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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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如果是孩儿做的,孩儿甘受家法重则,绝无怨言!但这的确不是孩儿做的,恕孩儿不能冒领责罚。至于三弟究竟为何非得说是孩儿放的,孩儿非常想知道原因。母亲大人,孩儿求您明察。”他好愤慨:母亲对他冷漠,他不敢含怨;但是三弟总是落井下石,处处找他麻烦,他却很是恼火。虽然他不敢祈求母亲能够给他多少关心,但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受人诬陷。
“好!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来人,传齐贵!”齐贵是跟宁士昕上学的小厮,是母亲指派给他的。
齐贵来到房内,见过礼后就直接跪在了旁边。
“齐贵,你说,二少爷是不是往先生的碗里放了兔子屎啊?不用怕,我会为你做主的。”宁夫人开口问道。
“二……二少爷,对,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太太问,我也不敢隐瞒。”他偷眼怯怯地看了三少爷一眼,宁士昕的眼里便有了一种了然的愤慨。“二少爷昨天早上让我收集一点儿兔子屎,我开始并不知道二少爷要拿来做什么用。昨天在先生用餐之前,少爷故意让小毛搞点儿动静把先生引出去,然后自己进去将兔子屎放在了先生的碗里,奴才所言句句是实,并不敢有丝毫说谎。”说完,给宁夫人叩了个头。
“我,我,你……”二少爷明白了,自己今天无论如何是难逃家法了。毕竟齐贵是自己的小厮,现在连他都来指证自己,还有谁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呢。
“哼!你还想狡辩吗?二少爷!我的好儿子,你淘得可以啊!昨天先生跟我说要辞馆,我还很纳闷!要不是你三弟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我的好儿子,我看你书都读到猪肚子里去了!来人,家法伺候!我今天一定要替老爷好好整整家风!宁家的二少爷,真是行啊!今天谁都不许求情!谁敢求情一并家法伺候,哼!”宁夫人话说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敢多嘴了。大少爷的脸也吓得煞白,两只手在背后紧张地搓来搓去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士昕一句话也不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只是有些瑟瑟的身子,泄露了他的惧意。家法,毕竟是可怕的呀。
不一会儿,家法拿来了。宁士昕无法,脱下外袍,背朝着母亲伏跪下来,沉默地等着恐怖的家法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4
4、家法 。。。
作者有话要说:好惨的家法
宁夫人拿过家法,看了看面前的伏跪在地,沉默的宁士昕,毫不犹豫地抖手打了下去。啪的一下,宁士昕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大哥的身子也抖了一下。宁士轩看着痛苦的他们,嘴角抿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宁士昕痛得咬紧嘴唇,丝毫不敢让呻吟溢出来。他知道母亲行家法的规矩:受家法者绝不允许叫喊,呻吟也不许,否则罚得更重。
屋子里顿时变得吓人地安静,只余家法落在身上的声音。时间悄无声息地逝去,宁士昕的力气也在狂舞的家法下溜走。他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只觉得头朦朦的,撑地的手臂抖得不行,单薄的衣衫已经渗出了斑驳的血色,嘴唇也是一片狼藉。只有依稀清醒的意志告诉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等母亲打完再晕,不然,恐怕后面的惩罚也不会轻的。
大少爷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噗通跪在了地上,叩头道:“母亲大人,求求您,饶了二弟吧,二弟再顽劣,终归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求母亲饶了二弟吧,二弟一定不敢再犯了。再打下去,二弟恐怕支撑不住了。求求您,求求您……母亲,琦儿求您了……”大少爷心疼地泣不成声。
宁夫人停下手来,喘了几口气,说,“琦儿,母亲刚才说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居然还敢给这个逆子求情?!你也想挨打?嗯?……”宁夫人忿怒地看着长子,并不想如自己刚才所说,责打这个自己一贯看重的长子。
“母亲大人教训儿子,孩儿本不该多嘴,只是母亲也打了二弟这么多下了,二弟也一定记住这个教训了,肯定再也不敢如此顽劣了。孩儿愿意代二弟去给先生赔罪!求母亲大人饶了二弟这一次吧。如果母亲还生气,就请母亲大人打儿子几下出出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就是孩儿们的不是了。父亲大人回来,一定也会责罚孩儿们,孩儿恳请母亲大人怜惜!”大少爷的话说得宁夫人心里很是熨贴。“逆子,要不是你大哥给你求情,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竟然胆敢戏弄先生,真是反了你了!母亲给你们请来先生,是教你们熟读圣贤书,以便将来如你父亲般为官做宰,光耀门楣的。你倒好,不思量好好读书,却想出这种歪主意去戏弄先生!告诉你!以后你再敢如此胆大妄为,我就干脆打死你!省得你将来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被人家笑话我教子无方!你记住了吗?!嗯?”宁夫人将家法放在桌子上,看着伏跪于地、浑身发颤的儿子,威严十足地问。
