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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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待你的。放心吧……”摸着湄儿娇俏的小脸,宁夫人一脸的慈爱。
“可是,可是,湄儿还不想这么早嫁人!”小嘴一撅,不依不饶。
“傻孩子,姨妈又没有说让你明天嫁过去,只是先订亲,总也得等你过了十五岁生日,姨妈才肯放你走呢!”要把这个从小就依偎在自己身边,乖巧伶俐的小外甥女嫁出去,宁夫人是十二分的不舍。但是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而耽误了湄儿一辈子的大事儿啊。
“母亲大人,孩儿给您请安。”宁士昕在外边听到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连忙进来了,他不能让他的湄儿独自面对风雨。
“嗯!好了,你退下吧。”宁夫人看了看儿子,很有些不耐,“好好回房读书去吧!”她挥手想打发他走。
没想到宁士昕居然不走,噗通就跪在了地上,“请母亲大人收回成命!”宁士昕决定主动向母亲坦白,不让表妹孤身作战。
“嗯?什么意思?”宁夫人看着儿子,很是纳闷。难道传言是真的?宁夫人不觉严厉起来,“你要我收回什么成命啊?说!”
“求母亲不要将湄儿嫁给小世子!”宁士昕鼓足勇气,暂时逼迫自己忘记对母亲的恐惧感,极力争取,“母亲大人,孩儿喜欢表妹,请母亲将表妹许配给孩儿!孩儿求您!”说着叩下头去。
“你说什么?!”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站了起来。“看来传言不假啊!母亲还以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难免感情深些,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想法啊!”宁夫人转过脸看着湄儿,“湄儿,你怎么说?!”
“姨妈,湄儿不要嫁给什么世子!湄儿只想要嫁给二表哥!”湄儿一脸坚决地跪下说。
“反了……反了……反了……”宁夫人只觉得一阵气冲脑门,眼前一黑,胸闷的难受,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宁士轩赶忙过去,端起茶来喂到宁夫人嘴边,宁夫人就着喝了一口茶,喘了几口气,终于缓过气来,指着宁士昕的鼻子骂,“小,小畜生!你,你好大,好大的胆子!居然,居然敢,居然敢……气,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来,来人,取家法,我,我要打死这个小,小畜生!百善孝,孝为先,万恶,万恶淫为首!小畜生!你怎可如此胆大妄为?!败坏媚儿的名节!……拿家法,拿家法,快!快!……”宁夫人怒不可遏的指着儿子的鼻子,气得直哆嗦。
“不,姨妈,不怪二表哥,是我,是我勾引他的,是我,您要打,就打我好了,打我好了……”湄儿哭着抱着姨妈的腿求道。
“湄儿,你闪开,你还小,不懂事!姨妈不怪你!怪只怪这个只会让我生气的儿子,整天给我添堵的儿子,我,我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今世要让这个不孝子来活活气死!……”
家法拿来了,是一根表面粗糙的藤条,湿答答地沾了水,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怕。
宁士昕看见这根跟平时不太一样的藤条,也吓了一跳,他叩头道:“母亲大人,孩儿不孝,甘愿受母亲大人责罚,只是,孩儿真的喜欢表妹,真的喜欢!表妹也喜欢我,求,求您不要将她嫁给小王爷,求母亲成全孩儿们吧。求您了,为了湄儿,孩儿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开开恩,成全孩儿们吧。孩儿一定竭尽所能地侍奉您,孝顺您,求您了……”宁士昕大着胆子叩头哀求道。
“姨妈,姨妈,求您不要打二表哥,要打打湄儿吧,是湄儿不好,是湄儿不孝,湄儿不要嫁给世子,湄儿要嫁给二表哥!媚儿只要二表哥!”湄儿哭着,求着,看宁夫人手持家法,愤怒地看着宁士昕,湄儿一个劲儿地给姨妈磕头。
看着跪在脚下,一个劲儿给自己磕头的外甥女,宁夫人气极了。这个外甥女曾是那么的乖巧,那么的可人疼。竟然被这个小畜生给带坏了,公然抗婚、忤逆,这真是反了,反了!宁夫人气愤地一把推开外甥女,命令道,“将表小姐带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跨出门口半步,任何人不得探望!”
