那头倒是开的爽快,只不过年纪还小,还载不了重物,看样子只能拉点行李,驮人都很勉强。
不过因为并没有别的选择,也懒得再回当铺的锦染便也只得以一个挺实惠的价格买下了这头灰色皮毛的小驴,正牵着它慢悠悠的往外走时,那带着硕大草帽的前太子,便又脚步匆匆的迎面而来。
照面之后,前太子细细的打量了他们一阵,出口第一句却是先问起了他们身后的毛驴,简直如同好奇宝宝般的口吻:“这只,毛驴?为何如此矮小!”
☆、第十章
勉强算是宽阔的土道之上,锦染与辛末双手空空,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悠闲之色,反而都泛着说不出的麻木与无奈。
就这般又行了一阵,道路之后滚滚行来了一辆独轮小车,虽是由人力推动着速度绝对称不上快,但还是没耗多少功夫便轻而易举的自后接近了锦染辛末两人,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瞬间超越而去,渐行渐远,直至难寻踪迹。
吃着那独轮小车扬起的灰尘,锦染终是忍不住的一个甩手,回身大步行到了前太子身前,一把扯住了系在小毛驴脖上的拴绳,大声喝道:“不行了,钱泰!就算你要杀了我们两个我也一定要说,我们这是在逃亡!别再陪着这只小毛驴遛弯了成吗!再这样下去我下顿饭就杀了它吃一顿驴肉火烧!剩下的做成腊肉带走!”
钱泰是化名,本来是锦染失口叫出了“前太子,”但刚说出前两个字立马觉着不对便尴尬了停了口,本来锦染还挺不好意思的,谁知对方却极其自己的回首答应了。于是之后锦染就这般继续叫起了“钱公子,”虽未曾说明过是哪两个字,但锦染心里已经自动将这名字定义为了略显俗气的“钱泰。”
估计是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着说过话,钱泰愣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回过了神,第一反应却是立刻伸手按住了毛驴的脑袋,仿佛锦染下一刻就要拿着刀冲上来一样:“稚子无辜!你怎能如此狠毒!”
“恩……昂?”小毛驴呼扇着又黑又大的眼睛,拖着比成年驴子清亮许多的嗓子叫了长长的一声,倒像是在附和一般。
“稚什么子!我下个月才及笄,这才叫稚子,就是真杀了它也就是小孩不懂事!哪里和狠毒扯得上关系了?”锦染回得毫不迟疑,分外的理直气壮。
前太子便立刻显得无措了起来,又了顿,才很不情愿般的松开了手:“好吧,不过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让小驴先歇歇,吃点东西再走吧!”
锦染闻言扭头看了看她们这一上午的路程,又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了两遍“这是深不可测的前太子不能得罪、不能得罪这是扮猪吃虎的前太子”之后,终于能满面平静的微笑应了一句:“好。”
她们三个此时还未出钩子镇多远,土道两边还能遥遥望见农户们整日辛勤耕作的平整农田。因为并不打算停留多长时间,锦染也懒得再细找,只是牵着毛驴几步迈出道路,随意停在了一个略高的土垄上,便拍了拍手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样的姿势若锦染上辈子做来一定很是惫懒松散,但自到叶府之后,日日的小心注意再加上嬷嬷的严厉教导之下,近三年的时间也足够一些东西多多少少的融进了习惯里。便有如此刻的锦染,即便是坐在石头上,脊背不自觉的便也自然挺立,下颌含蓄的微收,双腿也合拢斜并着,双手安静的放于腿上,就算穿着的是分外寻常的深色粗布裙,整个人看起来也立刻矜持有礼了起来。
而一旁的辛末则更不用说,身为太子替身,若是仅在代替太子出现时才开始注意站坐言行,是绝不可能万无一失的。如果说锦染的礼仪是融于长久熏陶下保持的习惯,那么辛末的礼仪便是在一次次触及皮肉的伤痛里融进了血液骨头,对他而言,保持皇家的风范是自然而然本就如此的,相反,为下者本该有的谦卑惶恐,却是他时刻警醒着,并在恰当的时刻小意伪装表现出来的姿态。
因此在此刻并未蓄意伪装时,便只是躬身从包裹里取出烙饼递过去这样寻常的动作,辛末都能将它做的仿佛在祭坛之上对上苍捧起的玉圭那般典雅端庄,再加上那副温柔专注,满眼里都只有你一人的神态,锦染瞬间竟莫名的有种接过王子求娶婚戒般的飘飘然。
扭头干咳一声,从这样不靠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后,锦染便又看到了一旁的前太子,相较之下,真正根正苗红、血统高贵的钱泰,这会却是一脸认真的折了条树枝挑/逗着毛驴,满面兴致的玩着“你看得见吃不着”的游戏,将小毛驴急的昂昂直叫。
锦染立刻便又将头扭了回来,接过干饼,同时给辛末递上了装在扁平的皮囊水壶里的清水,仰头说道:“喝点水吧。”
“恩。”辛末低声应着,弯腰接过,拔起瓶塞却并不入口,又低头自包裹中找出了在钩子镇时买来的木质水杯,倒了一杯出来又送到了锦染手里,锦染变笑得越发灿烂。
自从从钩子镇出来,坚持要亲自牵着毛驴的前太子便已这么矮小的小驴背不了这么重的东西为名,将大多数瓶罐之类的重物转移到了辛末的背上。刚开始时锦染对此还是敢怒不敢言的满心意见,但上路之后锦染却不止一次的庆幸过自己同意了这个要求。否则,要让锦染看到连她自己都是犹豫良久才买下的蜂蜜,就和烧饼一般那么被钱泰那样硬塞到了毛驴嘴里,她一定会忍不住做出一些容易后悔的举动来的。
刚刚想到钱泰,钱泰便真的在锦染身旁忽的冒了出来,口气迷惑里还莫名的有了丝幽怨:“真太子就在旁边却这么凶神恶煞的,对个替身倒是满脸的温柔小意,真是个怪女人!”
锦染面上的笑意猛地一滞,有些羞恼的收回了放在辛末脸上的目光,抿嘴斜撇了一旁的钱泰一眼,在他那因为踮着脚尖折树枝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故意说道:“那又怎样,就算辛末是替身也看起来比真太子好多了!”
钱泰一愣,接着却是扯了嘴角随意一笑,毫不在意的放了放自个卷起的袖子,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