“是……是……孩……孩儿,孩儿记……记……住了,孩……孩儿,以后,以后……再……再也……不……不……不敢,不敢……了。孩儿……谢母亲……大人教诲……”短短的两句话,他却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完,因为他已经在用全部的精力去支撑着自己不要晕过去。背上传来的一波一波的阵痛把他折磨得没有了一丝气力。
“哼!好!来人呐!把二少爷给我关进思过阁,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探望!还有!你不是往先生的碗里放兔子屎嘛,那你就先给我饿个三天吧!谁敢偷偷送东西给他吃,我就打折谁的手!你要是敢偷吃,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哼!不信就试试看!尤其是老大,给我记清楚!”宁夫人十分威严地斜了一眼跪在脚下的大儿子,着重声明。
“还有,逆子!你给我滚去思过阁,跪在地上,默写家规一百遍!用蝇头小楷!听见没有!”“是……是……,孩……孩……孩儿,遵……遵……遵命!孩……孩儿……绝……对,绝……对不……不……敢,不……敢,绝对……不……敢……违抗……母……母亲……之……之命。”他顺势叩下头去,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身上在流血,他心里也在流血,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母亲,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快点儿滚去思过阁吧!我不想看到你这个逆子!”宁夫人十分不耐地挥挥手。
“是,是……,孩,孩……儿,孩……儿,告……告……退。”他跪在地上,给母亲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刚想爬起来,却终归支撑不住,一头栽在了地上。
5
5、月亮也心疼 。。。
思过阁,建在后花园深处的一个人造湖心上;是宁家子弟被禁足思过的地方。一座小桥通到门前,四周都种满了翠绿的竹子,静得让人难耐。
宁士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身上的伤已经上了药,嗓子渴得要冒火。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苦笑了一下。
忽然,他依稀听到一阵子嘤嘤的哭声,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一会儿,一个粉色的身影飞过来,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幻觉。“湄,湄儿,别,别哭了,我没,没事儿……别,别哭了……”
伸手想帮湄儿擦眼泪,可是手一抬,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痛得他一皱眉头,忙把手放了下来。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湄儿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直哭的一噎一噎地说不出话来。宁士昕的心被揪得生疼生疼的。
“湄儿,湄儿,别哭了”他尽量将语速放慢,力图把话说得连贯,只是一句话却累得他出了一大头汗。“湄儿,你,怎么来的?母亲,母亲好像说,说,说不准,不准任何人,来,来看我的。快回吧,回吧。不然,母亲,生气,生气了,不,不得了。母亲会怪,怪罪你的。”
“昕哥哥,昕哥哥,你还跟我说没事儿,没事儿。姨妈她,她怎么,怎么把你打,打成这个样子啊?我听说还饿你三天,这可怎么使得啊?可怜的昕哥哥,你怎么熬过去啊?……”
“不,不要紧的。我没事儿,真没事儿。身上疼,也吃不下。湄儿,你快回吧,被母亲知道了,不得了的。”
“昕哥哥,我,我给你带了点儿吃的,你多少吃点儿,吃点儿吧。啊?”湄儿偷偷从怀里摸出来几块点心,“姨妈不会知道的。这会子姨妈早就睡了。万一饿坏了,可怎么好呢?”湄儿一脸担心地看着宁士昕。“我一早就听说了,只是不敢来看你,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姨妈歇下了,才敢偷偷跑来看你。钥匙还是大表哥让小强从王叔那里偷来的。”
“湄儿,谢谢你。我不想吃,我只想喝点儿水,实在吃,吃不下。你还是,快回去吧,仔细母亲知道了,大家都惨了,我不能连累大家受罚。”
“昕哥哥,我给你倒茶喝。”拿过茶壶,试了试温度,“这水是凉的,没事儿吧?昕哥哥,你先喝点儿润润喉咙,我等会儿让人给你弄点儿热的喝。”
“不,不用了,”就着湄儿的手喝了几口,“湄儿,快回去吧,我没事儿的。过两天等母亲消了气,自然会放我出去的。别担心。乖,别哭了,仔细明天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一样。”喝了点儿水,顺过气来,为了不让媚儿担心,宁士昕苦中作乐地调侃起这个可爱的表妹来。
“昕哥哥坏!老欺负人家!看我不告诉姨妈,让姨妈再多打你几板子,看你还又没有力气跟我饶舌,哼!”湄儿佯装生气地举手欲打,最终顾忌表哥的伤,手没舍得落下来。
看宁士昕神色略好,媚儿也多少放了点儿心。“昕哥哥,你不知道,今天的月亮周围有一圈光晕呢!好特别喔。是不是月亮姐姐也在心疼你啊,哭得都有月晕了。呵呵……很美很美的,好可惜哦!你起不来,不然可以看看,好美好美的呢。”
“哦,真的,月晕还是很少看到呢。可是我不敢出去,不然就可以陪你一起看了。”说着动了一□子,痛得他直皱眉头,只好又趴下了。“湄儿,表哥求你,快回吧,不然被母亲知道了,怪罪下来就麻烦了。好湄儿,快回去睡吧,不然明天眼睛肿起来,真的就不美了。”
“那好,那昕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明晚再来看你。大表哥让我跟你说,要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他会帮你办的。他说过几天等姨妈气消了,再求她放你出来呢。对了,今天大表哥去请先生,先生已经答应明天回来了。呵呵,放心吧。”
“湄儿,你相信是我做的吗?”