“湄儿,……湄儿……”
“昕哥哥,昕哥哥……”
一对儿情侣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对方。宁士昕被家丁按在地上,湄儿被丫鬟拖走了。宁夫人看着伏跪在地上依然喊着表妹名字的儿子,心里升腾起来的怒火令她有些丧失了理智。
“来人,将他的衣服脱了!”宁夫人的话,唤回了宁士昕真实的感觉。除了小时候被母亲脱了裤子打过屁股,大了后,还从来也没有在众人面前□过身体,宁士昕好希望自己能晕过去。他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任家丁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的,跪趴在地上。
宁夫人看着脚下被剥光的,因为羞耻和害怕颤抖的发红的身子,怒火高涨地将藤条狠狠的挥了下去。湿答答的藤条夹着风声,嗖啪地落在宁士昕身上,掀起一层油皮。宁士昕觉得自己的肌肤被藤条给生生撕裂了。他拼命地咬着嘴唇,生生的将呻吟咽回肚子里。宁士昕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永远也脱离不了母亲的家法,永远也离不开这个受尽屈辱的地方。宁夫人根本就不给儿子喘息的机会,藤条一下接一下地重重的打在宁士昕□的皮肤上,不一阵儿,宁士昕身上就布满了一条条狰狞可怕的肿痕。宁士昕觉得自己痛得要晕过去了,但是疼痛感告诉他,自己还清醒着。宁士昕的皮肉在母亲藤条的肆虐下,红肿,青紫,破皮,流血……
宁夫人挥舞着家法,近乎疯狂地抽打着这个业已伤痕累累的战栗不止的身子,心里的怒气没有丝毫的减弱。终于,藤条在宁夫人不断地蹂躏下断成了两截。宁夫人看着手里断去半截的藤条,看着脚下战栗欲倒的血肉模糊的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的宁夫人,再也没有雍容华贵的影子,活脱脱一个凶蛮可怕的山野泼妇。
“拿鞭子来!”宁夫人不解恨地喊道。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息怒啊!母亲大人……”大少爷宁士琦得到消息,慌忙跑来,跪在母亲脚下,抱着母亲的腿,哀求,“母亲大人,二弟固然该打,母亲大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要是累坏了,儿子们就实在不孝了。”宁士轩看着大哥跪地哀求的样子,一脸的漠然。宁夫人打宁士昕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着,从头至尾,没有说一个字。
“哼,你不必要给这个小畜生求情,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死有余辜!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你就不用给他求情了!他不值得你这么做!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读了这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宁夫人指着宁士昕,厉声道,“自己说,是不是被打死都不亏啊?!说!”
“孩……孩儿……孩儿……不……不孝……孩儿……纵然……被……家法……家法活活打……打死……都……都难……难赎……难赎……罪孽……”宁士昕强理着痛得要崩溃的情绪,说,“母亲……大人……孩儿……孩儿……死……死不足……惜,但求……求母亲……大人……不要……不要为难……湄儿,孩儿……孩儿……虽死……无……憾……,只能……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母亲……大人的生身……养育之恩……了”宁士昕强撑着一口气,说完,就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拿水!泼醒!”宁夫人的话音里没有半丝儿心疼的意味。
哗啦,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宁士昕醒来了。看见熟悉的大理石地面,宁士昕知道自己还在阳间。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求您了,……母亲大人……”大哥拼命给母亲磕着响头,头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砸得宁士昕的心好痛好痛。
“大,大哥,……”宁士昕极力地虐待自己的嗓子,才发出了一丝声音,“大哥,别,别为,为我求……求情了……是……是我……不孝……,母亲……打死……我,也是……应该……应该的……。他试图挪动自己的身子,去抓一下大哥的手,可是身子却抗议自己的虐待,最终还是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鞭子被拿来了,宁夫人没有再给宁士昕和他大哥说话的机会,鞭子便如灵蛇般咬上了宁士昕业已破败不堪的身躯,起落间带起一阵血雾。宁夫人打红了眼似的,毫无保留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她不看宁士琦,也不去想宁士昕是否还承受得住,只是舞着手中的鞭子,上下翻飞。上房里静得吓人,连喘气声都听不见……全身血肉模糊的宁士昕早已经失去了知觉。
13
13、探望 。。。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孩儿啊。还好还有人心疼啊!不过,矛盾激化之后的弱势群体,恐怕只有被凌虐的份儿了。唉!