“我是不相信的!可是,连你的齐贵都说是你做的,由不得别人不信啊。不过我相信你!昕哥哥!”小女孩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昕哥哥,那个齐贵,你还是不要他了吧,他不像好人!怎么跟三表哥似的,感觉好坏!”
“湄儿,只要你相信我就好,帮我告诉大哥,真的不是我做的。好了,快回吧。”他趴在枕头上对表妹说,“湄儿,让大哥帮我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齐贵那个人,你不要理他。他毕竟是母亲给我的小厮,我,我没有权利不要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惆怅。
“好,那我回去了,昕哥哥,你好好休息。”她擦了擦腮边的泪,走了。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他的心不禁往下一沉。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呢?难道是……唉!
一圈暗金色的光晕围在明月周围,丝丝云儿轻轻飘过,如缕缕轻纱拂过月美人的面庞。风儿轻轻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宁士昕听着外面沙沙的竹叶声,睁着大大的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一角,他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文房四宝,眼睛被触痛了一下:家规,还一遍也没有写呢。如果母亲责问,恐怕……
他慢慢地试图用手肘支撑起身子,最终还是失败了,实在是痛得浑身无力啊。唉,没办法,他又试图先将腿挪下来,可是一动就牵动背上的伤,好痛好痛。最后,他狠狠心,一咬牙,将腿硬是挪了下来,一个不小心,骨碌滚在了地上,压到背上的伤,痛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咳得生疼。
经过一场近乎自虐的行动,他终于爬到了桌子边上。取到文房四宝后,跪在地上,就着清冷的月光,开始默写起宁氏家规来。蝇头小楷实在太费腕力和眼力,他咬牙写了一阵子后,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6
6、兄弟 。。。
宁士琦一进门,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脸色灰白的二弟晕倒在地上,几张字迹工整的宁氏家规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看到这些,心里不禁一阵揪痛,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去跟小强一起将二弟扶到了床上。
宁士昕在昏迷中感觉到身体被移动,痛得醒了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大哥一脸温和的笑容,心里一暖,泪,唰地流了下来。大哥搂过他的肩,拍着他。他伏在大哥怀里哭了一阵子后,猛然惊醒,推开大哥说,“大哥,你怎么来了?母亲大人不是不准你来看我吗?被母亲知道了怎么办呢?快回去吧大哥!我不想你因为我再被责罚。”
“没事儿,母亲不会知道的。今天庆阳王府的太妃过寿,母亲去给太妃拜寿去了,每年王府都会请戏班子唱戏,太妃一定会留母亲看戏的,所以母亲才不会这么早回来呢。我是送母亲出门后才过来的,你放心了!”大哥温和地安抚着他。
“大哥,先生的事儿?怎么样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大哥你要相信我!”他拉着大哥的手说,就差指天誓日了。
“呵呵,大哥信你信你!不过,究竟是谁做的呢?难道是三弟不成?如果是的话,三弟真该被好好地教训一顿了!”宁士琦安慰着二弟,想到三弟,不禁皱了皱眉头。“母亲太宠三弟了,这样宠下去,早晚会把三弟宠坏的。”
“大哥,虽然没有人看见,但是我也感觉是他。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哥?难道他希望母亲大人责罚我?……我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那么厌烦我,每当我走到母亲面前,即使母亲原来在笑,也立刻会沉下脸来。大哥,我真的看见母亲眼睛里的厌烦了,真的。大哥……”这样的感觉太痛苦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