吵人的青蛙在竭尽全力地唱着自己喜欢的歌谣;水鸟们浅浅地略过水面,制造出许多皱褶。恼人的风儿非常无礼地摇着腰肢纤细的竹子,不解风情的夕阳头也不回地下到山那边,留下片片残红。思过阁里一片安静,可怜的公子还在昏迷当中。
宁士琦给母亲请过晚安,待母亲大人睡下后,就偷偷地带了药和一些清口的粥向思过阁行去,唯恐被人发现给二弟惹祸,一步三回头地十分小心。因为宁夫人吩咐过,让那个小畜生自生自灭,谁都不许去看他。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估计母亲也已经稍稍放松警惕了,宁士琦才敢偷着去看他。
宁士琦进门前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后,才放心地推门走了进来。门没有锁,不过打成这样子,锁不锁都无所谓了。
“二弟,二弟”,宁士琦唤着二弟,但是床上的人儿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宁士琦好担心,慌忙伸手向二弟额上探去。天呐,居然滚烫滚烫的。怎么办啊?宁士琦心急如焚。此时母亲已经安寝,就算母亲不睡,此刻恐怕还在气头上,恐怕也不好办。怎么办呢?宁士琦想了一下就赶紧转身去找二弟的奶娘,二弟经常被打,奶娘那里一定有药。
“二少爷,二少爷“,奶娘唤着宁士昕,伤痕累累又发着高烧的宁士昕,根本就听不见这慈爱的声音。奶娘无奈地擦了擦泪,拿出煎好的药想喂他。大少爷赶紧过来帮忙,抱起宁士昕,将他的头抬起来,可是宁士昕的牙关咬得很紧,根本就灌不进去。奶娘无法只得用筷子将他牙关撬开,看见他的嘴唇里侧也都咬烂了,不禁心疼地泪又落下来。
奶娘利落地给宁士昕将药灌下去,又同大少爷一起脱宁士昕的衣服,幸亏挨打的时候被脱光了衣服,被抬来思过阁的时候只是披了一件外袍遮羞,不然,衣服恐怕都脱不下来。饶是这样,这件仅有的外袍还是很难拿掉,因为血已经将其粘在裂开的皮肉上了,轻轻一扯,宁士昕就本能地颤抖,奶娘的手抖了几抖,实在不忍心往下扯,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大少爷看这样子下去不行,咬咬牙,狠狠心,猛然一扯,硬将那件被血浸透,粘在宁士昕身上的袍子扯了下来。“啊呀,我的菩萨啊……”奶娘看清他一身惊世骇俗的伤后,禁不住喊了声菩萨。实在是太惨了,从背上到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儿完整的皮肉,全都翻卷着,流着血水,有的都是脓水,把奶娘都心疼傻了。以前宁士昕也经常挨打,都是奶娘给他上药,每次宁士昕都使劲嚷嚷痛死了,痛死了,可是都没有这次的吓人。奶娘心里想:“唉!夫人呐,这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下这样的狠手,哪是一个当娘的能做得出来的啊!如果我不是知道二少爷确实是您生的,不然打死我也绝对不相信您就是他的亲娘呐!您的心难道真是铁石做的不成?这么好的孩子,您怎么就舍得这么打他呢?”
大少爷也被吓傻了,以前也常见二弟被打,但是却从没有今天这样严重,“母亲呐,二弟可是您的亲生啊,纵然再错,难道不是打在儿身,痛在娘身吗?母亲呐,如果儿子哪天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您是不是也会这么处置我呀?”大少爷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二人没时间调试心情,赶紧动手给宁士昕处理伤口。小心翼翼地拿清水洗去血水,脓水,然后轻轻涂上药膏。宁士昕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了。看见二弟哆嗦的厉害的身子,大少爷正在上药的手怎么也不敢动了。
“二弟,二弟”,宁士琦轻轻唤着弟弟,晶莹的泪含在眼中,不敢落下,怕二弟看见伤心。
“大……哥……,为什么……”宁士昕费力地睁开涩涩的眼睛,身上传来的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又挨了一顿痛打,忤逆了母亲,就是这个下场,早就可以预知的悲惨下场。“湄……儿,怎么……样了……”宁士昕立刻回想起来,湄儿好像被母亲关起来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罚啊。
“湄儿没事儿,只是母亲不准她出门,她在房间里发了发火,把能砸的能摔的东西都弄烂以后,现在好像好些了。”宁士琦安慰着二弟,其实湄儿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开始绝食了,他可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可怜的二弟。
“唉,依……湄儿……的……脾气,大……哥,你也……不……不用……瞒……瞒我了,我……知道……绝对……绝对……不止……不止……这些的。”宁士昕无力的说。
“昕哥哥,你死我也绝不独活!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奈何桥上我也要与你牵手走过!上天入地我都要你陪在我身边……”湄儿的这些话,一直在宁士昕的耳边回响。伴着他忍过这上药的痛苦过程。等上完药,他身下的被褥已经湿透了。动手把被褥换过,奶娘的眼泪一直就没有停过。
“湄儿,我的湄儿,为了你,就算是死,我也甘愿。”宁士昕想。此时,他知道他的湄儿一定也在这样想,他坚信。
“二弟,你饿了吧?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多少吃一些吧,这是你喜欢的粥,多少吃一点儿吧。”宁士琦看着二弟的样子,心疼极了,劝着他。奶娘看着宁士昕微微点点头,赶紧把粥端过来,喂他。宁士昕费力的抬头看着满脸是泪,勉强笑着的奶娘,眼泪唰唰的往下落。奶娘啊,您是我的亲娘该多好啊。……
宁士昕勉强吃了几口,就再也咽不下去了,身上火烧火燎的痛感折磨地他根本就